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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完,嘘唏不已,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向来平静的镇北大将军这才有了些反应,眸中惊异一闪而过,半天长叹一声,“是我小看你了”
扬尘转头看向他,脸上神色不明,“朕不知的是林将军向来忠君爱国,为何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仅仅是因为朕生而为女子,而你看不起女子么?”
一句话直指核心,只见对方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事到如今,输便是输了,我也没有必要瞒着你。西凉朝政松弛,又落入女流之手,国气已尽,报之何效?这天下终有一日要大统,君子贵有自知之明,我这样做不过是顺其大流而已!”
“哼,林将军当真认为女子便是无才,这天下就要溃散么?治国要的不过是知人善任,善于看人而已,至于德才的多少倒在其次。三国时,曹丞相擅于招揽人才,而孔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终也没能改变三国归魏的结局!”
苏望风仰头看向首位侃侃而谈的女子,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才识谋略已然超乎常人,确实是西凉合格的继承人,却不知为何,心中总是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别人惊艳的是她无上的光华,而他只是心疼她背后的酸辛。
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更多的是震惊,以前只知道西凉女帝登基,暗下里还偷偷地抱怨过几句,没想到今天却见识了她的真面目,想来想去只有三个字——心真大。
处理完了西北军中的头等大事,离朝数日的女皇陛下也要回朝了,临走的头一天晚上,苏大才子被从副帅升为大将军的刘瑾瑜叫到了他的营帐中。
看得出来刘大公子心情很好,也不管什么纪律不纪律的,端起碗来让了他几碗酒。苏望风推迟不过喝了半碗。
酒到半酣,刘瑾瑜就忍不住了,说起了心里话,“退之,你我也算是好兄弟,我离京的这半年来,多亏了你帮我照看着刘府,只可惜你和宓儿终究无缘不然,还的叫我一声大舅子!”
酒后吐真言,苏望风也没有多与他计较,只是笑一笑,却听得他话锋一转,“其实,我倒感觉你跟公主挺般配的,能在一起自然很好。”
这下苏大才子坐不住了,端起碗喝了一口酒,“好好的,今日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若我说我对她动过心,你相信不相信?”
苏望风神情一僵,愣了一下,继而喃喃自语,“我知道。”
话音刚落就听得醉得迷迷糊糊的刘瑾瑜哈哈大笑起来,“退之兄也太好骗了吧,她那么傲娇的性子也只有你会喜欢,你以为谁都受得了她啊!”
……
天南地北的扯了一会,他才垂下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扬尘,我从小看她就像个女孩子,一直将她当做妹妹看待,唔,就像宓儿一样。所以退之兄你要好好对待她,她的脾气,你多包容一些,平常有什么事情,你该果断的时候一定得果断,别什么事情都听她的,时间长了,她会烦的。”
看着絮絮多言的刘瑾瑜,苏望风眉头微微皱起,双眸中带着复杂地神色,随即释然一笑,过往流年怎敌得过岁月相守?她的好,不知是只有他才知道,他介意的不过只有这些。
回到凤帐中,扬尘已经睡熟,白皙清秀的面目在微弱的灯光下带了些柔和的色彩,眼底,长长地睫毛投下了一小块阴影,显得调皮极了。
他心中一动,轻轻地吻了上去,凉凉的触感让他想到了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正自呆愣间,扬尘已经睁开了眼睛,浓浓的酒味如鼻,有些嫌弃地推了推他的身子,微微颦眉,“苏望风,你又去喝酒了?”
“怎么,莫扬尘你记着出嫁从夫,以后不许再管着我喝酒!”苏望风亦皱起了眉头,脱了外袍就往床榻上爬。
本来睡得好好地,无端被吵醒,又听他在这里说些撒酒疯的话,扬尘顿时有些气恼,拉着他就往床下拽,“回你自己的大帐里去”
拉着半天见他仍旧稳丝不动,有些泄气,扯了扯他,“刘瑾瑜那混蛋都跟你说了什么?”
