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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曼紧紧地望了王怡欣一眼,想从她的脸上再看出一些端倪来。看珠儿的神情,怕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女子身份了。那么王怡欣呢?珠儿有没有告诉她?或者,昨天她在不在场?
“不必了,是我让她不用收拾的,我还要用。”罗子俊喝了几口茶,把茶碗放下,便起身来到书桌旁坐下。
“珠儿,你去为表少爷磨墨。”王怡欣也放下喝了一口的茶碗,轻轻地来到罗子俊的身旁站定。
随即,她又对柳曼道:“柳明,今早我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饿了,你到邻街的徐记去替我买些栗子杏仁糕来。”
“我……”柳曼指了指自己,不明白她放着那么多丫环不叫,为什么偏偏叫自己去。
“怎么,不过是替我跑个腿而已,你是不愿意呢?还是想让我向表哥请示一下?”王怡欣一边用眼瞪着柳曼一边对着罗子俊道,“表哥,让你的小厮替我跑个腿,你不会反对吧?”
罗子俊看了一眼柳曼,又看了一眼不达目的必不会罢休的表妹,对着柳曼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柳明,我这儿也没什么事,你就去替表小姐跑个腿吧,她……必不会亏待你的。”
看在罗子俊的份上,柳曼只好答应,又从珠儿手里接过碎银子,便走了出去。
一时没弄明白表妹意图的罗子俊,一双眼睛一直在她脸上打转,试图猜出她的意图来。
却见她盯着柳曼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与原来的厌恶愤恨不同,此时的她,眼中竟然带着几分戒备。
戒备?她不就是因为被柳明驳斥了几回,认为在下人们面前丢了脸面,而对柳明耿耿于怀,不想让他呆在自己的身边吗?此时戒备的又是什么呢?
再想想刚才她的所为,似乎有些不愿意柳曼靠近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可她又为什么不向自己说呢?
轻轻地皱着眉头,罗子俊的脑子又闪过了昨日无意中发现的一幕。张家大少爷看柳明的眼神……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六十九章 邪笑
等到柳曼从徐记糕点铺买了王怡欣要的糕点回来,在一楼前庭里用午饭的人已经陆续地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些小二在那儿忙着收拾碗筷。
什么邻街的铺子,柳曼直走了两条街,几乎要走到镇子外的村庄里去,才看到那个徐记糕点铺的影子。也不知道那个王怡欣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么一个小铺子,今天又带着刁难之意为难自己。
“表小姐,栗子杏仁糕买回来了。”柳曼直接走到王怡欣的房门前轻叩了叩门。往常吃过午饭,她都会在房间里喝茶的。
“嗯,珠儿,赏她些碎银子,算是对她替我跑腿的犒劳。既然表哥替她开了口,本小姐不赏,岂不显得小气。”王怡欣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不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紧接着便见珠儿走了出来。
珠儿微低着头,接过柳曼递过来的糕点,又慌乱地把手上的一小块碎银子塞到柳曼的手上,还不待柳曼说上什么,她已经急急地走进了房间。
看了看手上约有几钱的银子,柳曼略一迟疑,便把它收了起来。
好歹这也是自己凭劳动力挣回来的,拿着是应当的。对罗子俊自己可以客气,对于这个总刁难自己的王怡欣,可犯不着白白地替她做事。
转身推门进入罗子俊的房间,却见房内只有罗松一人在收拾东西。
“柳明你回来了。”罗松放下手上的活儿,对着柳曼笑了笑,“饭我为你留着呢,你快去下面吃吧。”
“嗯,谢谢你,罗松。”柳曼回以同样友好的一笑,又环视了一眼屋子,问道,“少爷呢?又与云少爷下棋去了?”
“少爷啊,”罗松一边继续做事,一边随口答道,“说是去看看罗林,用过饭就走了。你有事要同少爷讲吗?”
