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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亲王世子这会儿正人事不知的躺着。而世子福晋就守在边上,一动不动的。这钮钴禄氏,在得知丈夫昏迷着被抬了回来时,就又昏过去一 回。再被救治醒了以后,就这样守在了丈夫边上,神情很是不好。就便是常宁这一心放在儿子身上的,不经意看了这儿子媳妇,都有点儿动容, 让太监去跟儿子媳妇说,也要顾着她自己的身子。钮钴禄氏倒是谢过了王爷的爱护,只是说管说,这一调头,人还是在世子身边守着。
常宁叹了口气,也就随了她。儿子这样,自己心里就不好受,也睡不着,更何况儿子媳妇?怕是更仓皇无措吧?看着儿子惨白的脸,常宁就 是一阵气闷。这个儿子,其实有点儿不着调,自己平素也不是最喜欢的,可自己先福晋没有留下嫡子,这继福晋所出的嫡子就给请封了世子。可 平时再不喜欢,这也是自己的儿子,也已经十六岁了。这要是。。。。。。
常宁有点儿不敢想下去。虽知道怪不得别人,那是自己儿子犯了浑,还敢跟太子较劲儿,可儿子毕竟是骑了太子的马才遭了这回,心里又有 点儿不是滋味儿。对儿子是又气又疼,对于太子,心里也是感觉复杂。
再看了这一眼儿子媳妇,心里又有些堵,儿子稀罕这个媳妇,自己是知道的,可至今还没有血脉,这里头的种种,更让常宁嘴里发涩。若儿 子真是就这么去了,这儿子,连个血脉都不及留下。那去年四月里头,自己发狠,岂不是。。。。。。
罢了,常宁跺跺脚,拘于礼法离开了儿子的帐篷,只是心里是恨,是苦,是悔,还是其它什么,常宁自己也说不清楚。
钮钴禄氏木立起恭送了王爷离开,才又把眼光看向躺着的丈夫。这一天来得煎熬,这辈子全加一块儿都抵不上,哪怕是那时候在宫里,或者 是去年四月,都不及这一天的每一刻每一时。看着躺着的丈夫,钮钴禄氏除了心痛,仓皇,还有就是恨!这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不过 ,除了痛和恨,现在钮钴禄氏最大的还是害怕,无穷无尽的害怕。可是越是害怕,她还越是恨了。这一切一切的,都是那个太子妃,都是那个栋 鄂氏!若不是她要换马,怎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想到这个,钮钴禄氏就更恨,没想到,这二阿哥平时看着与永绶交好,这会子永绶还在躺着呢,这人却这样要挟起自己来了!说是他的奴才 看到了自己曾在马厩那儿转悠,虽说无凭无据,只有那奴才的一句话,可在这个当口儿,就这句话,就让自己要被他捏的死死的!
夜,渐渐的过去了,东方也渐渐的发白了。该拿主意的,都已经拿定了。博尔济吉特氏郡王动了动已经麻木了的腿,哑声说道:“来人!可 有那逃奴的消息?”
帐外就有人回道:“禀王爷,还没有抓到。”
博尔济吉特氏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看了看陪着自己枯坐一晚上的儿子,勉强挤出个笑脸道:“你素来坐不住,今儿夜里,倒是安分的很。你要 记住,以后,也要安安分分的,照顾好你弟弟妹妹们。现在去看看你妹妹睡得可好。”心下暗道,虽然不知道咱们这一家子还有没有以后,只是 若拼得我一条命,能保住了这些孩子,哪怕只做个普通的牧民,也是好的。
353 送上甜枣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求见圣上,康熙当然是应允的了。这位郡王是阿霸垓右翼旗扎萨克郡王都思噶之孙,乃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之弟布格博勒格 图的后裔。不管怎么样,康熙这点儿面子总是要给的,更何况,康熙还等着听这人怎么说呢。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进了皇帐,按着规矩,给康熙跪下请安了,可是在康熙说着免礼平身后,却并没有起来。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态度是关键 ,皇帝若要有心查一件事,自己那点儿事情,根本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既如此,何不自己老老实实地先兜底翻出来?因此,这人也没有兜兜转 转,上来就开始交待了。等说完了自己的逃奴,而这个逃奴是嫌犯后,才一叩到底,“奴才知道自己个儿这回是闯了大祸,带了个这么不干不净 的东西,害了恭亲王世子也害了自己,实乃罪孽深重。只是还望圣上明察,奴才对圣上忠心无二,此心天地可表。奴才自请死罪,但求圣上能念 及太宗血脉及奴才的忠心,能留下奴才的血脉。”说着长跪不起。
康熙本就心里想通这件布局的要害,本来想着先让这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吃些惊吓,然后再赏他个甜枣儿,这时又见这识相,倒也不再刻意掉 这这人了,怒冲冲的说道:“你自请死罪?若是太子有了什么闪失,就是你死上一百次,也不够!朕要你这条命有何用?现在还好意思跟朕提起 先祖太宗?哼!若不是看你确实被小人蒙蔽,你以为你还能在这帐中?”
