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冬雨见状,拿盘挡目退了下去。
许是化了悲痛为食量,魏瑾泓把端来的五样小菜都吃完了,最后见赖云烟的碗中还剩了点肉汤,问都没问一声,端去喝了。
赖云烟炸舌,好半晌才道,“说出去,您魏家的脸面都要被您丢光了!”
魏瑾泓不声不响地喝完汤,拿过温帕往嘴上一拭,才抬头与她道,“多谢。”
这时赖云烟才看清,他除了左脸上那道明显的指痕,右边脸上,还有另一道不太明显的掌印。
“啧,”赖云烟弹了下舌头,与近在眼前的魏大人道,“你们母子这大晚上的到底是干了什么啊?”
魏瑾泓闻言皱眉看她一眼,过了一会,他长吁了一口气,与赖云烟道,“她想让我给崔睦奇谋个官职。”
“你没答应,她就打你了?”赖云烟觉得魏母还不至于这么冲动,这儿子也不是随便能打的,尤其现在魏瑾泓是有官职在身的人。
“崔睦奇此次来京,是因他在邢县失手杀了当地缙绅家中的公子……”
“啊?”赖云烟目瞪口呆,这她可是真没料到。
杀了当地贵族家的公子?崔公子好本事!
“她想让我拦了那要递到京中的状纸。”
魏瑾泓这话一出后,赖云烟实在没有忍住,朝魏瑾泓伸了下大拇指,心服口服地道,“崔家人真真厉害,妾身好生佩服!”
这老子的事被魏瑾泓掐死在摇篮了吧,这儿子就以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姿横空出世了。
真是快要把她笑死了。
☆、92最新更新
“您明早要上朝罢?”赖云烟尽力让自己的声音透出点关心来;而不是幸灾乐祸。
要是顶着这一脸巴掌印去,那真是最最好,满朝文武都有得是舌根嚼了;这种事大家可以一道同乐,再美好不过。
赖云烟笑得脸就像绽放的花,魏瑾泓无言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去了门边;吩咐了春晖一声。
不久;春晖就拿来了冰肤露。
赖云烟见此脸上的笑就淡了,轻叹了口气。
好了,热闹是看不成了,这冰肤露涂上,过两时辰再敷一遍;到了朝上,只要不细看,是看不出什么痕迹来了。
“你想瞒了?”他把指印化了,还是想不了了之?
可他被指掌之事可瞒,崔睦奇杀人之事可是瞒不住的。
缙绅之子可是那么好杀的,就算魏家势大,也还是一命得换一命,才能换个了结。
当年清平附马的下场,朝中也没几个人忘了,她想魏瑾泓也没忘。
“杀人之事?”
“嗯。”
魏瑾泓放下揉脸之手,掀袍静坐了下来,垂首过了一会摇头道,“瞒不住,是邢县蔡家,其祖曾是吏部之首,现在的宁尚书与其祖有名义上的师徒之称。”
赖云烟这时脸上的笑完全褪去,嘴里毫不客气地道,“那你可要好好想想怎办了,宁尚书跟我兄长名义上也挂有师徒之称了。”
一代尚书传一代,蔡家算起来,与她兄长也有渊源,他们魏家这烂糟事,可别连累了她兄长。
“我已跟娘亲道明了个中关系。”魏瑾泓闻她话之后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地道。
“如此就好。”赖云烟略想了一下,也没再跟魏瑾泓废话,当即叫冬雨去把赖三儿叫来,就去案前写了信,写完信后就叫候在门外的三儿去赖府送信。
这等事,她兄长得心里提前有个数,也好应对。
魏瑾泓一直静坐在灯下的椅子上,见她忙完就回了床上,打着哈欠盖上了被,他等着丫环进来收拾了碗筷,才回到床边躺在了她身边。
上世,她曾有一次说他的心是她捂不热的。
这世,临到他捂不热她的心了。
**
第二日赖云烟在前堂处理琐碎之事,听仆人说七老太爷家的三公子来了,她也没去见,只是嘱了秋虹给魏母送了盘冰果子去。
这日下午,魏母来人叫了她。
她还以为是什么事,魏母却是跟她展了笑脸,说族中大祭,很多事也劳烦了赖家,假若她兄长有空的话,就请来过府饮两杯清茶。
赖云烟一听,心中顿时冷冷笑了一声,但她面上也没显,嘴上还笑道了声好。
当晚她也没把魏母打主意打到她兄长头上的事告知魏瑾泓,这日早间世朝从祖父那边过来与他们请安,当着儿子的面,赖云烟从他那要了他身边的苍松,说是今天要嘱他办一道府中的事,借来用用。
她话一出,魏瑾泓看了她许久,引得魏世朝也困惑地看向他娘,不知他娘又做了何事惹了他爹。
魏世朝看看他娘,又看看他爹,这时魏瑾泓在他开口询问之前点了头,道了声,“好。”
他出门上朝,魏世朝送了他出门,路上他拉着父亲的手,轻声地问他,“娘要做不好的事吗?”