“哦,没有。”柳曼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你休息一会儿吧,这些活儿留着我吃过饭再来做。”
一路之上,她已经想好了,还是把自己的女子身份告诉罗子俊吧。看珠儿的样子,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是个女子,那么不管王怡欣此刻知不知道,早晚珠儿也是会告诉她的。同样的,对于一向不喜自己的王怡欣来说,肯定也会把此事来一番添油加醋再告诉罗子俊。
与其被王怡欣一通乱说,还不如自己主动告之。万一他觉得自己再呆在他身边不合适,那就先把这块紫水晶当在他这儿,还了那九十两银子,等到他日挣了钱,再从他这儿赎回来。
至于突然失业生活没有保障,还是先卖几幅画,换点生活费吧。她一个现代来的人,怎么着也不会饿死在这千年前的远古时代吧。
“没事,你先去吃饭吧,干完这些我们就可以休息一会儿了。”罗松笑笑对着柳曼挥了挥手,让她赶快下去吃饭。
“那我先去吃饭了。”柳曼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直接出门下了楼。罗松的态度转变,不但令她比以前轻松多了,心情也好了不少。虽然她也算是个内敛之人,但整天对着一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人,心里也是十分不舒服的。
傍晚时分,罗子俊从前庭走往后面的客房,脸上有溢不住的笑意。正好在楼下碰着柳曼,对上他灿烂的笑脸,柳曼忍不住也笑了一下:“少爷,看你这么高兴的,莫不是罗林的腿好得很快?”
“罗林的腿?”罗子俊微微一愕,随即连忙笑着掩饰,“嗯,是啊,刚刚大夫说,只要好好的修养,或许可以早些康复呢。”
说着,他的眼睛往柳曼的脖颈处扫了扫。只可惜,因为她把领子立得很高,除了一圈白皙的肌肤,并不能看到他想要看的地方。随即他的目光又往柳曼的胸前落了落,虽然还是那般看似平坦,但想到张家大少爷说的话,他的脸上微微绽出一抹邪笑。
这次一定要彻底弄个清楚。嗯,看表妹的表现,怕是八九不离十了。只是瞧表妹那恨不得柳曼离我十万八千丈的表情,怕是不会对我讲真话了。
柳明,你可太可恶了。用个身世吊着我这个少爷也就罢了,偏还老让我怀疑自己的判断,甚至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脑中出现你的样子,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若是这次我的判断没有错,看我怎么好好的“收拾”你。
“少爷,你怎么了?”看着罗子俊突然捏着个下巴,嘴角的邪笑越来越深,眼神中甚至透着一丝猥琐,柳曼觉得有些渗得慌。这个罗子俊,又不知道在打着谁的主意。
“嗯?哦,没什么。”罗子俊收回神游天外的心神,对着柳曼露出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尔后抖了抖袍子,步履轻松地上楼去。
“表哥,你回来了。”柳曼只看到王怡欣房门前一道衣裙闪过,他们二人才走到房门口,王怡欣便一脸笑意地迎了出来。
插在罗子俊和柳曼中间,王怡欣轻轻地甩了甩肩膀,不经意地把柳曼挤到了一旁:“柳明,今晚上我就在表哥这儿用饭,你去跟小二说一下,让他们把饭菜一起往这儿送吧。”
眼角余光扫到表妹的举止,罗子俊脸上闪过欣喜之色。看来待会儿,会有好戏看了。
“珠儿,你站到那边去服侍表少爷用饭。”看到摆好饭菜的柳曼欲要站到罗子俊的身旁,忙推了为自己布筷子的珠儿一把。
“不用了吧,表妹。”罗子俊看着王怡欣,心底有些发笑。表妹对他的心思,他倒是早就听说了,只是为免相处尴尬,才假装不知罢了。如今表妹的反应越激烈,他便觉得自己的判断越准确。
“怎么不用。”王怡欣用眼角余光狠狠地扫了柳曼一眼,随即装模作样地道,“柳明帮我买糕点,跑了不少的路,让珠儿替他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转头她又望向柳曼:“柳明,今晚少爷这儿的事,我会让那几个丫环帮忙,你先回去好好地休息休息吧。”
柳曼错愕地看向她,有些不确定她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若照自己的推测,珠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如果王怡欣也知道的话,先前让自己跑腿倒还像她的风格,此时却又怪异地让自己去休息,还真是有些令人费解啊。
“多谢表小姐关心,我没事。”看着王怡欣那般,柳曼客气地答了一句,顿了顿的步子又开始往罗子俊走去。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就不识好歹呢?让你休息你便去休息罢,非要在这儿充什么忠仆不成?”王怡欣“嚯”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柳曼气愤地道。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七十章 要人
“表小姐,再不吃,饭菜就要凉了。”柳曼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仍旧走到罗子俊身旁站定。
这人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只是她如此莫名其妙地乱来一通,又是为了什么?
