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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薛锦颜已经去了方氏那里, “阿娘,我想出去转转。”
方氏略略惊讶了一会儿:“你脚上的伤……?”
“已经不碍事了。女儿病的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屋里,着实闷了些。想趁着天气还不算太冷,出去转转。等到了深秋恐没有这般好时节了。”
不等方氏说话,一直坐在一旁当吉祥物的薛锦绣突然嚷了起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本来今儿说好了让我出去玩的,阿娘您就是不同意!”害得她在连翘那小丫头面前失了面子。
薛锦颜很少提什么要求,方氏仔细想了想,她说的也并不过分,也就同意了,又再三嘱咐道:
“你脚伤刚好,千万别累着。还有你,”指着薛锦绣,“别老想着玩!”
薛锦绣捂着脑袋,连忙点头。
薛锦颜却有些不自在,阿秀竟然也跟着去,那她真得好好想个法子了。薛锦绣透过指头缝看着薛锦颜——果然,被她猜中吗。
第二日一早,薛锦颜便往茶行而去,薛锦绣兴致盎然:“阿姐,前几日我才来的,那是你还病着,我想着俞姐姐既然要走了,这礼数肯定要还,便做主让掌柜给她送了些茶叶。姐姐不会怪我吧。”
薛锦颜当即道:“阿秀这么懂事,我怎么会怪你呢。听吴妈妈说,阿秀近来功课都学得不错。”
薛锦绣暗道这是开始灌迷魂汤了么?便顺势道:“是啊,吴妈妈说我可听话了呢,阿娘她说的不对,我一直都很懂事的。”
“既然如此,那等会儿你可要听姐姐的话哦。”
薛锦绣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奈何如今的薛锦颜满心装的都是冯意,哪里还有闲情去分辨旁人的表情。
到了茶行,薛锦颜特意让马车只停在侧门外,自己亲自下车走了进去。只是入门那一霎,四下一望,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不由有些失望。薛锦绣抬头望天,这真的要在她眼皮子底下上演一出西厢记了吗?
只是众人一直在茶行坐到了近黄昏时分,冯意却还没来。薛锦颜颇为纳闷,薛锦绣也有些不解——约会迟到可是大忌啊,莫不是被俞淑君那小妞给发现了?!
“阿姐,咱们回去吧。”薛锦绣打了个哈欠,悠悠道。
薛锦颜却不想走,直到快到了戌时,茶行早已打样,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薛锦颜这才缓缓起了身,满心的雀跃早已在漫长的等待中又成了一汪死水,波澜不惊。
“他定是遇到什么事了。”薛锦颜喃喃道,“难道遇到了什么危险?!不,不……肯定是有什么事将他拖住了,许是今日有什么旧游来访,推脱不得。是啊……一定是这样。”
事实上,薛锦绣的猜测是对的。
“表哥,对不起。”俞淑君看着书房里昏迷不醒的冯意,眼眶红了一圈。
“三姐,你错了。”
不知何时,安哥儿竟然走到了她身后。
俞淑君吓了一跳,“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要跟着陈头练功在吗?”
安哥儿静静道:“你竟然还带了迷魂散来长陵。”
俞淑君微微垂眸:“他已经知道我没有将扇子送去,竟然私自翻墙而逃,今日他又要去,若是被舅母发现,不仅是表哥,怕都会迁怒到阿颜!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眼睁睁的……”说着,竟然蹲在地上,哭泣起来。
安哥儿走近了些:“三姐,这件事你本就不该插手。”
俞淑君无措地仰起头,安哥儿道:“这是表哥和薛三小姐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去管,今日你能骗他喝了迷魂散,难道你能骗他一辈子吗?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他彻底死心。”
俞淑君一愣,立刻站起身:“什么法子?你快说呀什么法子!”
安哥儿用着他几乎没有任何情感的语调平静道:“砍掉他的双手双脚,成了废人,就永远都出不去了。”
“……哈,哈,哈哈哈……你是在说笑吗,这都什么时候,你还心情拿你姐姐开玩笑?!”俞淑君被气笑了。谁料安哥儿又道:“也对,即便砍掉手脚,心若不在囚笼里也是关不住的。那要挖出他的心肝,刺瞎他的双眼,如此,便可无忧了。”
俞淑君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了,冷笑道:“不,还有一个方法!”说罢,深深看了安哥儿一眼:“马上就要回家了,你最好将这一身的戾气收拾干净,爹爹最讨厌的便是你这一点!”
安哥儿没接话,转身出门而去。
薛锦颜还在猜测冯意爽约的原因,谁料第二日俞淑君竟然递了帖子来访她。薛锦颜微微楞,不知她怎么突然来了,但还是如往日一样笑盈盈地与她一同去了竹园里小坐。
安哥儿这次也一起来了,薛锦绣看着他,总觉得这小子几天不见有点不一样了。谁料安哥儿竟然主动走了过来,主动开口道:“我三姐应该有话要与令姐说,你随我来。”
薛锦绣囧了,小心提醒道:“这里好像是薛府。”
安哥儿哦了声,再无其他反应。薛锦绣无奈,只得随他走远些。
纵使薛锦颜再迟钝,也发现今天俞淑君有些不对劲了。不由道:“俞姐姐,这是……怎么了?”
