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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儿?”柳曼有些吃惊,但很快就看到了刘氏拨开藤蔓后露出来的一个洞口,转而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样一个隐蔽的山洞的?”
刘氏一边抱着东西示意柳曼跟在自己身后走向洞内,一边轻轻地开口道:“有一次来林子里打柴,我不小心割破了手,往这山道中寻找止血的草药时,便发现了这山洞。这洞口隐蔽,洞里也干净得很,并没有动物的痕迹。”
刘氏熟练地走到漆黑的洞内,把手中的被子往地上一放,探手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竟“啪”的一下点燃了洞内的一堆干柴。
柳曼清楚地看到,这个洞很小,长长的,不过几个平米。除了堆在一角的一堆干柴,并无他物,确实很干净。
刘氏再把手里的被子抱到最里面的一处较高处铺开,让柳曼坐到上面,才又幽幽地道:“我娘家并无亲人,有时被他打得狠了,没地儿倾诉,便独自一人跑到这儿来,躲在洞里哭泣一番。在这里,不论你哭得多么痛快,也没有人会嘲笑指责你。”
柳曼望着悄悄抹了一把泪的刘氏,久久无语。
她,过的到底是怎样的生活啊。生活极度贫困不说,还得在丈夫的压迫与暴力下生存,甚至还因为丈夫的踢打辱骂引来邻里的嘲笑。
可她,却仍然保留着那颗最纯洁、最善良无私的心。柳曼庆幸,自己遇到的是这样一位长相丑陋心灵却美好至极的妇人。
“大姐,人贵在自重。只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别人的所谓嘲笑又何值一提。”柳曼静静地望着刘氏,深有感触地道。
看着刘氏微微地苦笑了一下,柳曼又颇为认真地看着她道:“但是,你更要学会反抗,如果你只一味地作低伏软,只会让欺负你的人更加猖狂。夫妻之间本应同甘共苦相互携持,你丈夫如今如此虐待于你,你不能一味地再这样容忍下去。你要让他知道,你和他都是这个家的主人。”
刘氏吃惊地两眼瞪着柳曼,好似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之言,直到柳曼不解地看着她,她才慢慢地道:“姑娘这话可不兴让别人听了去,否则非遭人笑话不可。这各家各户哪家不是男人说了算,男人才是一家之主,哪里轮得到女人做主了。”
随后,她的表情一黯,幽幽地道:“男人们就是我们女人头上的天,是疼惜还是打骂,都是我们的命。”
柳曼愕然无语。倒是自己一时心急失言,过于激进了。在这样男权横行的时代,女人基本的尊严尚且难以保全,又何来当家作主一说。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七章 卖儿
比起王五家,山洞虽然荒凉无人,却更让柳曼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但,自刘氏离开后,柳曼的一颗心还是提了起来。
她不只担心自己的处境,也更担心刘氏。虽然她们两人商量出了一套自己受到欺辱半夜逃走的说词,但她仍是怕王五把满腹怨气都发泄到刘氏的身上,对她下重手。
直到第二日上午,刘氏按照约定准时地提着点野菜粥出现在山洞内,除了嘴角处的破裂并未看出其它不妥,柳曼才舒了一口气。
还好,王五虽然听着可恶,终归没有对自己的老婆下狠手,倒还有几分人性。不管他是看在自己儿子的份上,还是有些相信刘氏的说词,又或是忙着四处追寻自己,这都是好事。
此后的十来天里,王五是如何地气急败坏,如何地四处搜寻,柳曼能猜到却未曾亲见。山洞里的日子还算安全悠闲。
刘氏总是每日一次或两次的悄悄出现在山洞内,为她带些勉强能填饱肚子的稀粥野菜等。虽然吃食有时差得令人难以下咽,但她每次都默默得把它们吃个干干净净。
饥饿固然是原因之一,但她却更知道刘氏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情意。每每看到刘氏极力掩饰脸上、手上不同程度的瘀青时,柳曼就觉得心里很难受。歉疚、感动、气愤,让她一次又一次地暗暗告诫自己,好起来后,一定要帮助这位最质朴的古代妇人争得一份起码的尊重。
在山洞的日子里,柳曼不光坚持运功调息,还一次次地把脑中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招式一遍遍的慢镜头演练,以达到熟练运用和强身健体的效果。
除了练功,她做得最多的,就是竭力回想当时落水时穿越的那一刻,希望能够找个相同的情况再努力穿回去。可是,她溺水而亡的那一刻,只是感觉呼吸困难自己要死了,根本没有任何其它异常。而现在,她是每时每刻都面临着呼吸艰难胸口疼痛的问题,哪怕掐着脖子试过一次要死亡的感觉,却也并未见有要回去的征兆。
难道,她也得遵循大多数穿越女回不去的规律?
