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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来了两次,这屋子是彻底变成了阴宅。
云重紫选了条偏远的小径往前厅去,路上也没遇到个下人,到了近处,就听到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声。
大元办丧事,会在主人家前厅布置灵堂,棺材置办在最中央,先是亲属磕头,然后好友亲朋上前行礼,亲属答谢后,男女各站两侧,等所有人都拜祭完后,僧侣做法念经,亲属守夜三日,再入土下葬。
云重紫匆匆赶到前面时,正有太监宣纸完毕,那老太监只与顾家人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又命人把皇上准备的四十抬祭礼抬到院子中,就听身边的人嘀咕,“康乐候一家果然受皇上照拂,虽说熙贵妃现在被冷落,但老侯爷毕竟也是他的岳父,还算是礼遇呢。”
云重紫心中却冷笑,皇上礼遇康乐候府的,根本不是看在熙贵妃的面子上,那是帝王知道康乐候一去,这侯府就是彻底垮了,如今顾耀中又少了命根子,纵使是孙璇荣想生都未必能怀上,她又不肯为顾水明找小妾侍寝生儿子,那顾家的香火没了,爵位又如何继承下去。
她正想着,有人蹭到她身边,尖着嗓子冷哼,“大姑娘方才是跑哪里去了?我们来了半天也没见着你。”
听声音都让人心头不舒服的人也只有沈怡琳能办到了,云重紫淡漠地看她,“方才去见侯爷最后一眼。”
“哼,大姑娘和侯爷倒走的近,只是侯爷大行后也不见你在身边守着。”沈怡琳好不容易拿回中馈之权,说话也少了顾忌。
之前她隐忍不是怕了云重紫,而是忍辱负重,要和云重紫死拼到底。
云秀荷和云裳都站在沈怡琳身后,自前几日云秀荷病了,到现在她气色也不好,整个人都蔫蔫都,看到沈怡琳责骂云重紫,也是嘲讽的笑了两声并没有开口。
云重紫见这母女三人丑恶的嘴脸,就觉得像跳梁小丑,“侯爷是我师叔,理应送他最后一程,夫人,死者为大,还请您勿要妄言,积些口德,抬头三尺有神灵,我想拘侯爷的小鬼还没走远,要是被他们或是侯爷听到,再折返回来和夫人理论一番,对夫人可不好。”
沈怡琳骇然,才恍然自己说错了话,怎么可以在灵堂上说这些不敬重的言语,她当真是被云重紫气糊涂了。
云裳见沈怡琳被吓到,连忙扶着她,斜过眼看向云重紫,道:“我方才进院子里看到大姐姐了,你不是和陌生男子去了后院吗?”
“只妹妹一人看到我了?”云重紫惊讶地捂着嘴,“莫不会是看错了?我出了侯爷的院子弄湿了鞋袜,被个小丫鬟带到了偏厅,哪里和什么男人一起去后院。真真的是和我穿一样的衣服?这种日子,该不会撞邪了吧?”
云裳知道云重紫是故弄玄虚,她亲眼看见的怎么可能会有假,她可不是第一次见识云重紫装模作样,只低着头冷笑,到是一旁的云秀荷吓了一跳,喝道:“云重紫,你别胡说八道。”
她缩了缩脖子,“这里真是阴风阵阵的,母亲,咱们赶紧祭拜还是早点回去吧。”
“那可不行啊,二妹妹。”云重紫趁着云秀荷不注意,一把拉住她的手,手指一扣不让她挣脱,“你可是康乐候府未来的孙媳妇,这日子你怎么可能不在场,说不定啊……”
她的手指一动,滑脉在云重紫的指尖跳了跳,云重紫一惊,盯着云秀荷多看了两眼。
这脉象……真让人诧异呀。
云秀荷被云重紫盯得心里发毛,猛地推开她,“说不定什么!有些事咱俩心知肚明,我是不会嫁给顾耀中的!反正母亲已经和云裳说过了,让她代我出嫁,以她的庶女身份,嫁给顾耀中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她冲着云裳哼了一声。
云重紫诧异道:“哦?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二妹妹要嫁给未来的世子呢。不过说起来侯爷大行,世子袭承爵位,那顾公子必定会成为世子的。若是三妹妹待嫁过去也是好事,反正就算是守孝三年,妹妹也将将及笄呢。我先提前恭喜三妹妹了……”
云裳的脸青白交替,既气云重紫装模作样,又恨云秀荷提起这事,但碍于沈怡琳在场,她又不能反驳,只能铁着脸干笑了两声,“今日侯爷大行,提着事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再不说我就要被耽误三年了,等下顾家的人在场,就直接宣布,也省得大家误会是我要嫁给顾耀中。”云秀荷哼了哼,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沈怡琳一瞪。
