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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去往桃林猎场……
(十二)
林中,鸟鸣清旷,碧树掩映。
清晨稀稀薄雾还未散去,在云朵映衬之下,天空显得格外蔚蓝悠远,林子里所生长的大多是水杉树,众多杉树之中有棵老槐树分外显眼,枝叶
茂盛的槐树上停歇了许多鸟,有红嘴绿爪的,有黑漆一片的,瞪圆了咕碌碌的眼睛看着林子里的两位少年。
站在水杉树底下年约十**岁的少年,一身紫袍包裹着修长挺拨的身躯,正迎着光,举箭咪一只小松鼠。
那只松鼠只顾贪吃树上的野果,未曾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长箭呼啸而过,小松鼠从枝头跌落到草地。
少年冷哼一声,却并未上前去捡他的猎物。
“怎么,太容易了,不满意。”另一位白袍少年年纪略长,侧立于他身后。
“这林中的猎物是越来越没趣了。”紫袍少年冷哼,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冷漠,他擦拭手中金色玄弓,看向密林深处:“听说那林子
里有老虎,不如我们去猎一只,看看老虎的肉和野猪的肉究竟有什么不同?”
“皇上,万万不可,您的箭术已是天下第一,无人能及。”白袍少年闻言,立即跪地请求。
紫袍少年一脸不悦:“怎么?你怕了,朕都不怕你怕什么?”
他唇角上扬,讥俏道:“镇守边关几年,胆量没学多少,倒是学会了那些人的谀媚奉承。”
“皇上,臣断没有此意,只是想提醒您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紫袍少年昂首,阳光正好从叶隙洒落,稚嫩的脸庞虽削瘦却显得整个人更加俊美,长长睫毛在金光中闪耀,令跪在地面的白袍
少年忍不住一声微微轻叹,自出生以来,他便被选入宫伴在君王左右,直到今天,却仍未能看出,这个拥有着天神般俊美容颜的少年究竟是个
怎样的人!若说他年少轻狂,他的狂傲却确实能镇住整个朝堂。若说成熟稳健,有的时候总欠缺那么一点点。
“秦天,你总看着朕做什么?”紫袍少年不满,向他投去警告的目光。
“对不起,皇上,臣忘了,您是讨厌别人看您的。”
皇上的俊美不是一种过错,却引起过诸多纷乱,所当宫中举办各类晚宴时,总会有一些诸臣及边塞小国前来和亲,要求将女儿嫁入玄月国。一
则因为玄月君王虽年幼却英勇,二则因为那些随父参加过宫宴的女子寻死觅活要嫁,所以,距今为止,宫中的女眷全都被遣退了,只因皇上不
想惹麻烦,更不想每天被人当成风景一样的看,除了太后身边那个乖巧的臣相千金,三年来,再没几个人能有幸见得帝王面。
“算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朕问你,打老虑,你是去还是不去。”紫袍少年向林子深处走去。
“皇上——”白袍少年一声惊呼。
“玄儿!”不远处的地方更是传来一阵怒喝:“你要做什么?去林中打老虎,还是想让老虎给吃掉。”
:(
自古英雄出少年(2)
(十三)
“太后!”白袍少年大惊,重重跪地:“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臣罪该万死!”
“秦将军!”威严柔厉的嗓音:“你何罪之有?”
