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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是府里的三等丫鬟,不能进主子的屋,不由问道:“巧月姐姐还有琼枝姐姐她们呢?这药还等着送到二爷屋里呢。”
冬儿道:“她们都得伺候小姐离不开身,我送去就行了。”
宝珠无奈,只得如此。
冬儿微微舒口气,立刻端了药走进屋里,穿过屏风,薛永年正躺在床上。冬儿有些激动,缓缓走了过去,将薛永年扶了起来,娇声道:“二爷…”
“二爷回来了?”方氏一愣,身旁的赵妈妈连连点头。原来琼枝先是去了三房一问才知道方氏被闵氏拉着去了大房。好容易跑到了大房,结果院门外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守在哪里,琼枝是又亮身份又说好话,总算是进来了。
“嫂子,夜已深了,我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再者……丫鬟来说,二爷已经回了。”方氏深深看了一眼坐在上座的秦氏,二爷都回来那么大爷肯定早就回了,她一早就知道,但什么都不说,让大家一起在这里干坐着!
闵氏颇为懊恼,男人们肯定是喝多了,这会子屋里没个主事的,还不知要乱成这么样子呢!秦氏是故意封锁住爷们回来的消息!呵,还真是睚眦必报呀,一点亏都不肯吃!
事到如此,秦氏也知道瞒不住了。方氏二人立刻起身告辞各自回屋。刚进了院子,才到屋前,就听到里面瓷器摔地以及男人的暴怒声:“你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了?!”薛锦颜惊得坐直了身子,一脸茫然地看着对面还在悠闲玩小玉石球的薛锦绣。
“不知道。”薛锦绣老实的摇摇头。
薛锦颜拉着她就往主屋走,甫一进屋,两个锦分别被赵妈妈和吴妈妈拉到一边,眼睛都被挡住:“都是些不干净的东西,小姐们莫看,免得污了眼睛!”
方氏声音里透着一丝寒意:“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阿颜阿秀都回屋子里去,这么晚了,该休息了!”
“是。”两位妈妈还有好几个丫鬟将薛锦绣姐妹俩团团围住,直接送了出去。
冬儿衣衫不整的倒在一旁,低声哭着:“二爷,婢子,婢子已经是你的人了呀。”又爬到薛永年脚边,扯着他的裤脚:“二爷…,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您就饶了婢子吧。”
39三九章 真相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货!”薛永年觉得头晕得要命,方氏连忙将他扶着坐下;低声道:“好歹也是老太太赏的人;二爷您就算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呀。”说罢,又替薛永年揉着太阳穴,见他着实有些精神不济;连忙道:“夜深了;二爷您先休息。好歹我也是这屋子里的主母,后院的事儿爷们也不好管,冬儿先让我带回去吧。”
虽然冬儿的做法实在是可恨,但要处置她还真得要先过老太太那一关。薛永年知道方氏从来都是个慈悲心;冬儿交给她,倒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便点了点头,又倒床睡了。
方氏让人将冬儿带到她那;房门关上,冬儿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赵妈妈已经回来了,不由分说上去就赏了她一剂耳光:“下贱的胚子,竟然做出这种勾当!你眼里还有主子吗?!”
冬儿何曾受过这种辱骂,可她知道现在必须要先伏小坐低,捂着脸不敢还嘴,只是不断轻声抽泣着。
“夫人,这种东西就该赏她四十板子,再扔到庄子上去!”
“不可以呀夫人!”冬儿惊得立刻嚷了起来,“婢子虽然贱命一条,可好歹也是老太太赏的。若是日后老太太问起来,夫人要如何交代呀!”
“你还敢拿老太太来要挟主子了!”赵妈妈抬脚就朝她踹了一脚。冬儿捂着胸口倒在一旁,手指渐渐握紧。
——死老婆子,等我成了姨娘,迟早要你好看!
方氏轻轻揉着额头,自从嫁入薛府,由于没有生儿子,她在这府里一直低人一等。为此对孔氏更是言听计从。今日冬儿虽爬了床,可见薛永年的态度对她是极其厌恶的。既然有了一个罗姨娘,再多一个也不在乎。问题的关键不是姨娘如何,而她这个当主母还没有儿子!
今夜大房宋姨娘那边也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了,如果宋姨娘肚子的那个保不住,孔氏肯定又要在子嗣上做文章。一想到此处,方氏就背脊发凉。——要不就顺了孔氏之前的意思,就着这个机会,将冬儿抬成姨娘?
