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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洋洋的洗完澡,曲轻裾也不穿衣服,只是裹着一层薄纱往床上走。
贺珩看着那赤/裸的玉足,还有那白皙的小腿与手臂,眼神一变,弯腰一把抱起人扔到床上,然后一拉被子把人盖好,哑声道:“王妃这是招本王呢。”
曲轻裾笑出声,把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勾着食指道:“这才是招王爷。”
见她一副招猫逗狗的姿势,贺珩再也忍不住,拉开被子再度把人压在了身下。
门外的明和听到屋里的动静,拦下了要去抬浴桶的奴才,不由得看着天际的月亮,这春天不已经过了么?
第二天一早,王爷精神抖擞的出了房门,而候在外面等着伺候王妃的下人还原地站着。听到王爷吩咐下人不得吵着王妃休息,跟在王爷身后的明和不由得赞叹,不愧是王爷。
屋内,曲轻裾又睡了小半个时辰才叫人进屋伺候,早等着的木槿银柳等人便带着小丫鬟们轻声走了进去。
“王妃,”木槿看到王妃锁骨旁多出的印记,微微移开眼光,快速伺候着穿好中衣,又挑了一件曳地飞鸟描花裙给曲轻裾穿上。
待曲轻裾洗完脸,坐在铜镜前梳妆时,木槿才开口道:“王妃,今日王爷走的时候脸色很好。”
曲轻裾把一对挑好的垂鬓流苏递给她,努力让自己脸颊上露出两分羞涩的红霞:“胡说什么呢,还不去瞧瞧厨房里呈膳食来没有。”
木槿见王妃害羞,只好笑道:“好好好,奴婢这就去瞧,金盏玉簪好生伺候着,我与银柳瞧瞧去。”玉簪是几人中绾发最漂亮的,所以平日她伺候王妃梳发较多。
待出了房间,木槿与银柳相互才露出喜色,这下子王妃总算是在王府慢慢站稳脚跟了。
银柳笑道:“下个月昌德公的寿辰,待王妃去了,看谁还敢猖狂。”
木槿想到昌德公府那一堆糟心事和糟心人,面色的喜色淡了几分,叹息道:“只要王爷待王妃如这两日般,那昌德公府谁不敬着王妃。”
那昌德公府再尊贵能尊贵过王府去?只希望王妃到时候不要又犯那木讷性子,让那府里的人堕了尊贵。
☆、昌德公府
又是一个请安日,侧妃侍妾们早早的候在了正院的外室,这次她们举止比起上次谨慎了不少,待正院里的下人也客气了不少。
金盏带着几个小丫鬟给几人上了茶,便静静的站在一边。
“金盏姑娘,我们今日来得早了些,不知有没有扰到王妃休息,”冯子矜面带歉意,往正室方向看了眼,“王妃近日想必也很繁忙,倒是受累了。”能不忙么,不仅把后院的权利抓在了手里,还用手段把王爷夜夜留在了正房,王妃这手段倒不低。
“冯侧妃言重了,”金盏福了福,眉眼带笑道,“近来府中事务不多,王爷又疼爱王妃,哪里会累。请冯侧妃不要担心,王妃等一下便过来了。”
冯子矜没有料到自己的话会被刺了回去,微微一怔才道:“王妃无事,便是我们其他姐妹们最大的福气了。”
曲轻裾走到门口处,便听到冯子矜这句话,未语先笑进了门:“冯侧妃的关心,我暂且记着了。”
四人听到笑声时,便齐齐朝门口望去,便见到曲轻裾穿着繁复的霞云银绣鸾鸟拖地长裙走了进来,那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仿佛拖在她们的心上,让她们心里莫名觉得气闷。
几人当下站起身,齐齐向曲轻裾行礼,就看到霞色裙摆从自己眼前逶迤而过,那鸾鸟漂亮的尾巴刺得人眼睛生疼。
“诸位不必多礼,都坐下吧,”曲轻裾在上首坐下,挥手让人原位坐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略带歉意道:“今日起得晚了些,让你们久等了。”
几人自然不敢真的接了这句歉,只笑着说并未等多久,然后便等着曲轻裾训话。
“诸位都是王爷的人,我也没什么可吩咐的,你们好好伺候王爷便是,”曲轻裾左手托着茶盏,右手微微抬起茶盖,不去看座下几人脸色,“王爷把后院交给了我,我也不是苛刻的人,只忍不得没有规矩的人,若有错了规矩的,我不用看谁的脸面,只管惩罚。到时候可别怨我这个王妃做事不留情面,你们好自为之吧。”
没有料到王妃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冯子矜微微一愣,她虽觉得这话隐隐有针对她的意思,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见其他三人起身纷纷表示定会遵守规矩,只好也跟着起身,恹恹附和几句。
“既然大家都明白了,我没多说的了。”搁下茶盏,曲轻裾面色和缓了些,“我听钱常信说前些日子府里得了一批料子,等下便让人分到你们住处去,这天气渐渐凉了起来,你们拿这些料子做些新衣服吧。”说完,单手端起茶盏微微往外一抬。
诸人皆是有眼色的,见状纷纷起身告辞。待出了正院,冯子矜重重冷哼了一声:“拿几匹布来做好人,当打发叫花子呢!”