“属下护驾不力,未能制止皇上过分行为。”
“秦天!”太后怒不可抑:“我量你还知道自己的职责,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啊,拖出去重打一百军棍,押入天牢,容后发落。”
“太后,你不能治秦将军的罪。”紫袍少年愤怒:“至少如今我是皇帝,这玄月国的天下不能由你一人说了算。”
“你……哀家扶佐你称王称帝,排除万难,驱众议,你竟如此对哀家说话。”太后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天:“你可曾记得三岁那年重病,是
谁助你逃过鬼门关,你可记得十六岁那年,是谁用自己的血乞求上天感动了老天爷,留你这不听话的皇儿一条小命,如今你翅膀长硬了,想飞
了,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是吗,好,哀家就把这象征先皇荣耀的金龙拐杖给你,不再做这个皇太后,不理这尘俗事,任你这风光无限的皇帝来
治罪。”
说罢,老妇真的将手中金色龙头拐杖高高抛起,只在刹那之间,紫袍少年一个腾空翻旋,接过拐杖,在御林军和闻声赶来的红衣女子注视中,
双膝跪地,话语不再苍狂:“皇奶奶,孙儿知罪了。”
“你啊你,究竟还要让**心到什么时候?”老妇眼神仍凌厉,却多出一抹难以觉察的哀伤与沉重:“你可知,哀家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学会走
自己的路啊。”
“孙儿知错。”桀傲不逊的少年终是低下头去。
“来人,起驾,护送皇上回宫。”
太后一声令喝,所有御林军围上前来,白袍少年被押上了马背。
林子再次恢复寂静,只剩轻微的马蹄声和车轮碾过落叶的声响,鸟儿在枝头停止了鸣叫,拍打着翅膀飞向远方,林子仍不时有小松鼠在窜动,
闪着机灵可爱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大队浩荡人群。
风声寂寂。
鸟声寂寂。
一片碧嫩的树叶轻轻滑下,气流里翻旋出晶莹的碧浪,划开几道碎散的炫目光芒,红衣少女伸手接过鸾驾边的叶子,笑容甜美如一朵春天里盛
开的小花:“太后,您看,京城的春天多美啊,比长白山的春天美多了。”
(十四)
“傻丫头,哪里的春天不都是一样吗?是你的心境不同而已。”太后爱怜的拍了拍红衣少女的手:“你啊,总是能逗我开心,不像我那不争气
的皇孙,只会惹我生气,若是他能有你的一半孝顺就好了。”
“太后。”少女娇羞低下头去。
“云儿啊,你进宫已经有三年了吧,怎么说你也是堂堂的尚书千金,服伺我确实委屈了你。”太后满脸慈爱,话中有话:“哀家也不是不知道
你的心思,只不过玄儿现在还不懂事,若把你配给他,还真委屈了你。”
“云儿不觉得委屈。”红衣少女赶紧抬头辩解。
“哦,是吗?”太后戏谑:“那哀家明天就去下召,让玄儿纳你为妃。”
“太后。”红衣少女再次娇嗔低下了头:“您累了,我替您揉揉肩吧。”
“好,你别说,我还真累了。”
列队出了桃花林,桃林不远处的农田里,谁家姑娘在歌唱,美妙的歌声催开了桃花,催开了天边一朵又一朵白色的云。
白色的云朵仿佛是一个美妙的奇迹,在阳光冲破云层的那一刻变得璀璨无比,丝丝缕缕金色光芒自云层倾洒而下,大地万物笼罩上一层金黄,
金光跳跃流转在每一片绿叶与草尖,绘出了一副春和景明的图案。
在这详和里,有种与风景极不相符的沉暗。
前面的鸾驾上是欢声笑语。
银色甲衣闪烁的御林军列队里,挺傲于枣红马上的紫袍少年,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晨风里,微微吹动的发丝飞扬出几抹狂傲,几抹不逊,紧
拧的剑眉下,漆黑双眸寒气纠结,间或有阳光洒落到他眼底,跳跃出几抹随时爆发的灼烈。
他一言不发,紧抿双唇看着被押在马背的白袍少年。
手在一张一合间,已捏碎了腰间佩带上的蓝田玉坠。
碎屑落地,飞扬的尘土里仍是不染纤华的美。
红衣少女依然陪太后说着话。
太后慢慢睡着了。
她抬起头来偷偷看了一眼马背上的少年皇帝。
脸上的红晕腾然飞起。
渐渐。
空气变得安静。
御林军脚步轻轻,只剩盔甲轻微碰撞。
马背上的紫袍少年静静。
始终不曾多看红衣少女一眼。
桃花在开。
桃花在落。
寂寂。
一路前行。
自古英雄出少年(3)
(十五)
皇宫。暖香阁。
夜已深。
雕饰华美的廊柱上悬挂着两颗诺大的夜明珠,层层轻纱包裹的偏厅,太后正斜躺在软椅上闭目养神,红衣少女剥了颗葡萄递到她嘴边,太后咽
下了葡萄,懒懒问道:“怎么,皇上还没有来吗?现在几更了。”
“回太后,已经三更了。”
“让小宋子再去催催,皇上今儿个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太后,小宋子刚才回过话了,皇上正在承德殿批阅奏折,今儿个恐是没空来暖香阁了。”红衣少女话语里有微微低落。
“哦!那小宋子把哀家的旨意传到了吗?”
“传了!听说——”红衣少女犹豫道:“听说皇上盛怒之下摔碎了一个九龙杯。”
“什么?”太后的困意退去,自躺椅上跃然而起:“反了他了!那九龙杯是先皇祖传之物,他竟敢目无长者,来人——摆驾承德殿!”