方氏正犹豫着了,突然门帘被撩了起来,一向好脾气的吴妈妈竟然一脸怒气地走了进来。方氏疑惑:“不去要你照看阿颜和阿秀了么?”
吴妈妈手里端着青瓷碗,压制着怒火小心翼翼地搁在的桌上,对着赵妈妈道:“你闻闻吧!”
冬儿偷偷抬头瞧了瞧,身子顿时僵硬住了——怎么会这样!那只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催情药?!”赵妈妈吃了一惊,“你从哪里拿来的?”
话音一落,方氏也诧异了,连忙拿起碗闻了闻。可惜她素来不懂这些,哪比得上身边的老妈妈们深谙此道。
吴妈妈低沉着声音,目光如刀子一样钉在冬儿身上:“这本来应该是绣姐儿要雪梨汁!”
“什么!”方氏惊得站了起来,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朝后倒去,赵妈妈连忙将她扶到了贵妃榻上。方氏颤抖的抬着手,挣扎地起身:“阿绣,阿绣怎么了?快,我要去看她!对了,快去请钱大夫来!”
吴妈妈连忙道:“夫人放心,绣姐儿并没有喝下去。绣姐儿本来要喝,闻着味儿不对便让老奴来看看。老奴沾着尝了一小勺,里面的确加了催情的药粉!”见方氏情绪稳定下来,吴妈妈指着冬儿道:“想来这贱坯子本是想将这碗东西送给二爷,谁料咱们院子里的瓷碗几乎都是一样的,加之夜黑风高,做贼心虚,便给拿错了!”
“不可能、不可能…”冬儿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她并没有拿错,那汤碗一直就在她手里从未离开过,她怎么可能拿错呢!
“婢子冤枉呀!!!”冬儿哭嚎着爬到方氏身旁,“定是有人要陷害婢子呀!夫人您一定要明察呀!是厨房的宝珠,是她下的药,是她嫁祸给的婢子呀!”
“你——”方氏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如果只是想着当姨娘就罢了,竟然还下了催情药!若此药真的被她的阿绣错喝下去,那后果方氏都不敢去想!
“拖出去,先赏她二十板子,但别让她死了。这丫头口口声声总说自己是老太太赏的人,明日就将她交给老太太发落吧!”
二十板子,就算不死整个人也废了,冬儿怎么肯,正准备大声嚷嚷,打算惊动四周!谁料赵妈妈却是个老手,直接先拿了帕子塞住她的嘴,低声喊了几个粗壮的婆子来将她给绑了直接抬走。
“走,陪我看看阿绣去。”方氏起来身,吴妈妈连忙扶着她。方氏不放心,反复问道:“下药之事,你有没有对阿绣说起?”
吴妈妈赶紧道:“这些个肮脏手段说出来就会污了小姐的耳朵,夫人放心,小人直说那雪梨汁估计是煮久了,味道便苦了。绣姐儿一听是苦味儿,就连忙摇头不喝了。”
方氏微微松口气:“这就好。”
薛锦绣的屋子里静悄悄的,琼枝见着方氏前来,连忙行了礼,轻声道:“夫人,小姐方才已经睡了。”
方氏缓步走到里间,见薛锦绣睡颜平和,呼吸匀长,那颗悬着心彻底放了下来。出来时见着琼枝眼眶红红的,不由道:“你又是怎么了?”
琼枝哑着声音:“都是奴婢没有照看好小姐……”
方氏摇着头:“小人是防不胜防,以后多上些心就是了。”
“嗯!”琼枝用力点点头,送方氏离去后,便回到薛锦绣身旁,拿了被褥铺在地上守夜。
第二日一早,方氏梳洗干净,便赶到了福寿堂。秦氏到底也只能瞒住一个晚上,今儿清晨孔氏便知道宋姨娘早产的消息了。
方氏甫一进屋,就见着孔氏面无表情地正襟危坐。一向喜欢逗孔氏开心的闵氏也此刻也不敢说些什么,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大房那边的消息。
“夫人来了。”杜妈妈匆匆走进,身后跟着一脸憔悴的秦氏和昨晚赶来的大夫。
二人还未行礼,孔氏便匆忙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秦氏死气沉沉的脸上突然来了精神:“回老夫人,孩子保住了。”说着,语气顿了一下,接着道:“是个哥儿。”
“真的吗?!”福寿堂里刚才几近凝固的气氛顿时活络起来,孔氏双手合十,连道了好几声阿弥陀佛。过了会儿,才想起宋姨娘,便又问道:“那宋姨娘呢?”
