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那我倒要听听,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可没这么容易糊弄过去。”风荷笑看他的吃相,时而给他加点茶,温婉得如所有普通的贵妇妻子们。
“什么叫做糊弄,我几时哄过你不成?明儿你就知道了,现在可不能说与你,”他不失时机捏了捏风荷腻白似玉的粉颊,有简单的满足,随即收了嬉笑之色,正色问道:“顺亲王府的世子妃待你如何?你小心些,人家那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呢。”
他脸上的嘲讽之色一闪而过,却没有瞒过风荷的眼睛,同样认真应道:“我省得的,五弟妹与我是妯娌,一家子人没有什么不能说开的,可世子妃不同,身份尊贵,我有一星半点的不敬就是冒犯皇亲了。我上次也曾见过她一次,就觉得她与五弟妹不像,方才说了几句话,发现真是个宽容和善的娘娘呢,难怪能嫁入皇家。”
杭天曜吃得几分饱了,放下筷子,喝了一碗汤,讥笑道:“可不是嘛,京城谁不知顺亲王府的世子妃娘娘是个和善大方的人呢,虽然出身国公府,却比那许多王府出来的郡主们都要知书达理。对了,这月下旬,照规矩,顺亲王妃会举办一次赏荷会,咱们家是一定会收到请帖的,估计也有你的,你去是不去呢?”
风荷也不含糊,很快就笑了起来:“这样大事,我能做什么主,自然要听祖母与母妃的意思了。”
京城历来有些不同寻常的习俗,比如一年四季都有各个级别的赏花会,其中声誉最广人数最多的是几大王府举办的。这些赏花会,名为赏花会,实际上可能是相亲会,或者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依以往的惯例,春季,都由和亲王府办桃花宴;夏季,是顺亲王府的赏荷集;秋季,是恭亲王府的菊花会;冬季,则是颐亲王府的梅花探。
去年夏开始,和亲王妃的身子就一直不大好,连今年春的桃花宴都取消了,是以顺亲王府这次的赏荷集尤其受到闺阁小姐年轻妇人们的期待。京城大家子的小姐夫人们,寻常也有机会出门,但不如那一日自在,而且能见到的大人物多,最易获得一举出头的机会。往年也有略低门第的小姐被哪位王妃或者王孙公子们看上的,或者纳为妾室甚至有迎娶为正妻的。
当然,对于杭家这样的人家,自是没有这个心思的,顶多替子弟们寻合适的小姐们,所以,杭家也有去的,也有不去的。但杭天曜估计,今年应该会去参加,一来杭莹的婚事不能耽搁下去了,二来有必要给杭天瑾寻一个家境寒微但清白的女孩儿作二房。说实在的,太妃王妃都不会看着杭天瑾房里没个人伺候,外人看着也不像啊。
杭天曜忽然提起这个事情,也是由顺亲王世子妃身上想到的,他私心里是不欲风荷去的,都成了亲的人了,他们又没有到年纪的孩子,去那样场合作甚。那些轻薄浮华子弟们最爱在那等时候占便宜,这个没有人比杭天曜更清楚了。几年前,就发生过一次贵族小姐被一个纨绔子弟轻薄了,最后两家不得不结了亲的事例。
风荷看杭天曜吃得差不多了,命人收了下去,起身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饰,自语道:“可以吗?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前头了,祖母该回来了。”
杭天曜漱了口,动手扶正了她的玉簪,凑近她耳边淡笑道:“你什么时候都好看,还打扮什么,就这样足以把我迷得晕头转向了。人都道女为悦己者容,你莫非也是为了我?”
“没正经,我走了。”风荷白皙的脸蛋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轻啐了一口,一扭一扭迈了出去。
杭天曜望着她摇摇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快步追了上去,握了她的手道:“急什么,我跟你一起去。”
风荷感到他指腹的薄茧摩擦着她的手心,有酥麻的发痒,她怔了一怔,没有甩开他的手,唇角翘了起来,低低道:“大热天的,也不嫌热。”
她的头低着,眼睛看着地上的砖面,有满满的笑意。浅绿色的衣裙被风吹起一角,有窣的响动,淡淡的香味弥漫在杭天曜心头,清浅若无,幽幽似兰。
两人出了院子,刚到太妃后院,就听到前边不小的声音,估摸着是太妃回来了。两人忙加快了脚步往前行,恰好赶在太妃等人进院前到了。
太妃毕竟年纪不小了,累了这大半日,精神就有些不济,面容疲倦,见到他们倒是露出了笑,问道:“你们莫不是听说了我们回来的消息,要去迎我们?”
