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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木筠微微掀起长睫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回应。
“……怎么了?不高兴?”听出她的敷衍,三王爷抬起头。
“没有。”
三王爷伸长手臂,捏捏她的脸颊,道:“你一生气就挂嘴角,还说没有?”
“……”
“为什么气?”他问,“因为娉慈?”
“……娉慈?”木筠略有愕然。
“我听说了,她后晌才来找过你,气呼呼的出去了,不是她?”
“李……娉慈……”
木筠恍然,娉慈,原来是李侧妃的名字,李娉慈……她咀嚼着这个名字。然而轻微的声音三王爷耳中听来,却带着淡淡的愤恨。
他苦笑了一下:“她性子就是这样,总不能安稳……不过她此刻怀有身孕,你说到底总是正室,大度些,让让她,不要与她计较。”
有什么好计较的,关我P事。木筠不语,三王爷沉默了半响,他起身,翻越过她的身体,侧坐在床沿,弯腰拾起散落在地的衣物,着上身。
披散在肩头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轻晃成波,犹似床帷垂帘,遮住了她的视线。
“要走了?”木筠侧过脸随口问道,经过这两天的“记忆恢复训练”,她知道他为了表示公平,从不在任何一个妃子榻上过夜,连正室也不例外,除了檀夏……
檀夏……她想起那张酷似自己的倔强面孔。
乳娘的话犹在耳畔:
“那个小妖精不成气候,不必担心。”
果真不必担心?乳娘所说的不成气候,只是出于地位的考虑吧?毕竟她年纪太小,论出身不如右赫理,论手段不如李妃,在她们面前,不过是个奶娃罢了。
然而木筠明白,檀夏并不是真的不成气候,除去那些可笑的地位,在三王爷的心中怕是已没有女人能比得上她。
她不是三王爷的任何一个妻妾,而是有一个更敏感的身份——她是被王爷收养的孩子。
十三年前,邻国来犯,成元帝命抚远大将军出征,战绩辉煌,邻国退兵,并签署条约,用不进犯,然大将军却在战中受伤,不到两个月便去世,将军夫人追随夫君,自尽身亡,时年仅三岁的檀夏便是将军及夫人留下的弱女。
皇帝深感悲恸,将她养在宫中,不久三王爷又将檀夏接入王爷府,一直至今。
当年十五岁三王爷出于何种目的养檀夏在身边,木筠不得而知,问下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她只知道自己那张面孔算得上楚楚动人,即使她从小就习惯臭着一张脸,脾气又暴又没口德,不要求上进,60分万岁的态度,毫无原则可言——但是有这张脸加分,别人眼里她仍颇惹祸端的角色,被叫到办公室教育不许早恋的名单里她永远排第一个,天晓得她到高中开始暗恋子清,初恋到大学才开始,在那之前从来没想过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而檀夏和她惊人的相似,一定亦然,世人只道红颜祸水,谁又能知道红颜的烦恼?
这样一个渐渐长的可人女子,又逢豆蔻年华,三王爷怎么会不动心?檀夏长到十三岁,已是美得惊人,任性自傲的脾气,并未让她减分,泼辣的性格反而更添吸引男人的风采。
宫中皇子,皇亲国戚,富家子弟,不知有多少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上门求亲。结果所有人都敌不过三王爷近水楼台,半强迫半诱惑占了她的身子,收她为己用。
然而她性子强烈,不满三王爷强迫她,总是向他发火要逃,他却更加沉迷不自拔,为了她修园建楼,更是破规矩,无论宠幸哪房,最后只回她处留宿。昨日之见,连刺杀他这件事都肯为她强忍,可见爱她深极。
真是讽刺,同样两张面孔,子后来清对她的恶劣态度,简直跟檀夏对三王爷一样,难道是她的怨,到了这个世代反而变本加厉的转嫁到三王爷头上,叫他吃苦?她轻笑出声。
听她笑声,三王爷停下了动作,视线落回榻上的她,长指流连在她润滑的肩骨,似乎不忍离手,哑声道:“……我今天不回去找她,留下陪你,可好?”