走在她后面的江咏絮听到这句抱怨,脚步缓了缓,与她的距离拉得远了些。
待几个女人走了,曲轻裾站起身,打了一个哈欠道:“呈膳吧。”她不是贤惠良妻,虽不会无缘无故苛刻无辜的女人,但也做不来那套贤德戏。至于端王会怎么想,那是端王的事情。
甩了甩宽大的袖子,曲轻裾笑了笑,不过这些古代的衣袍倒是真是精美又漂亮。
独自午膳后,贺珩一边擦着手,一边开口道:“本王记得昌德公府前两日送了请帖,说是昌德公的寿辰?”
明和接过王爷手中的丝帛,“前几日昌德公府确实呈了帖子来,除了我们府上,京中不少人都得了帖子。”只是当时王爷看了后便把帖子扔到了一边,这会儿怎么又突然提起来了?
“本王听闻王妃那里也得了昌德公夫的帖子,”贺珩眉头微皱,语气带了些不喜,“这昌德公府一代不如一代,这排场倒不见一代比一代小。”
明和知道这是王爷对昌德公不满,便垂首退到了一边。
就在这个时候,候在门外的钱常信走了进来,“王爷,翠幽苑的奴才来禀,说是云倾姑娘自缢了。”他心里暗骂晦气,偏他在外值守遇到这事。
“人呢?”贺珩冷淡的问。
“已经救了过来,只是一时气不顺,这会儿已经昏睡了过去。”钱常信心里暗骂,这窑子的女人就是上不得台面,要寻死还不容易,大半夜往横梁上一绕便没了,偏偏选这个时候来这出戏,也不知真想死还想做什么。
“没事就让她好好待着,告诉她,若是再想死,就滚回原来的地方找死,别脏了我端王府的地。”
见王爷把面前的茶盏一推,钱常信顿时明白,王爷这是厌了女人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云倾算是废了,“奴才记下了。”
不过是个小小的伶人,偏偏要做那清高之人,还非要与王妃一争高下,当真忘了自己是谁。小姐的心丫鬟的命,不都是自己作的!
“她既然住翠幽苑寻死觅活,你让她马上搬到秋意斋去,”贺珩站起身,有些腻味道,“那地方清净!”
明和眼瞧着钱常信匆匆退了出去,眉头挑了挑,就这种手段还妄想王爷怜惜,可见这花魁还是有负盛名。
正院中,曲轻裾把玩着手中的请帖,这昌德公的寿宴,她不管愿意不愿意,也要去那个府上走个过场,只是想起记忆中原身这个地方的怨气与不满,她面色冷了几分。
在这种封建朝代,男人风流也许在世人眼中没有错,但是亡人尸骨未寒便让新人进门,又视亲女如无物,那便是德行有亏了。连妻死夫守一年也做不到的男人,也实在让人太过心寒了。
“王妃,若是您不想去,让人代送寿礼过去,”木槿见王妃表情不对,只好劝道,“管那昌德公府谁也尊贵不过您去。”
亲王妃确实比昌德公府地位尊贵,但是话却不见得会好听,更何况她为何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在这皇权制度下,即便她是女儿,但昌德公上下仍旧要给她行礼,这么好的“衣锦还乡”不用,岂不是浪费了她端王妃的身份?
“这倒不必,我的好爹爹生辰,我这个端王妃女儿怎能不去,”扬唇一笑,曲轻裾把请帖扔到一边,就见银柳面带怒意的走了进来。
木槿把请帖放到一边,开口问道:“你这一脸青的,谁招你了?”
“还不是翠幽苑那位,刚才可是好一场闹剧,”银柳给曲轻裾一个福身,“方才奴婢听闻翠幽苑的云倾自缢未遂,偏那遗书上写着什么妾本高山雪,今落泥沼潭,话里话外暗指府里有人折辱苛待了她,这是在指责王妃您慢待了她呢!”
