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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儿惊得把茶碗放下,一脸委屈地低下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不过心里却在不停地暗笑,紫姬这么说,终究还是怕有人和她一样,趁机在皇上的面前卖弄风情。原来她还是怕那些女人一不小心就会抢了她的风头。不过这些话可千万不能说出口,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让紫姬再度发飚,她讨好地笑道:“夫人教训得是,奴婢真是太没有见识了。不过夫人想想看,到时候皇上必定是陪在夫人的身边,皇上能见什么人,不能见什么人,还是您能左右得了吗?您何必太放在心上呢?这些人愚蠢得不可救药,您又何必跟他们计较呢?”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紫姬知道自己又发火了,可是近来她都不太明白自己的火气为什么越来越大,难道是因为天气比较热的缘故吗?她再度看了一眼礼单,还有上面留下来的名字,这个人……可是跟自己从小青梅竹马的玩伴,如果当年不是自己被硬生生选入宫来,只怕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已经结成了夫妻,说不定已经生儿育女。这封信是在他在重病之前写来的,除了丰厚的礼单之外,只是想把自己的妹妹托付给她,因为他不忍心自己的妹妹将来受委屈,入宫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这个……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让皇上见一见吧,希望她到时候足够聪明,如果她能为我所用,说不定也是个大好的机会。倒是我……是不是太把这些女人放在心上了,所以才会这么疑神疑鬼的。”
“夫人可能这些天太累了,这些天一直都是夫人在打理**的事情,皇上过问得又少,皇后又是个摆设。夫人正好可以趁着三月三,外出好好玩上几天。对了,听说椒房殿这几天好像也在准备着,只怕皇后到时候也会去。”佩儿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讨好紫姬的机会,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有些话什么时候才能说得恰如其分。
果然如她所料的一样,紫姬取下了自己手腕上带着的一串香料珠串,那可是两天前宫外不知道什么人送给她的,看样子就价值不菲。紫姬替她戴好,还不忘淡淡笑道:“是吗?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心思,上一次的教训看来不够,她想要当众出丑,我们怎么好意思让她失望呢?到时候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你到时候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佩儿两眼放光地瞪着那串珠子,不错,这就是自己忍气吞声的好处,她不单可以在宫里吃好的、穿好的,还能戴上不少贵妇一辈子都见不到首饰,“夫人您放心好了,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她只不过是个失宠的皇后,要给她点儿颜色看看,还不是小事一桩吗?”
4.
更新时间2012…3…12 16:20:41 字数:2053
紫姬笑着瞪了佩儿两眼,眼前这个愚蠢的丫头怎么可能想出什么精明的主意?但她说不定能让吕雉当众出丑,这正是她想要的。更为重要的是,由紫姬出面,自己能省去不少麻烦,就算有人追究,她也只能用管教下人不严这样的借口轻易地推脱过去,所以她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到时候你见机行事吧,不过到了那天可不一定要我们出面。红玉那丫头已经被椒房殿要去了,听说还有薄美人的月华几个人都被要过去了,本宫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过你还是要多少留点儿意,本宫可不想这其中再出什么意外。还有,你要经常打听着椒房殿的动静,虽然皇上对她已经完全失望,可如果她真的再祭出什么杀手锏,皇上一心软,说不定还是会动摇的,你懂我的意思?”
佩儿讨好般地点点头:“夫人放心好了,这件事情婢子早就开始留心了,那里婢子早就安排好了眼线,她自然会懂得分寸的。椒房殿的一举一动,都不可能逃得过我们的眼睛。”
紫姬懒懒地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册子道:“那是这几日以来皇上临幸过的女人,皇上已经下令千万不能让她们吃药。不过我可不想她们比我早生下皇子,你去后厨吩咐一下,让他们给这些女人们多准备一些补汤,好替她们调理一下身体。”
“是!”佩儿依然还是讨好的笑容,她知道紫姬所谓的补汤是什么。可那些女人们绝对不知道那汤里早已经被人动了手脚,她们恐怕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怀上龙种。
椒房殿里,皇后一个人默默地翻箱倒柜,云儿安静地守在一边,她曾经试过想要问一下皇后到底在找什么东西,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她专心致志的模样让她不忍心打断她。直到她在箱子底下找到一件半旧的衣服,皇后的脸上才露出几分灿烂的笑容。云儿是认识那件衣服的,她还记得那年同样也是踏春的时节,她陪在尚待字闺中的雉儿放风筝,当时雉儿穿的就是这件衣服,而正是因为这件衣服,皇上才记住了雉儿的名字,最后博得吕公的好感,最终赢得美人归。衣服还在,可人早已经变了模样,连雉儿也变得让她感觉陌生,更何况还是那个已经高高在上的皇帝呢?