今夜,不知为何,她似乎变了一个人,仍是不够妖媚,然而她轻唤他名字时娇吟,如同檀夏的青涩……在他脑中燃火。不像平时,完成了对她的义务,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可以毫不犹豫的离开,今夜的她,头一次让他想花一整晚来满足自己。
她身躯一震,他毫不意外的在她眼中看到错愕,讶异,恍惚,他居高临下,满意的看着她,他知道自从八年前娶了苏尔氏,他不再留宿的习惯让她颇有怨言,今夜,他可以补偿她……
三王爷看着他的妻——右赫理海珠,樱唇微张,他可以肯定,她会笑着搂住他,就像从前——
他淡笑,等来了她的回答——
“不用了,我习惯一个人睡。”
第五章
黄花梨木窗栏外,风刮得如泣如诉,偶尔有簌簌残叶飘过,擦上窗子,扑簌作响。
不用了?
她习惯一个人睡?
他蹙起眉,这就是她给他的回答?
本以为她会喜极而泣的愣住,然后给他最激烈的回应,结果愣在当场的,反而是他,没有激烈的回应,只有他沉默的更衣,离开——离开前还不能忘记给她掖好那床那该死的被子他必须在她面前维持一个好丈夫的形象,让她安心,至少,让她说不出他的不好。
也许他应该做的不是掖好,而是硬生生扯下吧,他冷冷想,习惯了她的温驯,今天她的反常,反而让他无所适从。
身后传来低弱的低泣,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低泣的人儿哭得多么无助,哭得他心头跟着一软,转过身,搂抱着柔软纤细的身躯,柔声道:“还疼?”
檀夏恼声嚷着:“你每次都弄疼我……讨厌!”绵拳在怀中,数下而停,他将她的埋怨以吻封在口中,手抚上白皙光滑背肌,动作放得温柔,直让身下的人儿开始低低呻吟,才开始动作,力道不敢太大,怕又弄疼她。
她总是喊疼,比右赫理更难取悦,然而一旦两情相悦,她孩子般淘气的热情便让他招架不住,无法抵抗,臣服在她的躯体之下,只想一人独占。此刻她大约是累了,朦胧着双眼,半睡半醒间还在低声哀求:“轻一点……”
许久他才紧紧拥住她,粗喘出声,在她体内爆发。
“这回还疼不疼?”明知得不到回应,三王爷仍俯视她无邪睡颜,缓声问,伸手替她将散落额间的头发掠至耳后,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对她轻声道:“我知道你怨我,不愿嫁我,我不会怪你,只要你好好呆在我身边,不要再想着逃开——”他顿了顿,“记着,我一定不负你。”
心意仍是难以平复,在她身边,似乎永远不觉着累。三王爷一扯嘴角,可惜这丫头总是时时喊疼喊累,叫他难以尽兴。
臂弯下的檀夏探出脸来,撅起嘴喃喃道:“你又在想什么?”
他抿嘴一笑:“想别的女人——你可吃醋?”
“吃醋?”她嗤笑,仿佛吃他的醋是天大的笑话。这引来他的不快,头上吃了个栗子。
“疼!”她又恼,恨恨拍了一下,掉转身子不再理他。见她孩子脾气,他只觉好笑,任她作为,自己也躺下,闭上眼。未见身边人怃然睁眼,沉沉低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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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转小,屋内愈发的安静,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刻,静谧万分,木筠拾起满地散落的衣物,哀叹它们原本挺括的外表如今只像是被腌渍过的大青菜般扭皱,教人拿着也只想随手抛丢满地。
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身子粘腻得很。
木筠唤了个丫头进来掌灯,吩咐水房准备热水,她要洗澡,起码舒服一会儿,让能安心接着睡。
本想着热水要准备一会儿,她慢慢套衣,没想丫头答应着退出去,不到一刻就来请她沐浴,只好加快速度,心想反正也是要脱的,囫囵着往上套。丫头见她自己动手,吓得腿一软就要跪下,上前替她拢衣穿戴整齐。
见丫头如此惶恐,木筠料想是自个儿亲自动手穿衣惊着她了,苦笑一阵,这两日早晚穿脱衣裳都是乳母负责,难得自己想动个手,居然还把人吓得如此。
穿戴完毕,丫头引她出门,门口阵势将她骇得不敢出门,外头居然候着高矮胖瘦老中青幼十多个嬷嬷太监,姑姑丫头,月光下也见黑压压一片。一见她出门,齐齐福身拜下,也不出声。
“……你们这么多人……都是来……服侍我沐浴的?”
