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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皇后娘娘若是不肯呢？”戚懿忙追问道。
“皇后？皇后怎么会不同意呢？不管谁当了太子，她终究都是皇子们的嫡母，未来的太后，她怎么可能会反对呢？她身为太子的母亲，应该有自知之明。”刘邦笑眯眯地拍了拍戚懿的肩膀。
太后？这两个字像是刀子一样扎在戚懿的心口上，她没想到皇上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想到皇上还有这样的计划，难道她要和吕雉同为太后？一山怎么能容得下二虎？可眼下她只微笑道：“您说的不错，只是不知道皇后心里是怎么想的。听说皇后眼下正在四处活动，想要阻止群臣们上书。皇上如果真的下定了决心，还是早下决定，省得到时候再出状况。”
事情再度完全出乎戚懿的意料之外，十几天后，前来麟德殿看望皇上的刘盈似乎像换了个人，在他的身后竟然还跟着四位眉毛、头发全白的老人。直到太子离开后，戚懿才从刘邦的口中听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称呼：商山四皓！290290290
291．疑虑，戚夫人的计划
291．疑虑，戚夫人的计划
291291291戚懿心中的震惊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商山四皓”的名号她曾经从皇上的口中听到过，据说四位是名扬天下学者，他们博学多识，被不少百姓奉为活神仙。自从入主长安之后，刘邦就开始搜罗天下名士，这“商山四皓”就是他重点笼络的对象。刘邦读书不多，对这四位老者极为仰慕，曾经多次派人去请，但每次都被他们拒绝。现在他们怎么肯出面帮太子？会不会……这其中有诈？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四个人能出现在太子的身边，说明太子很得人心！皇上请不来的人，太子竟然能轻易地请出来，这说明了什么？人心向背？她原本以为这些日子椒房殿没了动静，是因为无力扭转局面，可万万没料到她还留了这么一手！
“夫人，你怎么了？”刘邦轻轻拍了下戚懿的肩膀。
戚懿的心中突然冒出一种想法，她含笑道：“皇上还记得这四位老人都叫什么吗？他们……怎么就突然出现在皇宫之中，会不会这其中有诈？”
“有诈？你的意思是太子跟皇后有可能做了什么手脚？怎么可能？这四位可是名扬天下的贤者，他们分别是东园公唐秉、甪里先生周术、绮里季吴实和夏黄公崔广，一般人怎么敢冒充他们的名号？”刘邦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戚夫人摇了摇头，“皇上，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万一有人沽名钓誉，冒充那位四著名的学者来到京城骗吃骗喝，传出去有辱皇家的威风。皇上想想看，所谓的‘商山四皓’都是隐居的高士，平日里少与人往来。皇上虽说可能见过他们，但可能记住的只是他们眉毛、头发全白的模样。万一有人冒充，皇上也不一定能认出来是不是？”
“对啊！夫人说得有些道理啊！”刘邦一本正经地皱了皱眉头：“太子年少，按理说不会比寡人更有威望，寡人当初可是派了不少人去请，他们连见都不肯见，如今却轻易出现在太子身边，这其中……夫人。你有什么办法能判断出他们是真是假？”
戚懿踌躇了一会儿才悠悠道：“臣妾记得皇上曾派丞相去请过他们？那事情就简单了？过几日皇上设法在宫中摆下酒宴，到时让丞相和丞相身边的人认一认，是真是假，皇上不就心里有数了吗？只是……”
“只是什么？”刘邦扬了扬眉毛。
“只是臣妾觉得……如果太子请来的并不是所谓的‘商山四皓’，若真有人冒充，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这幕后必然还有高人指点，否则太子怎么可能会想请这四个人来？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想要请他们出面教导太子那么简单吗？说不定……他们还有其他的目的。比如说……可能是逼皇上承认太子的身份！”戚懿温柔的脸上多了几分狠毒，她的语气虽然很轻，却带着说不出来的味道。
刘邦大笑起来：“就凭盈儿？盈儿为人处事的确稚嫩，想来他也不敢胡作非为。不过，夫人说得话的确有道理，寡人才刚刚动了改立太子的念头。他们竟然就来到了京城，如果不是有备而来，绝对不可能。就依夫人所说，两天之后，寡人在宫中设宴。”
“恩。那皇上不如交给臣妾来布置吧，这酒宴不宜太过张扬，又不能太过简单，省得有人提前透出风声。倒不如以家宴的名义。再请丞相出面如何？”戚夫人笑眯眯道。
