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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他和皇后也算是一直都针锋相对了,她那样做无非是想杀他的锐气。而阿丽娜是花左国国王最为宠爱的公主,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花左国国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个仇只怕是要算在他的头上。皇后的心思不可谓不毒!
突然之间,他对阿丽娜生出了三分怜惜,若不是因为他,她只怕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想起两人自成亲以来,他对她一直都极为冷漠,那样的一个女人又如何能忍受得了?他虽然早已看到了她的落寞,却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不爱她,所以就不在乎。
只是事到如今,他的心里终是有了三分愧疚,他和她之间,有缘在了一起,也有了夫妻的情分,只是那颗心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放到她的身上去。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里有一抹淡淡无奈,正在此时,冬雪在门外敲门道:“王爷,仁王妃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燕雨辰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怔,白云端已经将门打开了,冬雪走进来行了个礼后道:“王爷,这里仁王妃让我带给王爷的。”说罢,她将一个极为精致的盒子放在他的书桌前。
白云端一见是那个盒子,心里一紧,小心翼翼的朝燕雨辰看去,却见他的面色一片平静,他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却感觉身边的气氛愈加的紧张了起来,顿时明白燕雨辰不过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莫名其妙的有些恨起夜之初来,她不要这只发簪就不要吧,干嘛还要把发簪托人送回来?这不是明摆着要气王爷嘛!
燕雨辰面色一直都极为平静,只是眸子里已经满是寒霜,只见他缓缓的将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果然放着那只蝴蝶型的发簪,那发簪之精致,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燕雨辰冷笑一声,将那只发簪拿了出来,下面还有一封信,他拆开来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三首诗词。
第一首是: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第二首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第三首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这些诗词都是夜之初比较喜欢的一些诗词的片段,中间都有删减,她觉得这三首诗词最能代表她心里对他的感觉,从相恋,相爱到别离的心情都能表达的出来。
燕雨辰的眸子里一半是火一边是并,烧的一片炽烈,一双手已握成了拳头,白云端冬雪两人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都暗暗担心。
谁知过了半晌,燕雨辰只淡淡的问道:“仁王妃还说了什么没有?”
冬雪答道:“仁王妃说了,这只发簪时物归原主,她虽然贪财,却是不能再由她保管了。”
燕雨辰轻哼了一声,拿起那只发簪朝房梁上狠狠一扔,发簪便已深深的没入房梁之中,发簪末端的那些珠宝什么的被那一掷之力从簪子上震了下来,全掉在了地上。
白云端和冬雪互看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心,却都极有默契的一言不发。
过了良久,燕雨辰又淡淡的问道:“你回王府只是为了送发簪吗?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冬雪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后道:“仁王妃说了,她要为王妃报仇,时间就选在今晚,王爷如果有空的话不妨去看看热闹。”
“看热闹?”燕雨辰的眸子微微皱起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冬雪低低的道。
燕雨辰此时已经知道阿丽娜是皇后所害,他想起那一日皇帝对皇后的态度,一时间实在是想不明白夜之初要如何才能替阿丽娜报得了仇。再则现在镇北将军的兵权还没有夺下来,她现在动手会不会太早了些?一念及此,他的心里又多了几分担心,知道她的性子素来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而燕雪辰平日里做事也从不按牌理出牌,他眉头微微一皱后道:“你知道仁王妃的具体计划吗?”
冬雪摇了摇头。
燕雨辰冷着声道:“整日里跟在她的身边,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你这个南王府的第一探子当真是极不合格!”
冬雪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有些不平,仁王妃平日里做事都是乱七八糟的,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燕雨辰心里还是不放心,又问道:“听雪殿近日里可有异常?”
“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只是前几日良贵妃、德贵妃还有淑贵妃来找过仁王妃,听她们的口气似乎是想要找仁王妃一起对付皇后娘娘。”听雪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燕雨辰。
燕雨辰的眸子里顿时满是寒霜,他咬着牙刀:“她不会蠢到真的要和那三个女人一起对付皇后把!这摆明了就是一个陷阱!”