最前面一位肃脸不笑的嬷嬷道:“王妃说笑,自然不是。”
送了口气,木筠刚准备踏步出门,又听嬷嬷道:“蓉清池内另有十五人伺候……”
脚下一软,木筠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我不洗澡”四个大字。
蓉清池说的自然是浴室,开玩笑,只是想把汗液体液冲一冲,怎么劳动得了这么多人?!烧水带路不算,连在浴室里都有十五个?天知道这十五人里有没有太监!她想想自己光溜溜泡在水里,十五个人,包括个别太监,围在周围满脸陶醉的撒玫瑰花瓣,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便对着嬷嬷说,“这位嬷嬷,这么多人我不自在,留两个人带我去即可,蓉清池那边,都在门外等候,我自己进去。”
成嬷嬷冷脸一欠身道:“奴婢是专门伺候四房妃沐浴的奴才,王妃叫奴婢一声成嬷嬷即可。王妃身娇体弱,玉体金贵之类,一人洗浴照顾不来,浴池不当别处,万一滑到也没人照应,况且让王妃独自沐浴,不成规矩……”
这个成嬷嬷……木筠简直太佩服她了,居然一直说一直说,说到到了蓉清池门口还不停,木筠完全插不上话,没办法,使了个杀手锏,退了一步,道:“我只要一个丫头跟来,其他人都在门口等着!要不就不洗了,而且从近以后都不洗,反正臭的是我自己,你看着办。”
成嬷嬷考虑了半晌,成交。
木筠目光滑过人群,挑了一会儿,想起刚才那个替她掌灯的小丫头,还是觉得一群恨不得扒了自己的陌生人中,她最面善,便随口挑了她。
丫头从人堆里挤出来,站到她面前,赧然垂首,福一福身,从后头一个嬷嬷手中接过换洗新衣,领着她进了蓉清池。
说是池,实际不过是为了在名字里表现这是个洗澡的地方。跟王府里的建筑外观一致,蓉清池也是四角飞檐的屋宇一座,一进门,便是厚厚一道棉胎保暖门帘,是高高的门楣直垂下,木筠望着门帘,伸手一推,居然巍然不动,这才晓得为何要十五个人服侍——就凭她现在的弱身子,光是掀开门帘便怕是要三五个她。
丫头在身后低低道:“王妃,这样的阻寒门,后边还有三道,是不是请几个身壮的嬷嬷进来?”
三道?只是这一道就够她受的了,木筠挥挥手,示意她出去把成嬷嬷叫进来,丫头福身而退,不会儿成嬷嬷便领进来四个高壮婆子,两人举高叉,两人执短棍,看来是专门用来掀帘子的,动作很是娴熟。门帘一挑便起。里头暖意腾腾。同样的方法又挑三道帘子,这回才见一大一小汉两个白玉砌的池子,四边有雕花栏杆延至水面以下。俱是碧水冒着热气,零星飘散花瓣。
婆子们跟着进来,拱手立在一旁,木筠叫她们出去,说快洗好的时候再使唤丫头叫进来,她们才福身退出去。
人一走,木筠在池边木桌套柜前站定,丫头便上前替她脱衣。
干看这别人替自己扒衣服实在是件难以忍受的事,同性异性都一样。这几天休息前的更衣,衣服只脱一半,中衣还留着,此刻却是要光溜溜——
木筠尴尬的瞟向池子,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多久了?”
丫头又是一个福身,道:“奴婢苏珍,十三岁进府,已经六年了。”
“苏珍?你是……珍丫头?”
“回王妃,是奴婢。”
“你就是每日替我送饭的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