秦氏垂下头。她身旁的大夫小心回道:“回老夫人,昨夜姨娘情况十分危急,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什么?!”孔氏脸色顿时变了,杜妈妈忙给她拍着胸口顺气。到底孔氏也是经过数次生死的老人了,过了会儿也就缓过气来。
闵氏见状,连忙道:“哎,宋姨娘是个好的,可惜太过福薄。好在孩子没事,老夫人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了下去,还要去看新出生的哥儿呢!哥儿若是看着亲祖母来了,指不定有多宽慰。”
孔氏听得她的话,心中的难怪也轻了几分,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是啊,宋姨娘也算是对得起大爷了!帮她照看好哥儿,别让人走得不安心。对了,大爷那边知道了吗?”
秦氏道:“大爷已经知道了,正伤心呢。”
“哎,人之常情。”孔氏叹口气,“让身边的人都劝着些,不要伤了身子。”
众人替宋姨娘哀叹了一回,便去看了新出的婴儿。小婴儿倒是挺乖,睡的十分香甜。孔氏见着他这副模样,又一一询问了给哥儿配的乳母,吃食都是如何准备后,这才放心回去了。
冬儿躺在柴房里,下半身已经是血糊一片。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冬日刺眼的阳光照得她眼睛生疼。两个婆子不由分说的又将她给架了出来。
方氏陪着孔氏一道回了福寿堂,已将昨晚二房发生的事一一细说了。
“冬儿丫头我一直让她伺候着二爷,谁料入冬后这丫头身子不争气,染上了寒气。我怕她将病气过给了二爷,便让她在屋子里养病。前后不过才十几天,这丫头竟然就生出这样的邪念了。”方氏说着,眼眶顿时红了起来,“今儿我瞧着宋姨娘的哥儿,孩子那么小,那么脆弱,当娘的哪个不是将孩子放在心坎上疼惜的。宋姨娘福薄,还没见着哥儿一面就走了。媳妇儿却是无能,若不是身边的妈妈们周道…阿绣就……”
“阿绣是个好孩子,前几日她跟着阿颜学写字,一个写的就是老祖母三个字。阿绣虽然嘴笨,不如其他的哥儿姐儿会说吉祥话。可她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想什么就说什么,她想老夫人了,便让阿颜教她写老祖母三个字。媳妇儿怎么也没想到,冬儿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万一让阿绣误喝了…”
孔氏今日悲喜交加。由于宋姨娘和新出生婴儿的原因,让她变得也有些感性。听着方氏这般泣泪的言辞,心中也多少有些动容。想及薛锦绣虽然一直呆呆傻傻,但也的确如方氏所言,并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总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她的姐妹们身旁。况且二房四周也有她的眼线,在冬儿进了二房院子后,方氏也的确是对她十分客气。
孔氏虽重子嗣,同样注重规矩。丫鬟就是丫鬟,纵然她有心想要赏丫鬟一个体面,但也绝对不能容忍下人在主子身上用如此卑贱的手段!
“我要见老夫人!我要见老夫人!”冬儿死死抓着木柱,一时间竟让她挣脱了婆子们的手。
“呵,老夫人,我看你还是省省吧。”赵妈妈冷笑一声,“老夫人说了,像你这样的东西,早早了结了,免得脏了薛府的地!”
“不可能!”冬儿绝望地哭喊道:“我是老夫人赏给二爷的,我是老夫人赏的!”
赵妈妈扣了扣耳朵,对着周围的婆子道:“传老夫人的话,她不想见到这个下作的东西,你们明白了?”
这些婆子都是府里专门执行处罚的人,自然是明白此话意思。不管冬儿如何挣扎,最后终于安静了下去…
薛锦绣缓缓睁开眼,今天没有人叫她早起。听琼枝的话,这是方氏意思,让她多睡会儿。
“小姐,今儿还要跟着吴妈妈学算术么?”琼枝给她递了热毛巾,薛锦绣将脸埋在里面,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穿戴整齐后,见院中丫鬟住的地方有人进出,寒梅则在一旁时不时吩咐了几声。琼枝连忙道:“冬儿不是一直病着么,老夫人怕她将病气过给了小姐,今儿早上便吩咐人将她迁去庄子上了。”
薛锦绣哦了声,便回屋子拿着小册子,去找吴妈妈了。琼枝见她神色如常,悄悄舒口气,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