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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
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曾经在太后的寿筵上,我弹过这首《梁祝》,也因此而小小风光了一阵,心里还是有企盼,希望凑巧的,现场能有听过并记得曲子的人,也记起了我,曾经在凤凰山庄里的梁烟晓,若有人会告诉他,只有他知道,这个世上只有我会弹这首曲子,因为我说,这是我所做。可是,这几率有多小,就算有,这消息的腿脚要多灵活,才能到达浮缡,微乎其微,锱铢秋毫。
泪盈眶,喉绷紧,幸亏不必唱歌,要不然我肯定砸场。
最后一根弦拨下,我收尾定神,却不想抬起头来看。台下悄然无声。我暗自无奈自嘲,果真不是这块料。
忽然间,一串掌声缓缓响起,随之,台下掌声渐渐雷动,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叫嚷声。以前,在学校或别的什么地方演出,鼓掌喝彩也不在少数,可是这里毕竟是青楼,这番热烈却是戴足了有色眼镜。好在我还带着面纱,还不尽显露在台下这群如狼似虎的色徒眼中。
离台,那台下依然叫唤声不绝,不少是轻佻艳丽的言辞。
老鸨的脸已经笑开了花,连连对我谄媚阿谀。我看见水苑浅浅含笑,心里忽然荡起一阵涟漪,于是轻声问她:“姐姐可曾听过刚刚我弹的曲子?”
水苑似乎一愣,但是立马恢复正常,微笑着答道:“妹妹琴艺高超,如此美妙的曲子也只有妹妹能弹奏出来,我怎么会听过呢。”
脸上露笑,但是胸口堵闷,她刚刚的表情虽是那么一瞬,但是明明显露出来不自然和微怔,她是不是有所隐瞒,到底为什么?
说话间,一名小厮蹭蹭跑上来,在老鸨身边耳语几句,然后又从袖筒中抽出一叠纸张塞在她手中,老鸨当即眉开眼笑,然后对我说到:“轻烟呐,咱们这功夫果然不是白忙活的呀,你看才这么一会儿,就有大主儿点名让你去呢。看这赏金。”说着把那叠纸在我眼前晃了晃,是一叠银票。
“妈妈,您可说了,现在只是让轻烟当艺倌。”愠气上涌,这么快就被吃了,我还不如去投湖。
“这是自然的啦,妈妈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把你推出去,日后还得选个吉日,竞卖你的开苞夜呢。现在只是去跟人家见个面嘛。”
我看看水苑,她轻轻点了点头。不知怎的,我就是莫名其妙地依赖她,就像当初,依赖尹晨一样。
顺着弯弯曲曲的楼梯上了二楼,来到一个类似包厢的房间门口,老鸨推开了门进去,我却在门边踯躅。只听老鸨说道:“哟,原来是九王爷啊,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然后是一名男子的声音,笑道:“刘妈妈,您瑶仙居新任花魁的初展,我怎么能不来呢。我倒要看看这位能把水苑姑娘都比下去的新花魁有什么过人之处。而且我还特地带了友人前来,这位是……。”
“免贵姓福。”另一个男声。就在一瞬间,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声音,似乎在哪听过。
正思量着,老鸨已经回过身来,拉住一直在门旁没露面的我往里走。不情不愿地跨入门内,抬头看,这个雅致的包间上一面开阔的窗正对楼下的舞台,而窗边的桌旁两名男子对面而坐,穿着华美迤逦,一位转过头来看我,五官周正,而另一位正端杯低头喝茶,看不分明。
老鸨直拉我:“还不快给九王爷、福公子请安。”
勉强地欠欠身,说道:“轻烟给九王爷、福……”可是,我再也说不下去,因为我看到面前那张已经抬起转过来的脸,面如冠玉,眉清目秀,仪表堂堂,脑袋里一幅幅画面飞闪而过,这是……我顿时僵住,惊讶参杂着惊喜让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郡、郡罗王爷……”我瞠目结舌叫出声。没错,他是——梵非涟,梵非宇的兄弟!
他也愣住,然后一脸迷惑地问:“你是谁?”
我一把扯掉面纱,道:“郡罗王爷,我是梁烟晓啊,太后的寿筵上我们见过的,和夫人和易倾瞳一起,你忘了吗?”
一旁的那名被唤作九王爷的男子惊讶地说:“非涟,你们认识?”
