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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见他吞吞吐吐,我更怀疑,昨夜我不是在做梦,而是他,真真实实就出现过!那么,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是风流吗?”
不等他开口,我又咄咄逼道:“他还活着?”
“那个是……”
“是诈死,对不对?”
“……”
“是你和他串好,一起做戏的对不对?所以你回来时,才有他的体香,会吹他的箫,还提供我那些机密的消息,代替他缓解我的心伤,对不对?”如此猜测,似乎一切都融会贯通,似在情理之中……
“呃……”
“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不是!”离洛顿了顿,否决道:“我是清早来的,可昨夜那是我王弟……”
“是你王弟哦?”
“是……”
“你敢不敢发誓,若撒谎,你儿子将来是太监?”好狠的毒誓,我眼见离洛狭长眼眸瞪大,似在傻眼,“啪”一拳挥过去,跳下床榻,“我打你个王弟样……”
不必他回答,我大概懂了!
只是不解,为何?
这其中,到底有多少谜?不是风流,那死的是谁?为何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目?我不止眼泪流了一箩筐,还差点死掉。便这般,他都忍了住?最、最、最可恶的是,我抱了那尸骸一整晚,还、还狠狠亲过……
想到此,我跺出寝宫,狠揉着嘴唇,越想越毛骨悚然……雪初融,春节新气象,还有半月过年了,风流,你还不回来吗?
“爱妃……”
“死了!”我冷哼。
“你听本王解释……”
“解释便等于掩饰,掩饰但等于多事。如果你再多事,就等着办丧事吧!”想了想,我仍觉得气,不由转过身叉腰斥道:“你们两个,可知我有多……罢了,狼狈为奸,窜通一气,不论原由,骗我还不承认,便只罪加一等……”
“那你想如何?”
“年前见不到他,我就要休夫,休了你们两个!”我异常认真地瞪圆了杏眸,快步离开,“我修书两封,放在床头,半月内见不到他的人,我就……休!”
“小心胎儿,你别跑……”
离洛在一边叹气,心念,纸果真包不住火。如今他也是自身难保,一女休二夫对他的女人而言,可不是闹笑话的!与其被休,他倒不如去跪搓衣板……
“风流,我被你害死了……”离洛咬牙切齿地,牙齿狠咬,像撕扯他的肉,真是愚蠢,他当初为何答应帮他?猪!
即使心中气,可我还是难掩那无比的雀跃。原来,风流真的活着。我不是必再月下独自,颤抖画他的像。不必再梦中惊醒,寻不到他的气息……
怀第九胎,他又幸存,此乃双喜临门。这是老天爷在前年,给我敲起的获胜战鼓吗?走到御花园,忽然瞄到玄冰夜正在树下的石椅上坐着。从背影上看,似乎心很乱,估计是我扰的,心神不宁了吧?
我敛起一身淡金色的凤袍,顶着头顶沉甸甸的风冠饰物。任珍珠串在颊边响动,悄悄坐在他身边……
“统领,有心事吗?”
他一惊,忙收敛情绪,“没有……”“真没有?”我的脸渐渐地凑近,几乎欲粘上他假面皮时,停滞了下来,温热灼人的香气,喷洒在他唇上,引来一阵酥麻……
这好似漫不经心的举措,却令玄冰夜乱套的心,更是拿捏不准。怎么回事?心为何又跳那么快?
近在咫尺,我笑弯了眉,故意逗趣道:“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你看,脸红的勒,是不是想我了?”
“将军!”
“哈哈,我开玩笑的,你干嘛脸红成猴屁股?”我伸开芊指,摸了摸他滚烫的脸。他惊地猛倒退,跌下石椅,双臂撑着身子,对我避之惟恐不及……艾青青,我早叫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为何不听?该死的,你非要和朕作对吗?
“太后娘娘,请别再拿属下取笑!”他明显的,比往常拘谨,甚至于呼吸,都是那般的急促……
“怎么?生气了吗?”我忙敛眉,潋滟的容颜上,浮动着一抹悲伤。仿佛被他冷酷的话伤到一般,伸手拉起他的身子坐回原位,“好了,我知道我是嫁为人妇的人,我有众位夫君,在你眼中,我是个不洁的女人。即使开个玩笑,也被沾染到我的晦气,对不起……”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将军你误会了……”
“好了,你若不爱我接近你,怕我染你一身的毛病,我走便是。但是,走之前,我要确定你的伤好没好?”我眉黛上似在悲戚,脸上略带失望,温柔地伸手拨开他衣领,瞥向他颈上的伤痕……
“你怎么这么瘦?”我抚着他的瘦弱见骨的肩胛,不忍地蹙眉,“是不是平时都不好好吃东西,只顾着打仗保天下了?”