穿回去的实验失败,强身健体的目标倒是达到了。这也是好事一件。
经过柳曼的不懈努力,十一天后的一个早上,她终于在运功调息了一会儿后发现,胸腹间的气流突然之间可以畅通无阻地来回循环了,再也不会出现以前那种撞击到什么东西后又回返的现象。而她的胸口,憋闷滞涩感也突然消失了。一股气流在体内顺畅流转后,她整个人更神清气爽,有了一种要飘起来的轻松感。
天哪!我终于成功地把身上的内伤治愈了。柳曼欣喜异常,眼眶内甚至涌出了几滴喜极而泣的泪水。
人们常说,健康是福。而柳曼却能更深刻地体会到其中的涵义。要不是身受重伤,她一个现代来的小知识分子,也不会被一个一穷二白目不识丁的赌鬼算计逼迫到如此地步了。
还好,还好,现在这具身体绝不差于常人。即使不算什么能人高人,也绝对是个在正常情况下可以维护自己安全的女子。
只是,柳曼的欣喜很快就被腹中的饥饿感和对刘氏的担心给压了下去。自前天傍晚离开后,刘氏已经一天多都没有出现了。以刘氏这些天的行事来看,这是不正常的。这让柳曼隐约觉得刘氏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循着来路,柳曼避开路上的行人悄悄来到王五家所在的王家村,很快便来到了那间快要倒掉的矮破泥屋旁。
透过两扇饱经风霜的半敞着的木门,柳曼看到屋内一片狼藉。破旧残缺的桌椅东倒西歪地躺着,地上七零八落的全是陶碗的碎片。而屋内,却静得仿佛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一般。这让她心中的不安更甚。
柳曼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走到敞开着的刘氏所住的房门边,小心地探头往里一看,却意外地看到了披头散发坐在床边地上的刘氏。
她的身旁散落着破破旧旧好些小孩的衣物,而她正低着头一声不响地盯着手中紧紧攥着的一件小外套。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柳曼急急地走上前吃惊地问道。
可是,刘氏却仿佛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一般,仍旧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上的小孩衣服。柳曼疑惑地蹲下身子一看,顿时惊呆了。
只见刘氏脸上嘴角全是血迹瘀青,整个人就像一尊雕塑般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到底坐了多久。她的双眼更是目光发直,眼中毫无光彩,唯有那一滴一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无意识的滑落,还能显出一分生机。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柳曼双手握着刘氏的肩头,用力地摇晃着,声音中带着掩不住的担忧。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慢慢地把刘氏看成了自己在这个陌生时空里的唯一一位朋友啦。
刘氏缓缓地抬起头,傻傻地望着柳曼,木然的双眼毫无焦距,只有那清泪兀自流淌。
在柳曼不停的摇晃与叫喊中,刘氏的飘忽散漫的目光渐渐收缩,直到聚为了一个点,她才看清面前的人是柳曼。
“狗儿,我的狗儿……”刘氏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地拉着柳曼的手哭叫着。
“是不是被他爹抢走了?”柳曼竭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压低嗓子问。
她扶刘氏的时候,透过被扯烂的衣袖看到了刘氏胳膊上布满的新旧瘀痕,震惊之下,又拉起她的裤腿一看,同样是红肿瘀青一大片。而那条右腿,更是肿得面目全非,也不知道有没有断。
旧痕未去,新伤又来。这个王五简直就是个畜生。她还一直天真的以为,王五会看在儿子的份儿上手下留情,却原来是他每次都把伤留在暗处。
“是,是他把……”刘氏的眼泪流得更快,声音哽咽地道,“他把狗儿抱去还赌债了。”
“他怎么下得了手?”尽管柳曼隐隐有些怀疑,亲耳听到刘氏说出来,还是觉得荒唐不堪。
一个赌鬼竟能无耻无情到如此地步吗?那可是他与刘氏的唯一孩子啊,是他王家的唯一血脉。或许,如果刘氏不是长相太差,此时被卖的应该是她吧。
“我的狗儿……”刘氏像是被从极度的伤心中突然唤醒了一般,拖着满身的伤和肿腿艰难地爬向门外,声音悲恸而嘶哑,“没了狗儿,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吃不饱穿不暖,她没有怨言;丈夫的踢打辱骂,她极力忍耐。那是因为,她还有希望存在。她的狗儿,就是支撑她活下去的所有动力。只要狗儿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她就余愿足矣。