俞淑君看着这片竹林,心道今日这番话说完,自己与薛锦颜怕是要结上一辈子的仇敌了。想及此处,心下一片冷清,放下了手中茶杯,缓声道:“如今我要离开长陵,有些事不得不说与妹妹听了。我与妹妹相识这一年多年,似乎还未报之家门。”
薛锦颜笑了笑:“家府门第不过都是身外之物,我与姐姐相交实乃是兴趣相投。”
“可我不是!”俞淑君脱口而出。
薛锦颜愣了下,颇为诧异。只听俞淑君道:“如今我要走,只是觉得若不让你知道我的出身,就真真是戏弄了你。我与你相交,兴趣是有,不过大多是……好奇罢了。”
“我自幼相熟的都是王公贵族子弟,从未结识过什么商户人见。总是听人说起,这天下商户大多是唯利是图之辈罢了,不过那次见着妹妹……妹妹一举一动虽带着一丝小家子气,却不似商人逐利,便让我起了些好奇而已。”俞淑君说的很快,她害怕若是慢了片刻自己便会哭出来,不等薛锦颜多言,又道,“说了这么多,我也该告诉妹妹我的出身了。我乃柱国大将军俞大将军之嫡女,我父亲是世袭的一等辅国公。哦对了,我舅舅虽然如今左迁至长陵,但那全因朝中小人作祟罢了,冯府从来都是清贵之流,如今朝中亦有一位宰相出自冯氏宗族,舅舅复起之日指日可待。”
“俞姐姐真是家门显赫。”薛锦颜努力让自己笑的轻快。
俞淑君却不愿放过她,又道:“我知道……我表哥送了一把折扇给你是不是?”
“你……”薛锦颜瞳孔一紧,“你如何得知。”
“薛锦颜,本来我是愿意与你继续做姐妹的,即便回了凉州也想与你书信往来,只是你不该痴心妄想,高攀我表哥!叶侯府喜欢银子,可冯府还不稀罕那些阿堵物!表哥是一时冲昏了头脑,你若真心喜欢他,便不应收下那把折扇。虽然我的话有些不中听,但冯府是不会同意表哥娶进一个商户之女。再者……”俞淑君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可知,我舅舅是为什么左迁至此吗?”
薛锦颜无话。
“就是因为叶侯,已经与你们结为亲家的叶侯府!所以,纵然是这样,你还想着要嫁给我表哥吗?你希望他因为娶了你,让被父母族人唾弃,从而毁了他这一辈子吗?!”
“感觉俞姐姐与阿姐之间聊得很热闹啊。”薛锦绣趴在扶栏处,往湖底望着,时不时伸出手,好像这样就能摸着湖里游来游去的锦鲤一样。
安哥儿也望着湖水发呆,见薛锦绣还在努力探着身子往下够,不由道:“小心。”
“恩,是要小心。”薛锦绣站直了身子,“你们马上就要回凉州了对吗?”
安哥儿点头。
“看来以后都不用再见了呢。”薛锦绣笑呵呵的看着他,“这样真好。”
安哥儿却只觉得这样的笑太过刺眼,可他竟也没有躲开,只是平静地看着薛锦绣的眼睛。薛锦绣又道:“说实话,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古怪的人,不爱说话,还爱摆架子,连个小姑娘都比不上。终于能说再见了,真好。”薛锦绣觉得自己真是卑鄙透了,竟然将一腔的怒火发泄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谁料安哥儿却只说了一句话:“你这是在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没有疑问,相当肯定。
薛锦绣愣住了,仿佛一个魔术师被人当着所有人拆穿了一切的把戏,羞愧的无地自容。突然眼前多出了一把匕首,薛锦绣吓得后退了一步,她可没忘记,俞瑞安这小子现在可是在学武功!
谁料安哥儿却只是将匕首递给了她:“你的那把,唬弄人还可以。”
薛锦绣再次被华丽丽的鄙视了,接过匕首,随口问道:“你的就厉害吗?”
“这是我大哥送我的,死在此刀下共有三十三条人命,锋利无比。”
薛锦绣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肯定如便秘一般,手里的这玩意仍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只好硬着脖子赞叹道:“真是好刀啊!”
过了会儿,竹林里的谈话似乎也结束了。薛锦颜却没有跟着走来,俞淑君见着安哥儿,说道:“我们走吧。”
薛锦绣瞧了她一眼,待俞瑞安从她身旁离开时,突然神使鬼差地说道:“我希望……你不会是第三十四个。”
“安哥儿,磨蹭什么呢!”俞淑君已经不愿在此多留了。
薛锦绣朝着安哥儿挥了挥手,那小子居然又笑了,终于,她竟也觉得那个笑,太过刺眼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一二三四五六七,弦弦相思弦弦泣。愁肠百段展转回,七六五四三二一。”——《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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