“那却没有,只是娘子挂念了祖母半日,实在等得急了,我就陪了她一同来看看,没想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恰被我们撞上了。”杭天曜说着搀了太妃的手,眼睛却总往风荷身上瞟。
风荷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假作去搀扶王妃,并不回他话。
太妃高兴起来,拍着孙子的手笑道:“果然娶了媳妇的人像个大人了,没怨祖母白疼你,如今天气热,你正要少出门,多在家里陪着你媳妇。”
“祖母放心,孙儿决定明日起就不出门了,都在家里守着祖母与娘子,祖母看好不好?”他说着暧昧的话,偏偏一点都不脸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路随行的丫鬟仆妇反倒忍不住低笑了起来,弄得风荷好没意思。
唯有王妃漫无表情,只是偶尔随着太妃一起笑笑。
风荷就趁机将顺亲王世子妃前来探望蒋氏的事说了,又禀报了自己的安排。王妃顿了半刻,脸上终于带了笑意,依然不开口。
太妃并没有意外,笑赞着她:“你安顿的很好,小五媳妇心情不畅,有娘家人来陪她说说话正好能开解开解她,小五出去了不成?”
自从蒋氏出去后,五少爷就不大出门应酬,多半时日都陪着蒋氏,生怕她想不开。
王妃听问,快走了一步,笑着道:“昨儿晚间听到消息,说是侯府我母亲胸口闷闷地,不太顺,我嘱咐他今儿得了闲去看看,想必是去了。或者遇到他舅舅表弟们留他说话,耽搁了。”
太妃脚步不停,点头应是:“那是该去走走,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做主就好,亲家母若是想你了你尽管去,我这把老骨头在这,府里也出不了什么乱子。”她说得和蔼可亲。
王妃忙感激着称是:“母妃体谅媳妇是媳妇的福气,只母妃正该安享的时候,媳妇岂能还让母妃为家中琐事操心的。”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小五媳妇身子不好,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就交给老四媳妇吧,我看她还行。”太妃说着对风荷笑点了点头。
第八十四章 风波初起(下)
顺亲王世子妃果真用了晚饭才回去,而五少爷直到入夜才回来。不知是因他回的晚还是身子不舒服,蒋氏发了一通脾气,还把他撵到了书房去,当然这是人家小夫妻之间的事,外人并没有听说。
屋子里昏黄的烛光明明暗暗,映衬得蒋氏苍白的脸越发惨白,她靠在床头嘤嘤哭泣。
赵嬷嬷既心疼又无奈,虽知自己只是个下人,终究忍不住开口劝道:“大小姐才劝了少夫人半日,少夫人怎么就忘了呢。如今咱们没了孩子,正该好好抓住少爷的心,如何反把他赶出去了呢。自少夫人进了杭家门至今,少爷待少夫人尊重体贴那是没得说的,连一个通房妾室都没有,少夫人为何还与少爷呕气呢。
少夫人心里难受嬷嬷明白,可行事还要多多过虑后果呢。眼下王妃少爷怜惜少夫人受了委屈,事事依顺着,只是未必没有一点疙瘩,若将来有个好歹,想起今日之事那就是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呢。”
蒋氏听了,止了哭泣,却犹有些不忿:“嬷嬷,你没听见,你知他今儿怎生这么晚回来,那是他舅舅留着他说话。说话倒也罢了,不该撺掇着他纳妾,什么三五年内没有子嗣是为不孝,什么怕我身子不好太过劳累,分明都是借口。他们就是担心没有子嗣耽误了他前程,就不顾我了,嬷嬷你说,我在他们家受了这些伤痛算得了什么。”
赵嬷嬷原先就猜到了是为着这种事,蒋氏夫妻成婚一年多,正是你恩我爱情浓时,蒋氏没有主动开口往房里放人,杭天睿也没有说话。可是这次发生了这样大事,杭家不可能背地里没有旁的心思,一来着急要等三五年,二来担扰蒋氏肚子不争气,总会有个成算。这会子虽不提,估计也等不了多久,长则一年短则几月,必有动静。
像杭家这样的人家,纳个一二房妾室算得了什么,四少爷有整整五个妾室呢,便是三少爷亦有一个姨娘。当时蒋氏刚怀孕时,赵嬷嬷以为杭家会趁机往五少爷房里放人,不想他们居然没有,但以后就说不准了。杭家嫡系的香火,可是一直不旺呢。