我不满地扫了他一眼,心疼之色,人尽可见,“天下重要,可人更重要,若是人不快乐,那天下要来还有何用?”我一语双关,志在攻心……“你若不在了,我也不会快乐。即使得了这天下,又何妨?安安稳稳做太后,做皇帝,又何妨?只要有一个关心我,爱我,疼惜我的爱,这些就够了!”
“将军,你为了爱人,可以什么都放弃?”
“我可以,哪怕做乞丐,做奴隶,做被人踩的蚂蚁。”我字字句句都仿佛真,斜睨向他,又收放话题,“下次记得多吃点,不然,我日日看着你。免得日后你瘦成骨架子,我认都不认识你……”
“将军,你不该对属下这样好……”
“我从没把你当成属下,别忘了,你我是知己。你是我的,蓝颜知己。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多,可感觉这种东西,不是青梅竹马,却能一拍即合。你说呢?”我握住他的手,流连的笑,在唇瓣间,含情脉脉地蛊惑着他的意识……
这种笑太温柔,太刺眼,他不习惯!他还是习惯那个凶悍可恨的艾青青,不想动心,不要被羁绊。艾青青,你快给朕变回来!
“将军的话很深奥,属下有点难以消化……”
“是难以消化,还是不敢消化?”
“我……”
“我懂了……”我低喃一句,便缓缓站起身,似被伤透心般。淡若的,沉闷的,令人心疼的。玄冰夜一直攥紧拳,气愤不已。倘若这个女人,不是他的死对头,他会毫不犹豫把其纳为己有……
袖口神不知,鬼不沉一抖。半响,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我转身一看,玄冰夜正盯着腿上的毛毛虫颤抖……
“统领?”
“毛、毛毛虫……”“你怕毛毛虫?”我忙蹲下身,疑惑地问。
“快、快帮我把它拿下去……”
他额头的冷汗呼啦啦,看样真是怕极了。我伸手指将毛毛虫捻起,递到他眼前,“你看,只是个可爱的毛毛虫而已。”
“拿,你快拿开……”
“不用怕,它不会伤害你的。”
“拿开,我让你拿开,不要…………”见玄冰夜仿佛孩子一般,吓的堆在角落中,一双大眼惊的像见鬼。我再也忍不住笑,还真是乳臭未干,童趣未褪呀!
“其实毛毛虫很可爱,你看它又小,又软……”
见我吓他,他一下将眼睛闭上,吓的浑身颤抖,嘴撇到腮边,脸色惨白。“将军,快把它拿开……”
“你睁开眼睛看看,不可怕的!”
“不要让它靠近我,不要……”
“真有那么害怕?”
“我怕……”第一次,从他嘴中听到“怕”字,而且是那般的无助。像个无辜的小孩,想得到全天下的帮助。
从小到大,他一直被父皇嫌弃。又小又瘦担不起重担,被抛诸荒野外,即使人人喊他太子爷,可没一个人认可他……
幼时,躲在帐篷中,看着毛毛虫爬满身体,吓的半年高烧不退。没有人关心他,没人懂他为何怕毛毛虫,也没有明白,他为何变得这般残暴,,
其实,他也很纯真,也喊爹喊娘,喊着洗脚丫……可他却是个多余的太子,无能又体弱多病,见不得大场面,就连毛毛虫爬满了身体,他濒临窒息,也没人向他伸出援手……他怕,他怕毛毛虫……
见他的眼泪,似要掉下来一般。我有些不忍地扔了掉。伸开双臂,拉扯他抱入怀中。看着他像个小马驹一样,在我怀中颤抖,低声地说:“我怕……”
我仿佛能感觉到,他浑身的无助,还有他浓浓的怨气……因为,生病,才会这般瘦。因为被嫌弃,才会这般残暴,因为怕过太多,如今,才想被人怕。宁可他负天下人,也绝不叫天下人负他……
眼泪绕眼圈转,过往的辛酸,埋葬心底的阴影,一股脑的在我怀中倾泻。过了很久,玄冰夜也不知,为何他会选择,在仇敌的怀中自暴其短。只知道,这怀抱很暖,像母体一般,让他相抱紧……
“别怕,没事了。”我轻拍他,安抚他,“有我在,不会有毛毛虫了。”
闭上眼,深呼吸,他才推开我的身子,“将军,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该谢你才对。因为,你让我看到了真实的你……”
“呃?”
