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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言,蒙受恩眷。这些年来,我冷眼旁观,但凡皇上留意赞许之女子,也多逃不过我那好友点评之语。妹妹将这几样都占全了,皇上喜欢你那自是顺理成章之事。”
乔安心中凛然,顿时明白这位晚妃娘娘今日寻她所为何事。表面上听来,她这番话意在提点,是番好意,但实际上却另有心机。若她不是乔安,若她真如表面上瞧来的天真无邪,胸无城府,如今正值与龙宸宇这般情浓意重之时,忽然听闻只是他人的替身,自然会大受打击,跟龙宸宇心生嫌隙。若再理想些,她莽莽撞撞寻龙宸宇质问此事,只怕就会落得跟她那闺中好友同样的下场,那便正合晚妃之意!
这借刀杀人之计果然阴毒无比!
见乔安神色微变,晚妃心中暗笑,动之以情完了就该晓之以理!她随即又拉着乔安的手,神情诚挚恳切,意味深长地道:“妹妹身为君氏少主,经营如君氏偌大个商行,自然也是聪慧之人!这皇宫辉煌灿烂,威严庄重,我们这些后宫嫔妃蒙受圣宠,身份尊贵,一乎百应,仿佛是人生之顶端。可以妹妹之聪慧,自然明白这些只是表象而已!今日我们辉辉赫赫,集万午宠爱于一身,可说不定哪日一个不对触怒圣颜,就落得个凄凄惨惨!
“确实,皇上年轻有为,又温润儒雅,风流倜傥,也难怪妹妹你动心,可是妹妹你如今只瞧见这里的好,可知道在你瞧不见的地方,冷宫是何等的凄惨碜人呢?那些也曾容颜如花,也曾威威扬扬,圣眷昌隆。说句不敬的话,帝王之爱,从来都如镜花水朋,春冰风烛,难保长久。妹妹身为君氏少主,那是何等的自由光耀,叫天下女子艳羡钦慕,何苦。。。。。唉!真是可惜至极!”
乔安神色凝重,默然不语。晚妃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多留,道:“我这是与妹妹相亲,才肯说这番话。若妹妹觉着我是别有用心,大可当我从没说过这话。言尽于此,妹妹你好自为之啊!”言罢瞧了眼沉累静默的乔安,嘴角暗暗勾起抹笑,优雅离去。
听见背后轻巧的脚步声,闻见熟悉的芳香,乔安转身,淡然道:“慕容姑娘,你怎么来了?”
慕容锦儿桃红宫装,正如这春景中的碧桃花般,瞧着晚妃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听人说晚往你这边来,就赶过来了!”
乔安明白她这般关心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跟她交情有多好,乃是瞧在龙宸宇的份上,瞧在感情的份上,但心中感激,仍道:“多谢你费心!”说着,也抬头瞧着晚妃优雅的身影在月亮门后转个弯,消失不见。瞧了眼慕容锦儿,警告道:“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要小心!”方才她话语中只提清妃,凌妃及她三人,丝毫不涉慕容锦我管个皇后,用心可疑。
慕容锦儿转过眼,不在意地淡淡叹道:“这皇宫中,又有谁是简单的?”说着又笑笑,甩开那些烦心事,转身向后方招招手,龙薰然粉妆玉琢的小脸顿时从假山后面探险出,朝慕容锦儿扮个鬼脸,轻快地跑过来,拉扯着她的衣襟撒娇。慕容锦儿弯腰揽住她,抚摸着她的小脸,慈爱地道:“又淘气呢!”指着乔安,道:“快叫安姨!”
龙薰然抬头瞧瞧乔安,小脸一板,嘟起了嘴,恼道:“母后,她是坏人,抢走父皇,又害得薰然被关禁闭,干吗叫她安姨啊?我不要!”
慕容锦儿呵斥道:“不许胡说!这是母后从前的故识,不是坏人。快叫安姨!”
龙薰然倔强地道:“我就不要,我讨厌她,我就是讨厌她!”说着转过身,给两人个背影。
慕容锦儿无奈,歉意地对乔安笑笑。乔安毫不在意,那倔强任性的模样,真的像是从前的徐怀安!乔安淡淡笑笑,道:“小孩子嘛,都是这样。我小的时候也曾经这样任性过。再说,她不喜欢我也是正常,别非扭着她了。”
龙薰然微微发呆,转头瞧了她一眼,正迎上乔安含笑的目光,脸色一冷,重重哼了声,一跺脚转身跑了开去。慕容锦儿叹道:“这孩子!怎么就这样不知事?”
乔安瞧着那个活泼娇小的身影,心中微叹,随即抛开,笑道:“我要走了!”
