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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荷委屈地红了眼,期待地看向太妃。
太妃对这个女儿是彻底失望了,从前看在她自幼丧母的份上,对她多有关照,知道她性子好强手段平庸,把她嫁到了凌家,就是看中凌家儿子有官职但没实权这一点上。不然,以杭明倩的心性,都不知能仗着自己爷们的权势做出多少事来呢,那时候反倒是害了她。不想她这些年根本没有体谅自己的一片苦心,千方百计谋算着娘家的荣华富贵。
想到这,太妃欠了欠身子,拉了风荷到她怀里劝慰:“好孩子,你待祖母的一片心祖母比别人清楚,你别与一般人计较,咱们娘俩知道就成。”
她这一说,众人自然明白大姑奶奶是在诽谤风荷,越发不耻起来。女儿被人坏了闺誉,不说嫁给那男子,反口口声声要赖到杭家身上,不是明摆着看中了杭家的权势嘛!
与此同时,六少夫人进来了,她面上愤然不平,与大家行了礼,才道:“祖母,父亲母亲,各位夫人们,我大哥说他有话要说,不能平白无故被人冤了。”
上回文说到大姑奶奶正闹得起劲之时,六少夫人来了,言语中似乎意指她哥哥是被冤枉的,众人又是一愣。袁少爷喊冤?他喊什么冤,他偷看了人家女孩儿,难道还亏了不成?
不止别人,连袁氏夫妻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那糊涂儿子又要闹出什么事来,反去斥责袁氏:“你大哥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不成,叫他安分些,还嫌脸丢得不够啊。”
袁氏很是委屈,但眼下不是委屈生气的时候,她强忍了心中的不满,大声说道:“大哥说他绝对没有偷窥凌小姐,分明就是被人陷害的。”袁氏难得明白得很,今儿要让凌家的算计成功了,她大哥没有脸面,凌家不会有好日子过,她更是在杭家抬不起头来,还时不时被人在背后戳上几下。
太妃倒是有几分拿不准了,还没见到正主呢,总不成就把罪名安到人家身上去,那样传出去也难以服人。即使他不是故意偷窥的,事实却是他确实看到了秀丫头换衣,也跑不掉一个迎娶秀丫头的结局,听他说说也无妨。于是,就点头对六少夫人道:“那去请你兄长过来吧。都是他的长辈,没什么避忌的,老四媳妇去后头劝劝你表妹。”
风荷正想下去问问清楚呢,忙应了声是,带了自己的丫头退下,只留下一个小丫头浅草在厅中伺候太妃。
袁少爷大大咧咧走了进来,面上的绯红没有完全褪去,看得出来吃了不少酒。袁大人一见,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酒后乱性是他这个儿子的一贯特性,他想相信他是被冤枉的都难,冷冷喝斥了一句:“孽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老爷,先听孩子说了你再骂也不迟啊。”袁夫人自来护着儿子,倒有些不怕袁大人的样子。
袁少爷平儿胆大,但对自家老子那是天生惧怕,常跟老鼠见了猫一般的,急忙躲到袁夫人身后,小声嘀咕着:“儿子没错,儿子就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你给我说,谁陷害的你,为什么要陷害你?你说不出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袁大人依然不是十分相信,谁会与他们袁家过不去,还搭上人家女孩儿家的清白,凌将军那里,不至于如此急迫吧?
太妃头痛不已,一个个都不让她省心,歉意地看了看在场的女眷夫人们,劝着袁大人:“亲家,孩子既如此说定是有缘由的,咱们听他说了再做定论也不迟,万不能委屈了孩子。袁少爷,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何在此吗?”
