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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院子里,顿时喧哗四起,我知道是梵非涟的卫队听到打斗声赶来了。
我惊恐万状地问他怎么办?
黑衣人环顾周围,又看了看我,忽然一下抱住了我。我还懵头懵脑的,身体一轻,再看已经上了屋顶,瓦片颤悠悠的,我站不稳差点摔倒。
庭院里聚集了众多的火把,一片叫嚣声。然后,九王爷和梵非涟跑了出来,梵非涟看着我们,疯狂大叫:“快抓住他们!”
黑衣人搂着我的腰,说:“抓紧了!”
我瞪大着眼,忙仓皇点头。
顿时耳边风声呼呼,叫嚷和骚乱渐渐隐去。我看到月色金黄,房屋和树木的森然黑影飞一般地往后退去,其实飞的是我们。
他带着我跃然于各屋顶之上,犹如点水的蜻蜓,优雅翩跹而飞身如雁。撩动的发丝拂在我脸上,看着眼前这张只见到眼睛的脸,我一片迷茫。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我可以相信他么?会不会又似梵非涟般,明里是贤,暗里是狼?
而我的动荡何时才会完结,何时才能有属于我的安乐天光?
[离乱凤殇:第一章 艰难逃亡(一)]
在猎猎夜空俯瞰,这暗黑深夜里的城市,犹如一头沉睡的猛兽。她没有现代城市的霓虹闪烁、灯火辉煌,有的只是清幽和寂静。可谁能知,恬静安详的背后究竟酝酿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贪婪与欲望。那一个个暗黑的角落里汹潮涌动,你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火上身,稍不留意,终是万劫不复。
一路轻飞小跑,蒙面黑衣人带着我落在一个小院里。看起来是一个普通的农家院落,屋里有淡淡的灯光透出来。
松了口气,我郑重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说着:“是我。”然后扯下蒙脸的黑布。
霎那间,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眼前这张在淡淡灯火映照下的脸庞,带着几分倜傥,几分刚毅,几分善意,还有一丝笑意地看着我。
顿时心里波涛澎湃,无以名状的惊讶,随之转化为激动欢喜。我一个雀跃扑上去搂住他的脖颈叫道:“行大哥!”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行大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埋在他脖子里,嗓子哽咽。这么多时日以来的忐忑、煎熬与自责,全在这一刻得以解脱。我真的把他当成了我哥。淡引墨太浮躁,梵非宇太优雅,而易倾瞳全然不是这种感情,唯有行歌。尽管我们真正才见过两次面,尽管他也冷漠也神秘,但是,他总是出现在我最危急的时候,救我于水火之中。
我抱着他的脖子,笑着热泪满眶。
忽听一声清透的女声响起:“回来啦!”
猝不及防,我被吓倒的迅速收回手,转头看去,只见屋里走出来一名女子,虽穿着普通布衣,但是身材匀称,面容姣好,嬉笑盈盈的。她大概看到了我刚刚抱着行歌,脸色一怔,立即重又嘻嘻笑着说:“你们继续,继续!”说着转过身去,准备回去。
我讪讪地看看行歌,他也一脸的尴尬。我居然忘记了,这里可是男女授受不清呀,一个激动,就把和我哥梁云晓过招的操行都搬出来了,怪不得人家会以为我们在干嘛呢。天地良心,我可没有非分之想,完全纯粹的革命同志情谊。
女子正退进门,迎面撞上正要出来的一个男人。那男人奇怪地问怎么了,女子大咧咧地推他进去说着:“走走,进屋去,没我们的事儿。”看得出来,男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行歌终于开口说道:“等一下。”
那两人停下来,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我们笑吟吟的。
于是行歌对我说:“这两位是尤兄、颜姐,是我的朋友。”然后转向他们道,“这就是梁姑娘。”
那叫做颜姐的女子满脸堆笑地快步走上来,说:“这就是梁姑娘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貌美如仙呢。来来来,快进屋去,闷……”她忽然咯噔了一下,但是迅即又笑道,“外面闷得很,咱们快进屋去。”