“轮不到你造次,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沈怡琳又笑着拍了拍惊慌的云裳,“我知道四姑娘年纪小,面皮薄,说这些不好,只是你如今也看到了,老侯爷大行后,顾家小公子就可是世子了,这可不就是四姑娘盼的好日子,你的嫁妆我会准备最大份的。”
云裳总觉得沈怡琳和云秀荷这是挖了个坑让自己跳,再一抬头看向云重紫,却是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她心中冷然,一定有什么猫腻,但也不动声色地应着,并不多话。
康乐候府的人送走那老太监,所有人纷纷在问顾耀中哪去了,这马上就要祭拜,这长子长孙不在场,其他人都要跟着傻站在一旁等着。
孙璇荣已经命人去找了,不多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厮跑过来在她耳边嘀咕两句,她腿上一软,直接跪在雪地里。
前面乱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云裳的目光一直看着云重紫,以她对她的了解,云重紫越冷漠淡然,那就说明发生了不好的事了。
孙璇荣被两个丫鬟连搀又扶得往外走,顾家的亲戚少,宾客却多,见他们都去了外面不行礼了,心中觉得奇怪,也顾不上礼节也一起去看。
沈怡琳觉得事情有蹊跷,想去但又觉得心慌,心中踟蹰间,云裳开口道:“母亲,既然两家人是未来的亲家,若是不去,于礼不和。”
沈怡琳觉得云裳这话说的对,就招呼云秀荷一起跟着上前。
云裳故意落在后面与云重紫肩并肩走着,小声道:“大姐姐好像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
“那前面是好事还是坏事都不知道,我也不知该惊还是喜。”云重紫笑笑,“说起来,妹妹倒是应该欢喜的,毕竟二妹妹是把自己心尖上的人送给你当夫婿,而这夫婿又是未来的世子,我都替妹妹高兴呢。”
云裳冷笑,“既然是心尖上的人物,为何要拱手让人?”
“人心难测,许是二妹妹瞧不上顾家公子了。”云重紫迎着云裳探究的目光,笑意不减,“谁又能知道她肚子里藏了什么心思。要是行医能看出人的心思就好了,不过最近她身体抱恙,我瞧着二妹妹的面色也不好,即使猜不透她的心思,能给她把把脉,知道她肚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也是好的。”
云重紫这话里有话,让云裳听得一头雾水,脚下一顿,目光看向云裳,想起她前端时间因吃坏了肚子请假在家,连国子监的年底考评也缺席,她本也没上心,以为云秀荷是逃避考评才如此,只是现在考评过去,她面色还不佳。
云裳的目光往云秀荷的身上瞧了瞧,这一看倒发觉近日云秀荷涨了不少肉,肚子微微隆起……她心中惊诧,果然要查一查她肚子里藏了什么鬼胎!
今日大雪,所有下人婆子都去前面忙活,园子里的雪也没人打扫,金贵的夫人小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有的人不耐索性不动了,只远远往最前面望去,好像看到了一团血琳琳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就听到一声尖叫,孙璇荣穿着丧服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最为显眼,猛地朝着那团肉呼呼的东西扑过去。
就是老侯爷大行也没见她哭得那么伤心,就听孙璇荣哀嚎一声,“我的儿啊……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众人在大雪天打了一个激灵,也顾不得大雪深浅,往前凑了几步,就看到孙璇荣怀里抱着的肉团浑身是血,血在冰天雪地里冻在一起,到处都是血色冰碴,但还是能看清那人的面容,正是康乐候的孙子顾耀中啊!
在内的都是夫人小姐居多,看到那血琳琳的一片,有几个已经惊叫地昏厥过去,走在最前面最先看到的人一脸严肃,有好事的人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小声回答:“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居然把世子的手脚筋挑断,舌头割了,更吓人的是……”
“是什么?”
人群中有御医在场,已经上前去检查伤势,不等那人回答,就看已经看到了,顾耀中赤裸裸的身体上,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他的命根子没有!
