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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芍药又把她手里的托盘掀开,“这一年辛苦大家了,这是大姑娘给大家的赏钱,你们都去过个好年。”
云重紫虎着脸,“长者赠不可辞。”
众人这才收下,说实话,在整个侯府里,巧兰园的人收到的赏钱是最少的,就是大姑娘给别人的都是一粒粒金豆子,也没说给她们一个,但她们也并不介意,至少这主子是真心相待的,如今看来,她们想的是对的,云重紫平日不说,这年根上还是最想着她们。
东芝垫了垫手上的赏银,足足十两,这可比她一年的月例都多,真是大手笔了,现在卖身契虽说交给云重紫,但却是芍药保存着,她们随时都可以拿走,想来这个主子做事是稳妥的。
东芝心想:跟着她准不会错的。
云重紫又交代了几句这些天的事,几个下人婆子都听得仔细,虽然面色各不相同,但却齐声回答:“我们愿为大姑娘效劳。”
“那就辛苦你们了。”
小雪掀起帘子,亲自送了她们出去,站在一旁的芍药看着云重紫面无表情的脸,笑着揶揄:“送了银子出去心疼了?”
“有什么好心疼的,这些还不到宝亲王给的压岁钱的一小半。”云重紫支起脑袋看她,“我是在想,当年沈怡琳到底把鹏哥儿生母的尸骨埋哪里了?”
“我倒不担心她埋了……”芍药顿了顿,歪着头看向云重紫,“就怕她没埋就不好办了。”
云重紫似笑非笑地想了想,“你去打听打听,那个姨娘有什么特征。”
芍药应下了,就把小雪喊进来伺候,自己披着大氅出门去了。
※※※
到了初三这一日,祥和苑主屋的帘子被人打开,有人从外面缓缓走进来。
云老夫人正眯着眼假寐,身边的吴妈妈不知为何抽了口冷气,她觉得惊奇,什么事能让一大把年纪的吴妈妈乱了心神,心里诧异不已,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去看,迷蒙中有人向她缓缓走来。
她定睛一看,也吃惊地从软榻上爬起来,激动地喊着那人的名字,“鹏哥儿,鹏哥儿……是你吗?”
云老夫人已经激动的泪水横流,眼前更是一团水雾,看不太真切,她生怕是一场梦。
云锦鹏僵硬且吃力地走到云老夫人面前,“给祖母请安。”
“快,快扶起来。”云老夫人担心云锦鹏的身体吃不消,连忙然吴妈妈去搭把手。
云锦鹏执拗地挥手,“不用,我自己可以。”
即使累得满头大汗,云锦鹏还是强撑着站起来走到一旁坐下,但是已经彻底虚弱不堪。
云老夫人拉起他的手,哽咽着好半天说不出话。
吴妈妈也擦了擦眼角的泪,宽慰道:“老夫人,鹏哥儿可以走了,你应该开心才对,千万别伤了身子。”
“是啊祖母,三娘刚给我看好了腿,是让您开心的,但您却因此伤了身子,这可是我的罪过了,我宁愿不让这腿好起来。”
“祖母这是喜极而泣,高兴的。”
云老夫人又哭又笑,“三娘真是好本事,先是治好了你的病,现在又让你站起来,是不是说你的身子彻底好了?”
正说这话,门外有人通报了一声大姑娘来了,就见有人穿着青黄色的锦袄,下坠摆着百褶裙,身上明亮,但整个人看着没什么精神似的。
云锦鹏笑而不答,对云老夫人道:“我的病祖母得亲自问三娘了,只是我昨夜梦到了母亲,第二日就可以下床走了,我想都是她给我的照拂。”
云重紫上前先向云老夫人行礼,按照规矩,云老夫人是要向她行礼的,毕竟云重紫已经入了皇族的宗谱,在宝亲王名下,还御封了郡主,只是云重紫说:在这家里没有皇亲贵族,只有祖孙三代。
因此她从不让云老夫人行礼,还要向她请安,至于其他人,云重紫就看心情了。
云重紫刚坐下,赵红玉也进来请安。
忙了一通,云老夫人还没忘云锦鹏方才的话。
云老夫人最信佛,最敬鬼神之说,她听到自己最疼的孙子这么说,也不得不重视,“你梦见她了?”
