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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厚重坚硬的马车车壁,又看了看车外坑洼不平时起时落的路面,柳曼拿起一旁座位上的包袱,对着小心为云祈套上衣服的青沐道:“这里面是些衣服,用这个垫着背会不会好些?”
用这个放在后背或是绑在车壁之上,就算万一不慎碰到了后背,也总比撞在那坚硬的木板上好得多吧。
云祈放下的手臂微顿了顿,车外的青洋眼神闪了闪,青沐却是看了一眼薄薄的包袱,摇头道:“这个没多大用。”
从包袱鼓起的程度看,里面顶多也不过是两三套衣服而已。若用它来靠背,说不定反而因一时大意而误事。
“那把所有人的衣服都加起来绑在车壁之上如何?”柳曼扫了一眼各人马背上的一个小黑包袱,目光最后落在云祈脚边的一个小木箱里。她前不久才亲眼看见青沐从里面取出一件白袍替云祈换上。
比起罗子俊似乎有些奢侈的两大箱的衣物,总让柳曼觉得身份还要高贵些的云祈,反倒只有这么一小箱的衣物,实在是令柳曼没想到。不过想想,每次看到云祈都是一袭白袍,绝不像罗子俊一样,每天换着颜色穿,姹紫嫣红的,倒像个很会打扮的女子。有两套衣服轮着换洗也就够了。
“估计还是不行。”青沐看了看车壁,挠着头道。他们每人也不过是一套换洗衣服,就算全部集中到一起,柔软程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改骑马会不会好一点?”见青沐再次回头,柳曼想了想又道,“纵然累点,最起码不会再撞到后背上的伤。”
云祈是为她而伤,柳曼除了想办法尽量不让他再次伤到伤口,别的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柳曼脸上毫不作假的关切之情,令扫了她一眼的云祈眼神闪了闪,慌忙看向车外。青洋却是紧紧地看了她一眼,略一思量,转向青沐道:“你认为怎样更为妥当?”
“主子的伤原本便该尽早休养,只是……”青沐说着话,透过车帘往外远眺了一番,忽然眼睛微微一亮,“正好前面有村庄,依我看,今天也别赶着去前面找客栈了,就在那村中借宿一夜吧,正好让主子休养一晚,明天再看情形。”
“主子,”青洋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转向望着远处山影的云祈,“此时已快近未时,要赶到前面的客栈,怕是还得好几个时辰。依属下看,还是暂且依青沐所言吧。”
看了点头同意的柳曼一眼,青洋又道:“借宿农家,倒是比住那人来人往的客栈安全些。若是再遇上其他事,再行离开也不迟。”
这一路她并未离开过众人,中途并没有报信的机会,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追来。
“是啊。我看一路行来,云公子好似并不急着赶路。若是那样,为了你身上的伤早些好,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见云祈只是凝望着远方,并不回答青洋的话,柳曼想了想,也跟着开了口,“农人的房子或许简陋些,却也有些特别干净的。”
她见大家一路走走停停的,倒并不想是急着赶回去的样子。便心想着云祈大概是住不惯农人简陋的房子。毕竟看单看他的模样与穿着,便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或许根本没有住过村民们住的简陋房屋吧。
她是真心为云祈好,才出言相劝的。要不然她看着前面不远处便是一片山崖,为了早点到清碧崖上一探究竟,她还巴不得快点赶路,尽量选择离山崖近的地方休息呢。
“青洋,你先去前面问问吧。”云祈没有收回目光,只是淡淡地对青洋说了一句。
“是。”青洋躬了躬身子,转身对着青渊他们说了几句什么,然后骑上马先往前边去了。
“那属下便再慢些驾马车,尽量挑平些的路走,主子也要多加注意才好,千万不要再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若是伤口再不止血,或是有血水流出……”云祈淡淡的一个眼神,才令好一通唠叨的青沐抓了抓头,闭着嘴巴默默地走出马车坐到驾车座上,抓起缰绳轻轻地吆喝玉兔往前走。
看着他像个犯错的小孩般默默坐在那里,柳曼忍不住弯了弯唇,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来。平时只觉得青沐话多,人活脱,倒没发现他还有此唠叨之能啊。
“谢谢云公子数度相助和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永远记在心里。”收起脸上的笑意,回过头来看着静坐着的云社,柳曼想了想,诚心地道了一句谢。