柳条轻拂的夜空,几颗星星在天边一闪一闪,雕饰精美的皇宫正院,牌匾上龙飞凤舞着承德殿几个大字,清草香味传透每个角落,俊美如仙的
少年已换下一身紫袍,身着龙袍,立于廊檐之下,宽大的紫黑石台阶前落了几片树叶。
龙颜震怒:“来人,将今日值守的太监给我拖出去斩了。”
“皇上,为——”闻声赶来的老公公满脸惊惶,正要问个究竟,待瞟见地面落叶时,顿时不敢再多问,转而吩咐巡逻的御林军:“皇上有令,
将小朱子拖出去,斩喽!”
“皇上饶命,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啊——”几声凄厉尖叫后,宫里恢复宁静。
“皇上,还有其它的吩咐吗?”老公公抹着额头的汗水。
“旨已传完,还不滚,留在这里,难道也想让朕杀你吗?”莫名的盛怒。
“是,老奴这就离开。”老公公连滚带爬的逃出承德殿。
琉璃华美的宫院,几株老槐树在院里散发着阵阵清香,树叶儿哗啦啦,如同一支美妙的乐
曲,踱步树下的少年,却一脸阴霾,眼里有着谁也看不透的神情。
“太后驾到!”悠远绵长的传喝。
少年一掌劈向树干,树叶哗啦啦落地。
他垂首迎向带领数名待卫浩荡而来的太后:“太后,夜已深,您为何还未入寝。”
“皇帝陛下都还未眠,哀家怎敢入寝。”太后吩咐身后红衣少女:“云儿,你在殿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哀家要与皇上好好谈谈。”
(十六)
殿门重重关拢,几道星光透过门缝洒落,太后和少年皇帝相对而立。
相似的神情,相似的轮廊,相似的脸庞有着相似的倔强。
久久的沉默后,太后开口了:“怎么,不满意哀家的安排?”
“儿臣不敢。”少年垂首。
“你不敢!我看你是敢得狠。”太后将金龙拐杖在地面掷得咚咚响:“哀家只不过想在寿辰之日邀诸国列侯的子女入场,这也有错。”
“太后没错,只不过,你所邀请的都是一些女子。”少年厌恶敛眉。
“女子又如何,你母后不也是一女子吗?”
“不要跟我提她,我没有那样的母后。”
啪!!!重重一记耳光。
太后头上金凤钗随着身子剧烈颤抖:“所有人都可以污蔑她,包括哀家在内,只有你最没有资格,她再怎么不济也是你的母后,当初,为了保
你性命,她耗尽了自己全身气力,甚至不惜落下一个长守清宫的下场。”
“……”少年沉默,昂首,或许是星光照进了眼睛,那眼里多出几许晶莹。
“玄儿!”苦口驳心的劝慰:“你不要恨哀家,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儿臣知晓。”
“也罢,今儿个你处理朝中大事亦有些累了,哀家就长话短说,三日后的宫中晚宴,你必须参加,不许像往年一样逃出宫去,若不然,秦天休
想活命。”
“太后!”少年皱眉。
“没有哀家的免死令,那些守卫是不敢放他出牢的。”
“朕答应你。”少年眼中残存的晶莹消失。
“这才是皇奶奶的好孙儿。”太后转身离去,微微的叹息声消失在空气里。
片刻后。
嘭!!!一声巨响,似锦瓶碎地。
四分五裂的蹦落声惹得步下台阶的太后脚步顿了顿,随即,昂首,理了理微松的衣襟,在红衣少女的搀扶下离去。
过了许久,殿门再次开了,一身龙袍已褪去,紫衣加身的少年在星空下舞起了刀。寒光闪闪,大刀所到之处枝叶碎裂,绛紫腾跃的身影犹如一
个梦幻,在黑夜里迷乱了风声,刀光所过之处,只闻枝叶碎裂响。
火红色灯渐行渐远,在黑夜里消失成了一排迷朦的小红点。
太后和大队浩荡的随行宫女转角走出了圆形拱门。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愤怒嘶吼,在太后消失于鹅卵石小道后,刀光飞溅灼烈了黑夜。刀被狠狠插入殿前巨石里,紫色飞腾的身影颓然落
地,久久俯身于槐树底,久久,犹如一尊雕塑,似方才一切耗尽了他全身力气,唯有凌乱发丝贴在额前,汗水里,泛出微微青润光芒。
咚!咚!咚!
深夜寂寂,皇宫某个角落突的响起一阵木鱼声,若隐若闻,撕破长空。
夜风,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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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有女名桃花(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