她不想吓到鹏哥儿,故作轻松地问:“都梦到了什么?给祖母说说。”
云锦鹏也一派天真的忽地啊:“梦里面她哭着给我说,都是她害了我,若不是当初她被奸人所害,也不会连累我一出生就病了这么多年,正是因为她放心不下我,她才久久不肯离去,一直守护着我。”
小丫鬟刚给云重紫上了杯茶,云重紫刚端在手里仔细地听云锦鹏说话,他话一落,她的手莫名一抖,杯中的茶水都洒了大半。
赵红玉吓了一跳,连忙喊来小丫头,她上前去查看云重紫的手,“大姑娘这是怎么了?我瞧着你今日脸色苍白,是不是冻着了?还是病了?”
云重紫垂下眼眸不看她,“我只是……只是没睡好。”
“没睡好?”赵红玉不信,“我看着不像,倒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老夫人你看呢?”
云老夫人还没从云锦鹏方才的话中回过神来,又听赵红玉说云重紫身子不适,拿眼仔细去看她,果然看到云重紫面色苍白如纸,眼下乌青着,她立即紧张起来。
“怎么面色这么差!是不是下人没伺候好!”
云老夫人知道云重紫不会说实话,指着她身后的人喝道:“你说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你家主子伺候成这个样子!”
小雪吓得一哆嗦,不敢迟疑,走到屋中跪下,支支吾吾地说:“回老夫人,其实……其实是……”
“小雪。”云重紫沉声喊住她,她笑着对云老夫人道:“祖母,其实没事的,我真的是没睡好。”
云老夫人皱起眉头来,“你怎么总是睡不好,我瞧着你刚回来的时候,精神还好得很呢。”
她自己这么一嘀咕,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但却不动声色,只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去问地上的小雪,“你快说,别以为你家主子护着你,我就不敢罚你们伺候不周全的罪。”
“我……”
小雪刚一开口,身后又传来掀帘的声音,有人一前一后走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情景不明所以,但还是绕过地上跪着的小雪去给上首的人行礼,“儿媳给母亲请安。”
她说完,又拽了拽身旁魂不守舍的女子,“还愣着做什么。”
“哦哦是是……”那人从进来就低着头,走路轻悄悄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连声音更是细弱蚊声,“秀荷给祖母请安。”
自从云秀荷被扣留在了康乐候府,这还是她第一次回来,听说还是沈怡琳大过年的去走动,说什么也让云秀荷回家里呆几天,那边的人才同意下来。
只是才几个月不见,云秀荷竟然成了这么个摸样,头发有些凌乱,皮肤暗淡无光,虽然穿着高领的袄子,但还是可以看到她下巴上有长到钻进袄子里的伤口。
若说云重紫的脸色苍白,那云秀荷的面色就难看到了极点。
不止如此,云秀荷好像受了什么惊恐的事,说话不敢抬头,整个人都畏首畏尾的。
即使瞧着可怜巴巴的,云老夫人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云秀荷有今日的下场都是自找的,无论她这次回来,沈怡琳带着她来见自己是为了什么,她都不会出面说一句话的。
云老夫人只是淡淡地应了一生,沈怡琳就要带着云秀荷到一边坐着,她看着云重紫的亲信小雪跪在地上以为什么好戏,屁股还没挨着椅子,就听到赵红玉捏着嗓子说:“夫人,你还没向德容郡主请安呢。”
“什么郡主,在这个家里,她就是侯府的大姑娘。”沈怡琳冷哼,拿身份压她,她还真是不信邪了!
“你这可是大大的不敬!”赵红玉嗤笑,“大姑娘现在不信云,可是宝亲王的女儿,是皇族!这话要是传到皇后那里,你自己倒霉就算了,可别连累我们呐。”
“你……”
云老夫人不想听她们胡说八道,猛地一拍座椅,“你们俩都给我闭嘴!”