袁少爷对太妃的好感一下子上来,觉得比他父母都通情达理,也不怕袁大人了,居然敢走到中间去,理直气壮地辩解起来:“太妃娘娘,您德高望重,有您给我做主我最放心不过了。今日之事,根本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我原在后花园与四少爷他们一块吃酒取乐,后来兴致来了多吃几杯,我平日的酒量也不是这么差的,可能心情一好倒比不上平时了。”
“快说正经的来。”袁大人一边轻喝了一句。他这个儿子,一说起吃酒做耍就有点停不下来,保准说得兴致勃勃眉飞色舞,忘了是什么场合,他只得提醒一下。
袁少爷果然讪讪地住了口,有些害怕地偷看了父亲一眼,仍是说下去:“没想到吃多了身子发晕。四少爷好意,叫几个婆子把我送到外院客房先歇一会。我当时不太清醒,事情还是记得一些,那几个婆子把我弄出了后花园之后,没有按照四少爷的吩咐送我去客房,自己扔在了这里。我意识模糊,很快就睡着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都不知。直到我从睡梦中听到几个丫头的大叫声,才吓得惊醒过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就往外跑,没想到屋里居然有女子在。我何曾偷窥什么换衣了,根本没有的事,谁知道什么时候有人进来了。话说那什么小姐的也太不检点了些,屋里有男子在,她居然不管不顾地换起了衣裳,便是真被人看了那也怪不得人,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小心。回头还来讹上我,与我有什么关系,别想逼着我娶她。”袁少爷越说越溜,心里却在琢磨着那个小姐长什么样,之前太乱了没看清,回头若是出来对质可要仔细看看。听说是杭家的外孙女儿,想来应该不差,弄回去做个妾倒是不错。他连嘴角都快翘了起来。
大姑奶奶听得面色铁青,她当然知道这极有可能就是事实,可是那又怎样,袁家至少也要好生赔偿他们一番,不然白便宜了他们。挺直了身子反驳道:“这是自己家里,谁想到内院会有外男,明明是你闯进了内院,还想推卸责任。”
太妃冷冷扫了一眼,警告她给我闭嘴,本来没有的事,愣是被这个糊涂的女人弄得人尽皆知。顿了顿,她才和缓着语气问袁少爷:“袁少爷说的一切,只要寻了那几个婆子来一对质就清楚了,不必争论。不过袁少爷之前喊着什么冤枉陷害了你之事,是怎么回事,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别人听了还以为是杭家陷害他呢,这里是杭家的地盘,外人还能耍什么花样。
说到这,袁少爷来了精神,对于有人设计他一事,他还是有几分期待的,难道那小姐暗中心许了他,只因家中不同意,就使了这么个招数,那样自己日后倒是要好生疼爱她一些。他不由得兴奋地说道:“太妃娘娘,我妹妹说有丫鬟在那个屋子里发现了安神香,我正讶异自己就算吃多了酒也不至于醉得人事不省,连人进来都不知道呢。若是这样就对了,我分明是被那安神香迷晕了。”
啊?众人禁不住发出了惊呼声,这场戏是越来越精彩了,安神香,一个废弃不用的屋子,没必要点什么安神香吧,还是这么名贵的,一定是有人要在这里做什么事才对。
太妃亦是惊异不已,他们家中从来不准用这些东西,用多了对人身子没什么好处,那是从哪儿来的?会不会是袁家为了推卸过错撒的谎?
只有大姑奶奶脸色白了一白,身子轻轻一颤,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是怕杭四看见女儿进去,那事情就不好办多了,便想着将他迷晕一会,反正很快他就会被丫鬟的惊叫声吓醒的,不愁没人看见他在房里。
为什么会被人发现,安神香的香味与普通熏香相差不多,谁那么厉害,一下子就闻了出来?而且老四呢,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这里,那两个丫头如何办的差事?大姑奶奶真想现在就去质问一番,不由后悔自己方才只顾宽慰女儿,忘了这件要紧事情。
大姑奶奶的变化都被有心观察她的袁氏看在了眼里,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袁氏是个好强的人,一丁点好处都想安到自己头上,她已经忘了是风荷提示她的,这也是风荷大胆利用她的缘故。
“大姑奶奶的脸色为什么这儿差,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发现了吧?”袁氏没有那种放人一码的宽大心胸。
大姑奶奶正在发呆,听到她这句话吓了好一跳,双眼惊惧地瞪视着她,好一会才道:“侄儿媳妇,话可不能胡说,我不过是为自己女儿伤心而已。”
她的不对劲大家都注意到了,也信了她的解释,唯有太妃微微皱眉,心下产生了一点怀疑,却很快否定了下去。
袁氏暂时放过了她,转而与太妃说道:“祖母,有一事孙媳不解,想要请教大姑奶奶和凌表妹一番。”
“什么事?你说。”太妃隐隐有些不安,只是不能阻止。
“我想请教大姑奶奶,表小姐那般一个娇弱的人儿,为什么被热水溅到,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安安静静地回来换衣服了。她要换衣服回自己的院子岂不是安全方便,何必巴巴绕了一圈,到这里来换。孙媳实在想不通,还请大姑奶奶给孙媳解释解释。”说到最后,袁氏眼里的笑意浓郁得好比盛开的花朵,她有点佩服自己也能又这样镇定自若的时候。
“咕咚”一下,大姑奶奶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然后重重撞在一块坚硬的铁上,疼得她一时没了反应。她不是不知道这里边的小小漏洞,可是原来以为混乱之时,大家只顾纠缠杭四负责,而疏忽这样的小细节。当然,她也是准备了说辞的,但做了亏心事的人难免紧张些。
她的辩解有些心虚的意味:“那是因为茶水不烫,只溅到了裙子上。我怕秀儿穿久了湿衣裳会着凉,叫丫鬟先赶回去给她取来,恰好在这附近遇到了,当然挨着最近的地方换了,难道再跑回去不成?”
