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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在社会上历练了这么久,又有自家叔叔在一旁调教,加上自《心悦》创刊之后的磨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他那个不出话外之音的她。
因笑道:“那可真是恭喜夏夏妹纸了,这回可是得了老师的亲眼,让我们这些人眼红了。”
林夏嗔道:“就清姐瞎说。”
看着林夏沉静却不是娇俏的样子,徐夫人心下欢喜,只是一转念,又暗自忖道:小小年纪就如此出世,倒不是什么好事。
因笑道:“看书虽然好,只是你小小年纪,怎么也会看这种冷僻的书,要知现在已经没什么人看了。便是我自己的学生,我偶然间提起,都没有人看过。”
琴墨笑道:“这个我知道,她不是写了一本《谋尽天下》么,因为是古代的设定,里面要用到很多知识。那个时代的女人,多是信佛的,所以她便寻了许多佛经来看,我说的对不对。”
林夏点了点头,“墨姐说的很是,因为写书需要,所以查了很多资料。这佛经刚开始看,觉得有些枯燥,看多了,倒真的觉得里面包涵了太多的道理,是一本值得人细细品味的书,里面有很多喜欢的句子,看的多了也就记下来了。”
她那模样乖巧极了,但凡是老人,没有不希望孙儿辈的乖巧听话的。
徐夫人摸了摸她的头,“真是个好孩子,以后想过考哪所大学没有?”
林夏点了点头,淡淡道:“从初中开始,我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能进入燕京大学文学系。”
她语气淡淡,面色如常,但自由一股傲气从骨子里透出来。
让在一旁观察她的徐寅不住点头,不骄不躁,沉得住气,而且不怯场,将来定能有一番建树。
想到这里,徐寅哈哈笑道:“你不是常说眼下的学生都太浮躁了,不肯沉下心来搞学术么,我看你这么喜欢小夏,不如就收她为徒,先磨练两年。将来等她考上了燕京大学,你再将一身衣钵传授给她,也了你的心愿。”
徐夫人本来确实动了收徒的心思,只是原本打算先收她做个记名弟子,看其表现升为亲传弟子,传其衣钵。但见丈夫说了,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因对林夏道:“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这话,一股狂喜之情在她的胸腔里慢慢扩散。林夏只觉得自己的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来一般,而周身血液早就已经燃烧至沸腾了。
燕京大学中文系有多少才惊绝艳之辈,又有多少研究生和博士生,她一个小小高中生,做了什么运,居然被徐寅的老婆看重。
她虽然没有丈夫有名气,却也是燕京大学的教授,同样不容人小觑。
然后,她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林夏求之不得。”
第二卷 156李隐兰(让粉红来的更猛烈些吧!)
林夏虽然竭力保持冷静,但终究年幼,面上还是露出了几分激动。
徐寅看着眼里,不觉又满意了几分,也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这个小女孩挺顺眼。
最重要的是,这女孩子没有绝美的容貌。
女人若太过美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纵观历史,有多少祸事是美女引起的。便是那些事并不是美女本身的错,终究也是逃不脱关系。
想到现在大学里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女生,穿着白色棉布长裙的林夏显然更合两位老人的眼缘。
白色,长裙,可不就是文人眼中的佳物。
可惜两位文豪对这些衣饰之物不甚上心,别看衣饰虽然普通,却也不是普通的地摊货。
陈清在一旁笑道:“真是个小笨蛋,李老师都说要收你了,居然也不说给老师倒杯茶水。”
琴墨在一旁道:“她还小,估计被这个惊喜吓呆了,只怕整个人都还懵懵懂懂的呢。”
经两人这么一提醒,林夏也缓过神来,从茶桌上的茶具里倒了茶水,恭敬的起身,弯腰一拜,双手奉上,“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徐夫人含笑接过茶水,喝了两口,笑道:“好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李隐兰的弟子了,以后可要好好的学习,不可偷懒。”
林夏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自当谨遵老师教诲。”自重生起,她哪里敢放松自己。
陈清笑道:“大才女,恭喜恭喜啊,这还没上大学呢,就有了这等机缘,可真真前程远大!”