梵非涟的表情忽然有些仓促,顿顿,然后结巴着说:“怎、怎么可能,本王怎么会认识这种风尘女子。”
仿佛一道闪电劈来,我呆若木鸡,杵在原地,他、怎么会……
一瞬间急火上涌,干脆冲过去,他显然被吓倒的霍地站起来,我索性抓住他的胳膊嚷:“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是被强抓到这里来,求求你救我出去好不好!”眼泪扑簌着掉了下来,这根救命稻草,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可是他却使劲把我推开,我重重跌在地上,他脸一横,恼怒地说:“混帐,本王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是不是想加害本王!”
老鸨已经惊得大叫:“来人呐,快、快给我把她带下去!”
我抬头看,泪眼迷蒙中,那张脸唰的转了过去。
我被架离了那个房间,然后被关进了一个漆黑的柴房。
“原以为会挣大把的银子,居然又给我捅出这样的篓子来!别再想着编什么花俏的假话,给我待在这里,一天不许吃饭!”这是老鸨风风火火赶过来撂下的话。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真的不记得了么?不可能,我还不是只见过他一次?没有道理的。
我蜷缩在柴房的角落里,听着柴堆里不时的淅淅簌簌声,老鼠吱吱地叫,外头的喧闹声也渐渐冷清,似乎已经是深夜时分了,没有了灯火,月光从窗户缝里漏进来,更显得“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哭也哭过了,开始暗自苦笑,前两次的囚禁还真算不得什么囚禁。在玄光门,虽没锦衣却有玉食;刚来瑶仙居,虽遭了顿虐待,后来的日子也是丰衣足食。而现在,总算是有点沦为阶下囚的意味了。什么叫做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就是明明安安逸逸地呆在教室里,却因为困得撞桌子,于是希望能有惊险的刺激;明明生活波澜不惊、平和安详,却因为觉得清淡如水、索然无味,于是盼望着发生点不可思议。我们只是看着戏中人轰轰烈烈、快意恩仇的激荡,殊不知他们历经坎坷的辛酸。现在自己真真体味起来,如此的苦涩。
明天会怎样,我无力多想。
外面虽然没有守卫,但是门却被牢牢锁着,窗户也是。看着那一点点月光,我能做的,只有独自黯然神伤。
忽然间,有一丝响动,还以为是老鼠,可是又几下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听听,似乎是门外发出。直起身来看,门却吱呀开了一条缝,然后一道人影随即闪了进来。我不敢吭声,直到一个微弱但却清晰的声音响起:“烟晓。”分明是水苑的声音!
我仓皇地从角落里爬起来,轻轻试着叫了一声:“水苑。”声音却在颤抖。
人影快步上前来,虽然很黑,但的确是水苑。她拉住我只匆匆说了一句:“小心点儿,跟我走。”我很是迷惑,却已经被拉着往外走。
水苑带着我疾步往后院走去。后院灯火稀疏,却仍然有两三个守夜巡逻的男仆,大概就是为了防止妓女逃跑或是小偷入内。奇怪的是,水苑的身手和敏捷程度并不像是平日里那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碎步款款的女子,相反的,倒是有几分尹晨的麻利干练,着实让我纳罕。
一会儿的功夫,到了一堵围墙的前面,墙上有一个小门,却有一名仆役在那边守着,虽已经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但若我们走过去,肯定会惊扰到他。
我有些懊恼,但是水苑却示意我不要出声,带我躲到一旁的树丛里,然后在我耳边说:“三更门卫换班,趁那个间隙,我们就可以出去。”
果然,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街上更夫边敲锣边嚷着:“三更已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那名打瞌睡的守卫看似惊醒了,伸伸懒腰走开了。我不得不为水苑的缜密心思惊诧。赶快蹑手蹑脚地奔过去,一看,门却是锁着的。我心急,只见水苑上前摆弄一下,锁就开了,她居然有钥匙!
我压抑着想欢呼的冲动,立马拉开了门,外面的街漆黑一片、空空荡荡,但是此刻,我却觉得,它比这楼里最灯火烂漫的时候更让人觉得安心。
我踏出门外,水苑却拉住了我,然后塞给我一个包裹说:“烟晓,这点给你做路上的盘缠。”
看看包裹,一时间我有些茫然,猛然间明白,慌忙说:“水苑,你说什么呀,我们要一起走啊。”
她却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能走,我得留在这儿。”
“不行,水苑,你别怕出去了会没法生活,和我一起去找我朋友,我们会过得比这儿好一百倍。我们快走!”