“统领怕毛毛虫!”
“呃……”
“原来统是怕毛毛虫的……”
“将军……”
“原来我们英勇无比的统领将军,怕毛毛虫,哈哈哈……”如银铃般的笑声,在他耳边回荡。即使是取笑,却没有恶意。看着那张笑脸,笑的如此纯粹干净,如彩虹一般照亮他漆黑肮脏的内心,玄冰夜不懂,为何,凶悍女,却可以这样俏皮,这样纯真,这样的温柔体贴令人心动,,
我眨了灵动迷人的大眼,故意戏耍他,“统领怕毛毛虫……”
鬼使神差的,他似着魔了一般,倏地拉过我双肩,强吻了我。用他的嘴,封住了我的唇,让我的戏谑话,全吞入他喉中。
不是那般狂暴蹂躏的吻,而像毛头小子一样,找不到方向。小心翼翼地吻,唇舌之间朝不谋夕的气息如春风拂过……
一吻作罢,彼此呆掉!
我自知,成功了!他是真的,对我蛊惑了!心底有点成就,也有点矛盾,骗成功的心态,真是酸甜苦辣咸……
玄冰夜更是呆若木鸡,抚着嘴唇,在心中一遍遍不解地问:“我到底是干什么?”爱上她了吗?
我唇角微勾,倾身捧住他下颌,猝不及防吻了他一下,“我喜欢你。”我主动表白,“我知道你不能接受,可我真的喜欢你。怕说出来,吓怕了你,所以我一直称你知己。可我心中,还是喜欢着你。即使你喜欢我,只像我喜欢你的十分之一,我还是想把剩下的十分之九补全。爱我好不好?”
“我……”
“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怕毛毛虫。守住我嘴的唯一办法,就是爱我,让我闭嘴。”我眨着大眼,轻搂住他肩,一遍遍深情地呢喃,“爱我,好不好?”
玄冰夜挣扎的心,仿佛这一刻,一边倒了过来。
即使明知是错,鬼附身了,他却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地,缓缓握住我的手,似乎找到了初恋般的感觉……
从那刻开始,他决定,试着爱我。忘掉身份,暂时爱我,每天渲染在爱我的梦中,笑容渐渐的增多……
第191章乖乖,我的小猫咪(甘为俘虏)
我和他,就这样谈着恋爱……宛如初恋的少男和少女,纯洁仿佛回到了青春期……
他骗我着,隐瞒着身份,一边爱我,却一边挣扎于复仇大计。而我,明知他的身份,却爱他如火如荼。
我们之间,是以“骗”起家的,他骗我,我骗他,有时真觉得这样爱很累……他也该向我表明他的身份了吧?而我,也该让他去呼赫做人质了吧?
可是我的温柔温暖了他,他的笑容增多了,习惯向我敞开胸怀。每次听他讲故事,默默流泪总是我。那些悲惨可怜的过往,铸造他扭曲的性格。到而今这般的地步,我怜,我惜,我也恨……
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木已成舟,无力回天……
春节将到,夫君们都回来陪我过年了,只有一个讨厌鬼还未归。我已准备好休书一封,等他回来签个大字……
浴桶中水,温热地拨弄白嫩的肌肤。水花溅满脸,捋一捋,糟糕,有鱼尾纹了。岁月果真不饶人,到了30岁,即使不服老,可皱纹还是开始活跃。
都说30岁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成熟有韵味,就像一朵曼殊沙华。可我倒觉得,快像一株狗尾巴草了……
哎,罢了,老就老了,人总归不能青春永驻。至少这一刻。忽略偶尔生出的皱纹,我可比23、4的小姑娘不差。
都快是九个宝宝的娘了,还有何计较的?裸着香肩,诱人的锁骨清晰性感。满身的水珠如甘露般滑下,从里到外的韵味淡化了年龄……
抚着小腹,心中感慨,这宝宝比前三胎命薄,不知能不能和我有母子缘?想着,门外忽传来一阵响……
我拽起浴巾,“咻”从浴桶中飞身而出。急赶同步,推开房门,正看到一大束野花摆在房门前……
我小心翼翼捧起那花,摘下纸条一看,是张红扑扑的笑脸大头娃娃。我“噗”一声便笑出声来,“真幼稚!”顿了顿,又忍不住笑弯了眉,“但好可爱……”
这野花看似平凡,漫山遍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