然后对徐夫人笑道:“李老师,您可是收了一个好弟子。以后就知道夏夏这孩子有多实诚了,我手底下这么多作者,这个交稿是最勤快的。往往不需要我多说,她就乖乖把自己的那份稿子交过来了,若其他人都像她这样,省了我多少功夫。”
徐寅眼下也笑道:“若不是老夫我已经收了一个弟子,不然才不会把你让给夫人呢。”
林夏惊讶道:“徐老师也有弟子。”怎的没听人说过。
徐夫人笑道:“自然是有的,算起来他还是你师兄呢,下次你过来让你见见。”
林夏点了点头,对这个人倒很是好奇。
既然收了弟子。李隐兰也不能让让这个弟子空手离开,因此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谈话了,夏夏。跟我进来。”
说完,领着林夏进了书房。
书房门一关上,外面所有的喧嚣都远去,只剩钟摆滴滴答答的声音。
书房很大,约莫有五十个平米。装修的很古朴大气。放眼看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书,整整齐齐的摆在书柜里。
书房的南面是一扇大大的玻璃窗,前面摆着一张美人榻,上面铺了厚厚的锦垫,一床灰色的毛毯搭在一旁。
林夏盯着这美人榻。莫不是她穿越了。
房间的东面摆着一张很大的书桌,上面正铺着一张画,颜料一一摆在一旁。画才作了一半,想来在她们聊天的时候,徐夫人就是在这里作画。
书桌的后面挂在一幅字画,内容是苏轼的临江仙:
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
依然一笑作春温。
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
樽前不用翠眉颦。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好一个“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趟艰苦的旅程,你我皆是其中的旅者,都要尝遍这旅程中的酸甜苦辣。
这不仅仅是徐寅这一生的写照,亦是每个人的人生。
见林夏盯着这幅书画,招呼她坐下后,李隐兰笑问道:“你觉得这首诗如何。”她的口气十分随意,仿佛只是不经意间的问话。
但林夏却不敢大意,交握的双手微微收紧,刚才这么多人,她没有时间考校自己,眼下,这不就是入门考验么?
心念一转间,林夏赞道:“遒劲自然,浑然天成,笔势以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写下这副字画之人,定然是心胸豁达之辈,和这首词浑然天成。人生如寄,世网如牢,我们都不过是天地间的过客,或行吟山水,一梦千年,或看姹紫嫣红,莺飞燕舞,又或是见竹风穿庭,碧荷生香,素雪纷飞、寒梅傲枝。时光飞逝,洗尽铅华。”
说完,看着那架美人榻羡慕道:“老师这样的生活真是世人一生所求,一扇窗,一张榻,看旧时庭院,飞雨落花,听钟声飘渺,梵语禅音。真希望我想老师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能像老师这般,坐观窗外云卷云舒。”
李隐兰心里暗自点头,果然是个有慧根灵性的,倒比老徐收的那个弟子要好不少。
她只问了她这副字画如何,但林夏却从这副字画的字中看出了写字之人的人生价值观,也悟到了人生的哲理,果然不是俗人。
只是她现在年纪尚小,倒不用学这些低调处事之法,也未免失其朝气。不过以后时间自然多,此事还可以从长计议。
所以说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若林夏太过锋芒必露了,两老必然会嫌她不够稳重,太过浮躁。现在沉稳是有了,又觉得她太沉闷,没有这个年纪小孩的朝气。
因对林夏道:“佛经有云:‘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净,即佛土净。圣人求心不求佛,愚人求佛不求心;智者调心不调身,愚者调身不调心。’只要拥有一颗平和宁静的心,何处不能静,何必计较这些身外之物,岂不是着相了。”
林夏接口道:“任它浩荡风云、起落浮沉,我自云淡风清,万事随心,弟子受教了。”
