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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亲王遥望着奉天殿正殿的方向,心中踌躇满志。他默默隐忍了多少年,暗自准备了多少年,不过在等这一天而已,今日之后,他将登大宝,君临天下。
其实,早在多年前,他府里就开始私自蓄养兵士,至今多达四千有余兵士,另外有太皇太后支持的一千多人,还有魏平侯等几个追随的官员的家丁,这样就有七千多人了。然后京城西大门的守卫是他手底下的人,昨儿夜里已经把几千人偷偷放了进来,可惜那个蠢皇帝,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只要掌控了军队的态势就能稳坐皇位了。
当日皇帝年少继位,叔伯兄弟中便有许多人不服气,奈何他是嫡子嫡孙,名正言顺。后来吴王谋反,半年之内就被灭了,自己落得一个自刎而死的凄凉下场,使得暗藏心思的人慢慢沉寂下去,以待后图。
但是,如恭亲王这样的人,岂肯轻易放下自己的野心,这些年来,无不是在寻找机会,结党营私,搜刮银财,蓄养私兵。本来现在并不是恭亲王认为最合适的时机,怪只怪皇上最近太过咄咄逼人了,再拖下去,他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势力就要被皇上一网打尽了。这样的关头,恭亲王才选择了铤而走险,发动宫变,企图上位。
禁军人数再多又有何益,路途遥远,外城的一万多禁军,只要没有副统领的印鉴,根本动不了,而那副统领又是恭亲王的心腹。是以只要他在三个时辰之内攻下皇宫,那等到禁军赶来勤王,一切已经晚了。何况他手下这些人,可不是禁军那批饭桶,都是自己费了大心血培养起来的,几乎能够以一敌十。宫里还有太皇太后里应外合,不怕大事不成。
宫乱一事并非此文主线,看官们各自想象,如今单表风荷那里,亦是出了件大事。
……。
话说风荷与徐氏二人闲坐说话,顺便等董夫人与董家少夫人一同前来过节。等到巳时一刻,尚未见人前来,不由生了三分焦虑。董夫人说了用过早饭就过来的,那辰时整差不多就该出门了,董家到杭家,路上再慢,这会子应该也要到了啊,如何竟是不见人影呢?
徐氏知她念着娘家人,不由笑劝道:“四嫂莫要太过焦急,若是不放心,咱们遣个人去看看也好,只怕这会子就要到了也说不准。”
“嗯,叫你笑话了。家中大嫂有了身子,凡事总要多心些。”她勉强笑着,心里总觉不安。
恭亲王和太皇太后暗中的举动应该只是针对皇宫和皇帝的,外边到现在都没听到什么动静,那就是指百姓生活并没受影响。母亲那里不会有什么差错才对,早知这样,自己当时就该阻止了母亲,全不该由她们这样的日子出门。
两人等着等着,只觉得时间过得分外缓慢,由不得一直往门口瞧。
正忧心忡忡的时候,忽然见院门外急慌慌跑来一个婆子,煞白了脸子,没命得往屋子里快走。
丫鬟见状,登时上前拦住了她,娇声喝斥:“大娘,你亦是办事办老了的人,怎么连府里的规矩都忘了,若是冲撞了娘娘和少夫人,仔细你的皮。”
婆子又急又吓,扑通跪到了地上,大声说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外头有个人自称是董家的护院,说董夫人和董少夫人都被人掳了,不知去了哪里,来求娘娘作主呢。”
“你说什么?”风荷猛地站起,一手慌乱中扶着炕桌,双眼圆睁,不可置信地盯着婆子,眼里都能冒出火来。
婆子吓得身子摇摇欲坠,拼命磕头,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未及她说完,风荷已经一个倒仰栽了下去,幸好沉烟几个扶得快,勉强抱着她坐稳了下来。
徐氏亦是惊得脸色都白了,强自说着:“四嫂,你莫急,或者搞错了也未可知,婆子糊涂,话也说不清楚,要不,要不先把那人叫进来问问明白?”