刘邦笑着拍了拍手，连连咳嗽了几声：“还是夫人你想得周到。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如果他们是货真价实的‘商山四皓’，那也算是替他们接风洗尘了！”
好容易等戚夫人欣喜万分地离开了，刘邦的脸上却多了一抹苦涩的表情。低叹道：“果然……她还是坐不住了。不过也好，不这样下去。谁知道还有多人会跳出来？只是委屈了雉儿。”
“皇上，时间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儿睡下吧？”小福子悠悠开口道。
刘邦抬眼“哼”了一声，算是回答。闭上眼睛养了一会儿神，悠悠问道：“如夫人那里怎么样了？她今天好像还没有来过？不会是不肯来见寡人了吧？还是因为寡人一直这么病着，让她觉得没什么意思？”
“怎么会呢？如夫人之前派人来打听消息，听说戚夫人在这里，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听说这两日如夫人一直都没有闲着，从宫外请来了工匠勘察摘星楼的选址。这两日只怕就有结果了。要不要……小福子去听雨台看看，顺便把如夫人请过来陪陪皇上？”小福子一脸讨好道。
“这么快？他们的行动还真是够快的。”刘邦皱了皱眉头：“那也难怪，这是寡人亲自同意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小福子，你看那摘星楼怎么样？图纸你也看到，你认为后宫里要见那么一座楼台，会不会引起别人的非议？”
“别人会不会非议我不知道，但皇上的心里必然会有一些想法吧？那可是一座浩大的工程，皇上应该心里有数，就算您真的宠爱如夫人，也应该有所节制。”雉儿的声音突然在麟德殿里响起。
两个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开口先说话。小福子见状愣了一会儿，匆忙离开。刘邦过了许久才叹息道：“你还是来了！寡人在这里等了你很久。听说这些日子后宫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虽说不大，可却费心费力，你辛苦了。”
“这些都是妾身的本分。臣妾只是看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做出这么多……决定？关于废立太子一事，妾身不敢也不想多说什么，您是皇上，没有深思熟虑之前自然不会轻易动这样的念头。盈儿是您的儿子，他什么品，您心里应该最清楚。可摘星楼呢？难道皇上真打算在这后宫之中建高楼？只为满足您宠爱如夫人？您打算让全天下的人怎么看您？”雉儿皱眉道。291291291
292．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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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292292“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责怪寡人？”刘邦的脸色自然不太好看，“寡人自有寡人的目的，眼下还不能跟你解释。难道在你的心里，寡人就是那种由着子胡作非为的人吗？雉儿，你对寡人的误解太深了，其实寡人……”
“妾身没有责怪皇上的意思，只是想提醒皇上注意这些事实。这每一件可都关系着天下，甚至还有太子的未来。眼下天下未定，谁都不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正因为如此，皇上做事应该更谨慎才是。还有那摘星楼……皇上应该更清楚，眼下国库亏空，百姓们需要休养生息，绝对不是大兴土木的好时候。若皇上执意如此，只怕难堵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眼下除了刚刚赴齐地赴任的肥儿之外，皇上分封的其他诸王，都把自己的封地治理得有声有色，有不少百姓都投奔他们而去，皇上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吗？”雉儿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刘邦沉默地看着雉儿，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身子似乎有些不听使唤！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在此时，殿内似乎有人影一闪，刘邦忙板起脸道：“皇后还是先处理好后宫的事情吧！寡人记得你说过，你的皇后是寡人封的，那寡人能封就能立！寡人是个念旧的人，所以才会容忍你跟寡人说这样的话。以后你要记住自己的本分！眼下寡人只是顺应大臣们的要求，所以才会提出改立太子，你若再如此，说不定寡人也会动废立皇后的心思！”
