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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天曜禁不住大笑出声,在她鬓角吻了吻,点着她鼻子骂道:“就会哄我高兴。不过我也有件好事告诉你,”他一面说着,一面附耳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太皇太后病了。”
闻言,风荷先是愣了一瞬,很快略带忧虑得问道:“太皇太后得的什么病?太医怎么说?”
杭天曜看着风荷似乎担心实则满意的容颜,心下大是得意,低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估计是被气得。你可能没有听说,最近除了顺亲王府发生了点小事外,承平公主府也不大安宁,后宫有个妃子失了宠,加上朝中事多,她那个年纪的人了,被气恼伤了身也是寻常事情。”
风荷听得心下好笑,虽然杭天曜隐晦得点了一两句,但她能想见大略情形,承平公主的性子那般厉害,府里有事就不会是什么小事了,什么失宠的妃子或者就是太皇太后的人,再有朝中皇上办了几件大事,惹得太皇太后招架不住了。
“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原该好生保养,管这些俗物作甚。”她说得头头是道,脸上半点不见幸灾乐祸的表情。
杭天曜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弄得忍俊不禁,赞道:“正是这话,还是你想得明白,可惜有些人非要抓着那些虚无缥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过活,到头来反而连累了自己和亲人。”
说到这,风荷想起一事,小声问道:“恭亲王本就得圣上器重,此次顺亲王出了丑事,只怕他愈加皇恩浩荡了吧。”她这是担心恭亲王会借着机会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即便顺亲王不掌实权,好歹是个亲王,他这一倒恭亲王一定会想法子将顺亲王的党羽收归自己旗下,虽然可能不多。
杭天曜扶着她上了台阶,两人进屋,由丫鬟伺候着换了家常轻便衣裳,洗漱一番,坐到绣房的炕上,身子渐渐暖和起来。他这才挥退丫鬟,笑道:“太子年底就大婚了,如今正是该历练的时候,倒是做的不错,颇得众大臣们拥护呢。”
他这是隐晦得说明不少忠于顺亲王的人被太子收服了,皇上这步棋下得的确好。虽然顺亲王没什么本事,但他家世子爷还是不错的,尤其顺亲王妃又是外族和亲来的公主,总有些人会暗中为他们效劳。这次,在自己一手主导下,顺亲王府脸面尽失,世子爷也没脸见人,那些人心下就急了。
想不到皇上倒是会利用机会,正好太子着手修理了几个,剩下的不足为患。恭亲王半点好处没捞上,正在家里气得跳脚呢。恭亲王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只他是谨慎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动手,是以皇上暂时还抓不住他什么有力的把柄,只能静观其变。不过,相信恭亲王忍不了太多时候了,毕竟他的年纪摆在那,再不举事就没机会了。
原先,恭亲王行事是十分小心的,这几年底下的人多了起来,难免有些焦躁,渐渐被皇上所觉察。但他手握重兵,又不曾做过什么不容于世人的大事,一时间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这些,杭天曜是不瞒着风荷的,即便他不说,以风荷的明慧根据自己府里的形势也能推断出一二来,倒不如跟她直说了,免得她担心。毕竟杭家是有一个恭亲王府的女儿的。
皇上倒是不担心杭家会与恭亲王府或者魏平候府同流合污,那样对杭家几乎没什么好处,还不如现在的国舅家来得风光。
屋子里烧了热热的炭火,身子温暖起来,杭天曜与风荷一同歪着,时不时说两句闲话。
快到摆饭的时辰了,沉烟洗了手,打了帘子进来,笑道:“少爷,少夫人,该用饭了,就在这呢还是去隔壁花厅。外面飘起了几点雪珠子,午后估摸着有一场大雪呢。”