这话一出,让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心里凉了个透,还是不行吗?这人就萎在了地上。只是朦胧中却听康熙继续说道:“不过看着你不敢欺瞒的 份上,免了你的死罪。只是,管束不严,纵奴行凶,这些个罪却不能免了你的。你可还有话说?”
这人还有什么话,只是不敢相信,怕是自己的儿多听错了,又怕自己迟疑不答招了皇上的气,忙胡乱的点头一叠声的应着。只是这吃惊的事 情还不止这些呢,只听这万岁爷又在开口,“听说,你有个格格,长得挺让人喜欢的,被你当成眼珠子疼爱了?朕还听说,这小格格跟胤誐、瑞 嘉几个相处得挺好的。那你就好好教养了,女孩儿家温柔体贴些才好,等长大了,就送到京里来,给朕当个儿媳妇吧。”
等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出了皇帐,人还是晕乎乎的,这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虽说接下来当众行杖刑是挺下面子的,可面子跟性命哪个更 重要?还别说还有自己家闺女被定下来的事情呢。这挨棍子是挺疼的,康熙已经轻饶了他,这上头自然不会含糊了,可疼痛也是能让人回神的。 所以,这接下来的场面就有些诡异了,这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被打着打着,竟然笑了起来,而且这笑得还真开心,一点儿也不掺假!真让人觉得奇 怪,这屁/股、后背难道还通着脑子?这打屁股连着脑子一起打坏了?不过,等下半晌那些消息都传开来时,人人也就不再觉得奇怪了,反而直羡 慕这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好运道,也直呼圣上英明!
不过,现在这消息还都没外传呢。康熙亲自去探望了永绶,这人还是这么昏迷着。不过,听太医所述,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只怕是不好了。 康熙探了口气,这事情上头,还不能不给自己兄弟一个交待。于是带着太子亲自去了常宁的王帐。
等摒退左右,康熙吩咐道:“承祜,你给你王叔磕个头,永绶是替你挡的灾。”
这话一出,直接让常宁跳了起来,这承祜虽然是他的侄子,可却是一国的储君,这君臣有别,国于家前,这可如何使得?而且,这回,永绶 遭了难,可其实还是永绶自己送上去的!再一说,就算不是这样,帝君有难,救驾护驾,就算是做肉盾挡刀子的事情也是要做的,哪里还敢要储 君给自己赔不是?于是马上就拦在前头,也是一通好话,什么能为储君尽力,也是作为臣子的本分,更是作为臣子的福分等等的,只是不敢受礼 。
康熙本来也不过是个姿态而已,这纠缠了一会儿,也就罢了。这样也不过是让接下来的话好说些而已。“永绶是朕的侄子,也是在朕眼前长 大的。看着孩子这样,朕的心中不是个滋味啊。将心比心,朕有愧于王弟你啊。”
“这个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朕砍了他的心都有。可是,朕又偏偏不能这么做。阿巴垓部博尔济吉特氏,算得上是跟咱们爱新觉罗氏密切的一 支了。这个时候,不能有闪失。”
确实,在太宗建五宫大妃时,有两宫就是这阿巴垓部的女儿,一位是窦土门福晋,一位是囊囊大福晋。而太宗之十一皇女,康熙和常宁的姑 爸爸,也是嫁给阿巴垓部领主家族的博尔济吉特氏噶尔玛索诺木。而先帝在世时,更是以礼亲王代善的第十二女嫁与阿巴垓部领主家族的博尔济 吉特氏噶尔玛索诺木,所以先头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说太宗血脉,那是真真儿的。
接着,康熙又把昨日看见狼烟的可疑之处稍微提了提。
这在这儿的,一位是康熙精心培养的太子,一位也算得上是经过风浪,再经由康熙的提头,顺着康熙的思路,都想明白了这里头的意思。一 时间,帐篷里只听得一阵阵的呼吸声。良久,常宁才挤出了一句,“这有人是想着谋反吗?”
