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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嫌弃他发短信是一种很娘的行为。
和一个男人试着交往,不用刻意扭转自己的喜好,也不用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心思,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叶川心想,走了那么久的霉运,这一次,也许真的轮到他转运了
到站下车,叶川先跑到南门外的“张大碗”吃了一大碗牛肉面。
他这吃宵夜的习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睡觉前不吃点儿什么东西就会睡不踏实。天气不好实在懒得出门的情况下他也会翻一包牛肉干或是饼干之类的小零食出来嚼嚼。一个宿舍住久了,谭林和罗健也都知道他有这个习惯,平时很是鄙视他,说他像个猫冬的松鼠似的,都大晚上了还絮在自己窝里吃东西。不过有时罗健回来晚了错过了饭点儿,或者谭林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玩饿了,两个人又会一脸谄媚相的跑到他这里来翻东西吃。
吃完面,叶川跑到旁边的超市买了点儿泡面牛肉干之类的东西晃晃悠悠回学校。刚走到楼下就听身后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喊他,“川儿。”
叶川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认识的人里,会用这种撒娇的腔调跟他说话的,除了陶音就没有别人。
回头看时,却见陶音围着大围巾探头探脑地从花坛后面钻了出来,脑袋上还扣了一顶绒线帽,叶川不由得失笑,“干嘛呢,没事拿自己当明星?这是怕谁认出你啊?”
陶音左右看看,拉着叶川的胳膊就往后拽,“我可等你一晚上了。”
陶音的声音里透着紧张,拽着叶川袖子的那只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叶川忽然觉得这幅样子不太像是假装的。
“怎么了?”叶川不解。
陶音微微抖了一下,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陪我上湖边走走行么?”
“湖边?!”叶川被这两个字刺激得头疼。B大的图书馆后面有一个湖,面积不大,景色倒还不错。校方给它起的学名是“求知湖”,学生们私底下又给它改了个昵称叫 “爱情湖”,天气好的时候,湖边的大树下、木椅上全是一对一对培养感情的痴男怨女,这大冬天的,湖面都结了冰,冷风吹得飕飕的,谁闲的蛋疼上那种地方去溜达呀?
“我说,有什么话咱回宿舍去聊行不行?”叶川跟他商量,“你看,赵海东估计又回家了。罗健出去打工,谭林那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肯定到隔壁打牌蹭烟去了。我们宿舍里又暖和又清静,有热水还有零食……”
陶音不等他声情并茂地表演完诱拐戏码,拽着他的袖子就开始掉眼泪,“川儿,我这回惹祸了。我不敢回宿舍,要是被严哥逮着,他非宰了我不可。”
叶川就着路灯昏黄的光看见大眼泪噼里啪啦的从他脸上掉下来,头皮一麻,抓住他的胳膊就往湖边走,“走吧,走吧,咱俩还是到爱情湖边去谈谈心吧。”这副模样要是让他们宿舍的那两只看见,指不定会被编排出什么故事来呢。
求知湖边自然也是有路灯的,但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里的灯总是坏的特别快。反正叶川从这里路过的时候,从来没看见过十个以上的路灯一起亮起来过。尤其是树丛里,假山后,黑黢黢的旮旯角里,最适合两个人猫起来干点儿什么坏事儿。
“说吧。”叶川拽着他走到假山后面,这里比较挡风,视野又好,有什么敌情的话比较容易发现,“你到底干什么了?”
陶音低着头小声哭。像个在外面挨了欺负的小破孩子,好不容易回家找到了靠山,想要告状却又不知该怎么告。
叶川被他哭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追问一句,“小陶,到底是怎么了啊?”
他看得出陶音这孩子从小就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在谁面前都会自然而然的摆出一副你我是自己人,而且你还得让着我的架势。他年纪小,长得可爱,嘴巴又甜,这副模样并不惹人讨厌。可是,他虽然平时也好撒个娇,耍个赖什么的,但这么个哭法叶川还是头一次见。这跟初次见面时一脸可怜相的装哭还不同,声音不大,就看着眼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掉的叶川心里忐忑不已。
“你杀人了?放火了?”叶川说完才想起来他刚才说的是:我要是被严哥逮着,他非宰了我不可。连忙又补充一句,“你把严韩的诊所烧了?”