或许别人会说,救命之恩,定当厚报。然而她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根本没有能力说那种大话。要不是遇上罗子俊,她或许想要像现在这般安稳的生活下来都有些难。
而她也隐隐觉得,云祈的身份与众不同。看那份气度与气场,还有他屡遭人暗杀的处境来看,就算不是什么王公侯爷,也绝对是个对别人影响力极大的贵族。
这样的人,如何会缺少钱财。而钱财她尚且拿不出,又要拿什么去报答他呢。是以,她绝口不提报答之事。许诺容易守诺难,她从不是个轻易向人许诺的人。恩情要报答,却绝不是这个时候。
云祈照样没有开口,却难得地转头看了柳曼一眼,闪了几闪的眼神让人觉得包含了点什么,却又淡漠得让人觉得那只是一个错觉,根本没有猜测下去的必要。
马车果然越发地慢了下来,一个正常的人走路,也能轻易地越过它。不过,却也比之前平缓得多,摇晃得不再那么厉害了。
马车缓缓地行着,终于在走了一段不短的路后,前面出现了一个傍山而建的、座北朝南的、房屋稀稀落落的小村庄。村口高大的老樟树和几幢破旧的房屋,仿佛在向人们昭示着村庄的历史并不短。
迎上来的青洋拨转马头,靠近马车,对着云祈道了一句:“一切都安排好了。”便领着众人向着村口的老樟树而去。
借宿的人家就在村口,只是一幢普通的民居。众人进村时,除了主人家的狗儿对着众人狂吠了几声被驱赶开后,偶尔路过的村人和住得近的几户人家,都忍不住往这边偷偷地看了几眼。
宽敞舒适的马车令他们眼中露出了几许艳羡的目光,气质高贵长相俊美的云祈从马车里走出来时,更是引得偷看的人纷纷小声地赞叹起来。不过,当他们看到云祈和青洋一众淡漠得令人压抑的目光时,却都心里微微地一紧,吓得赶紧收回了目光,脚下一抹油,快速地跑开了。
房屋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农妇,都穿着粗布衣裤,身边跟着一个半大的小男孩。迎出来时,一眼见到进来的是一群面容淡漠令人害怕的佩剑之人,三人脸上都露出害怕之色。
“这些银子你们收着,且到邻居家先借宿一晚吧。房间我们会自行整理,你们只须为我们少爷好好地弄两个菜来便可。”青洋把一块足有十两的银子不偏不倚地直接扔到了中年男子的怀里,面无表情地对着他交待。
“是,是,贵人放心,小人定会把家中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青洋的手法之精准,令中年男子神情越发紧张起来。战战兢兢地接了银子偷偷地瞅了几人一眼,一边恭敬地应着一边拉着自家媳妇和儿子悄悄地退出屋去。
却在此时,屋外的东南方传来了一阵吵闹哭叫声,接着一个带着些气愤的男孩的声音在屋外喊道:“爹,瘸子叔太不是人啦。”
第二卷 游走异世 第六十章 借宿
第六十章 借宿
“他真是太不要脸……”话声戛然而止,来人的一只脚刚跨过门槛,骤然发现屋子里站着的一众人等,脚下猛地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进来的是一位十一二岁的男孩,同样穿着略带着一两个补丁的蓝色粗布衣褂。长相同屋里的小男孩差不多,都与中年男子有八分相似,一看就能猜到是他的儿子。
慌乱之中他伸手拉住了门框,才堪堪控制住了差点摔倒的身子。站稳之后,看着屋子里的人,却呆立在门旁两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很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中年夫妇偷偷地向着男孩使眼色,中年妇人更是对着丈夫推了一把,示意他去把孩子拉过来。柳曼笑了笑,替他们解围道:“这也是你们家的孩子吧。”
或许是职业习惯吧,她对孩子总是有一些莫名的好感。
柳曼的笑容给了中年男子不少的勇气,他走上前去拉过儿子,低着身子笑着道:“这是俺们家的大娃。”又一把把儿子推到身前,嘱咐他道,“娃儿,快见过这位贵人。”
纵然乡村之人见识少些,但云祈那出众的容貌与气质,再加上青洋一众对他的态度,相信中年男子也不难判断出他的主子身份。
“不必了。”青洋伸手制止,令本就紧张害怕的男孩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当青洋淡漠的目光扫到他的脸上时,他才放下一点的心,猛地一下又提起来了。这人的目光真的很可怕,让人没来由的觉得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让男孩脚底发寒额头上却快要滴下汗珠时,青洋又淡淡地开了口。
