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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京所带来的解毒丸也不是什么毒都解得了,昨日进山的一人被毒蛇咬了一口;说是刚把瓶子掏出来,人就断了气;有药都救不活。
一路来经历什么地势,有什么凶险;魏瑾泓都是要去;因他要记录详细;留给后来者,也要把记志至京都。
这日他进山回来浑身的血;后面拖了条两条野猪,翠柏跟赖云烟说是老爷杀的,身上还有些小伤口。
温文尔雅的魏大人难得开了杀戒,身上还带了伤,赖云烟一时兴起,亲手替他上药。
正上着药,魏瑾荣就来了。
魏瑾泓看看快要日落的天色,撇头看赖云烟。
“请荣老爷进来。”赖云烟把白药小心地抹到他受伤的肩头,嘴里漫不经心地道,“晚膳迟些再摆。”
“是。”
魏瑾荣进来,看到魏瑾泓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先是微讶了一下,走近一看,见伤口不大,不由笑了笑,“还好没伤多大。”
替魏瑾泓绑上白布,赖云烟眼皮一抬,看着魏瑾荣直接道,“替你媳妇说话来了?”
“嫂子。”魏瑾荣苦笑了一声。
“她现在怨气大着,先前肚子里那孩子没生下,她这是怨上我来了?”赖云烟说得甚是淡然,魏瑾荣听得却是错愣。
“这……是何说法?”
“好好看看你媳妇那样,”赖云烟给魏瑾泓穿好衣,语气未变,“她要是再给我不懂规矩,我也就管不了她那么多了。”
要作死,她也不拦着。
“大嫂……”魏瑾荣哑然,“您这话从话说起?”
赖云烟从魏瑾泓身上松下手,笑着与他道,“你们家的人最爱跟我装傻,什么都是我不对,您看我这族母当得……”
魏瑾荣从未见她语气这般不客气过,脸立马冷了下来,见魏瑾泓皱眉看向他,他心下一凝,一揖就退了下去。
一到门边,就对自己的心腹道,“把夫人这阵子所做的事给我查清了。”
魏瑾荣走后,赖云烟看着敛眉的魏瑾泓道,“你们家这动不动就向我兴师问罪的习惯,什么时候改上一改?”
她不是个好欺的,都挡不住他们的得寸进尺。
走到如今看来,魏瑾泓也只能找她这样的了,要是换个另外的女人来,魏瑾泓不知要娶多少次亲,娶一个得死一个。
“你……”魏瑾泓本想说你教着点白氏,但对上她似笑非笑的脸,话就咽了下来。
她是教了的。
一路她都让冬雨帮着在教。
而白氏还是不与她亲近,确也不能全怪她,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做你的。”魏瑾泓笑了笑,提笔沾墨,打算把今日在山中所见的东西记下来。
赖云烟笑了笑,静坐在他身边,看着他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地冒出。
在他伸手去拭过后,她探进他的衣服,摸了下他的背,那也湿透了。
还挺能得住疼的。
“药有些猛,怕是要疼上半来个时辰。”赖云烟拿了她的帕,与他拭汗。
他前几日中的蛇毒看来还是没排干净,要不然刚刚进门喝下那杯药茶还没多久,就疼得这么厉害。
“无事。”魏瑾泓脸色倒是没变,在宣纸上写下了第一个字。
赖云烟摸摸他的额头,见不怎么烫,不会有大碍,就起身出了门。
她带了护卫在一座小山头看着余晖落尽才回,刚到帐营前天上就已是满天星光,虫鸣声响破了天。
“老爷在候着您用膳。”秋虹守在帐外,这时忙过来答。
帐门外的空地上这时烧起了篝火,丫环们围作一圈还在缝衣,赖云烟看过去时,有个护卫假装不经意路过,往一个丫环背后扔了一个东西。
赖云烟一瞥,看样子是一块用树叶包着烤肉。
她不由笑了起来,脸孔也柔和了不少,带笑进了主帐。
“怎还未用膳?”赖云烟进去就笑着道,“丫环没告知你先用?”