“仁王妃那么聪明的人,必定不会就此落入敌人的圈套。”白云端在旁道:“我倒觉得她应该有其他的打算。”
燕雨辰轻轻摇了摇头道:“现在我们还猜不透她到底要做什么,就只能配合她了,她想本王今夜去皇宫看戏,本王今夜就去看看。”
白云端有些担心的道:“王爷,属下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本王早就说过,在本王这里,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遮来掩去的。”燕雨辰冷着声道。
白云端看着燕雨辰道:“仁王妃已将簪子送回来,就表明和王爷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干系,王爷此番这样入宫,只怕会惹的仁王不开心。而且王爷最近和仁王之间的关系,可当真是微妙的紧,牵一发而动全身,仁王妃这一次没有弄出大的漏子是谢天谢地,可是依着她往日里处事的方式,今夜她只怕会将整个皇宫都掀了。而卧却觉得不管她如何蹦跶,也改变不了整个朝堂的格局,王爷试想,那一日王妃在皇后那里得了失心疯,而仁王妃也被皇后打了,皇上却只是将皇后禁足。按照正常的礼数,以前的皇后只要做下这等事情,皇上只怕是早将她废了,根本就不再用。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消我说王爷也是知道的,所以属下劝王爷不要去趟这一摊浑水。而仁王装疯卖傻了那么多年,心思之深由此可见一斑,王爷你对他顾念兄弟之情,他还不见得会对王爷顾念兄弟之情。”
燕雨辰听到他的话眸子里顿时满是寒冰,他冷着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这些话都是为王爷好,王爷若是觉得我说的有不妥当的地方,尽管处罚!”白云端半跪在地上道。
燕雨辰冷哼了一声道:“若不是你跟在本王的身边这么多年了,就凭你方才说的那一席话,本王就可以将你碎尸万段,你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去猜想,却独独不能猜忌九弟!本王只有他这一个低低,他说的话本王全信!还有,仁王妃把发簪还给本王不是和本王没有一点关系,而是从今往后她就是本王的九弟妹,任何人都不得欺负她!她就算是惹下天大的祸,本王也会替她去扛!”
白云端愣在那里,冬雪听到两人的对话早已吓的不轻,忙低着头站在那里,生怕燕雨辰一个不开心拿她开刀。
燕雨辰冷冷的道:“之前这样的话你已说过一遍了,本王极不爱听,所以你日后不准再说了,今日里自己去领二十个板子吧!”说罢,他便冷冷的走了出去。
白云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挨板子了,这一顿板子他自己觉得挨得有些不值。他依稀记得王爷大婚的那一日燕雪辰将那些黑衣人全部斩杀的情景,眸子里不禁满是担心,燕雪辰身上的狂傲之气,就算是王爷都没有那般强烈,那股子狠劲和洒脱劲当真让人记忆深刻。
燕雨辰走到书房外,看到阿丽娜正在园子里蹦来蹦去,那副摸样,又痴又傻,她的身边竟是连一个侍女都没有跟着,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冷着声吩咐道:“管家!”
一个中年男子立在他的身旁道:“王爷有何吩咐?”
燕雨辰看了一眼阿丽娜道:“给王妃调四个贴身丫环,从现在开始,每天都要有人时刻跟在王妃的身边,若是有人欺主或是偷懒的话,本王一定重罚!”
管家吓了一大跳,他跟在燕雨辰身边当差已有数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疾言厉色的吩咐一件事情,而且还是对那个不得宠而且已经成了傻子的王妃。他的心里不禁暗暗猜测,难道王妃不得宠的事情是假的?王爷的心里还是很在意王妃的。
管家忙一叠声答应,然后马上吩咐人去调人过来。
燕雨辰吩咐完之后,就朝阿丽娜走了过去,她早已没有之前的娇美了,那一双绝美的眼睛,在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已经变得有些混沌,身上的衣裳也早已没个摸样。她这般憔悴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五年前那个娇美的女子,纵然已记不清她的模样,可是却依旧记得她被人欺侮之后的落寞,他的心里不禁一软,走到她的身边道:“回房休息吧,外面风大。”
阿丽娜原本在地上玩泥巴,听到他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紧接着毫无预期的放声大哭起来,燕雨辰微微一愣,阿丽娜已拿起地上的一捧泥巴往他的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道:“坏人,你是坏人,我恨你!”