每当娘要做不好的事的时候,爹就像这样的沉默,就好像有什么事压得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一般。
“不是。”
“那您为何不高兴?”
魏瑾泓低头看着抬头看向他的孩子,不禁面露浅笑,与他道,“爹跟娘很多事还没谈好,没谈好之前,爹是有一些不高兴的,但只要谈妥了,便无事了。”
他学着她,不要当他什么事都不知道,而是尽可能地把心中的一些话说给孩儿听。
魏世朝随着他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说话,在他要上轿前,他拉了拉魏瑾泓的袖子,与他道,“爹,娘是个小女子,天生不爱讲理的,我们就让着她些罢。”
魏瑾泓笑出声来,忍不住低头,拿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亲昵地磨了磨,随后嘴间笑道,“好。”
怎么不好,看在她为他生了世朝的份上,怎样他都忍下了。
**
赖云烟这边带了赖绝与苍松准备查帐。
她先是召了管事的共在一堂,对着管事婆子把话搁清了,“这些时日,你们从我手里拿的银子都是我的私银,今个儿我就要算算,你们拿了这些银子办了什么事,办好了,有赏,要是没办好,就给我把皮绷紧点。”
说罢,脸一板,道,“都退下去,管事的给我留下。”
大管家一听,上前皱眉道,“大夫人,这事老夫人可知晓?”
赖云烟眼睛瞥向他,淡淡问道,“你问我老夫人可知晓?那你跟我要银子的时候,老夫人可知晓?”
大管家被她的话堵住,那眼一瞪,又要开口,但被赖云烟嘴角的冷笑给吓退了回去,不禁头一低。
“大管事这么瞪着我,是想爬我头上去了?”赖云烟偏头,跟静坐在身边的祝慧真道。
祝慧真笑而不语。
她这大嫂啊,哪是不计较婆母的苛刻,看看,她现在就要跟婆母算帐了呢。
她没什么话好说的,坐着看她们狗咬狗就好。
祝慧真不语,赖云烟也不介意,转回头就对苍松说,“拿上我给你的帐薄了?”
“是。”苍松心情沉重,躬身恭敬地道。
“给我一笔一笔查清了,”赖云烟笑看着他,她仔细地看着他的脸,语气听似正常,但里面透着股令苍松心悸的狠劲,“要是查不清,大公子问起话来,我都不晓得说你有用好,还是无用好。”
要是对她一点用都没有,这个常年呆在她的院子里的小厮不管对魏瑾泓多有用,她也要想法子让他变得无用。
“奴才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赖云烟拿帕拭嘴,笑靥如花。
**
“不好了,不好了,吉婆婆,不好了!”
未时,魏崔氏午睡刚醒,刚坐下要喝茶,院中突起了一道声音。
“这是怎么了?”魏崔氏讶异,朝身边丫环道。
“奴婢不知,这就去看看。”丫环小红福了一礼道。
她刚走到门边,吉婆子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进来就是跑到魏崔氏的脚边一把跪下,抱着她的腿抖着手剧烈地哭了起来,“小姐,小姐,你要为我做主啊。”
魏崔氏久不听她喊小姐,心中顿时一惊,道,“怎么了?”
“大夫人,大公子夫人她,她……”吉婆子激动得嘴也在抖着,她这时因惊恐无法说出话来,心中恐慌至极的她一伸手,狠狠抽了自己个耳光,才把下面的话流着挤了出来,哀呜道,“她把我儿子打死了,把我给我送终的全福打死了。”
说罢,头一偏,她口里流出一长串口水,刚刚突闻恶讯的她再也忍不住惊恐,就此昏了过去。
“吉婆婆……”屋内的几个丫环顿时慌作了一团去扶她。
魏崔氏这时也呆了,好半晌才扶了桌子,在丫环忙不迭的搀扶下起了身,抖着手道,“好,好,不得了,真是不得了了。”
**
那边刚把贪得最多的小管事打死,赖云烟也没让人把人拖下去,她若无其事偏过头,与大管事淡然说,“这说来五千两银是他贪的,但你是大管事的,有失监者之职,按家法来说,也是需罚的罢?”
