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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瞪了她一眼，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本来对着镜子的碧美人突然转过身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要知道皇上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对吗？其实有好奇心的不只是你，还有不少人呢？不如……今天晚上我们出宫一趟如何？也好让你长长见识？”
面对精灵古怪的碧美人，云儿心中虽有疑问，但最终还是痛快。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碧美人竟然让她换上了一身男子的装扮，匪夷所思地跟着皇上的马车一同出了宫，朝着长安城内有名的花街柳巷走去。
“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你准备把我带到什么地方？这里可都是教坊，好像不应该是我们该去的地方。”云儿吃惊地紧紧拉着碧美人的手，这个碧美人的确太过大胆了。竟然连皇上都敢跟踪，还有她们要去的，不会是那种地方吧？
碧美人轻声笑了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关心皇上吗？既然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看看皇上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也好打算接下来该怎么做。你看看皇上的身后，好奇的可不只是我们呢？”
云儿顺着碧美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在她们的车子缓缓前行的时候。靠近路边的影里，两个人也在鬼鬼祟祟地跟在皇上的马车后面。他们为了不引起路旁人的注意，走走停停，时不时还停下来留意一下周围的动静。借着路边的光亮，云儿很快发现那两个人竟然是珍珠和琴儿两个人。
“看来不只你，连她们都在关心皇上的去向。真不知道皇上的身上，系着多少颗被伤了的女人心呢。”碧美人故意调笑道。
“别忘了。你也是皇上的女人。”云儿的脸一沉，提醒碧美人这个事实。
皇上的车一座高大的门楼前停住了，随后在小福子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守在门口的人忙迎了上来，热情地往里面招呼着。
“这是什么地方？”云儿指挥赶车人将马车停在了另外一边，看着门楼上挂着的匾额上却空无一字，忍不住出声问道。不过只要看看门口那些打扮妖冶的女子，她能猜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风月场合。看进出这里的人的派头，应该还是一处供有钱人出入的地方。
“这就是京城最有名的凤露阁。因为名气太大，所以连牌匾上都没有写字，只是缠了两个大红绸子做的红绣球，这就是他们的招牌。不过我可告诉你，这里的女人可个顶个的美，只怕天下少有的绝色都能在这里找到。听说有不少愿意花上万金从这里买走歌姬。走吧。我们进去看看，也好长长见识。”碧美人一点儿都没有扭捏的样子，反而准备拉着云儿从车上下来。
云儿鼻子都快气歪了，这就是碧美人要她来的地方？这哪里是女人可以随便进的地方？怪不得出门之前要换成男装，原来碧美人早就知道……这分明就是男人的销金窟吗？让她去这种地方。还不如要了她的小命。她连连摆手，碧美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怦然心动：“你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奇。皇上为什么来这里吗？听说这里有位最近出名的舞姬，皇上费了好大力气才成了人家的幕中贵客。你不想见见吗？”
又一个狐狸精！云儿心里暗骂道。碧美人的这句话却太有吸引力，让她几乎不由自主地从车上下来，随着碧美人进进了这座灯光暧昧的建筑里。
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让云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就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掏出手帕的时候，一方精致的丝帕已经递到了她的面前，接着一张精致打扮过的小脸出现在她的面前，笑眯眯地请他们进去。
“这……”这里似乎和云儿想的不大一样，她本来以为这里的都是些庸脂俗粉，想必也能听到男女调笑的声音，可万万没想到除了浓浓的脂粉味外，只有彬彬有礼的女子，还有举止得体的男人。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在某位高官的府上，怎么看都不像是烟花之地。
“我们先上楼去坐坐。”碧美人从身上摸出了两锭银子交到了那名女子的手里。
那名女子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带他们去了楼上。
“这里你常来吗？怎么看起来轻车熟路？”云儿诧异地问道。
“还是多留意一下这里的人吧？这里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碧美人低声回道，脸上却挂着大大的笑容，抓住云儿的胳膊朝楼上走去。
碧美人挑了个最靠边上的雅间，坐在里面可以看见凤露阁下面的歌舞，后面是窗，则可以观察外面的一举一动。随后，那名送她们上来的侍女递过来一张花名册，还有一张单子，恭敬道：“这是今天晚上我们凤露阁里准备的歌舞，两位公子如果看中了哪一个，可以打赏。妾身就在外面服侍两位，如果两位看中了哪位歌伎，可以知会一声，妾身好命人去请。”505050
51．惊鸿一瞥
51．惊鸿一瞥
515151“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再准备一壶好酒。剩下的，你们就不用招呼了。没有我们的招呼，不用过来打扰，省得扰了本公子的兴致。”碧美人豪气地又从身上掏出了一大锭银子丢给了那位侍婢。
那位侍婢依旧淡淡的表情，并没有太过惊喜，竟然转身离开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说这里是花街柳巷？为什么一点儿都不像？”一向稳重的云儿再没有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到了这里之后，自己完全像是个懵懂的孩子，看什么都是新奇的，所有的事情在她看起来都匪夷所思。
碧美人的手指竖在唇中，随后故意大声道：“哎呀，兄弟，我们今天可真是好福气！听说这里的头牌柳儿可要亲自登台表演呢。你知道这柳儿是什么人吗？她现在可是长安城里第一舞伎，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看她跳舞！”
“这就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云儿会意，忙接话道。