她这么一吼,虽然让两个女人沉默下来,但也让屋中的另一个人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只见云秀荷扑通一声跪下,捂着脑袋,吓得锁着身子求饶:“我不敢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不要……”
“秀荷!”沈怡琳看着自己女儿的样子,立即心痛不已,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康乐候府过的日子生不如死,天天不是被打就是被骂,顾耀中成了哑巴断了手筋脚筋,但他还有个恶毒的母亲啊。
沈怡琳抱着云秀荷就开始掉眼泪,“别怕别怕,娘在娘在。”
“娘娘,我不要回去,不要不要……”
“放心,不会的,别怕别怕啊。”沈怡琳诱哄了半天,云秀荷才安静下来。
云老夫人觉得这些儿女都是冤孽,云秀荷就是首当其冲的,她心中不耐,让门外夏妈妈把云秀荷先送回房休息,沈怡琳倒是没走,因为云秀荷一走,小雪就把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回老夫人的话,自从大姑娘住进巧兰园,每夜都休息不好,不是做恶梦就是被怪声吵醒,之前闹过一阵,大家也就不在意,只是这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事情愈演愈烈了,方才世子说梦见了姨娘,奴婢也吃惊不已,来之前,大姑娘还和我在路上说,昨晚上梦见一个女的披头散发地在她床边说……”
“说什么?”
云老夫人瞪大了眼去看云重紫。
云重紫替小雪回答:“那个女子总是出现在我梦里,不是在我床头说话,就与我躺在一张床上重复地说,我死得好惨,好惨……”
云重紫苦笑,“我想那女子应该没有恶意的,只是总吵着我睡不着,祖母就别担心了。”
云老夫人听得脸上一阵阵发白,云锦鹏接话道:“那女子可是穿着绿色的裙衫?”
“这我哪里记得,不过我有看过她右手是六指。”
“是姨娘!”
云老夫人还没等说话,沈怡琳一听呵斥道:“胡说八道!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大过年的都不让人安生。”
她气得站起来,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指着云重紫说道:“大姑娘要是梦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就换个院子住,不要乱传鬼神之说,你要是住不惯,就回你的宝亲王府去,吓着世子就不好了!”
说完,沈怡琳也不想听下去,草草地给云老夫人行礼,借故去看云秀荷,就急匆匆地走了。
赵红玉冲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真是做贼心虚。”
云老夫人也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怡琳,她对这事也是半信半疑,对鬼神之事,她的态度向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拉着云锦鹏说了会话,宽慰他别担心,说是过阵子请个有道行的人来看看,她又担心他的腿刚好,不能呆久了,又让身边的吴妈妈送他回去。
赵红玉看出云老夫人有话要对云重紫说,也起身离开。
云老夫人独留下云重紫,担忧地说道:“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让祖母担心是孙女的不是,只是鬼神之说原来已久,更何况鹏哥儿的腿确实是毒素淤积,三娘能治好病,但有的人心不惑,还请老夫人亲自拔出毒瘤。”云重紫低眉顺眼地回答,“不然有一就有二,鹏哥儿继承爵位还有些年岁,若是毒瘤一直存在,他随时还会被害。祖母担忧他,但总不能护着他一辈子,不如斩草除根去除病灶,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云老夫人眯着眼把她的话想了想,终于点下头,“那这事就辛苦你了。”
她拍了拍云重紫的手,算是重托了。
云重紫笑道:“请祖母放心。”
云重紫出了祥和苑,就看到赵红玉一直没走,她走上前笑道:“大姑娘可有空,去我那坐坐吧,你不在,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两个人又一起去了赵红玉的院子。
赵红玉屏退了下人,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才开口说话:“大姑娘可需要我的帮忙?”
“说不上帮忙,只是以后这院子里的事都要交给姨娘,你凡事都要去管一管的。”
“哈哈哈哈……”
云重紫这话说到赵红玉的心坎里去了,她虽然不知道云重紫会怎么做,但必定是冲着沈怡琳去的,只要沈怡琳垮台了,这侯府里的后宅自然是她的。
“大姑娘的嘴就是甜,那大姑娘就别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姨娘就是通透。”云重紫笑着。
“不是我通透,是我识时务。”赵红玉和云重紫向来没有利益冲突,两个人合作的也愉快,说话也少了些顾及,“这侯府里早该肃清一下了,我以为大姑娘离开是不打算管了。”
“怎么会!有些人不彻底断了后路,她总想着东山再起的。”
赵红玉抿了抿嘴,“大姑娘说的是云裳吧。她最近倒是乖觉,天天在院子里养伤,只是她病了这么久,还是不好,和上桂园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