但赵嬷嬷不敢此时火上浇油,只得缓缓劝解:“少夫人都说了那是魏平侯府的意思,五少爷并没有这个想法,少夫人正该与他齐心协力,岂能先把他惹恼了呢。五少爷一怒之下真的纳了妾室通房的,那时候少夫人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蒋氏虽然将人撵了,心里未尝没有一点悔意,只是拉不下那个脸来。杭天睿性子温和,凡事都能听她的话,两人门当户对才貌相当,确有一点真情意,不然蒋氏也不会迁怒于他,实在是心里没把他当了外人。
彼时听赵嬷嬷一说,也是满心放不下的,欲待使个人去请他回来又不好意思,扭捏着不肯言语。
赵嬷嬷忖度她的心意,笑着转身出门吩咐人去请少爷回来,再看蒋氏红了脸低着头只作没听见,就知成了。
谁知今儿却是怪了,丫鬟去了小书房,杭天睿竟然不在,但灯烛是亮着的。
蒋氏一听,几分不快再次浮上心头,计较起来。他们院里的丫鬟,都是她或者赵嬷嬷亲自挑选留下的,俱是容貌寻常敦厚老实的,连那伶俐清秀的都少见。只有一个她娘家陪嫁来的丫鬟生得不错,名唤新绿,是她母亲特意给她作通房用的,以蒋氏的脾气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用她的。是以一到杭家,新绿就被蒋氏冷冻在了针线房,等闲不用她伺候跟前,五少爷连面都未照过几次。
她本就不痛快,难免疑神疑鬼起来,又怕杭天睿被人勾引了去,又不想自己弄错了,闹了笑话出来。就咬牙在房里等着前头的消息,这越心急时间过得越慢,半个时辰好比一天一夜那般漫长,蒋氏终于坐不住了,喝命丫鬟满院子找寻杭天睿。
流莺阁就那么点大,根本不用找,杭天睿显然是不在院子里边。
这一来,蒋氏手足无措起来,若闹哄哄去找人,必定闹得整个杭家都听说了,她没脸,王妃也会对她不满意。不去找,她咽不下这口气,只能可怜巴巴望着赵嬷嬷。
赵嬷嬷心中也是惊讶,五少爷是个顾家的男子,很少有三更半夜不归家的先例,至少也会送个信回来,难不成真是气大了?但焦急是无用的,尤其蒋氏不能操心太过,她勉强笑着劝道:“或许少爷被王爷娘娘叫去了也说不定,只怕很快就会回来,少夫人快歇了吧,少爷一回来管保先过来跟你赔不是呢。”
“嬷嬷,你也不用哄我,倘若是父王母妃使人请去的,院门前的婆子们一定会回到我这里来,定是他自己出去的。”蒋氏一面说着,禁不住滚下泪来,她这些日子确实伤心太过,对杭天睿难免有些声气不好的时候,如果因此而使夫妻离心,她并不愿意。
“少夫人悬心,不如让丫鬟们出去暗暗寻一寻?”赵嬷嬷其实不赞同这个主意,事情闹大了,吃亏的总是做人媳妇的。蒋氏在杭家的日子看着风光,实则一般,她在太妃面前没有董风荷受宠,而王妃的心思不是常人能猜到的,而且儿子媳妇间,她必是选择儿子的。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再等等。”蒋氏一急,反而恢复了几分理智,明白此刻不是胡闹的时候,勉强按下了满腹的委屈。
不说蒋氏这边忧心忡忡,只说杭天睿其人,他上有严父慈母,下有娇妻,生在富贵窝中,心性单纯没有主见,凡事都由长辈替他做主。此去魏平侯府,魏平侯破例问了他几句内院中事,他自是一一回答的,却没想到自己舅舅会存了那样的心意。
纳妾?纳妾?这种事他看得多了,并不以为意,自己倒是还没有起过心思,也没把魏平侯的话放到心上去,只是当做笑话说给蒋氏听。谁料蒋氏会大怒,又哭又闹的,甚至一气之下把他赶出了房门。
他锦绣堆中长大,除了偶尔王爷说他几句,还没人敢当面斥责他呢。过去与蒋氏嬉闹间也会被蒋氏无意笑骂几句,只当是闺房之乐,很没当回事,今日听来却不大乐意。
别说杭家了,就是那寻常百姓家中,凡事有几个闲钱的,就爱纳个妾买个丫鬟的,富贵人家更是不消说了,谁没有三妻四妾的。他于这些本不甚在意,又当蒋氏是个贤惠大方的,不意她会为了他人一句戏言就那样大闹,太不给他留点脸面了,不免存了气恼于心,就出了院门闲走。
恰好遇见杭天曜与风荷从太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