风荷握紧了手中的拳,忽地抓了茶盏灌了一口茶进去,脸色渐渐镇定下来,才道:“就依七弟妹的,快传。“她虽然极力镇静,可心中难免害怕惶急。
有人敢掳母亲,那必不是寻常之人,可是除了杜姨娘和董老太太,母亲几乎从未与人结仇,但杜姨娘二人眼下怕是没有这个本事的。光天化日之下,京畿重地,有人掳了她这个杭家世子妃的母亲,能为何来,只怕是她连累了母亲更有可能。既然是掳走,定是有目的的,至少母亲和大嫂暂时没有危险才是,她千万要冷静,不能被搅乱了理智。
飞快跑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衣衫有几处地方都破了,还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头发凌乱,面色惨白如纸。他是董家的护院头领,今儿护着董夫人和少夫人出府,谁知刚走了没多久居然被人暗算,趁机掳走了董夫人和少夫人,对方只留下一句话,若想要二人活命,就让杭家世子妃一个时辰半之内到城外十里坡换人,决不能带五十人以上。
他被吓得慌了手脚,又不敢直接来杭家回话,先赶回董家禀报了董老爷。董老爷一听,急得冷汗都出来了,二话不说带了府中剩下的人冲了出去,临行前又叮咛他千万不要去杭家,一定先去衙门报案。
他依言奔去衙门,衙门居然忙得团团转,根本没人搭理他,他走投无路,只能违背老爷的指示来杭家求救。要知掳走夫人的人个个都是本事高强之人,老爷带去的那些护院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要是再有个什么万一,他一家老小都别活了。
“说,怎么回事?”风荷的声音冷静中带着一丝凄厉,不容任何余地。这个护院她是认识的,事实被确定了一半,风荷不敢再心存侥幸。
护院凛了凉神,把事情拣要紧的叙述了一遍。
越听,风荷的神色越紧。对方来势汹汹,似乎与她有着深仇大恨,但能对她这般下手的人没有几个,或者王妃太皇太后一党,或者辅国公府那边,或者就是四夫人了。论起来,四夫人最没有可能,抓了她,就是杀了她,好处也落不到四夫人头上,她没有必要这么做。而王妃辅国公府那边,倒是可能因为嫉恨而对她下手。
究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倘若不去,或许母亲和大嫂就会无辜送命,这叫她怎么狠得下心来。可是她的身子!她咬咬牙,心中拿定了主意,即便此去危险,她也不能置母亲于不顾,那可是为她受尽了苦楚的亲生母亲。
徐氏和几个丫鬟也慌了手脚,对方这显然是冲着风荷来的,若是风荷当真去了,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是好。
“四嫂,你不能去,你的身子哪儿经得起马车的折腾,更不知外边等着你的是什么。咱们多多叫了人去救伯母吧,四嫂。”徐氏小心翼翼说着,她也知自己的提议很不孝,可风荷如果出事,杭家就大乱了,太妃临走前还一再交代她呢。
沉烟几人抿了嘴,却不敢劝。每有大事,主子都有自己的主意,一旦拿了主意,谁劝都无用。偏偏今儿太妃世子爷都进宫去了,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唉,对方明明是瞅准了这一点才下手的啊。
风荷轻轻摇摇头,止住她的话头:“七弟妹,你不用说了,我会小心身子的。要是因我不去,而害了母亲,我活着也无意义了。备车。沉烟,立刻去叫江夜来见我。”
这时候的风荷,无论是否害怕,无论是否急切,她都是平静得再不能平静了。因为她清楚,对方就是算准了她,知道她最牲心的人只有一个母亲,一旦母亲出事,她必定先慌了手脚,然后行动出现许多漏洞,出了城,她就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越是这般,她越要谨慎,每一步都要周密考虑过,尽最大的力量保护自己,营救母亲。
“四嫂,那咱们先派人通知四哥他们吧,你一人去太危险。”徐氏虽与风荷相处时间不长,但她看得出来,董风荷那是说一不二的人,她只有这么拖延时间。
风荷对她点点头,继而吩咐云碧:“带几样咱们随身要用的东西,不是茶杯之物,要一些吃食、伤药,还有,还有防身的小刀。快去。”
云碧眼里含了泪,忙一把抹去,去里间收拾起来。
沉烟很快带了江夜过来,江夜这样见惯生死的人也不由变了色,他们本来以为只要保护好了王府即可,哪儿想到对方会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来。一路上,沉烟已经叮嘱过他了,不用再劝世子妃,一切依命行事方好。他听得愣了愣,从沉烟肃杀的神色中看出来,这位主子的性子有多么厉害了,不是他一个小小侍卫能劝得住的。