她却依然不肯跨出来。忽然,一阵叫嚷:“你们干什么!”
猛抬眼看,原来轮班的守卫已经到了。
我心急火燎地拉水苑,她却执拗地一把把我推出去,然后匆匆说了一句:“我没事,你快走!”就飞快把门关给上了。
我惊慌地扑上去,只听门内一阵小小的喧哗后就没声音了。怎么办,里面怎么了?水苑有没有怎么样?她会不会因为放了我而受惩罚?先前已经有行歌为救我生死未卜,现在要是水苑再出什么事,我就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要走还是留?可是留下来,凭我也救不了水苑,更是浪费了她救我的苦心。怎么办?只能,再当一回苟且偷生的蝼蚁了。
[笑傲江湖:第十一章 他乡故人]
不记得多少回了,我这么一个人的奔跑,在喧闹的大街,在冗长的黑夜,总是漫无边际的恐慌与心伤。
漆黑的街似乎看不到尽头,寂寥空荡阴冷,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唯一知道的是,我不能停下来,要尽快逃离这里。
街角转弯的地方,我的突然冲出,使得在我面前的一个庞然大物猝然高高跃起,发出尖锐的嘶鸣,而我只觉得胸口被狠狠一撞,一阵闷声响,人已经重重扑倒在地面上,这一撞,着实让我昏的七荤八素,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胸口绞痛,脑袋昏得厉害,止不住地咳嗽。直到一个略带焦虑的男声响起:“姑娘,你怎么样?”
偏头看,只见一个仆役打扮的男子正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蹲下来看着我,他的身后是一辆马车,那匹黑黝高俊的马有些躁动,似乎是刚刚安顿下来,看来我是被它踢了。
撑起身,摇摇头说了句“没事”,又忍不住咳起来。我的妈呀,就我这几两骨头,哪经得起这番撞击,不散架已经是万幸了。胸骨没断吧,赶紧摸了摸,应该没断,松了口气。光看着后面有没有人追上来,也没顾前面了。可是,这么晚了,怎么还有马车在街上,还走得这么悄无声息贼溜溜的。
那人已经回马车边上去了,只听见他对着车门说了点什么,然后看见车帘掀了起来,一个人影下了车。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身上左酸右疼得我龇牙咧嘴。那个人已经走到了我面前,黑乎乎的看不分明,那名仆役过来了,灯笼昏黄的光笼在在我们周围,然后,我听见他惊诧地说:“梁姑娘!”再然后,换作是我加倍的骇然与迷离。
装饰奢华迤逦的客栈。
说是客栈,我倒觉得可以说是一座府邸,因为我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是这家名为初雀观的客栈里一座别院里的一个客房。他说,初雀观前庭是普通客房,而后院有三个独立别院,是专为那些不想受人打扰的达官贵人、富商贾人所准备,每一座别院的租金自然价值不菲。
“梁姑娘,你尽可以安心在这里住下。”他的脸上是温润的笑颜。
我抚着刚刚擦破了皮,并且他已经命人为我包扎好了的手肘,心里却满溢着惶惑与不解,只是默不作声地看他。
他似乎终于明白过来地说:“你是不是在为白天的事生气?”
不错!我很生气!我几乎要嚷出来。不过,除了生气,更让我奇怪的是,他为何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他——梵非涟,究竟怎么回事?
“你有所不知。”他微微收敛了笑,说,“本王乃堂堂浮缡郡罗王,要是让人知道在渊郅的青楼出入,岂不有损浮缡的国威,这才假装不认识你。”
“可是,那与你一起的九王爷难道不知道你的身份么?”
“他是本王的好友,名朔励,不打紧的。若不是梁姑娘你已经逃了出来,本王还真拜托了九王爷,让他出面,明天就把你赎出来。不过还希望梁姑娘你可以为本王保密,奇 …書∧ 網不只在渊郅,在浮缡也不要说起今天的事。”
他的表情很是真挚恳切,我想想也对,让渊郅的人知道浮缡的王爷这么轻浮,到别国也不忘拈花惹草,确实影响不好。于是轻微点了下头。
他似乎松了口气,重又笑意盈盈,然后不解地问:“梁姑娘,你为何会在渊郅,而且又到了瑶仙居那般地方?”
“我……”忽然觉得还真是一言难尽。叹口气,我大致讲了一下在御剑山庄被抓,然后行歌帮我逃出来,再被常亭西救,在回渊郅途中碰上黑店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