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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臣下就想拜托左侍宫,能不能屈驾帮小女出出主意,其实实在是不情之请,居然要劳烦左侍宫,不便之处还请公主殿下,二位侍宫不要怪罪才好。”
“好啊。”岚出人意料之外的干脆。把以为要费一翻口舌的牙司堵在那儿,半晌找不到话茬,只能干瞪着眼看着笑得一脸春风的岚。
站在岚身边的屏偷偷的横了她一眼,而端坐着的思蜜仍旧一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模样。
终于缓过神的牙司展眉而笑,起身朝岚边鞠躬边道:“非常感谢左侍宫,提出这无礼要求实在是臣下逼得没辙了,本来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真没想到左侍宫为人这般亲切,臣下在这儿代表小女万分感激左侍宫的成全。”
岚等他“感激的一拜”一拜完,就说:“下午我跟阁下出城见见准新娘,看看还要做什么准备。”
牙司又一拜:“左侍宫如此盛意拳拳,有机会臣下他日定会犬马以报!”
“阁下乃小女长辈,说什么报答的话,不是折煞小女子了吗?”嘴上说得冠冕堂皇的,岚扶他起身时心想你就别再这边蘑菇了,老子为了配合你绞尽脑汁,连腿都站瘸了,到时有你老头赔的!
好不容易才送走牙司,已经憋得满肚子话的屏迫不及待的拉住她:“你真的答应他要去呀?!”
“不然捏?”岚伸手直嚷:“快给水润润,厚,老子那点压箱底的文学功底都拿出来了,够我高中老师感动得哭三天的!”
也得谢谢“白大师”以前接过不少清宫戏的活儿,听演员在镜头前拽文言文时间长了,倒也记下了不少,否则今天够呛!
屏等她灌下几大碗茶水,才道:“你一个人去外城,行吗?”
“为什么不行?我是去帮忙人家结婚又不是去帮忙抢银行。”岚锤着酸掉的大腿。
“我的意思是和那牙司又不是很熟,你一口就答应下来,太草率了点。”屏心想以岚的脾气,让她一个人去了,张口就是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话,把人家给惹火了可就不妥了,往后公主和自己的伙食还靠人家照应不是?!
“那老头象拜观音一样的一直拜我,比唐僧还罗嗦,不答应他我都快要‘音容宛在,浩气长存’了。”
虽然听不明白岚的话里说的那些人是谁,意思倒是弄懂了,思蜜轻拍她一下:“是草率了点,怎么可以因为不耐烦就随便做出城的决定呢?”
“哟,你还怕他吃了我不成,就他对我的崇拜程度,估计也是我的粉丝。”岚很风情的甩了甩头发,亮了一个英雄出场的相。
“粉丝?!你想吃了他啊!?”
猪!就知道吃!
汗……
第六回 锋芒初露
说起来话长,时间却过得飞快,转眼和牙司约定的时间就到了,牙司赶来的马车停在净桦馆外,人则侯在馆门跟前等着岚柞的大驾。
这是岚第二次离开净桦馆单独行动,原来还有点犹豫的思蜜和本来就很担心她惹事生非的屏,见到箭在弦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一个劲儿的叮嘱她说话当心点,收敛点,这回去的地方是别个国家官员的地盘,而她代表的是吉纳国的体面,谨慎为上!
“哎,早知道会这么麻烦,我刚刚宁愿听那唐僧唠叨也不答应去了!”岚掏掏耳朵无奈的怨叹。
“怎么才提醒就又忘了,别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记住了!”屏差点失控当着牙司的面拧她的耳朵。
岚见牙司迎了过来,吞回就要叹出的一口气,连忙装淑女,直着腰板落落大方的向思蜜道别。
牙司赞许有加,满意得不得了的看着岚,随即也向思蜜告辞,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
坐在宽敞的马车里,岚象首长阅兵一样朝台阶上的主仆二人挥挥手,要不是牙司在场,她肯定会喊:同志们,辛苦了!
准把屏那丫头气得七窍生烟!
“驾!”