说完这段话,银柳语气越加怒火难耐:“一个花魁,算得什么高山雪,难不成谁都不及她高贵了!”
“那高山上的雪化了可是藏污纳垢,她爱做那表面白内里脏污的雪,谁跟她争?”木槿冷哼一声,随即道:“王爷那里可有什么话传出,可注意着别让人毁了王妃的名声。”
“木槿姐姐这倒不必担心,方才早有消息传出,王爷斥责那位没事脏了端王府的地,还让人搬去了秋意斋,”说到这,她觉得怒气消了大半,“那秋意斋是个什么地儿,美人也变野人了。可见王爷心里也是对她不满意的,王妃不必为了这么个人动怒。”
曲轻裾听完银柳的话,笑着道:“我没怒,倒是你怒发冲冠。”示意木槿给银柳倒了一杯茶,给她润嗓子,“那个云倾本不是值得一提的人物,我何必会为她动怒。”这个云倾并不是聪明的女人,若是她识情趣,每日老老实实的,可能还会在端王那里得一两分脸面,如今她偏偏摆出清高的模样,却是下下之策。
或许普通嫖客会吃云倾欲擒故众明清玉洁那套,可贺珩是谁,他是大熹朝堂堂的端亲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云倾用这些手段,也要贺珩愿意陪她玩才行。
“叫人回了昌德公府的帖子,说寿宴当日,我会亲自到场为父亲贺寿。”曲轻裾抿嘴轻笑,对不久后的昌德公寿宴,有了些期待。这个时代娱乐太少,总要找些事情来做,才不算辜负了这光阴。
不久后,昌德公夫人亲自接待了端王府的传话嬷嬷,得到了端王妃寿宴当日会来参宴之事。
待传话嬷嬷离开,昌德公夫人梁氏冷笑开口:“早听闻那丫头不受王爷宠爱,今日那传话嬷嬷偏摆出一副王妃受重用的样子,真让人想不到那木讷人也会给自己做脸了。”
坐在她旁边的曲约素叹了口气道:“太太,姐姐已经出嫁,不管王爷是否宠爱,她总是端王妃。”
梁氏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知道女儿话中的意思,垂下眼睑冷冷开口道:“不管她是什么,日后不会尊贵过你去。”
曲约素闻言淡淡一笑,不再开口。
☆、贵客
时已入秋,天气渐渐凉了起来,昌德公府上下一派喜气,昌德公府上停满了各色马车,门房弯腰弯得都快直不起来了,还一劲儿笑着把人迎进大门里。
二门外,昌德公的独子与外甥热情的接待来往宾客,两人年龄虽不大,倒是得了不少年轻有为的赞扬。
近年来昌德公府虽然越来越没落,但是谁让人家出了个好女儿,嫁给了端王做王妃,不管各自心里怎么想 ,但是面上还是做得到位。不看僧面看佛面,端王的脸面总是要给的。
好歹这昌德公府是端王的岳家,来这里露个脸送份礼总是利大于弊。
“昌德公福如东海啊。”说话的是保荣侯,此人在京中也只是个不上不下的人物,不过昌德公也不敢得罪,对方一发话,便迎了上去。
“哪里哪里,有劳侯爷跑这一趟,”昌德公携着对方的手往大堂走,对方也不跟他客气,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今日你大寿,不知端王爷何时到,届时定要请公爷引我找王爷喝两杯。”
昌德公听了这话,顿时有些不是滋味,端王府回帖说明王妃定会来,至于王爷会不会到,这事说不准,保荣侯这话一说,让昌德公心里有些怨出嫁的女儿没本事,笼络不到王爷的心,让他受这份尴尬气。
“一定一定,”昌德公笑着把人往屋内请,掩饰了心里的尴尬。
保荣侯笑着道:“公爷忙着,我自己进去便是,不必客气。”说完,便自己进了厅里,心里确是在冷笑,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曲家嫁到端王府的那个女儿,根本就不得王爷的喜欢,这会儿王爷会来参加他昌德公的寿宴才是奇怪呢。
以为有个女儿是王妃就是皇亲国戚了?我呸!
内院花园,梁氏接待着女眷们,看着今年比往年更热闹的景象,梁氏心情有些复杂,往年这些人只送了礼并不露面,今日反倒各个有空了。还不是因为那个曲轻裾做了王妃,这些人还话里话话讥笑她对曲轻裾不好,仿似说这些她们就能高贵两分几分似的。
“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