“娘娘,小的已经吩咐人去通知世子爷了,五十个人备下,娘娘要不要等世子爷来了之后再出发?“江夜拱手一揖,心中亦是没把握的。
虽然他命人快马加鞭进宫去了,可是他跟在世子爷身边,岂能半点不知情,早猜到宫里今日会有大事发生。一旦有事,宫门必然进不去,世子爷人在哪里更是不知道了,也不知能不能将信送到世子爷手上,倘若信送不进去,那世子妃怕是、、、他不敢多想。
风荷扶着含秋的手站了起来,强笑道:“不必了。对方一共留了一个半时辰,眼下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了,待到你们世子爷出来时间根本来不及。咱们先去,只要能撑到他们赶来搭救,就不会有事。剩下五十人,你派他们偷偷去打探董夫人的踪迹,务必要把人找到,切记,不要打草惊蛇,等我们拖住了他们再救人。咱们走。”
江夜暗暗佩服起来,一个闺阁弱质,不但不见惊慌害怕之色,还能将事情安排地井井有条,足见其心计手腕。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对手费那么多功夫安排布置对付。
云碧领着丫鬟抱了几个包袱出来,又取了藕荷色缎子的披风给她系上。
沉烟赶紧上前搀着她另一边,徐氏眼见事情阻挡不住,咬咬牙说道:“四嫂,我跟你一同去。”与其让风荷一个人去出事,她在府里没有好日子过,还不如她也跟着去,是生是死好歹搏上一搏。活了,她在杭家的地位才会真正稳固;死了,死了,罢了,想这么多干嘛。
“我知你是一片真心实意,可是我一人去也罢了,他们是为保护我,再连累你我于心何忍。你在府里也要小心些,如有人敢对府里做出什么事来,你尽管拿出杭家少夫人的气魄来,不要叫人小瞧了。珍重。”她握了握徐氏的手,毅然决然拒绝了。
“可是、、、”徐氏仍有些不死心。
风荷肃色说道:“就这么定下了,七弟妹,你去六弟妹那边作伴吧,人多胆子也大。再让护院守好了府里,咱们走吧。”
刚走到院门口,却见三少爷杭天瑾急急奔了过来,一见风荷等人,口里喊道:“四弟妹,我陪你去。“他方才回府,已经在前院听了个大概,忙赶过来。不管之前他有过什么心思,好歹上次风荷为他说过话求过情,又一向对两个孩子好,就算为了报那次的恩德,他身为一个大男人,也应该做出一点男人样来。
风荷愣了一愣,暂时收了脚,蹙眉说道:“三哥,此去生死难料,少一个人少点危险,连她们几个,除了沉烟,我都是不打算带的。”
她这话一出,几个丫鬟都呆住了,忙齐齐跪下诉道:“娘娘,奴婢生死要与娘娘在一起,求娘娘不要抛弃奴婢。”
“都起来。你们都是文弱女流,去了不但搏手搏脚,还要江夜抽出人手来保护你们,不如不去的好。我们轻装简从,才能越发安全。“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如果可以,她真想把孩子留下来,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不如人愿。
几个丫鬟也知她的话有理,可是真要她们留下来,真是比死还难受,不由落下了泪。
杭天瑾满腹柔情化为一腔钦佩之心,正色表明道:“她们是女子,但我不一样,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的,好歹力气也要大一点,关键时刻或许能护住四弟妹呢。四弟妹若不允,那我自己跟着去。”
风荷见他情真意切,推脱不得,无奈之下点了头。几个丫鬟词候风荷上了马车,只沉烟跟着进去词候,余下俱是江夜手下的五十个人,杭天瑾坐在了车头,与江夜一同驾车。江夜其余手下之人,却是先他们一步分散混出了城,去探寻董夫人两人的踪迹,伺机营救。
人马出城之时,遇到了小小阻碍,但他们一行人身份贵重,无人敢拦,只得放他们出城。一旦出城,车马就开始狂奔起来,扬起漫天的尘烟,消散在空茫的郊外。
而此时的皇宫,已然一场大乱,只是还未波及到城中百姓而已。
沉烟半抱着风荷,小声问道:“娘娘,要不叫他们慢一点吧,这样狂奔你身子受不住啊。”
“无事,咱们再拖延,就来不及了。马车里很是软和,我坐的稳着呢,现在不过小小麻烦,一会才是真正的大阵仗。”她咬了咬牙,这样的速度,这样的颠簸,以她八个多月的身子而言,确实有些难受。
越出城,越是荒凉。一路上,他们一行遇到过两批急行军赶来的禁军,差点将他们这大队人马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