“哦,扶我起来去瞧瞧,今年还没下过一场正正经经的雪呢,前几日那一场,就是夜里飘了几点,早晨起来全化了,我正感叹呢。”风荷大喜,忙要起身。
杭天曜瞪着她,慢慢扶着她的身子,嗔道:“急什么,难不成那雪还能跑了?至少要下明儿,有的你赏呢,慢点。”
风荷撅了撅嘴,不敢辩驳,她情知是自己莽撞了,只得由他替自己穿上了绣鞋,行到屋檐下细细看着。沉烟先前进来时不过几滴雪珠子,这回已经是纷纷扬扬的雪花儿了,还有可能更大些。
很快,树枝上、屋檐上就铺了一层薄薄的争白色,反射着清亮的光。小丫头们呵着气、穿着斗篷把主道上的雪扫到一边,但留了不走人的地方。
风荷笑着阻止她们:“罢了,用了饭再扫吧,这会子空着肚子吃了冷风回头闹头疼,左右雪还小着呢。”
为首的秋菡笑着行了一个礼,应道:“少夫人不用为奴婢们担心,正好趁着扫雪暖暖身子,不然路上积了雪,一会厨房送饭的大娘不好走呢。”
如此,风荷也不再劝她们,又想起让沉烟去前边传话,让她们留着后园里的雪不要动,她要拣了日子请太妃赏雪。
杭天曜握了她手,拉着她往屋里走,不悦道:“说好了只看一眼,你又不听话,足足看了一盏茶的功夫。这几日你别出门了,乖乖给我呆在屋里,三嫂的五七自然有人料理,你不许当着我面儿答应得好好的,一转身又忘了。”
风荷无奈地叹着气,知他既然说得这么清楚就不会改变,只得不满得应了。
接下来这两日,当真下起了大雪。在杭天曜与太妃的一致要求下,风荷每日只能呆在屋里,连贺氏五七都不曾过去,太妃对外宣称她反应大,怕冲撞了大家。
转眼间,贺氏的七七就过了,杭家把她葬在了祖茔里。贺氏的葬礼办得很是热闹,前来路祭的人很多,王公大臣们几乎都到了。
贺氏下葬之后第二天,是王爷休沐的日子,杭家。意外地接来了圣旨。
当时风荷与杭四都在太妃院里,不只他们俩,还有王爷王妃夫妻、三爷和两个孩子、王爷夫妻、二房、三夫人、四房、五房,一家子预备吃一顿团圆的午饭,此事就当彻底过去了。往后谁是谁非,都不准再提,列者为大啊。
谁知巳时整的时候,宫里来了传旨的太监,而且是皇上身边头一等的总管太监。平儿皇上下旨一般有专门的内侍出来传旨,如果用到皇上跟前的总管太监,就是对这个圣旨相当重视了。杭家半点不敢耽搁,王爷先匆匆接了出去,太妃忙命人摆香案,大开中门,一家子都到了正院,既紧张又不解得等待着。
只有王妃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那次的事后来王爷虽不曾说过什么,但她也能猜到几分,每日都担心着。今儿这圣旨来得突然,细算起来杭家最近应该没什么事值得皇上亲自下旨,除非是立世子一事了。倘若定是小五,王爷至少会在她面前露点口风,现在保守这般严密,多半是要失望了。
太皇太后病了的消息她自然得知,越发焦虑,这对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尤其这个结果眼下来了圣旨,前景堪忧啊。
其中,只有太妃心下有数,微笑着看了杭天曜夫妻一眼。这头一仗,他们很快就要打赢了,往后的事便好办多了,至少名正言顺,说起话来也有底气。不是太妃不疼爱杭天睿,而是有些东西,注定得不到,得到了也不会有好结果。以这个孙子的性子,做个富贵闲人最好了,而且她相信,风荷与杭天曜都不是那等赶尽杀绝的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风起云涌(上)
总管太监得了厚厚的封赏,满意地去了,杭家出手还是很大方的。
天边推开淡淡的日光,早间的阴沉一扫而去,明媚的暖阳照在地上,风小了下去,看起来会是个晴好的日子。枝上的落叶都落尽了,剩下光秃秃的枝杈,分外明朗,却不失妩媚。
正院里,聚集着杭家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站着。
据王爷所请,立四少爷杭天曜为世子,正妻杭董氏为世子妃。
就是这个简单的旨意,却在杭家惊奇了滔天的巨浪,有震惊的、有欢喜的、有恼恨的,不一而足。相信,半个时辰之后,整个京城都会传扬开这件大事。昔日的纨绔子弟,浪子回头金不换,还有这么荣耀风光的一日,这是许多人想不到的。
太妃多年来的担心、烦闷一扫而去,不管屋中众人的反应,高声笑道:“所有人赏两月月银,明日起,摆三日酒,好生庆祝一番。”
她的声音迫使大家回过神来,勉强将目光移到太妃身上,想要暂时忘却方才发生的一切。