车夫一声高喝,马匹拉着车朝目的地方向前进,岚这时才恍然想起,到这个世界来后,还是第一次乘坐交通工具,虽然只是去一趟外城,也不妨当做是“海岛一日游”好了。
“牙司阁下。”她说,“来到贵国后,因为小女身体欠佳,又怕累及公主玉体,所以一直不曾踏出净桦馆半步,今日仰仗阁下得已出来见识见识贵国的风光,小女深表感激。”
牙司一听很高兴,笑得象春风里的花儿似的,忙接着说:“那里的话,左侍宫答应帮忙婚事,真是让臣下倍感荣幸,要是左侍宫想看风景的话,臣下让人先到各处转转,然后再到寒舍去。”
听完他的话轮到岚笑得象花儿了……
出了内城后,马车驰骋在前往外城的官道上。与依山而建的内城不同,越往前走地势越开阔,延着蜿蜒的山路拐了一个弯后,便可以看到半山腰上隐约冒出树林的诸多华丽建筑的橙黄色圆顶,象上帝洒在人间的金豆子,修建在悬崖陡壁上巍峨的内城城墙,墙根笔直的延伸到蔚蓝的海水里,银白的浪花在上面拍出千万个珠点,辉映着城墙上士兵手持的刀刃在阳光下闪耀出的森冷光芒。
隐藏在山峦另一边的王城,也因为角度的改变显现出了“庐山”一角——险峻的白色城墙和插入云霄的宗庙尖塔……除此之外秘密仍旧还是秘密,真实的外面裹着一层又一层的迷雾;隔离着一波又一波的妄想窥探的力量。王城的一切显得如此神秘;如此庄严肃穆;距离现实是那么的遥远;让人忍不住好奇在王城里的人们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随着窗外景物飞速的倒退,马车很快进入人口稠密的外城,路的一边是一棵挨一棵颀长的椰子树,从其间渗透过来暖暖的咸咸的海洋气息,远处象覆盖着白雪一样的海滩,柔软如丝绒般蔓延开来,直到与一望无际的蓝接壤,形成最接近天堂的景致,令人神往!
路的另一边则是鳞次栉比的房屋,透着典型的海岛风情,淡黄或雪白的建筑和内城的样式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比较质朴一点,简陋一点,不过值得赞许的是装饰在墙面上的贝壳——有的排列成海浪的形状;有的排列成鱼的形状;更多的是排列成星星的形状,在强烈的日照下闪闪发光!
这个世界的人们崇拜星星,并给各种各样的星星一个神位——“白大师”刚来的时候思蜜提到的“住星神”就是掌管死亡的神。和“白大师”那个世界的人一样,在解释不了满天呈现的天文的时候,聪明的先祖把它们神话,认为悬挂于浩瀚苍穹上的星星无所不能,拥有无限伟大的力量,其功力等同耶稣、如来。神仙也要粉丝,所以就有了神父、修女、和尚、尼姑、小祭司、大祭司、甚至大权在握的超级大祭司——柘邑是个皇权与神权并重的国家,在做重大决策的时候,先是由议事阁的大臣们讨论,提出决议后上表给仲裁省,经过地位如同罗马教皇的“雾吹祭”认可后,国王才可以拍板。
所以在柘邑从王城到内城再到外城,从山顶到山腰再到海岸,不论什么地方,只要有人出没就有宗庙的存在。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或以黄金为顶,或以乌瓦为顶,庙宇四周五座朝天耸立的雪白尖塔,远远望去象插在圣诞树上的白蜡烛,人们虔诚的膜拜为的是换来往生时灵魂可以延着尖塔直达天庭!
“白大师”是无神论者,但不蔑视有信仰的人。岚柞也是,尽管常常被迫陪思蜜她们到宗庙去,伪装成善男信女的样子,其实完全听不懂主持礼拜的祭司们嘴里在叨念着什么,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人死后灵魂会到哪里去,不需要别人来指引!
马车继续前行,道路开始东西贯穿,南北纵横起来,逐渐出现林立的商铺、酒楼;还有直接在地上摆摊的小贩也不少,高声吆喝着买卖;男男女女穿行其间,身上的服装多为白色,下摆长长的拖到地上,只在腰间系条缎带,有的女人头上披着遮阳的薄纱,轻轻的随风飞扬,给人一种闲适、浪漫的感受;一队吹着羊角号的骑兵忽然从后面越上,威风凛凛、军容整齐,然后鱼贯的消失在路的尽头;不时与岚乘坐的马车擦肩而过的其他马车,载着它的主人奔往他们的方向——这里俨然是个繁华的大都会的样子,非常讨岚的喜欢,有人味儿,次序严谨的内城活象囚禁基督山伯爵的依夫岛遗世孤立,活死人墓!
“那是什么?”岚早就忘了该把“阁下”的尊称挂在嘴上,一路上不停的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而打出了内城后,牙司仿佛把身份地位留在了内城,尽心尽力的扮演着导游的角色。
“桥班。”
“为什么叫桥班?”