慕容锦儿点点头,道:“我送你吧!”遂上前几步,跟她并肩而行,直送至凌武门方才止步。乔安从怀中拿出面纱戴上,这才漫步街上,听得众人都在纷纷讨论着大将军孟权佑凯旋胜归之事,言谈间尽是自傲喜悦,欢庆无比。乔安想着龙宸宇所应之事,心中也觉欣悦,或者,今年的清明节,她能够光明正大地回乡祭拜,以徐怀安之名傲立于世!
君氏篇 第二十九章 诡谲莫测(1)
孟权佑携北狄议和使团凯旋而归,京都民众自然竞相出迎,欢呼如潮,几乎万人空巷,争睹大将军之风采。就连四姝跟君逸凡也禁不住出去瞧热闹,想要知道五年不见,天权究竟变得如何模样。只有乔安不急不躁,因为她明白,孟权佑、温耽可汗、乾于可汗,还有那位国师莫哈伊,这些人她都会看见的!
比如现在,天然居雅间中,她就坐在靠窗的地方,透过轻薄如雾的窗纱,瞧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等待孟权佑大驾光临。回想起在天然居柜台处,掌柜听闻是大将军邀约的客人时那副钦慕荣幸的模样,乔安不由欣然微笑,天权,他确是不同以往了!也许,当年叫他出谷,她并没有做错。
门口传来敲门声,惊断乔安的思绪。她起身开门,微微一怔。原来门口站着的竟是杜明原跟秋凌鉴,装扮一如往昔,温润的温润,冷漠的冷漠。只是温润的人略带着些落寞黯然,而冷漠的人脸上的冰霜也微微解冻。
见乔安的神情,杜明原忙解释道:“我跟凌鉴今日到天然居来喝酒,正巧在外面遇见霜草姑娘,听她说君姑娘你在这里,所以特来拜访。”
乔安今日赴孟权佑之约,四姝及君逸凡哪肯错过这样的好机会?拥着楚倾阳自然也都跟着来了,却又嫌在雅间窝着无趣,便都出去溜溜,散散,倒没想这样巧,正好遇到杜明原。乔安看向秋凌鉴,只见他指指脖颈,点点头,随即又瞧瞧杜明原,微微摇头,示意没事。乔安悠然浅笑,侧身让开,迎两人进来。
各自入座后,杜明原神色微黯,似乎在想些什么,低眉垂首把玩着手中玲珑的茶杯,默然不语。乔安跟秋凌鉴都不是多话的人,虽然气氛有些沉默僵冷,却也都淡然自若,怡然自得。许久,杜明原长长吁了口气,抬起头瞧着乔安,神情湿润如旧,低声道:“关于金锁跟乔哥哥的事情,凌鉴都跟我说了。”
乔安瞧着他,淡笑着点点头,并不接话。
杜明原心中暗叹,接着道:“我没想过我兄长跟你之间还有这么层关系。有人说,孪生兄弟间会有种奇特的心灵感应,现在我倒是有些信了。必是因为兄长的缘故,我第一眼瞧见君姑娘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认识很久的模样。”
乔安再度颔道,道:“我也是。”
杜明原笑笑,微微垂下头去,道:“我从前有些痴想,君姑娘想必也知道的,如今……罢了!是我痴心妄想了!”说着信手拿过茶壶,为自己斟杯茶,一饮而尽。许是时间长了,本该甘甜清香的茶水冷涩难以入口,正如他此刻的心情。杜明原伸袖擦去嘴角的茶迹,看着乔安,正色道:“君姑娘,既然我们间有我兄长这层关系,也算是有缘,不知杜某有没有这个荣幸跟姑娘你结为兄妹?”
乔安微惊,心里也明白,他是怕日后相处间有些什么不便尴尬,因此就先定下这兄妹名份,提醒自己不得簪越,心中微叹,却也微觉欣慰。基于乔哥哥的缘故,她并不想伤到杜明原,既然对他无意,那截止拖便越伤人。何况,若是惹到龙宸宇,那对他杜明原而言,更是不利。他能自己想开,那是最好,遂笑道:“乔哥哥是我哥哥,杜公子又跟乔哥哥是孪生兄弟,自然也就是我哥哥了。杜大哥!”