“皇后娘娘,您在想什么呢?怎么把这件衣服找出来了?您不是说……这件衣服要一直珍藏着,直到老了之后才会再翻出来看看吗?可是这……”云儿看着皇后对着那件衣服发呆,忍不住出声打断道。
吕雉的脸上闪过一丝淡得看不见的苦涩,“衣服?人情已经不在了,留着衣服有什么用?这件衣服其实哀家并不是很喜欢,当年只是因为他喜欢,所以我才会一直留着,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还是不说这样的事情了,哀家想今天提前去一趟郊外,现在很多野草应该都已经长出来了吧?哀家出去采点儿野菜。”
虽然整个长安城里都知道皇后几乎等同于废后,可是她终究还是皇后的身份,她出入皇宫还是自由的,而且根本不用向皇上请示。用过早饭之后,皇后让人准备一辆最普通不过的车,带着云儿就出发了。出了皇宫,吕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看着逐渐远去的未央宫,她微微叹了口气。
“皇后有心事?”云儿轻声开口道,她现在很想打探皇后的心事,虽然明明知道可能不会得到任何回答,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吕雉抬眼看了看皇宫道:“那里,不知道会圈住多少个女人,这其中应该就包括哀家吧?哀家曾经以为,只要哀家与世无争,就能躲得开所有的是非,可没想到她们终究还是想要当上皇宫的女主人。真是太可笑了,是不是进入皇宫的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卷入争斗之中,就算是再单纯的人,都免不了争斗?”
这句单纯感伤的话让云儿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她望着皇后,轻声道:“如果再重新来一次,您会不会依然支持皇上起事呢?如果不是当年皇后的大力支持,只怕也不会有今日的皇上,更不会有今日的天下。如果当初我们只是过普通人的日子……”
“我们说不定会是幸福的一家人,而你就会是鲁元的母亲,说不定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你说对吗?”吕雉轻轻地拍了一下云儿的肩膀,她知道云儿在想什么,也明白在她的心里刘邦的份量有多重,只可惜,那个男人永远不可能重视这些东西。在他的眼里,姿色永远才是最重要的,和那些年轻的女人相比,她们已经没有了年龄的优势。
“娘娘,我其实……”云儿着急地想要辩解,她知道吕雉是个嫉妒心极强的人,因为她爱得太过疯狂,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举动,眼下已经到了非常时刻,她绝对不能让皇后把她当成自己的情敌,那样可能会对鲁元不利。
吕雉笑道:“哀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哀家已经不在意,或许多年前,我已经对所谓的爱情失去了信心,所以眼下我们要做的是要保护好我们在意的人。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就是坐在同一辆车上的人,如果这一辆车翻了的话,你也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的。”
简单的一句话,即点中了云儿的要害,也消除了云儿心中所有的疑惑,这让云儿心里既有几分感动,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寒意。她点了点头,低声道:“皇后娘娘您说的是,香夫人的教训云儿一直都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她还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而且还给了她夫人的封号。可是现在呢?她早已经住进了永巷里,听人说,她身边的那些心腹侍女们,有的被杀,有的被送出宫去,两个留在他身边的婢子连饭都吃不饱。婢子绝对不希望将来也会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5.