大家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大姑奶奶,看戏时她们都是吃了茶的,清楚那个茶水究竟烫不烫。即便正好凌家小姐的不烫,她一个闺阁女儿,不回自己院里,随便找个地方就换起了衣裳,很有些说不通,无论叫谁听了都不太认同。即使你着急,那也该叫丫鬟们先将屋子看视一圈,确定没人了再进去,那样岂会出现今日之事。说到底,凌小姐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
虽如此,众人还是没有将安神香一事想到凌秀身上,京城有哪个女孩儿会傻到要把自己嫁给袁少爷,绝对没有。
只有太妃,心下又恨又怒,不管是不是凌秀母女的计策,她们今儿都是完了,凌家脸面彻底丢尽。
不管,她不能不保凌秀,杭家外孙女儿啊,不能传出叫人诟病的缺陷。所以,她只能压下满心气恼,打着哈哈:“看来一切都是误会,袁少爷恰好在这,而小丫头们太大意了,怪不得袁少爷。”
现在,轮到袁家人不依了,先前指着他们怒骂,如今又想轻易揭过。袁大人能坐到兵部尚书的位置上多年,自然是很有两下子的,事情里边的漏洞太多,最大的就是安神香了,还没有解决呢。他故意做出一副公正严明的样子来:“话虽如此,事情不得不问一下,比如那几个婆子,好歹要知道这个逆子有没有说谎话。安神香在哪里,不能凭空听我那丫头一句话。”
袁氏很想大赞父亲英明,太妃是她长辈,发了话她不敢驳,可是袁大人说得多好,人家不是为了偏袒自家儿子,人家公正着呢,甚至话里话外都不是很信自己儿女。不愧是圣上相信的重臣呢,行事果然不一般,女眷们对袁家人的态度改变不少。
太妃无奈,命人去带那几个婆子上来,又命人去请太医,叫他验验屋子里是否点过安神香,如今是她想息事宁人都没辙了。
大姑奶奶反而不是很担心,那几个婆子与她没关系,她是半点把柄都没有留在她们身上。安神香也不打紧,就算有又如何,还能证明是她的不成了?
很快,婆子被带来了,准确的说是被扭送过来的。
太妃略有不解。自己只说带人,没说抓人呢,端惠行事也不老成了。
谁知端惠面上不大好看,想要私下与太妃说,碍于一屋子人瞧着不便,只得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解释:“娘娘,这几位就是四少爷派去送袁少爷的婆子们。奴婢领了人正要去传她们,谁知四少爷已经叫人捆了她们几个过来,说是,说是四少夫人的乳母叶嬷嬷奉了四少爷之命来问问四少夫人怎么还不回去,却在西边紫藤廊下看到这几个婆子有些怪异。原来她们正在争抢着一样东西,叶嬷嬷眼尖,认得是一件成色极不错的翠玉手镯,就起了疑心,又听她们嘴里说得怪异,就留神听了听,好似提到什么表小姐,绮儿之类的。忍不住上前问了问,几个婆子吓一大跳,遮遮掩掩说不清楚,叶嬷嬷就唬了她们一把,假说要送去富安大娘手里。婆子被吓不过,招了这是表小姐跟前的绮儿赏给她们的,要她们将袁少爷送去小抱厦,别的她们就不知了。叶嬷嬷见事情牵扯到了亲戚家,不敢擅自做主,禀了四少爷,四少爷命她送了来,请娘娘定夺。”
她的话未说完,屋子里大半人都变了脸色,有含笑的,有发青的,有震惊的,不一而足。大姑奶奶更是目瞪口呆,她从来没有叫这几个婆子行事,女儿更不会这么做。可是端惠手里的镯子,她一眼就能认出,是初一这日女儿赏给绮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