听见这声杜大哥,杜明原又是欣喜又是难受,百感交集,勉强笑笑,没说话。
乔安知他心中所感,淡然转开话题,道:“杜大哥,我听秋公子说,你在找你妹妹,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如把事情经过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
杜明原长长叹口气,神情黯然,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爹亡故后没多久,我娘也就因为伤心过度而与世长辞,只剩我跟妹妹明妍相依为命,在青木郡山林中隐居,一来避世,二来也是避仇。”说着看看秋凌鉴,神色更是黯淡,道:“凌鉴跟我是从小长到大的好友,跟明妍也熟,我爹娘也很喜欢他,因此自小就给二人订了亲。后来,曹元敬投靠当时的五皇子龙宸锐,势力越发庞大。我们虽然幽居,却也给他找着。当时我才十四岁,明妍只有八岁,混乱中,我们兄妹各自失散,自此再无音讯。不久前,我去拜访旧友,他无意中跟我说在京城似乎见一位年轻姑娘有跟我一样的金锁,我便匆匆赶往京城,谁知……也许是他匆忙间眼花看错了也说不定!”
乔安仔细思索着,问道:“你那位故友是何时见到那位年轻姑娘的?”
杜明原答道:“他说是三年前,但当时没在意,又是大街上匆匆一瞥,如今时间长了,也就记不清楚了。若非他无意中见到我的金销,只怕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看来这条线索是断了!乔安想想,又问道:“那杜小姐可否知道曹元敬是你们的仇人呢?”
杜明原想了想,道:“该是知道的吧!我以前跟她说过,而且当时她已经七八岁,应该能记得。干什么问这些事情?”遂又道,“还叫杜小姐呢!”
乔安笑道:“是我忘了。若明妍知道曹元敬是你们的大仇人,如今年纪大了,该会想方设法报仇才是,加上三年前曾在京城出现,又是十八九岁的姑娘家,那搜查的范围便能稍稍缩小,查起来也就方便些!”
杜明原又惊又喜,敲着额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君……千羽,还是你聪慧,如今我这脑子都快赶上猪脑子了!”
秋凌鉴跟乔安都是一笑。提到曹元敬,杜明原又向乔安道:“千羽,说到曹元敬,我还真该谢谢你呢!那曹元敬果然前不久失势,被赶出京城,幸得你提醒,我跟凌鉴才能及时拦截住他,报得大仇!”
乔安淡笑道:“你我如今既是兄妹,又何以谢来谢去这样客气呢!乔哥哥为了我连命都没了,我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杜明原见她神色微见惆怅,心中懊悔,忙转开话题,道:“千羽,你寻常不出来的,怎么今日兴致这样好,到天然居来坐?”
“是有人约我在这里见面。”
杜明原好奇道:“哦?是什么人?”
乔安也不瞒他,坦然道:“实不相瞒,便是刚凯旋归来的大将军孟权佑。他是我师兄!”
这下就连秋凌鉴也好奇起来,眼光转过来,上下打量着乔安,道:“君姑娘,我对你的身份可是越来越好奇了!楚倾阳,孟权佑这些人个个都非泛泛之辈,声名远扬,还都跟你相熟。而且,据我所知,华阳帮帮主邱顺衡,相关大师区枢克日即将抵达京都,似乎也跟君氏有关,难不成他们也都是师兄?”
乔安微惊,却依旧淡静如水:“秋公子的消息倒很灵通!”
秋凌鉴忙道:“别误会,这些都是我大哥舒凝宏跟我说的,他好像对君氏,对你都很感兴趣!”
乔安浅笑,神秘莫测:“也许,他感兴趣的另有其他!”
杜明原看着她的笑容,总觉得她话语另有所指,却也不追问。秋凌鉴却道:“说到这个,君姑娘,我真的很佩服你,当日居然能跟我大哥相斗近百招,可见武功不凡!而且从姑娘的眼神举止也丝毫瞧不出会武功的模样,可见姑娘的造诣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又有孟大将军这样的师兄……君姑娘,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何门何派?”
乔安微微沉吟:“这……其实说了也无妨,反正舒凝宏已经知道,只是还请秋公子为我保密才好!在下隶属于无名谷。”
此语一出,秋凌鉴遽然动容,喃喃道:“难怪……难怪……”忽然间眼中锐芒惊现,朗声道,“君姑娘,可有兴趣跟在下一战?”
乔安却没想转了个圈后,他居然也想要跟自己争斗,有些失笑,道:“秋公子,我不爱跟人动手,可到京城高多久,已经连着跟薛洪益,舒凝宏相斗,如今连秋公子也如此,难不成我真跟这京城犯冲么?”
秋凌鉴微赧,叹道:“习武之人,谁不想跟高手过招?只可惜对手难求!我也想着跟舒大哥过招,可他最清楚我武功进境,明知我不如他,死活也不肯跟我喂招。杜大哥又是一介文人,难不成我还要跟他比试考状元么?”
乔安道:“哦,原来两位此次进京也还是为了赶考来的!”
秋凌鉴摇摇头,指着杜明原道:“杜大哥是来考状元的,我却对武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