可是现在,她心中唯一的希望也被丈夫亲手掐灭了。若是没了狗儿,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看着刘氏绝望悲痛地不顾身上的伤痛疯狂爬行的举动,柳曼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般,难受极了:感动于她无我的深沉母爱,同情她悲惨之极的遭遇,气愤于王五的畜牲行为,还有那一份时常涌现的歉疚。
“大姐,你不要这样难过,我去帮你把狗儿找回来。”柳曼忍着眼眶中泛出的泪意,紧紧地抓住刘氏道。
听到柳曼的话,使慌乱绝望的刘氏,仿佛是长期行走在黑暗中的人陡然看到了一丝亮光,连忙重重地点着头。急切得就仿佛那亮光会一闪而逝,尔后便再也没有了希望一般。
可随即,她却又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再度变得恍惚,半晌才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没用的,都一天一夜了,我的狗儿再也回不到我的身边了。”
“不,就算是狗儿已经被别人带走了,我也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你的。”柳曼再次摇了摇刘氏,表情认真眼神坚定地看着刘氏,“相信我!”
柳曼从来不是个轻易向人做出承诺的人,何况她对王五夫妻的感情太过复杂矛盾。但面对善良无私却命运如此悲惨的刘氏,面对她对自己的帮助与照顾,她无法让自己袖手旁观。
静静地凝视着柳曼,看着她眼里的坚定神情,刘氏黯淡的双目终于恢复了一点亮度,缓缓地点了点头。
柳曼的承诺,让她觉得已近绝望边缘的人生还有最后的一丝希望。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八章 寻找
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刘氏的伤势,发现并无大碍后,柳曼又询问了一下王五常去的地方,便快速地走出了土屋。但很快又似乎是记起了什么,急急地返回来了。
她记起,自己以现在这副样子走出去,只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只出入王五常去的场所不方便,说不定被张大少爷看到还会惹出一大堆麻烦来。
在破得连门都没有了的柜子里,柳曼翻到了一件质地极差却绣工很好的陈旧男子长袍,那是里面几件男装中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她快速地套上后又急急地整了整那本来就是简单束就的长发,尔后二话没说的离开了。
刘氏直到柳曼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还怔怔地坐在屋门边,一动不动地望着柳曼离去的方向。
她不知道柳姑娘有没有那个能力,但她信任她。因为她是唯一一位帮助自己的人,也因为她眼中的坚定。
崖下镇因为靠近柳曼所坠落的清碧崖而得名,是个地域较广的大镇。王家村就是其中的一个村庄,却离镇上并不近,柳曼边走边问,又幸运地搭上了一辆同行的牛车,也走了一个来小时才到达。
由于临近交通要道又靠近县城,地理位置优越,崖下镇显得要比周边的其它镇子繁华热闹得多。镇上街道纵横交错,平整宽阔,街道两旁更是茶楼酒肆应有尽有,来往的行人,过往的客商也络绎不绝。
置身古朴的街道之上,踩着脚下还算平整的青石地板,看着两旁林立的古式木屋,门庭之上古拙多样的招牌或是迎风飘舞的旗幡,再混着街道之上来来往往的各色行人,如此真实自然的场景,柳曼心中的空寂疏离感却越发强烈。
就仿佛当初旅游时走入古式建筑一般,只有欣赏却没有融入感。因为潜意识里清楚,自己与它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
收起心中的怅然,柳曼继续急急地向前走着,一双眼睛不停地在两旁整齐的房子前扫视着,希冀早点看到王五常去的那个吉祥赌坊。
扫视过两旁高矮不一却结构相似的木屋,双眼溜过屋前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招牌字匾,却仍是不见“吉祥赌坊”四字。柳曼急急地收回目光,欲要去另一条街道上寻找。
转身回眸的那一瞬,兴隆客栈宽阔高大的门楣之下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