“不是想着,这已经是做了!只是,现在还真不是个清剿的时候。”康熙恨声说着。
常宁这会儿攥紧着拳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半天才说到:“皇兄,臣弟在这儿请旨。等那一天,臣弟愿为那先锋!”
“准!”康熙用力拍了拍常宁的肩膀,好好的看了看常宁,才带着太子走了。
常宁恭送着皇兄圣上,只是看到落在康熙身后的太子时,心中免不了复杂。
等芳仪得到消息时,这心里就有些个转不过弯来。这不是在找这幕后黑手呢,怎么的,就把自己的一个儿子给定了出去?这几个小的还小着 呢,虽说这时候没有什么自由恋爱的说法,可自己总要给儿子好好找个脾性相合的吧?对于蒙古格格,因为有宣妃在前,芳仪虽然知道不能一竿 子就打翻一船的人,可总是不太感冒的。
这时候,芳仪坐不住了,“去看看太子殿下在忙什么?”。
太子承祜倒是一传就到。对于额娘对自己的紧张,他自然是知道的,而今儿个阿玛又给自己家小兄弟定了个媳妇,也难怪额娘着急的。所以 等见了额娘,先搂着额娘说了几句软话儿,让额娘先静下心来,才慢慢的给额娘说这里头的道道了。
“额娘怕是还不知道吧,这回做下这个的,是个奴隶,哦,现在是逃奴,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府的逃奴。”
太子这话让芳仪更是摸不着头脑了,既然这样,怎么又订了他家的格格?
“额娘,这样说吧。这博尔济吉特氏可是与咱们爱新觉罗氏最亲密的了,对咱们依附最深,也是对咱们最忠心的。可若是连这路蒙古族都与 咱门爱新觉罗氏都离心离德了,那旁的蒙古人会怎么想?”
这话一说,到让芳仪冷静下来,听着儿子慢慢的讲。
“这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不是个糊涂的,这样做了,对他有什么好处?”承祜看着额娘,接茬说道,“怕是一点儿也没有吧?现在儿子我没事 ,所以阿玛和额娘还能冷静的想事情,若躺在那儿的是儿子我,不管怎么样,昨儿的事情都不能这样轻了,那个郡王的脑袋,怎么都保不住的。 那这样,另外那些蒙古人又会怎么想?”
“你说,是有人挑拨离间?”芳仪明白了过来。
承祜点头称是,跟额娘分说着,有人在太子的马鞍上做了手脚,若太子出事了,万岁爷查下来是这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手下所作。这时候,康 熙若不严办,是不可能的。太子乃一国储君,这不办,岂不让人以为这皇帝还要害怕蒙古人?这样严办了,那些外路王爷看着,这离爱新觉罗氏 最近的一路蒙古王爷都这样的下场,心里怎么想?又是会琢磨为什么这与皇家这么亲密的王爷会这么干。这时候,这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是真的自 己做的还是被人下了个套,又有几个人能知道这个?
若蒙古不稳,就算是鄂罗氏递了国书,可还没有签订呢,这些老毛子有岂会有什么信誉?再说了,本就有些蒙古人蠢蠢欲动的,这时要是拉 杆起兵呢?其他那些人,别说帮着大清出兵了,就算是不会马上附和造反,也会在一边看着的吧?这样,在鄂罗斯,外路蒙古同是夹击下,又没 有以往那些蒙古人冲锋陷阵,这后果,连芳仪都想得明白了。
354 总会有只叫黄雀的鸟
噶尔丹,一定是噶尔丹!
芳仪虽然不太知道历史上那些细节,可是康熙那几件大事,芳仪还是知道的。现在听着太子说,那个奴隶并不是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世代家奴 ,又说着那个狼烟的可疑,“怕是那个奴隶得手后,逃了出去给那个幕后之人报信的吧!”
芳仪现在只是害怕儿子吃亏,忙着问道,“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心里想着,要不,怎么给引导一下?
“阿玛虽没有明说,但儿子想着,阿玛是猜到些的。这几年,阿玛对噶尔丹看得很严。儿子看着,这噶尔丹,怕是有不臣之心。会不会就是 他们?”太子的脑子一向是好使的,康熙于这上头,又是有意点拨。芳仪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