那一处少了东西,没有血迹,反而更衬得触目惊心,显然不是今日遭了贼人的迫害,而是早就没了的!
众人唏嘘感叹,有胆小之早就转过头不敢看,众人小声议论,如今老侯爷才刚刚大行,这长子长孙就被人迫害,也不再到那歹人到底和康乐侯府有是什么过节,竟下如此狠手,若是杀了顾耀中,他一命呜呼就一了百了,但现在要了他的命根无法传宗接代,又挑断手脚筋生活无法自理,连舌头都割掉无法言语,那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孙璇荣抱着顾耀中哭天抢地,一旁的夫君刚失了老爷子,儿子又遭此劫难,瞬间苍老了数岁,但也只能忍痛劝道:“夫人,把儿子先抱回屋里去吧。”
“老爷,老爷……我们该怎么办啊!”孙璇荣恸哭。
顾水明唉声叹气,隐隐有伤感泪水,众人皆知,康乐侯气数是彻底尽了,只是康乐侯府和威信候府的婚事又该如何?
有好事的人就怕不够乱,拿着眼睛斜看向威信候府众人,只见沈氏面色苍白如白雪,她身边站着的女儿,除了云重紫还算镇定,剩余那两个的脸色一个青一个黑,倒让人猜不透是如何。
云裳的心一如这大雪冰天般寒冷,原来沈仪琳让自己嫁过来是为了这个,怪不得连云秀荷都不稀罕顾耀,因为他根本不是个男人,无法传宗接代,更不可能成为什么狗屁世子!
好呀,她们竟让想让她替云秀荷待嫁,当一辈子活寡妇!
好狠的心!
云裳的手正死死地拉着云秀荷,手指轻动,果然摸到她的脉象有异样!
这些日子她在国子监上也不是白学的,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可以挣脱命运,她们想不让她好活,她就和她们来个鱼死网破!
云秀荷看到地上的那摊血,闻到那血腥的味道,脑海就想起上一次见到顾耀中浑身是血的时候,她也在场,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没了命根,她何其的悲痛,但又只能割爱。
而这一次,她又看到他这般狼狈,云秀荷心中立即涌上一阵恶心感,猛地抬头去看风轻云淡的云重紫,立即猜测这一切定是这个女人的所谓,可是那股恶心感再也无法压制下去,猛地涌上喉咙处,抓着云裳的胳膊,一转身哇哇大吐。
云裳冷冷一笑,心急如焚地大声问道:“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章节名:第三十二章
那道突兀的声音很快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纷纷看向云家母女,云秀荷一听心中警铃大作,“我没事,挺好的。只是……呕。”
那血腥味正随着风飘过来,云秀荷立即捂住嘴,脸色青白的作呕,可是另一只手却拉着她不让离开,任由她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就听身边的人故作好心地关切道:“姐姐还说没事,看你脸色苍白,连连作呕,该不会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吧?”
云裳又用了一分力,死死的拉着云秀荷的手腕,道:“我给姐姐把把脉吧,总归我在国子监呆了许久,那医科也不是白学的。”
“云裳,你放开我!”云秀荷见周围的人纷纷看来不由急了,低声吼道:“你想干什么!”
“我给姐姐把脉坐诊啊,我是担心姐姐。”云裳一脸“诚恳”。
云秀荷无可奈何,目光扫过一脸风轻云淡的云重紫,暗恨不已,但她也不及多想,只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沈怡琳,“母……母亲。”
沈怡琳从云秀荷吐的开始,眼皮子就开始跳,之前她也只以为她是吃坏了东西,可是她的脸色,微隆起的肚子,还有不断作呕的样子,让她的心紧紧的纠在一起,即使她不想把事情往那方面去想,但事实摆在面前,连她都震惊的都忘记生气。
云秀荷见沈怡琳只顾着瞪自己,都快急哭了,她也不知道云裳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只咬牙切齿地又唤了声,“母亲,我……我只是吃坏了东西。”
她向沈怡琳拼命使眼色,沈怡琳觉得自己心里的想法就在云秀荷的慌乱的眼神中印证了。
沈怡琳倒抽口冷气,连忙制止住云裳的手,“四姑娘你才学了几天医术,还没出师就敢把脉,也不怕别人瞧见笑话,等回家咱们在找大夫给你姐姐看一看,现在都这个时候,不要再添乱了。”
云裳的手还是没松开,面露委屈的瘪瘪嘴,“母亲,我这次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