“没等多久。”她也晚回不了多久。
赖云烟见他身上的青袍不是刚才那身,知道他换了衣裳,坐到他身边时她又伸手探了探。
“明天得再喝一次,断一下根。”
“嗯。”
这厢他们刚用完膳,魏瑾荣就过来了,一进帐门就道,“祝家下人来报,祝族长家的小公子发高烧了。”
魏瑾泓朝赖云烟看去。
赖云烟喝了口茶,漱了口,看向魏瑾荣,“让易大夫过去看看。”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笑得甚是深遂,“要是缺什么药材,不用来禀了,送给祝家就是,就说是我说的。”
魏瑾荣再次哑然。
“瑾荣,你媳妇爱替祝家的人传话,你今日也替嫂嫂传个话罢,”赖云烟微笑着客气问道,“可行?”
她说得甚是慢条斯理,眼睛里带藏着笑意,魏瑾荣尴尬地别过了脸,捏拳清咳了两声,才作揖道了声“是”,退了下去。
“你要管事了?”
魏瑾荣走后,赖云烟懒懒靠在背后的榻上,这时魏瑾泓回过头朝她问道。
“嗯。”
“大印放在哪,你是知道的吧?”魏瑾泓先是无声,过了一会说了这么一句。
赖云烟放下手中的纸册,朝背着油灯的光看着她的男人笑笑道,“知道。”
“那就好。”魏瑾泓点了下头。
到子时他吹熄了灯,睡到了她身边,摸了她的长发好一会,最终松了一口长气才睡着。
如今只要她管事就好,哪怕她的强势会引来风波。
**
“伯昆叔。”
“贤媳。”
见过礼,请魏瑾泓而来的祝伯昆道,“泓贤侄……”
“进山去了,”赖云烟拿帕抵下了鼻,神色淡然道,“我怕伯昆叔有什么事不能耽误,就过来走一趟。”
前几日叫她,她不过来,今日他请魏瑾泓,她倒是过来了?
祝伯昆冷冷地勾起嘴角,“贤媳平日不是素不喜出门的吗,今日怎地来了?”
赖云烟讶异看向祝伯昆,“这……”
她顿住,没一会就站直身,歉意道,“是我鲁莽了,还道……”
说到这,她又隐去了下半截没说,再道,“容妾身先告退。”
祝伯昆冷冷看着她惺惺作态,到她走到门边,他突然笑道,“贤媳来了,就不用走这么快,喝杯茶再走。”
“这……”赖云烟转身,犹豫。
“来都来了。”祝伯昆爽朗一笑。
“那妾身就不推拒了,多谢伯昆叔。”赖云烟带着两个丫环两个护卫重走了回来。
祝伯昆仔细看了她带来的人,见她身边之人都是赖家之人,也不管他的打量有多冒失,嘴边挂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赖家走了这么多人,没想到,还能有赖家人在她身边。
祝伯昆扫两眼,一勾嘴,赖云烟就知他什么意思。
但他们这些人,装糊涂已是本能,明白都当不明白,何况是不怀好意的嘲讽,那就更会装作什么都不懂了,脸上挂着笑,不是傻子都要当自己是傻子。
“不知伯昆叔叫我夫君来有何事?”下人奉上茶,赖云烟拿在手上笑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祝伯昆笑笑道,“只是朝中之事。”
不是你一个女人能管的。
“原来如此。”赖云烟了然。
“老爷,夫人来了……”这时门边的祝家丫环来报。
“进。”
“贤媳,你来了?怎地来了不叫下人叫我一声,让我来迎你一下……”祝肖氏一进来,就热切地走到了赖云烟身边,眼看就要握上她的手,但被冬雨上前挡住了身体。
“啊,这?”祝肖氏看看面前的丫环,无措地往祝伯昆看去,“老爷……”
“祝夫人见谅,”被人叫贤媳的赖云烟在冬雨身后笑道,“我今日有点风寒,怕传给了您……”
她话罢,冬雨就退开了身,露出了赖云烟笑靥如花的脸。
“贤媳身体有恙,还是不要出来走动的好。”祝肖氏微笑着回道,眼神尖刻。
“我还以为是伯昆叔叫我夫君有事,耽误不得,就过来看一眼。”赖云烟轻描淡写,眼神柔和,表现得表里如一。
祝家抬了个夫人又如何,就算是个夫人,想压住她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其实被叫贤媳也无妨,只是别叫得这么话中带刺,惹人生厌。
她一路都是想跟这些女人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想过让她们自己学着用自己的能力去保护自己,可到头来的事实还是证明着她与这个年代的格格不入,肖氏她们所想的,所做的,都说明着她们不是同道中人。