“是……”雉儿吃惊地瞪了刘邦一眼，心中的惊讶几乎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她叹息着摇了摇头。大步流星朝着殿外走去。
刘邦还想再说几句，可雉儿几乎是瞬间没了踪影。刘邦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将目光转到了刚才那一抹黑色，是什么人？这麟德殿什么时候也不再安全，竟然能有人可以随便出入，这未央宫还真是岌岌可危了。那戚夫人呢？她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吗？
昭阳殿突然变得神神秘秘起来，云儿试图从珍珠的口中探听出点儿消息，但珍珠也同样一头雾水。她只是告诉云儿，自从戚夫人两日前从麟德殿里回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时不时会派人出去传令，具体要做什么，她们谁都不清楚。
云儿把这些事情一五一十跟雉儿说了一遍，雉儿也困惑了。戚懿还想做什么？两个人正在犹豫的时候，却接到了昭阳殿送来的请帖，以替皇上祝祷为名，在麟德殿里大摆酒宴，请皇后和碧美人务必赶到。
“怎么会呢？怎么从未听小福子提起过？也不见麟德殿里张灯结彩？再者说了，皇上的病情似乎并未好转。为什么突然要宴请众人？不会是……这其中还有什么名堂吧？”雉儿翻着请帖看了几遍。让她心惊的不只是这些，按理说这样的酒宴都应该由她亲自操办，怎么会由戚夫人出面呢？皇上要请的是后宫所有的嫔妃？还只是最重要的几个？
忐忑不安地换好皇后礼服，在碧美人的陪同下，雉儿早早赶到了麟德殿，但想不到此时大殿外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甚至还包括刚刚满月不久的薄美人。她的脸色依然苍白，按理说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雉儿再度皱了皱眉头。难道真的要替皇上祈福吗？皇上的病情不是已经好了吗？
更离奇的大殿的门一直紧闭着，隔着门缝，能看见不少人穿过后殿进进出出，似乎在摆放那些菜肴。雉儿的心不由得一紧，戚夫人想干什么？为什么把事情弄得这么神秘？若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家宴。大家应该早已经被请进了大殿之中。
直到春风满面的戚夫人姗姗来迟，雉儿心中的猜想更得到了证实。因为在她的身后还跟着萧何、张良和陈豨几个人。
待所有人坐定，戚夫人起身施礼道：“众位姐妹。今天请大家来麟德殿赴宴，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一会儿就到。不过，既然是家宴，自然也少不了把几位皇子、公主都带到这里来。珍珠，你和小春多带几个人，分别把他们都请过来，一个都不许漏了。尤其是太子，记得把他请来的那位几位客人也带来。”
萧何、张良一干人坐在门口最靠近角落的位置，他们各怀心思，默默地替自己倒着酒。直到皇上的出现，他们才打破了眼前的沉默。
“戚懿想干什么？”碧美人凑近雉儿的耳朵，低声问道。
雉儿无语地看了看戚夫人，看她在皇上殷勤的模样，就能猜出她没安什么好心。“等一下应该就有好戏看了。如果哀家猜得没错，这一次的宴席应该和改立太子有关。她想当着后妃的面让太子出丑？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皇上宣布什么事情？哀家真是大意了。”
事情几乎和雉儿猜想的一样，就在太子来到这里之后，戚夫人就开始发难，目的直指那四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用温柔的语气质疑他们的身份，话里话外威胁他们是为了骗吃骗喝，所以才会来到未央宫。说完这些，戚懿还不忘一脸得意道：“这长安城里谁不知道皇上一向大方，想必你们知道皇上一向仰慕传说中的‘商山四皓’，借着太子急于树立威望的机会，才来到未央宫。眼下你们认罪还来得及，皇上绝对不会怪你们的。可要是你们不识相，执意要蒙骗皇上，你们可就犯了欺君之罪！”
四位老人同时吃惊地看着戚夫人，不等他们开口，雉儿忙起身道：“戚夫人，不得对四位长者如此无礼！他们的确是太子亲自请过来的，千真万确，哀家可以保证。此次请他们出山的目的，是为了好好调教太子！皇上一向尊重老者，你是皇上的宠妃，怎么能这么无礼地跟他们说话？哀家保证，他们就是真正的‘商山四皓’！你难道连太子都要怀疑吗？”292292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