苏望风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半晌似清醒又似说梦话一般道了句“他要我对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4 章
边城危机已解,女皇陛下一行数人默默回朝,沿线一路官民未曾被打扰,直到某日突然出现在早朝上,众位大人一拍脑袋这才意识到正德殿上的正主回来了。
为此,可是高兴坏了顺丰帝,以后每天不仅不用上早朝,连看了半辈子的奏折都不用看了,想想都让人兴奋。
顺丰皇后也就是太后高兴之余又忧伤起来,趁着顺丰帝不在,派人将刚刚休息好的扬尘叫到了知敏宫中。
身为人母最关心的莫过于儿女的幸福,这顺丰皇后也不例外,拉着扬尘的手说了会想念的话,这才奔向主题。
“尘儿啊,如今西凉内忧外患已平,也是时候该考虑考虑和退之的婚事了。再晚些时候,如意大了,这事反而不好办。”
扬尘一手支额,极其非常无力,“母后啊,儿臣刚刚回朝还有很多事等着做呢,至于儿女私情还是先放一边吧!”
太后一听,顿时有些不高兴,抬手指了指她的脑袋,“你现在年纪还小还等得起,可是退之呢,过了年就二十七了吧,再退一步讲,就算他愿意等你,唉,苏夫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原本就不太乐意与皇室打交道,私下里还不一定怎样逼退之呢!”
扬尘一想也是,虽然他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什么,单单从几次被逼着相亲也能看出他娘有多心急,当即也不消极抵抗了,一口答应了会将此事纳入考虑的范围。
外出数日,御书房里的奏折都堆成山了,是以离了知敏宫后,一边抱怨着顺丰帝不顶事,一边匆匆忙忙地向着御书房里去。
忙忙碌碌了一下午,眼见着天都要黑了,扬尘抬起头来伸了伸懒腰,旁边老老实实地站着的小麻子一看,急忙走上前去端了杯茶水,低声说道,“陛下,少傅大人和小公子来了,现在在凤栖宫里等着呢!”
扬一怔,“来了多长时间了?”
小麻子低头掰着手指数了数,眉毛都皱在一起了,半天,“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来着——”
“怎么不早说啊?”
“小麻子也想啊,您在这里坐多久,我就得在这里站多久,但是少傅大人说了要以江山为重,等您啥时候累了再告诉您!”
话音刚落,抬头,眼前哪还有女皇陛下的影子,小麻子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跟了出去,唉,人家在里面私会,他还得在外面守着。
回到凤栖宫,苏大才子和如意正坐在矮塌上玩得不亦乐乎,扬尘乐呵呵地凑了上去,只一眼,脸色就黑了起来。
“苏退之,哪有你这样当爹的,子不教,父之过,以后如意学不好就全怪你!”
苏望风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恼怒的样子笑了笑,“朋友送的,说是增加情趣,反正留在望居也没用,还不如拿到宫里来。”
扬尘脸色又黑了黑,一把把东西从如意手里抢了过来扔到了旁边的桌案上,“苏望风你当真是没脸没皮了,这些东西——,以前也没见你这样!”
本来玩得好好的,手里的东西忽然被夺走,小家伙当即不愿意了,啥话也不说,爬到她跟前在她手上咬了一口。
感觉到手上痒痒的,有些疼,低头一看,原来是被偷袭了,扬尘哭笑不得地将他抱在怀里,不动声色地从腰间掏出了一块玉递了上去。
小如意一看,撇了撇小嘴巴,颇有志气地将玉扔到了一边,对着他老爹呜呜呜地说着些,扬尘越看越来气,顺带着把气撒到了苏大才子身上。
苏望风倒是好脾气地在一旁苦笑,“春/宫/图是东凉晋帝宁远送的,在东凉时,那次我们传信的时候被他看到了,这次他出使西凉,想来是要跟西凉合作。我来就是告诉你,明日我们约在清雅居中,你要不要先与他接触一下。”
扬尘挑眉,没有想到竟然是晋帝送的,低头想了一下,狡黠一笑,“退之,你说我以什么身份去?女皇?还是苏府儿媳?还是如意娘亲?”