见她点了点头,林夏又问道:“老师,这字是谁写的啊,写的真好。”
看着这个字,李隐兰叹了一声,“这是你徐老师的字,想当年……”说到这里,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笑了起来,弄的林夏在一旁摸不着头脑。
李隐兰从回忆中出来,见林夏的表情,笑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年我和你徐老师下乡的时候,条件艰苦,这人都吃不饱肚子,平时管的又严,哪里还有条件给他练字。于是他就想了一个主意,半夜三更偷偷爬起来,躲在仓库里偷偷看书练字,这一晃啊,几十年就过去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躲在仓库练字,现在的小孩,这么好的条件,谁还有这个心。
林夏一边感叹世风日下,一边笑道:“难怪老师能有现在的成就,原来是曾学过古人凿壁借光来着,将来老师的成就一定会更大的。”
被她这么一打岔,伤感怀旧的气氛顿时去了不少。
李隐兰从一旁多宝格上面拿下来一个大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这是我年轻的时候用过的东西,也不值什么钱,给你拿去玩吧。”
说完,将小锦盒递给林夏。
林夏恭敬接过。
钱算什么,多少人有钱了还希望有名,不然那些娱乐小道消息怎么今天说这个XX大亨和这个明星搅在一起,明天和另外一个在一起。
不就是为了博一个名气,让公司更加有名。
李隐兰的名头确实不如徐寅,但她是徐寅的老婆,一家人写不出两个姓,若林夏真有事需要她们出面或帮忙,李隐兰难道会袖手旁观,徐寅难道会置之不理。
就冲徐寅这个名,这个堪称顶尖儿的学术造诣,林夏就不可能放过李隐兰这颗大树。
曲线迂回之术化解封杀令,等徐寅真的在全国都名气十足了,李隐兰谁还能轻易见到?
她林夏算什么?
不过是写了两本三流的言情小说,就算她再怎么天资纵横,真正的名气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打响的,面对真正能说得上话的人,她也不过是个小小的透明的写手。
除非她能够像徐寅大师一样,或者是张爱玲亦舒这种,极度有才,一生又极度传奇,然后混个十几年,说不定能混一个大师或者师太之类的称呼。
见林夏平静接过礼物,丝毫没有小家子气,表现也很得体,李隐兰又满意了三分。两人又说了几句,这才让林夏出去了。
待她出门后,看着被关上的门,李隐兰还是觉得有些仓促了。
但愿老头子的眼光没有错,但愿这孩子真的有可塑性,别被盛名埋没了。
想了一会儿,李隐兰起身,从书架里翻出那本《谋尽天下》,老头子都说这本书还不错,她倒是没有看过。
都说文如其人,一看便知。
再说林夏回到客厅,徐寅正说道写作的一些手法技巧,也不打扰大家,乖乖寻了个沙发的角落坐了。
请老师讲课,也不知道《细雨》费了多大的功夫,她可不能打扰了。再说机会难得,她也可以学到不少。
因此从斜跨的包包里拿出纸笔,将一些注意事项有条理的记下,打算回去重温。
等徐寅讲完,见她乖乖坐在一旁写笔记,便笑道:“你老师没有训你吧。”
林夏摇了摇头,“老师对我很好,给我讲解了一些注意的要点。”
“那就好。”两人又说了两句,见时间也差不多了,陈清便提出告辞,寒暄客套了一番,便带着大家离开了徐寅的家。
第二卷 157请他吃饭
送几人离开,徐寅关了大门。
推开书房,李隐兰正坐在书案后看书,并没有作画。
“怎么没画了,你不是说要在今天之前把它画完么?”徐寅问道,“看的什么呢?”
将目光从书里移开,扬了扬手里的书,原来是林夏的那本《谋尽天下》。
“难怪你让我收她为徒,是不是这本书的缘故。”
在李隐兰对面坐定,徐寅点头道:“这个孩子的书我看过,去年在杂志社那边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孩子的,很低调,有一股不符合她年纪的淡定和从容。原本我想着这么年轻的孩子,又有了一些名气,难免会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