“是。”
赖云烟翻着家法,漫不经心地道,“你说怎么罚?”
“但凭大夫人的吩咐。”大管事跪在下面,声音依旧不慌不忙。
赖云烟清脆地笑了一声,“家法你比我熟,你说罢。”
“监管不力,当罚百仗。”
“百仗?我看看。”赖云烟又翻了几页,翻到监管不当那页,细看了记载,颇为赞同地道,“确实是百仗。”
“苍松……”她扬声叫了人。
“是。”苍松心中一道苦笑,立马站了出来。
罢了,刚刚全福是赖绝处死的,现在大夫人只是让他打大管事的百仗,已是手下留情了。
“你去行仗。”
“是。”
赖云烟笑看了苍松一眼,就随他去了。
她这几天给出了三万两的银子,帐上却少了五千两,老实说,她不信只少了这个数,那几个椅子几个杯子能花得了多少钱?但苍松查的,她就不多说什么了。
他刚给这府里留了情,她还要看看,他打算留多少。
他留多少,就代表魏瑾泓要留多少,由此她就可以看出这魏大人日后是可以继续合作,还是她半道挑撂子不干的好。
总得对方有诚意,这买卖才合作得下去嘛。
**
这边赖云烟大肆行家法,那边魏崔氏是候了又候,才把魏景仲候了回来。
一见到他,魏崔氏就跪在了他的面前,哽咽着把吉婆子独子被打死的事说了。
“族中要行祭祀,她这边就见血,老爷,这赖氏是没我们魏家放在心里啊。”魏崔氏痛哭道。
“把人给我叫来!”魏景仲忍了又忍,才没拍桌。
见他满脸怒容,哭着的魏崔氏这才心安了安。
随后不久,赖云烟就进来了。
一进来,如常给魏氏夫妇行了礼。
等她起身抬头,魏景仲冷眼看着他这个大媳道,“听说你打死了全福?”
“是。”赖云烟半抬着眼,淡应了一声。
“为何?”
“他贪了媳妇给族中老少置办什物的银两五千两。”赖云烟垂眼看着地上,冷冰冰地道,“让媳妇管家,一个铜板子也没见着,媳妇无法,为着家中的声誉着想,就拿了自己的私银三万两出来,哪想今日一查帐,就被贪了五千两去,媳妇这钱是娘家给的,又不天上掉下来白捡的,今日要是不按着家法处死个人,来日要是有人把媳妇这嫁妆全抢了去,哪怕媳妇哭死在这家中,怕也是无人理吧?”
“你让她管家,未把帐册给她?”魏景仲掉头朝魏崔氏看去。
魏崔氏垂首,恭敬地道,“妾身给了,老爷,我是把帐册给了慧真,相帮着她的。”
“娘这话是何意?”赖云烟朝魏崔氏看去,“您把账册给了慧真,可要钱的却是朝我来要的,先前给册子时我也是在的,知晓慧真支钱也是要问过您一声的。府中要钱,大可问过您,再朝慧真要,现下倒是全成了我与慧真的不是了不成?”
“赖氏,”魏景仲却是怒了,他愤怒看这个没体统的儿媳,“是谁教你这样目无尊长,如此跟长辈说话的?”
赖云烟早料到他会愤怒,想来魏崔氏也是料到了魏景仲的性子,不怕她不被训……
她冷然地扯了下嘴角,也不出声,只是拿帕拭眼,轻拭着眼里掉出的泪,委屈不已地轻泣着。
这时门外有了脚步声,魏瑾泓已经快步进来。
他一进来,什么人也没看,朝他父亲就是一揖,“父亲,书房一述。”
看着简略向他开口的儿子,魏景仲沉吟了一下,很快就颔了首,随着他出了门,领着魏瑾泓去了书房。
“何事?”路上,魏景仲向大儿低问。
“房内说。”魏瑾泓垂着脸道。
看着大儿清瘦的侧脸,魏景仲心中一软,便什么也未再多说,快步带了大儿去了书房。
他就两儿,小儿资质不高,随了他娘,只有他这从小被他寄予厚望的大儿,才能带着他们魏氏大族继续走下去,不枉祖先对他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