“自然是女皇”苏大才子有些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的关系他还不知道,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扬尘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伸手捏了捏如意的小脸袋,似乎比以前胖了一些。
第二日,一身男装的她先去苏府遛了一圈,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怎的,刚刚进了大门就看到了正在遛狗的苏夫人。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顶上去呗。
倒是苏夫人眼神不佳,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她,脸色当即不好看起来,“陛下日理万机,这个时候应该呆在御书房里批奏折才是,怎有闲空来了苏府?”
扬尘轻轻一笑,“苏伯母太客气了,今日朕来有要事与退之商议,毕竟在哪办公都是办公不是?”
正自寒暄着,苏大才子施施然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一见是她,星眸里闪过了一丝惊异,“咦?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在清雅居见么?”
于是苏夫人尴尬了,后果就是拉着狗头也不回地走了,看得一旁的扬尘心里都笑翻了。
来到清雅居的时候,宁远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看到跟在苏大才子身后的人时顿时惊住了。
“退之兄,这位是——”
苏望风转头看了一眼一身白袍,发髻高盘,微笑间波光潋滟的扬尘,“这是我的同窗好友,名唤忘尘,你直呼其名即可。”
当看到宁远眼中的惊艳时他承认他心里很不舒服,突然有一种想要把身边的人藏起来的冲动,扬尘粗粗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想法,桌下,伸出一手轻轻地覆在他的手上。
三人,一桌宴席,聊得颇为开怀。
显然宁远对扬尘很有好感,临别之际甚至开玩笑说,若她生而为女子必然倾尽所有迎娶之。
扬尘无声地笑了笑,只当他是在开玩笑,而苏望风则一路上都阴沉着脸色,好像谁欠了他几两银子似的。
一切都料到了,偏偏没有料到一件事。
几日后,晋帝宁远入朝拜见女皇,一看之下,惊异万分,随即在百官面前求婚,并当即承诺,若是两人有缘结为夫妻,愿拱手让出东凉,以全大凉统一之梦。
众目睽睽之下,扬尘没有退路,只得答应他考虑考虑。
几日未见,再见陌路。
“扬尘怎深夜至此?”
苏望风揶揄一笑,极其不厚道地加了一句:“莫非扬尘欲求不满,要为夫给你纾解纾解?”
扬尘凤眼微合,遮住了向来似笑非笑地眸子,微弱的灯光下竟有几分不真切。
“我说过,有朝一日做什么——决定——的话必然会亲口告诉你。”
苏望风唇角紧紧地抿着,往日柔和的五官竟是硬朗如斯,明明额角分明,却总给人弱不禁风之感。
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嘶哑:“这次,我们真的走到了这一步,是不是?”
扬尘蓦然转身,莲步轻移,回答得斩钉截铁:“是”
下一瞬,却已被身后的男子强行拉了过来,霸道地封住了唇。唇瓣相触,继而是残暴得近乎撕咬,趁着她疼痛的空隙,男人挥下千军万马,毫不怜惜地攻城略地,烧杀抢夺,直至血腥的铁锈味无孔不入地溢满两人的口腔。
半晌,厮杀停止,苏望风轻轻地舔舐了下她红肿的双唇,心下凄凉,张臂,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往日星子般的双眸此时半开半合,却无任何光彩,黯然开口:“为什么?”
扬尘心中一动,深邃的眸子中波澜不兴,片刻竟轻轻地笑了出来:“凡是女子终有一嫁,如果我这一嫁能换来大凉和平统一,何乐而不为,况且我早就跟你说过若我负了你,必然是有我穷其一生无法割舍的东西。”
话音刚落,不紧不慢地推开了身形僵硬的苏大才子。
谁知就在转身的当儿,苏望风抬指轻轻一点,她便定在了原处。
身后,翩翩君子,温润一笑,那双惊世眸子盈盈一水间,极是温柔。轻指一挑,女子月白华袍翩然落地。
“为夫曾说过:吾日三省吾身,既然扬尘不自省,那——就有劳为夫了。”
扬尘定定地看着他,忽而双目闭上,“望风,今夜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只是从明日开始——”
内室里一片抵/死/缠/绵,低低浅浅的声音伴随着时高时低的尖叫喘息声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
“凤飞高翔兮,四海求凰”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