说来也是,她们的安危富贵,哪怕是感情都是寄托在男人身上,依靠是她们的本能,或者说她们有她们的划算,她们有她们的生存方式……
人各有志,不能井水不犯河水,那么,就只能各自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
“肖氏……”祝伯昆出了声。
“老爷?”肖氏回头。
“坐,陪魏夫人聊聊。”祝伯昆敛了笑,淡然道。
“是,老爷。”祝肖低在赖云烟的对面坐了下来。
“小公子身子可好些了?”这茶不能干坐着喝,赖云烟开口问道。
“还好。”说到小公子,肖氏勉强笑了笑,朝祝伯昆看去。
“瑾泓什么时候能回来?”提起刚出生的小儿,祝伯昆的脸色也沉重了下来。
他本是跟魏瑾泓要还生丹,可哪料是这妇人来了。
“看这天色,如若再过半柱香还没回来,应是要到深夜去了,或是明天也说不定。”赖云烟看看外面快要落山的太阳道。
她话毕,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肖氏看了看沉着脸的祝伯昆一脸,朝赖云烟吞吞吐吐道,“说来,有件事想求一下你……”
“何事?”
“那,那个,我们想要一颗还生丹。”肖氏不好意思道。
赖云烟笑看向她,肖氏小心地对上她的眼,“不知可行?”
魏大人的好东西可真是不知多少人觑瑜啊……
“这个,我做不了主。”赖云烟笑着道。
祝伯昆看她一眼,还扬了下眉。
这个时候她就做不了主了?
这两面三刀的妇人。
还好他自一开始就没想从她手里要还生丹。
“是啊,这等大事,看来只能等魏大人回来了。”肖氏听到赖云烟的话,慢慢地直起了腰,看着赖云烟的脸笑意全无,没有了刚才刻意装的弱势。
赖氏这种不贤不德的人,只会狐假虎威,如若没有她背后的娘家还有那任家,怕是早被休了进了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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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搅了一趟浑水回来,魏瑾泓刚好回来。
“你去了伯翁那?”魏瑾泓与她对上面,见她不语,他先开了口。
不远处,祝家的师爷隔着魏家的人往他们这边看着。
“喝了杯茶,聊了几句。”赖云烟没多说就进了主帐。
她在帐内坐了半晌,翠柏回来了,跟赖云烟讨要还生丹。
赖云烟笑着摇头,把桌上先前就备好了的瓷瓶扔给了翠柏。
翠柏红着耳尖退下去了。
不多时高风亮节的魏瑾泓回来了,在他坐定后,赖云烟在他耳边轻声喃语,“药总有用完的一天,要是只剩一颗药,别人要,我也要,你给谁?伯翁要,我要,你给伯翁;瑾荣要,我要,你给瑾荣;白氏要,我要,你给白氏……”
她带笑轻语完,在魏瑾泓脸边一吻,无限感慨道,“怎么就有那么多比我重要的人呢,夫君,你许我的对我好,它长在哪里生在哪里,我还得走多少里路才能碰得到?”
“这不是一事。”魏瑾泓脸是白的,过了好一会才道,“伯翁知我手中有药。”
“你的药还是我配的呢,”赖云烟好笑,“为何他在我手里要不到,能在你手里要得到?”
她伸手去摸住他的心脏,感受着它的剧烈的跳动声,砰,砰砰,砰砰砰,一声比一声跳得快……
“他还说了我不少难听话吧?”赖云烟亲昵地脸贴住他的脸,感慨道,“你说你重生来这一世是干嘛来的,为天为地为家族?多感天动地啊,可惜了,你的妻子却需要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替她出气,你还能活得好好的,任由别人侮辱她,算计她,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魏瑾泓全身僵了,嘴唇抿得死死的。
赖云烟探过头去,看到他满是血丝的眼在那刻飞快地闭上了,她微笑了起来,继续在他耳边亲昵地耳语,“你难受吗?夫君,你可千万别难受,要知道你的难受一个铜板都值不了呢。”
她知道谁是他心中的刺,也知道怎么让他难受,但她一直都没有做,只是今天这口恶气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