外面……闷得很么?我怎么不觉得。虽然觉得奇怪,可没容我多想就被女子拉着进屋去了。
四方的小木桌,一盏烛火轻轻摇曳。
那颜姐给我们泡茶,男人去拿柴火。颜姐亲切地说着:“夜深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先喝完热茶吧。就把这当自己家,别拘束了啊。”
我笑道:“颜姐你真是太客气了。”
“行歌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有什么客气不客气的呢。”她笑容满面。
我不好意思地笑,然后看向行歌,心里还是激动不已:“行大哥,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
他浅笑着说:“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么?收集情报是我的专长。”
“梁姑娘你不知道,”颜姐插话了,“行歌可是到处找人帮忙打探你的消息。”
到处?我惊讶地看他。他似乎有些无措,然后说:“我那天打退围击逃出来,却已经找不到你了。而我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是荒漠边缘,所以我想,你如果没有被重新抓回去就是逃出了荒漠,奇#書*网收集整理所以,我在附近各个城里走动的时候都会找当地的朋友帮忙打探,如果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我刚好来衡州,前几天有兄弟告诉我,在初雀观见到形貌与我描述相似的女子,所以我就趁夜去探探,没想到果然是你,而且……看来我来得刚刚好。”
“原来是你呀,怪不得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一样。”
“我不想惊动你,如果你很安全,那我也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行大哥……”心里忽然间涌起汩汩暖流,让我视线朦胧,“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行歌怔住,低头踟蹰不语。
坐在一旁的颜姐忽然开口了,她说:“哎呀,还是我来说吧。行歌以前有个妹妹叫行敏,战乱的时候失散了,那时才八岁。这么些年,行歌一直在找她,都没找到。梁姑娘,你这眉眼确实与行敏有几分相似呢。”
然后行歌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在想你会不会就是敏敏。”他的表情柔情漫卷,深深触动了我的心。我忽然希望我真的是,可是,我终究不是。
“行大哥,你放心,你妹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他笑,笑容里却有淡淡的哀伤:“是么,但愿如此。”
“是。”我斩钉截铁的口气似乎吓了他们一跳,同时瞪大眼睛看我。“你看我,每次遇到危险不是都逃过来了吗?有你救我,有很多其他人救我,既然敏敏和我很像,那她肯定也这么幸运!”
他看着我,愣愣一会儿,然后笑容像是涟漪,一圈一圈的在脸上荡漾开来。
我能感觉到,他现在的笑才是发自内心的,没有苦涩的释怀。就算不能维持长久,这一刻能让他开心,我也会满足了。
我对他们说了梵非涟的险恶用心,说我一定要回浮缡通知梵非宇,他们也大力支持,只是夜已深,城门未开,我们只好决定等明天天一亮就出发去浮缡,行歌会送我去,有他在,我很安心。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着实把我累得那个腰酸背疼呀,还好腿比较争气,没有抽筋。要是多几次这种厄运,我看我过不了几年就要考虑吃个壮骨粉什么的了。不过说回来,这里有这种东西么?
在颜姐为我准备的小卧房里,我睡得特别深沉,挺佩服自己的,这么大风大浪以后,居然还能睡着觉,有做唐僧二徒弟的潜力!
迷糊地醒来,发觉外头天已经大亮。磨磨唧唧一阵,脑袋忽然嗡地清醒,惨了,睡过头了!
因为和衣睡着,于是赶紧从床上蹦起来,冲到门口一把抓开了门。一眼就看到院里的小木桌旁,颜姐在拣菜,而行歌正坐着悠闲地喝茶,两个人还絮絮地说着什么,看到我,一齐望过来。
我小跑过去,又惭愧又小小埋怨着说:“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睡过头了啦,你们干嘛不来叫醒我?”