陶音摇摇头,哭得更厉害了。
“你倒是说话啊。”叶川心烦意乱,“你要不说我可走了。我最烦别人让我猜谜语。”
陶音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我……我跟我大伯说了……”
“你出柜了?!”叶川被这傻孩子的勇敢震惊了,“你这边都还没摆平你严大哥,那边就跟家里出柜了?!”
陶音抱着脑袋就蹲地上了,“我喝多了,我也不知道跟我说话的是我大伯……”
叶川简直不知道该说他啥。你说你一个小屁孩子,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借酒浇愁。这下严韩要想吧自己摘出去……可就难了。
“严韩呢?”
“我不知道。”陶音简直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藏起来,“我回家呆了不到两天就被我妈打出来了……”
叶川心想怪不得前一阵儿没看见这两只,原来一个偷摸回家疗伤,另一个被拎回去解释误会去了,“你爸呢?”
“他出差了,不在家。”陶音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他要是知道了,还得揍我……”
“你活该。”叶川在他脑门上弹了个爆栗,“你至少先得把严韩给拿下。他比你大那么多,脑筋也比你灵光,对吧。然后让他去跟你家人摊牌。”这样挨揍的是他,也不是你呀。叶川坏心眼的把这半句话咽了回去。不过说完了又想起在Black Kite那天,严韩冒着得罪黑六的风险替自己解围的事来,心里忽然有些过意不去,忍不住替严韩叹了口气,“严韩也够倒霉的,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大头……”
“你说我怎么办?”陶音六神无主。
“你能怎么办?”叶川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严韩被你大伯叫回去审问去了?”
陶音点点头。
“那你就等着吧。”叶川从口袋里摸出火机和烟盒,竖起外衣的领子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地开导这个迷路的小羔羊,“等你大伯和严韩谈判的结果。如果你大伯跟严韩说:我家小陶陶就交给你了,必须好好对待我家小陶陶,每天做饭做家务、任劳任怨,工资还得一分不差地上交。那你就有福了。”
陶音跟着憧憬了一下,满脸沮丧地摇摇头,“可能性不大。”
叶川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严韩十有会说自己对他没什么意思。不过就算严韩这么说了,陶音的伯父估计也会把大部分的责任推给严韩。毕竟这两只摆在一起,陶音明显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嘛。
叶川觉得严韩真是不幸。什么都没做呢,先惹了一身麻烦。陶音虽然长着一张纯白无暇的脸蛋,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
叶川想到这里,忽然有些疑心这一切该不会又是陶音耍的花招吧?看他跟自己耍心眼的那个劲头,这样的怀疑说不定……还真不是冤枉他。
叶川心尖上扫过去一丝冷飕飕的感觉。
“川儿,”陶音软绵绵地喊他,“我心情不好,明天陪我一起吃饭呗。”
叶川连忙说:“我可没时间安慰你了。别人刚给我介绍了个临时工,平时下课就得过去,周末干全天,就这还只是试用期呢。我不能陪你了,重新找个伴儿吧。”
陶音有些沮丧,“干多久啊?”
“不好说。既然干了,怎么也得先干几个月吧。”叶川心想,幸好以后白天要上课,业余时间要去徳言做勤杂工,没有那么多时间跟这孩子周旋。如果自己的怀疑是真的……那这孩子还真不是他好的那盘菜。
叶川看着陶音忽闪忽闪的一对大眼睛,心里忽然有些遗憾起来。看来黑六说的没错,做朋友也是要靠缘分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流氓医生许久不出来的原因……
39、资料室
陶音在哭诉一番之后又消失了,严韩照旧杳无音讯。转天黑六就因为公司里的事飞去N市。叶川正纳闷身边的人怎么说不见就都不见了,转头又发现谭林迷上了外院的系花,一天到晚神魂颠倒的往外跑,不到宿舍落锁绝不回来。至于赵海东和罗健,这两个人不在宿舍出现那是常态。于是,当叶川终于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孤家寡人的时候,一周的时间已经在他一个人进进出出的忙碌之中很快的过去了。
几天下来,叶川在徳言的工作也做的越来越熟练。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马马虎虎的也算是会做家务,但是没想到自己竟然真有做保洁的潜质。至少徐莫言在他第三天去上班的时候曾经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夸他,“看不出来嘛,你这长得……嗯,公子哥儿似的,干起活来手脚还挺利索。”
忽略他话里不那么中听的部分,叶川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既然每天的勤杂工作他只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就能够全部做完,而且还做的比较让人满意。那么,周末一整天的时间,需要他做什么?