更新时间2012…3…12 17:00:48 字数:2194
那个女人?吕雉很快想起了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香夫人,她和今日的紫姬很像,只可惜她并没有紫姬那么受宠,更为重要的是,她没有紫姬那么张扬,暗地里不知道对皇后下了多少次手,如果有一次恰好被皇上和张良见到,只怕她至今还是高高在上的夫人。
吕雉本来还有话想说,不过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让她不得不停下来已经到嘴边的话。按照吕雉的吩咐,车夫选的是一条平日里并不热闹的路,这条街是卖较为贵重珠宝首饰和江南运来的丝绸,价格十分昂贵,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会偶尔光顾一下。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多人呢?掀开车帘望着外面,她们发现这里来来往往的差不多都是些有钱人,平日里并不多,可今天却很是例外。
“这件衣服肯定最配得上我们的女儿,只要她能入宫,肯定能被皇上看上的,到时候她肯定会受封当夫人。听说现在椒房殿里的皇后一点儿都不受宠,到时候女儿万一生下了皇子,说不定还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呢?”一个粗哑的女人的声音在马车边上响起,边上站着一个长得很丑的少女,正在不停地往身上比划着买来的衣服。
另外一拨人给她倒冷水:“你们家女儿也想入宫,我看你还是算了吧?谁不知道这宫里眼下最受宠的是什么人,皇后就算被废十次,只怕你的女儿也没有什么机会。就看看她长得那个样子,倒贴十万钱的嫁妆,说不定也没有什么人能看得上。”
这样的嘲笑显然惹怒了之前说话的那个女人,两个很快打成了一团。马车缓缓驶过的时候,吕雉借着掀开的车帘看了一下外面,她感觉自己有点儿不太明白她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有那么多富家小姐打算入宫吗?
云儿冷笑道:“看来每年都有想要入宫的痴心女人呢?再过两天就是三月初三,长安城里的人都知道到时候皇上会到郊外去踏春,她们来这里挑选最漂亮的首饰和衣服,目的就是为了吸引皇上的注意。到时候就算不能让皇上垂青,说不定哪个贵族可能会看上她们。咦……那个好像是戚美人身边的珍珠,她怎么也出宫了?”
云儿好奇地瞪着那个穿得很是奇怪的珍珠,一身黑红色的衣服,和街上普通人的打扮没有什么两样。这就让她看得十分好奇,因为宫女们平日里穿的并不是这样的衣服,就算是出宫,为了显然她们的身份与众不同,也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她们也会被要求换上同样颜色的衣服,久而久之,这已经成了规矩。看珍珠的打扮,她就明白珍珠是在有意地掩饰自己的身份。在珍珠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神秘人物,虽然云儿看不出他是什么人,但是系在腰上的腰带就已经出卖了他的身份:最起码他也是朝中的权贵的门人。这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在策划在什么。她着急地想要跳下车看个究竟,但却被吕雉一把拉住了。
“为什么?我得下去看看,她怎么……”云儿着急地望着吕雉,宫里的人绝对不能和宫外的人私底下往来,如果被抓住,就要被判死罪的。
吕雉轻轻地摇了摇头:“就算你抓到她又能怎么样,她既然敢出宫,就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却不失为一件好事,最起码我们知道戚懿和宫外的人有往来。这样也好,她也可以被我们用一下。三月三,看来有很多事情要发生了,说不定我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做点儿事情。”
虽然云儿的心里有很多不甘心,却不得不乖乖地待在马车里。她一直都认为戚懿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平日里看起来没有什么心机,一直都是很清高的样子,她对每个人都很和善,就好像天生的好脾气一样,而且和宫里其他女人相比,她似乎也从来都没有奢望过更高的位子,但是她总感觉在戚懿的眼睛里藏着很多不干净的东西,或许是妖媚,再或者是欲望吧?正因为如此,她总是很想要抓住戚懿的把柄。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可没想到吕雉竟然轻易放弃了,这让她心中不由得埋怨吕雉太过妇人之仁。
所有的人都没有留意到街上缓缓驶过的一辆不显眼的马车,但张良却是个例外,他知道来到这条街上就会有所发现,他来这里的目的无非是想要替皇上寻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