“你,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王怡欣眼睁睁地看着柳曼站到罗子俊的身旁,而罗子俊更是在柳曼摆放碗筷之时,手肘碰到了她。
看着王怡欣眼中闪过的担心,罗子俊嘴角弯了弯。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轻轻地问着王怡欣:“表妹,你今天是怎么了?对柳明竟然比我对他还好了。”
“哪里,哪里?”王怡欣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来,忽然心头一动,对着罗子俊道,“表哥,我看这个柳明挺机灵的,正好大哥他身旁缺个这样的人,不如你割爱让我做个顺水人情吧。如果把他送给大哥,他定然十分高兴的。”
“哦?”罗子俊慢吞吞地把那块肉送进嘴里,放下筷子,眯着眼睛问,“你好像向来不太喜欢他的,这突然之间又向我讨了他去,可否说说原因?”
正想开口告诉王怡欣自己不是罗子俊的奴才,听到罗子俊这样的问题,她便连忙忍下了快到嘴边的话。她倒也想听听,王怡欣突然之间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女子身份,还是另有打算。
“原因?”王怡欣强挤出一个有些难堪的笑容,心里却在不停地寻找着说法。
她当然不能把自己是因为柳曼是个女子,怕她入了表哥的眼,将来对自己祸害无穷的话说出来。
“哦,就是因为大哥先前老在我面前埋怨自己身边的小厮不得用嘛。这些天我对着柳明一番考验,发现他为人处事都甚为得体,这才向你讨了他去。”王怡欣有些底气不足地对着罗子俊说道。
“嗯,这么说,你先前那般对他,都是为了考验他罗?”罗子俊点点头,似有所悟,忽然又道,“给你个小厮倒没什么难的。但柳明比不得别人,只不过暂时呆在我身边而已,比不得别的签了卖身契的仆人。所以,你若是想将他留在身边,还要征询他的意见才行啊。”
“柳明,你认为怎么样?”罗子俊转头看向柳曼。
他当然知道柳曼不会答应,别说柳曼和自己看出来了,就是身旁的罗松都对表妹那临时找的借口嗤之以鼻了。什么考验,那明明就是她的真实想法。现在她想把人从自己身边弄走,原因应该与自己所想的差不离了。
“还是少爷知道小的的想法。小的虽然家境窘迫,却也不愿一辈子卖身为奴。所以表小姐的心意,柳明心领了,还望表小姐不要怪柳明不识好歹。”柳曼对着罗子俊淡然一笑,随即望向王怡欣,淡淡地道,“没想到表小姐如此一番良苦用心,先前倒是我太过肤浅了。”
“你……”王怡欣瞪着一双眼睛,刚想把“太不知好歹”几个字吐出,又生生地吞了下去,缓缓地坐下道,“既是如此,本小姐也不便强人所难。”
几年的老师当下来,也不是白当的。柳曼料到以王怡欣的性子,若是自己不答应,她定然又会翻脸。淡淡地抛出一句话,倒是让王怡欣气又气不得,骂又骂不得。
再次心思一转,王怡欣脸色现出几分讨好之色,望向罗子俊:“我这次出门,净顾着挑好使的丫环带在身边,至于办事的小子,倒不曾带得得力之人。这跑个腿啊,办个事的,也不方便。表哥,反正你身边的罗松也甚是能干,就是那些照看马啊跑腿的,也都比别人家的强很多。这柳明,你暂时先让我使使,你若是觉得缺人手,我便用翠儿来换他,你看如何?”
“表哥,出门的时候,你可是答应过外祖母要好好照顾表妹我的。”王怡欣见罗子俊只是含笑抿着酒并不作答,便甩了甩身子,作出一副撒娇的模样。
“好了,表妹。你若真是缺个跑腿办事的,我便把罗松先借你使些日子吧。至于柳明,”罗子俊说着看了一眼柳曼平静秀美的脸庞,心中一动,继续道,“他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忙,我对他另有所派。”
“另有所派?”王怡欣迟疑着问道,“表哥想把他派到铺子里去?”
若果真是派到铺子里去,倒也算是离开了表哥。只是这样藕断丝连的,万一她再来个能力出众,表哥又把她弄回身边,岂不还是一大祸患?
想到这儿,她不免对着柳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柳明若真想挣出个好前程来,其实我们家在南边也有不少产业和门面。你就算不想一辈子与人为仆,我哥哥也是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