岚瞪着窗外一个草台戏班正在演大戏,传来的乐曲声告诉她这个世界并非黑白无声的。
“你看他们的台子象不象一座桥?”牙司指着台面下的圆拱说。
“哦,原来是这样。”岚恍然大悟的直点头,“看起来他们的生意不太好的样子,观众很少。”
“没办法,一个故事演得大家都会背了,谁还愿意去看啊?”牙司转过头去。
“那到是,一个好的编剧是票房成功的一半。”
“编剧?票房?”牙司将头扭回去看她。
岚差点扇自己耳光,她用特别规范的国际礼仪迎着牙司的眼睛,不动声色的说:“在我们吉纳国,帮桥班编故事的人叫编剧,桥班的收入叫票房。”
“原来如此。”牙司反复推敲着两个词的含义,然后盛赞道:“精辟。”
切,还用你说!
“过奖。”虚晃一招,顺利过关。
真是“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啊……
岚坐的马车穿街过市,把外城逛了大半,最后终于来到了牙司的住处。虽说牙司的官职不大,但在森严的等级制度下,做官的和普通的平民还是有分别的,政府给在外城安家的官员特别划分了区域,所以在进入牙司的宅邸之前,他们的马车被守卫的士兵拦了下来例行检查。
在等待的当口岚看到不远处一个小宗庙的祭台前围满了民众,她好奇的张望着,一会儿应付完盘查的牙司对她解释道:“是丹衣祭在授道学。”
“哦。”
“丹衣”是只在外城才有的地位最低下的小祭司,一般在内城出现的是“月见”和“伏云”,专门组织贵族大臣们到庙里礼拜的中级祭司,而“千目”和“雾吹”拥有独立宗庙的高级祭司则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王城,岚至今无缘得以相见,而相见的那一天就在猴年马月,哎……
牙司家的宅院不大,两层面海的小楼修葺得如童话般可爱,每扇窗户下围着一排争奇斗艳的花卉,温馨的感觉很难和张口就来“外交辞令”的牙司联系在一起!
岚斜睨了他一眼,暗自嗤鼻,切,人格分裂!
牙司不愧是惯于察言观色的人,见她的走路的姿势有点怪便问道:“左侍宫怎么了?”
岚放开揉着屁股的手:“没什么,马车要是按个弹簧就好了,坐久了真不舒服。”
“弹簧!?”
岚把头发往指间绕了绕:“就是象这样的装置,按在轿箱下面,可以起到避震的作用,路再颠簸也不会感到不舒服。”
“原来如此,左侍宫真是博学多闻,臣下佩服。”虽然听得很茫然,但老道的牙司仍是满口称赞。
“过奖。”岚扯扯嘴角,拼命提醒自己不要再露马脚了!
牙司推开家门:“左侍宫,请。”
“请。”
岚好奇的四下打量,越往屋里走岚越想问他,你不觉得自己象是入侵童话世界的大恶魔吗?!
泛着粉蓝色泽的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用贝壳制成的饰品,白色的纱帘点缀在饰品与饰品之间,原木的家具上摆着擦拭得铮亮的铜制器皿,地上铺着图案繁复的长毛地毯,大束大束的海芋放置在各个角落。
依岚看来和这里最不搭调的就是户主了!
这时,仆人无声无息的窜出来,沉默的接过牙司手上提着的木盒,岚猜应该是他的公事包,然后没说半句话又如同他轻轻的来,轻轻的走了。
岚有点纳闷,不着痕迹的用眼角瞄了一下身边的牙司,他神情自若的拂了拂衣上的皱褶,说:“左侍宫大驾光临,请随意,千万不要拘谨,我已经吩咐仆人好好款待。”
是么?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你该不是会千里传音吧?还是用念力吩咐的?
岚疑惑的习惯性的扬高了眉,等着他怎么掰下去?正想着呢,一个中年妇女穿堂而过,在看到他们时稍稍停下来行了个礼,算是打了个招呼,接着脚步毫不迟疑的踏上了通向二楼的木梯。
岚把目光从那妇女的身上移到牙司脸上,他平静的表情开始有些微的龟裂,啊哦,气氛尴尬起来了!察觉他要跟自己说话,岚连忙转开头,装成认真研究桌上的陶瓷花瓶的样子。
“左侍宫,请稍等片刻。”
“阁下,请便。”
目送急巴巴登上楼梯的牙司,岚在心里冷笑,原来喜欢在外人面前摆谱,小样,回到家里跟孙子似的,失败!
缥缈危亭,笑谈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