周六一早起床,洗漱完毕跑出去吃张大碗家的牛肉面,然后挤公车去迎新街。他开门进去的时候,上班的人都还没有来。叶川模糊记得姜澜说过周末上班时间比平时要晚一个小时。不过他根本也不知道他们平时几点上班,也谈不上早还是晚。既然来了,自然不能闲着,虽然事务所的卫生头天晚上都已经做完了,叶川还是开了两扇窗通风,又把地板重新拖了一遍。叶川正在擦拭客厅的报纸架的时候,走廊里传来高跟鞋敲打地板的清脆声音,姜澜来了。
“姜姐来这么早。”叶川举着抹布跟她打招呼。
姜澜看见他微微有些发愣,“今天周末啊,你怎么来这么早?”
叶川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跟我说的时间了。”
姜澜笑了起来,“吃早饭了没有?我买了红茶和牛角包。”
“吃过了。谢谢姜姐。”叶川更喜欢把面包什么的当做储备粮晚上吃,至于早饭他还是习惯要吃热乎乎连汤带水的东西,他记得奶奶活着的时候就总说这样吃对胃口才好。
姜澜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自己办公桌上,从抽屉里拿了钥匙冲着叶川招手,“来,我带你去开开眼。”
从来不开玩笑的人冷不丁一开起玩笑来最具有迷惑性。叶川的好奇心立刻就被勾了起来,“开什么眼?”
姜澜笑而不答,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来。
姜澜带他去的是财务室旁边的那间办公室。这间办公室自从叶川来这里打杂就是锁着的,叶川一开始怀疑这里是徳言的后勤仓库,后来又觉得不太像。一个事务所能有多少后勤物资?就算有一些毛巾洗涤液、墨水打印纸之类的东西也犯不着特意锁起来。
姜澜打开锁,皱着眉头向后退了两步,低声抱怨,“好大的灰……”
叶川就站在她身后,门一推开一眼就看见了沿墙而立的高大书柜。深色的木质书柜,从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隔着半透明的玻璃柜门,可以模糊看到一个摞着一个的档案袋。
“这里得收拾收拾了,”姜澜把门推开得大了一些,叶川这才发现这间资料室除了四周都立着书柜,中间还立着两排背靠背的书柜,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摆着两张拼成长桌的办公桌,许久没人动过的缘故,桌面上落了厚厚一层灰。
“档案?”叶川有些着迷地看着玻璃柜门里的档案袋,“都是徳言代理过的案子?”
姜澜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开眼了吧?”
叶川重重点头。
“你先擦桌子拖地,我去吃早点。”姜澜看了看腕表,“一刻钟后我带钥匙过来,柜子里那些档案袋也得扫扫灰。”
“好。”叶川弯起袖子开始干活。
对于他这样一个法制史都没学完的大一新生来说,律师这个名词还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但是站在这里,看着玻璃柜门里面那些鼓鼓囊囊的资料袋,叶川心中却油然生出一丝自豪的感觉。尽管他只是个跑腿打杂的临时工,而这里的荣誉与他半点儿关系也没有。
姜澜捧着保温杯溜达过来的时候,叶川已经做完了她交待的事情。接下来的时间姜澜拿着钥匙开柜子,叶川负责打扫。档案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袋子的侧面写着编号和日期。叶川看不出这些都是什么样的案子,姜澜不说,他也不好多问。一直忙活到中午,叶川才算把整个资料室都收拾完了。虽然只是爬上爬下除除尘,叶川依然累得腰酸腿疼。
“姜姐,钥匙。”叶川阖上最后一扇柜门,还没转身就听姜澜说:“这个柜子不用锁了。”
叶川不解,“为什么不用锁?”
姜澜说:“这个柜子里都是五年之前的一些民事纠纷案。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等下关好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