说完这些，碧美人快步走到门口，确信外面的脚步声远了之后，才点了一下柳儿的名字道：“这个……就是今天你要特别留意的人，听说皇上这些天神魂颠倒，就是为了这个女子。让我好奇的不只是这个，而是这里的幕后老板，到现在为止，谁都不知道这凤露阁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只知道他必定财富惊人，要不然也弄不出这么个好地方。你看见刚才那个带我们来这里的婢子吗？只怕她身上的那一件衣服，都不下十两银子，你觉得一般的人能穿得起那么贵重的衣服吗？更不用说她身上的首饰。还有她身上的那股气势，如果不是花了一番心思，只怕一时间也难调教出来。”
“这里的主人大有来头？”云儿总算回过神来。皇上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迷上一个寻常的女子，而能让皇上乐而忘返的自然又是不同寻常的地方。可整个长安城，谁有那么大的财力和物力盖起一座凤露阁呢？
碧美人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因为就在她们不远处，平日里看起来威严无比的皇上此时已经是个再俗气不过的男人，只见他不时和招呼他们的侍婢们调笑。从那些女子们殷勤的程度来看，他不单是这里的常客，而且出手大方。
云儿没有错过难得一见的场景。她有点儿不知所措地呆看了皇上两眼，不由得微微叹息道，“怪不得人人都说皇上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可是这种地方……终究不是他应该在这里待的地方。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们？最起码我可以劝皇后……”
“你什么都做不了，也不可能做得到，又何必让皇后跟着伤心呢？更何况皇后对他的态度又一直十分暧昧，你猜得透皇后的心思吗？他终究只是个普通男人，这样的销金窟。好像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现在，恐怕就算十头牛也不能把他拉回去。你还是别费这样的心思了！快看，那个就是……这里的头牌歌伎柳儿，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他竟然有本事让柳儿出现在他身边，看样子这个两个人……也很熟了。”
在云儿诧异的目光中。一个身着艳粉色衣服的女子飘飘然出现在刘邦的面前，她行如弱柳扶风，一看就知道是身有绝技的女子，不然绝对不会有那么漂亮的身姿。只见她来到刘邦面前，含羞行了一礼，随后在刘邦的对面坐下，不时用手帕掩饰自己的不安。刘邦身子朝着她凑了过来，什么说了几句什么。柳儿害羞地看了她一眼，很快低下了头，眼角眉梢里全是笑意。
“你说的就是她？她有什么来头吗？”云儿一下子提起了兴趣。或许是在后宫中看过的千娇百媚太多，所以在她眼里，云儿的姿色并不出众。最多不过算是小家碧玉。
碧美人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你真的对这里的女子有偏见。她可是整个长安城里的男人心目中的情人。看起来她很普通，可是舞起来却如天女散花一般好看。有人赞叹她的舞技世上绝无仅有，正因为如此，想要见她的人恐怕要排上好几年。可真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能见到她，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不等云儿开口，碧美人继续道：“听说这位柳儿姑娘的身世非常神秘，没有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听她的口音又像是长安本地人。所以，要想查出她的真实来历，只怕比登天还难。”
云儿最初对碧美人说出的这番话不屑一顾，可是当她真正见识到柳儿的舞姿时，终于明白那些男人们为什么会为柳儿而倾倒了。因为当她翩翩起舞时，出神入化的身法让人目不暇接，如仙女飘飘然下凡一般，而本来并不出众的脸蛋，却在舞动之中突然变得生动起来，让人不忍心将目光从她的脸上转开。怪不得皇上会如此痴迷，云儿心里不由得暗叹，她能看得出来，当柳儿开始跳舞时，所有的男人都睁大了眼睛，如果不是为了表现自己的风度，只怕个个都会流着口水吧？
碧美人和云儿只是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就离开了，她们两个一路上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尤其是云儿，她的眉毛几乎都要拧到一起了。她猜到问题可能会比较严重，没想到问题比她想象中还严重得多。本以为皇上不过逢场作戏，不想应付后宫中的女人才会选择外出，可看眼下的情形，皇上应该是当真了。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更让她心急的还有雉儿的态度，看她上一次根本无心理会皇上去了什么地方，就能猜到她根本就不关心皇上，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任由皇上这样胡作非为吧？还有那个叫什么柳儿的，得尽快弄明白她的身份，再决定要不要对她动手。
“你可想好了对策？”碧美人笑眯眯地看着云儿。
“我怎么知道？如果皇后不肯出面，你觉得还有什么人能出面解决这件事情？”云儿白了她一眼道。515151
52．一丝疑惑
52．一丝疑惑
525252昭阳殿里，琴儿和珍珠带回来的消息让赵姬和戚美人两人面面相觑，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戚美人才勉强出声道：“看来他们真的打算行动了。柳儿又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从前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
赵姬同样摇了摇头，这个名字她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凤露阁对她来说却并不陌生，因为那里是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也是不少男人既向往又恨的地方：向往，是因为那里所有的女子都称得上国色天香；恨，是因为那里的人杀人不见血，为了博得美人一笑，他们不惜一掷千金，心甘情愿地将身上所有的钱财都双手奉上。因为那里的女子们懂得如何讨他们的欢心，能让他们享受神仙般的快乐，可在榨干他们身上的最后一文钱之后，又会将他们毫不留情地赶出来。这就是凤露阁！至今为止，谁都没有见过凤露阁真正的主人。赵姬曾经猜过这里的主人有可能就是那个男人，可却一直没有得到证实。不过柳儿的出现，让他们肯定他和凤露阁之间，必定有某种关联。
戚美人沉默了一会儿，“不行，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处境就会越被动，到时候就会被他们掐住我们的脖子。不管皇上是什么样的，最重要的是先得把那个女人控制到我们自己的手里。”
“你想怎么办？要皇后出面吗？她可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的。”赵姬提醒着戚美人这个事实，皇后太过奇怪，尤其是近些日子，干脆对皇上的行踪不闻不问。
戚美人点了点头：“我知道，那就不如暂时制造一起意外。让皇后意识到皇上外出是件多么严重的事情，只有如此，我们才能说动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