杭天曜与风荷两人仍如往常一般,没有表现出特别惊喜或者得意的神情。倒是五老爷第一个反应过来,笑着给二人恭喜:“好,好,咱们终于等到这一日了。”他又转而对太妃王爷说道:“从今往后,母妃与大哥的心事就能放下一半了。”剩下的那一半自然是王妃魏氏了。
王爷一如既往的平静,眼角的余光扫过杭四,见他神情稳重,心下安心好些。他这个决定可以说是有几分仓促的,只是一瞬之间觉得小五实在不适合这个位置,反正不是小五就是老四了,他索性去向皇上请了旨意,立了老四。其实,私心里又怕老四故态复萌,那他一片苦心就白费了。之前因贺氏还未下葬,皇上便把此事耽搁了下来,今儿特地叫人来颁了旨意,算是了却这件困扰杭家多年的大事。
三少爷、五少爷也很快上前道了喜。不管心里是艳羡还是嫉妒或是别的,当着众人的面,他们永远都是友爱的三兄弟。
王妃扶着丫鬟的手,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发现这一切都不是梦,真的不能再真了。看着儿子略微吃惊的脸庞,她心中一阵难受,如果她不是出身魏平侯府,儿子也不会受她连累,但她若不是魏平侯府的人,她根本就不可能当这个庄郡王妃,世事弄人。当然,她明白,这还没结束,真正的战争刚刚开始。
如果说之前的是暗地里的争斗的话,现在就要真正掀起争斗的大幕了,因为他们等不了了。
接下来,道喜的道喜,说笑的说笑,只有蒋氏依然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她的姐姐世子妃最后终是没有被浸猪笼,因为世子救了她,同时也休弃了她,现在已经回了娘家,把自己关在了房里,不肯见任何人。即使蒋氏回去,她也不肯出来相见。蒋氏更想不到结果发生的这么突然,她与王妃之位失之交臂。
第二日一早,杭天曜与风荷先进宫谢了恩,回来时王府的宴席已经热热闹闹开始了,前来恭贺的宾客极其多,甚至太子都来了。当然,风荷没有见到太子,她直接进了内院,由太妃领着拜见了一个个女眷,这是她第一次以世子妃的身份见过众人,自然隆重许多。
连续三天的宴席把杭家上上下下都累坏了,同时也冲淡了之前贺氏离世带来的阴霾,整个府里喜气洋洋的,至少表面上如此。
酒宴刚刚过去,魏平侯老夫人再次病重,王妃回了娘家侍奉汤药。宴席第一日,魏平侯府也来了人,只因宾客太多,王妃忙不过来,也不曾与娘家人细细说话。这一去,直到晚饭后才回来,太妃没说什么,只是问了几句魏平侯老夫人的身子如何,王妃一五一十回答了。
恰好风荷在跟前,太妃便指着她笑道:“如今他们一家是府里名正言顺的世子了,我看凝霜院小了点,外人前来见了也不便。可是咱们又没有其他大一点的院子了,这个倒是麻烦事。”按照王府的规矩,王妃是住在正院的,因魏氏是继室,一则忌讳先王妃,二则谦虚,便暂时住在了安庆院,实际上安庆院是留给世子世子妃的住所,这一来,确实不便。
王妃听着皱了皱眉,什么叫名正言顺,难不成以前就是,只是不曾过了明路而已?现在太妃这般说,又是什么意思,是让她搬出安庆院?那叫她住哪里?正要是先王妃住过的,叫她住那里,她心下不大情愿。
风荷暗暗看了看王妃的脸色,忙挽着太妃笑道:“祖母,不用麻烦了,我和爷住惯了凝霜院,觉得那里正好,离祖母近,去后院也方便,何必搬来搬去的。何况府里有父王母妃在,我们小辈的原该孝顺些,想来也不会有人挑出什么错来。”
其实,太妃本意也不是真要叫风荷他们大冬天的搬家,不过是提点王妃一两句,让她看明白自己的身份,继室就是继室,不要妄想对原配的子女下手。当然,她提点了,王妃能不能听进去她就不管了。
如此,也就笑道:“你既这么说,便随了你吧,待到天气暖和了,有合适的院子再搬过去,你们自己瞧好了,有喜欢的只管跟我实说。”
风荷笑着应是。
闻言,王妃暗自舒了一口气,这个麻烦不用她来解决了。她眼下的心思全不在这里,根本没心情去计较,只想快快告辞。
好在太妃怕她累了一天,体谅她,令她早些回去歇息。
话说这日夜间,风阴阴的,天边乌黑一片,霎那间便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棉絮似的大朵大朵扯向地上。踩在地上,能听见悉悉索索的沙沙声,还有红色的烛光映在地上,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