燕雨辰的武功极高,又岂会被她砸到,当下身子微微一扭,便已躲开了那些泥团,他的身上开始冒起了寒气,正在此时,旁边传了了破空之声,两枚银针刺进了阿丽娜身上的穴道。
燕雨辰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气,一个约莫二十来岁长相清秀的男子走过来道:“在下神医后人常在春见过王爷。”
燕雨辰的眉头微微一皱,常在春又道:“昨日来的王府,一直在给王妃治病,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王爷见谅。”他行走江湖也有一段时日了,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冰冷的人,燕雨辰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当真让人心惊。
燕雨辰见他眸光清澈,眉清目秀,没有男子的粗犷,倒有几分女子的娇柔,他将常在春上下打量一番,见他的身段娇柔,脖颈处并没有喉结,纵然故意将声音压低,却依旧有几分女子的柔媚,他顿时明白她是个女子,只是不知道她女扮男装到底为何,当下也不揭穿,只淡淡的道:“你就是神医的传人?”
“正是!”常在春被他打量的心里发毛,难道他看出什么来呢?他行走江湖已有一段时日,并无人看破她的身份,见燕雨辰没有再问,只道是自己想多了。
燕雨辰的眸光微冷道:“王妃的病情如何?”
“冰魄之泪的毒极难解,我没有足够的把握。”常在春低着头道,她对燕雨辰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冷目光,实在是有些犯怵,一时间不敢对视。
燕雨辰冷哼了一声道:“解不了她的毒,本王就要你的命!”说完这句话,抱起阿丽娜就往园子里走去。
常在春扬了扬眉毛,没有说话,她早就听说燕雨辰极难相处,没料到竟是这般难以相处。
燕雨辰走到了十余步,似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的银针用得不错,解毒的手法也和用银针一样利落吗?”
常在春一时间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浅浅的道:“我跟在师父的身边,学的便是下毒和解毒。”
燕雨辰的眸光微微转动,冷冷的道:“很好!今夜随本王进宫。”
常在春短时间内思路跟不上他的节奏,秀眉微皱道:“我此次出山只是替王妃治病,不沾惹宫里的事情。”
燕雨辰冷笑道:“你觉得到了这里,一切还能由得了你吗?”说罢,他转身就走。
常在春一时间气的半死,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讲道理!
皇宫,含翠宫里。
德贵妃看着宫女送来的纸条,嘴角边有一抹淡淡的嘲弄,看完之后将那团纸放在油灯前烧成了灰烬,她阴着脸冷冷的道:“本宫原以为她是多有骨气的女子,原来也不过如此!”
宫女香荷在旁道:“娘娘,可要通知其它几位娘娘?”
“那女人自认有些小聪明,如果本宫没有料错,她一定也通知了其它两只狐狸精。”德贵妃的眼里满是恶毒,她缓缓的走到鸟笼前,伸长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里面的金丝雀道:“既然她认为她极为聪明,本宫自然得给她一个施展聪明才智的空间。”
“娘娘的意思是?”香荷虽然跟在德贵妃的身边很长时间了,却一直都不知道这位娘娘的心思,她平日里从不将喜好告诉别人,更不允许任何人去猜她的心思,是以香荷虽然跟在她的身边已有好几年,行事都极为小心。
德贵妃的眉毛扬了扬道:“她既然已经通知了,依着她们对皇后的愤恨,只怕今日就会有所动作,毕竟今天晚上皇上会在宫里召集大臣们商议变法之事,皇上的心思在那里,后宫发生再大的事情也就不会有人关心了。”
“娘娘真的要听从仁王妃的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