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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只是对他说了一句:“带路。”便再也没有多言。
从这边院里到凤崇业住的院子并不太远,一路上因为如花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便也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带路的郑实看她这个样子也并不奇怪,因为如花这一路上的辛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人。这位抢来的良医具体是什么人,他们这些侍卫也只是隐约知道一点点,只知道这位医术不俗的小姐应该是大家小姐,秦少爷他们请她来的方式也并不怎么光明正大。在他看来这位小姐这么个一看就是娇惯地人,这一路上因为王府地事这么辛苦再加上又不是自愿的。有些怒气也是正常地。这一路上自己这些侍卫也没少受她关照。对她的医术很是敬重,大家都相信这位小姐一定能救下殿下的命。
如花现在想的并不是救不救得了凤崇业。在她看来只要有她说的那些药和药引凤崇业这条命自己就救定了。她现在想的是救下凤崇业之后的事,自己这“肉票”的后继价值。救下凤崇业她自认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可然后呢?他们会不会就这样轻易将自己送还给叶家?还是有后面的打算?这些是她不得不考虑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十三岁小丫头,会天真的相信凤崇业的命救下后自已就能平安的回家了。因为她不单单只是一个大夫,她更是芜州叶家的小姐。既不是那么轻易好劫的,也不是那么轻易好还的。他们后面是怎么打算的呢?如花心中忧虑到。
“贤侄啊,那位小姐真的把这个把握?老夫可是问过了很多人,都说这种金剑蛇奇毒无比,如果让它咬一口不出一柱香的工夫就能要人的命啊。”一个五十来岁黑脸男人此刻正在凤崇业的屋里不无忧虑的对秦沐阳问道。
“嗯,天下间她是少数几个能救殿下的人。”秦沐阳淡淡的道。
“可老夫还是觉得——”
就在黑脸男人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叶家的如花大小姐终于姗姗的提脚进了这间屋。
“这位就是沐阳兄说的那位神医小姐吧。啧啧,真是年轻啊。”一个二十几岁的锦衣男子在如花穿过风屏后就扬声道。
如花只用眼尾扫了他一眼,就决定懒得理他。谁让她现在心情不好,没闲情去应付这无聊的人。她目不斜视的直走到安置凤崇业的床前,示意跟着她进来的薇儿去给她搬张凳子过来。薇儿看了一眼那个黑脸的男人,见他点了点头才将一张圆凳摆在了床边。如花就这么大咧咧的坐上去了,接着直接就开始给凤崇业把脉。全当这屋子里的其他人全都是空气,别说问侯了,就连看一眼好像都多余似的。
秦沐阳对她的这种无礼的行为是视而不见,那个锦衣男子可能是没想到有这么嚣张的丫头一时愣在那里了。那个黑脸男人则皱了皱毛头,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所有东西都集齐了?活的金剑蛇也备下了?”如花放手把脉的手放了下来,然后从身上取出一条丝帕擦了擦手。
她的这一行为,让黑脸的男人脸更黑了。可现在还要靠如花救吴王的命,他就是再对她的这种犯上行为有所不满也不好现在说些什么,只能转过脸示意那个锦衣男子来说明情况。其实他并不清楚这是如花的一种习惯,她给谁把脉后都会这么做,并不是轻视凤崇业的意思。“小姐吩咐的所有药材全都备齐了,那金剑蛇也准备了三条。就等小姐施以妙手了。”锦衣男子热切的道。
如花那些在京城中弄妥的药方及熬药的注意事项早就送到了程家这边,所以现在也不需要如花再开什么方子。
如花只是点了点头,道:“去按我写好的法子先将那些药浴用的药熬了,给他做过药浴的熏泡的时候再加入金剑蛇的一滴毒液,然后泡半个时辰后再让他服下内服的汤药。服汤药的时候记得将金剑蛇的胆给他同时服下啊。”
说罢就示意秦沐阳将凤崇业的上衣给脱了,她好先给他下针。在秦沐阳的配合下,如花终于在药剂全都准备好的时候将凤崇业再将唤醒了。
第七十六节 回报
现在离给凤崇业疗毒已有三天的时间了,除了第一天她因为要用一回针而亲自到场处理了扎针的部分外,就再也没有过问过用药的过程。只是会在每日晌午的时候过去给他把把脉,看看祛毒的进度,其他时间她基本上就是呆在自已暂住的屋子里发呆。