刚才他已然在这村子的四周稍加察看了一下,未见什么异常,是以才会放心地把主子引进来。但主子的安全事关重大,特别是一而再地遭到暗袭后,他不得不加倍小心。
看着男孩低着头,紧张害怕地快要把衣角拧成麻花的模样,柳曼心生同情之心。这个青洋,他就不知道他的目光杀伤力极强吗?一般的人,被他那淡漠冰冷的目光扫过一眼,都要吓得战战兢兢的。他倒好,还用那种可以吓死人的目光这么盯着一个孩子。若是胆小些的,怕是直接晕倒了吧。
“你不用害怕,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听到外面有人哭闹,觉得好奇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已。”柳曼笑着走上前去,亲切地拍了拍男孩的背,顿时感觉到他僵着的身子猛然松了松。
她知道,青洋只不过是因为担心云祈的安全,警惕之余才会去关心外面的动静罢了。以他的淡漠脾性,若在平时,怕是根本不会问起吧。
“看你好像正是从那边来的,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看着男孩紧张的神情缓了缓,柳曼低头笑着问道。
“是啊,娃儿。”中年男子拉下男孩拧着衣角的手,有点着急地道,“还不快告诉众位贵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是谁那般哭闹?”
原本不过是出于热心和一点想挣银子的心思,他才会答应青洋暂且把屋子腾出来一个晚上。却不料进来的会是一群看着都让人心生寒意的剑客,让他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男孩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青洋和他身旁坐着的面无表情的云祈,又快速地低下头去,用十分低的声音道:“是香草姑姑。瘸子叔刚为她定了一门亲,说是二十里外曹家塘的人。也不知她打哪里听到那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气得要去撞墙。”
“有这回事?”中年男子听了脸上一惊,也略略有些气愤,“这定是你家瘸子叔贪图对方几个钱。”
“好了,你们先下去烧些干净的开水来。”青洋本是因为警觉才会打听外面的动静,此时听男孩说完,便没了兴趣,忙挥手让他们出去。
一家人本就害怕他们,此时一听,连忙赶着往外走。
屋子的旁边靠着一间低矮的土屋,上面被熏得乌黑的烟囱告诉人们那便是厨房。
“青娃子,你带着弟弟再去捡些柴来。”中年男子对着两个儿子吩咐了一声,便与妇人一同进入了低矮的厨房。
伴着舀水劈柴的声音,柳曼听到中年妇人叹息了一声:“这瘸子夫妇也是造孽啊。香草好歹是他们的妹妹,做牛做马的帮了他们夫妇这么多年,到头来,他们却为图些钱财,如此对待她。”
“谁说不是呢,香草确实是个好孩子。”中年男子也跟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有些担忧地道了一句,“只怕依香草那刚烈的性子,是必不能同意的,指不定会闹成啥样。”
中年妇人倒是不以为然:“就该让他们闹去。若真能闹得退了这门亲,那也是香草的福气。”
“只怕……唉”中年男子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最终却只是重重地再次叹息了一声。尔后他们便又讨论起晚上的菜色来。
他们的谈话令柳曼心中闪过一抹对香草的同情,却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同情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想法。毕竟那只是一个不曾谋面的陌生女子。
借宿的房子并不大,却好在大大小小前前后后算起来有三间房。等到青洋一众快速地把云祈房间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遍之后,柳曼也把自己的房间稍稍地整理了一番。
其实也无须作太多的整理,云祈并没有自带寑具,不过是让中年妇人拿了干净的粗布床单重新换上而已。由此也可见,云祈并不是个很挑剔的人。
晚饭时中年人一家是自觉挤到狭窄低矮的厨房里吃的,到底如何,众人不得而知。
他们给云祈准备的,却是荤素搭配。不光宰了家中的一只老母鸡,拿出了家中仅有的几个鸡蛋,还央人从池塘里新捞了一条大青鱼,再加上他们自家种的新鲜蔬菜,倒也是荤素搭配。虽算不上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