凤崇业体内的积下的余毒基本上已经全部清除了,剩下的不过是调养元气而已。他现在每天都能保持正常的清醒时间,不会再有昏迷的情况出现。如花现在十分的苦恼,因为她回家的事果然和她预想的那样,没有那么容易。这两天以来,每次她去为凤崇业诊脉的时侯只要一提及这件事,凤崇业总会顾左言右的岔开话题。一会儿再过去那边的话,这次一定要不能再让他以任何借口避而不答,如花在心中默念到。
“哟,小姐又过来瞧爷的病了。”一个油滑戏谑的声音道:“那我就不在这里耽搁你们了。”
说话的人是程家的四公子程怀秀,也就是来这第二天在凤崇业屋里的那个锦衣公子。如花只要一想到他是那个在“鹊桥春会”上无故欺负自己的程芷淇她亲哥哥就觉得看他不怎么顺眼。他说完这一句就真的转身离开了。如花看着他的背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他离开也甚为附合自己的心意,就没有多想。
再次例行公事的给凤崇业诊过脉,如花将两人身边的人借故支使了出去。
“殿下,如花还是要问那个问题。”如花直视着凤崇业那双并没有因为身体虚弱而失去半分神采的黑眸,郑重道:“殿下如今已无大碍,体内所有的余毒已经彻底的清除了,剩下的只是要需要调养罢了。也就是说如今殿下身边已不再需要如花,既然这样殿下能不能给如花一个准确的答复,到底何时能放如花回家?”
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凤崇业看着如花那一脸的郑重的神情先是一愣,然后就轻笑了起来。直到看到如花因自己地笑声而面露不悦时才停下。咳了一声,道:“花儿妹妹。我先前不就说了,让你还像以前一样叫我的业哥哥就行了,不必殿下、殿下的叫得这么郑重。这次妹妹救下了崇业的命,崇业今生一定会铭记在心,终身不会相忘。”
丫的,又想岔开话题。如花轻轻的皱了皱秀眉道:“所谓礼不可废!殿下就是殿下。如花既然出身世家大族,就更加应该明白殿下为君,如花为民,怎能这样不分尊卑呢。至于殿下所谓地救命之恩,就是殿下言重了。殿下身中剧毒就是为病人,而如花既然学习了岐黄之道便是为大夫。大夫治病医人也是为天职,殿下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其实如花心中所想的却是本姑娘现在是“肉票”,大家早年的情谊全在那一绑之间就消失了。以后大家还是疏远点好,省得以后增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让人抓住把柄不放。虽然不知道现在撇清还有没有用,但亡羊补牢补了总比没补好。你要真看重这所谓“救命之恩”就更应该早早的将本姑娘给送回家去,而不在里废话。
“花儿妹妹这样说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义。”凤崇业像是没有听懂如花的意思一样道:“妹妹的救命之恩本王是一定要加以回报的。可救命之恩大于天,本王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样好好的报答妹妹。所以本王希望妹妹给几天时间,让本王好好想想这个事再决定其他。”
凤崇业这一番冠冕堂皇地话差点让如花当场发彪,这丫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他还好意思和自己讲道义!难道从家中将自己绑架出来就是他所谓地道义?有这种道义观的人能不恩将仇报就是好的了,其他的自己可不敢强求。万一他来要个“以身相许”,自己才是真的糟糕透顶亏大发了。绝对不能让这个成为他继续将自己掌握在手中的理由,如花心中暗道。
表面上如花没有再动气。只是平和地道:“殿下。殿下如果一定要执着于回报地话如花到是有个想法。”
“哦。那本王到是要听听花儿妹妹有什么想要地。”凤崇业笑道。
“如花刚刚说过了。殿下之于如花是病人。如花之于殿下是大夫。既然是大夫为病人治病。那殿下只要付给如花一定地诊费不就行了。”如花期待地看着他。不是期待他能借坡下地而是期待他能说出他对自己地具体打算。
凤崇业一听就更乐了。笑道:“几年不见。花儿妹妹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啊。”
如花当然明白他是说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爱钱。任是她自认脸皮厚也还是有些脸上发烧。强自镇定道:“世间治病地道理不就是如此吗?还是说殿下有其他地想法?”
如花这后一句就有点堵气地意味了。她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如果真地现在就和他扯破这层皮。她还真不知道会有个什么样地结果。
“本王还没有想好,不过花儿妹妹可以放心,就在这两日我们就会启程回京了。”凤崇业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变向地提了一下:“而且听沐阳说花儿妹妹现在不习惯坐马车,所以这次回京我们坐船。”
如花半晌没有吱声,他都说得这样明白了,说来说去就是不会轻易撒手了。不过没关系,他不是说要回京城嘛。回京城好。离自家又近了些。也就是说“逃走”也要合适一些。哼,只是你这样回报咱的救命大恩。那自己也少不得到时在离开时给大家留下一些“纪念”。来而不往非礼也,自己不是君子而女人,女人的心眼就只有那么大,度量自然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如花终于还是决定现在趁自己还能忍住不对他下手,让他尝尝“安心散”的滋味前先离开的好。她不认为自己还能有多大的耐性,于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身离去。当然她先前说的那些礼仪现在是一丁点也不记得了。
看去如花匆匆离去的背景,凤崇业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气冲冲走到门外地如花,差点一头撞上正向门内走地秦沐阳。还好人家秦沐阳是个高手,只是稍稍一闪身,就避免了两人撞上。他刚闪到一旁才刚看清这个冲出来的人是谁地时候如花留给他的就只有一个背影了。原来她停也没有停下停下来,有没有发现自己还是个问题呢。
秦沐阳在原地顿了一下,才走到了内屋。看到了脸上笑意未退的凤崇业,道:“你又戏弄她了?”
“没有,我只是告诉她我们马上就要回京城的这个好消息。”凤崇业随意的道。
“船已经安排好了,只是这一路上只怕一样不会平静。先前在暗中帮我们的那些人只怕也会动手了。你真的要这么做?”秦沐阳道。
“这样不是更热闹也更加有趣?”凤崇业不怎么在意的道:“我正好想要看看他们都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只是这个小丫头会不会耍什么小手段,我到是很期待啊。”
“你不要玩得太过火。”秦沐阳的声音还是那样没有起伏。
他的话让凤崇业特意的打量了一下,才道:“怎么?什么时候你也会关心起人来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她毕竟是救了你的命。”凤崇业不为他的目光及话里的深意所动,还是那个死样子。
“你说得太严重了,好像我要害她似的。”凤崇业不满道:“我花儿妹妹不但救过我两次命,而且还那么可爱,我疼她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欺负她呢。”
“这个你向她说去吧,我看人家现在对你可是极为不满。”秦沐阳说到这里,见凤崇业还要再说什么就接着道:“京里来的消息是靖国公府十天前新订给尚家尚楚歌的小姐楚淑甜,在订婚的第三天就得了急病,听说三天前就没了。现在楚家和尚家正紧张着。”
“哈哈,看样子楚歌和你当年一样啊,都是克妻的命数。”凤崇业取笑道。
秦沐阳没有搭他的话,只是继续道:“最有意思的是,几乎是在同时,我们在南疆的探子回报了春雷军团在五天前的剿匪行动中,荣国公府的司徒仲秋失踪了。”
“真是好巧啊!这靖国公府决断得到是快。”凤崇业道:“这两府还有什么其他的动静?”
“听说靖国公府是暗中派出了不少好手朝南疆的方向去了,而荣国公府则派出了留在京城的司徒仲夏也去了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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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节 危机(上)
幽州许郡程氏本宅家主书房
“大哥,殿下明日就要起程南归了。还带着叶家的那个丫头,那件事你到是拿个主意啊,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说话的这个人如果如花现在看到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个人就是第一天对她为凤崇业看诊时对她极为不满的那个黑脸男人。他也是程家当代家主程啸天最小的弟弟程啸北,现在书房里就只有他与家主程啸天两个人。他现在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