谁想颜姐定定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噗哧笑出声来,行歌也一脸无可奈何似地笑着轻轻摇头。
怎么了这是?我瞪瞪地看着他们,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颜姐呵呵笑着指了一下我说:“你看看你的头发。”
头发,头发怎么了?我莫名其妙地转头看看,批了一肩,再摸摸,发髻松散得七零八落,头饰似乎也是歪歪扭扭着。糟糕,昨晚上的折腾都把头发弄得不像样了,我晚上又一倒头就睡,根本就没去拆卸头饰什么的,刚刚又只顾着跑出来,还没来得及梳,现在肯定像个疯婆子,怪不得他们像看怪物似地看我了。
“哎呀!”捂住头尖叫一声,慌忙四下里找镜子:“镜子镜子!”梁烟晓你的形象何在!
“我来帮你吧。”颜姐笑盈盈地站起身来。
我“好”还没说出口,只听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然后是尤兄跑了进来,只见他神色慌张,进门后又急急地把门关上,还上了拴。
我们三人看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然后颜姐咋唬到:“怎么了这是?慌成这样,遇到鬼了不成?”
尤兄上气不接下气地惊慌地低声说:“不好了不好了,你们看!”然后递过来一张纸。颜姐接过去看了下,立马脸色都变了,然后唰的地给了我。我狐疑地接过来看,只见纸上画了个人像,女人的肖像,这画的水平倒还挺不错的么,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这作者要是搁现代好好培养一下,估计会是个不错的画家。可是,这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好像,有点像我……再看看肖像下面的字,分明写着:梁烟晓。真的是我!
梁烟晓,女,近期潜入荣立王府,欲行谋害荣立王爷之事。现怀疑为西戎奸细,特此告示,望知情者告知官府,必有重赏。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目瞪口呆,然后表情痴傻地问:“这个……是在说我么?我怎么不知道我见过什么荣立王爷?”
三人脸色凝重地看着我,不作声。
然后颜姐正色说道:“荣立王爷是渊郅当今皇上之弟,人称九王爷。”
“九……九王爷!”霎时只觉心里轰隆隆一声炸锅响 ,风起云涌直冒火,暴跳如雷地把纸揉成一团,然后狠狠掷在地上,我破口大骂:“岂有此理!做贼的喊抓贼,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好一个杀千刀的梵非涟,好一个淫魔贱王爷!我诅咒你们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睡觉……唔……”我的大放厥词还没完,嘴就被颜姐紧紧捂住了。
“好了好了,小声点儿。我们知道你很生气,但是唯恐隔墙有耳,还是小心点为妙。”颜姐捂着我的嘴说。
我只好暂时作罢,还是怒不可遏地直咬牙。
尤兄说话了,他说:“我刚刚出去看到满街都贴了这告示,心想不妙,然后跑去城门处看,果然,城门口已经有大队的官兵在那里凭画盘查,过往行人都要接受检验。”
“那怎么办?”我一下子从愤恨转为不知所措的焦灼,“那我们不是不能出城去了?要是呆在这里,迟早被他们找到的。而且时间不多了,我得赶快到浮缡呀!”
“嗯……”行歌神情肃穆,眉头微微皱起,“要是王府勾结官府,我们是逃不了的。看来,他们是动真格的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开始像无头苍蝇般乱窜,“我不能看着梵非涟的阴谋得逞,梵非宇不可以死……”忽然,灵光一闪:“对了!”唰的转向颜姐说,“颜姐,我们可以飞鸽传书!飞鸽传书呀!有没有鸽子?”
颜姐怔怔地看看我,又看看尤兄、行歌,木木地摇摇头。
我顿时像泄了气的车胎,一下子瘫在桌上,心烦意乱地直挠头,反正头发也够乱的了,不差这么一点了,苦恼地哼哼:“我又不会隐身术,瞬间移动什么的,还不能整容,更不能去变性啊,怎么办才好啊……”
“等等,烟晓你刚刚说什么?”颜姐忽然叫道。
“怎、怎么办才好啊。”我木讷。
“不是,前面一句!”
“不能去变性?”
“再前面!”
“什、什么啊?整容?”我稀里糊涂。
“对,就是这个,这个什么意思?”
“噢,这个是我家乡的说法,就是把脸变成另外一种样子,变得更好看或者难看也行,不过我想没人会想变难看。”
“这不就是易容嘛,你说的其他的我听不懂,就这个我就觉得是这么个意思。哎呀,我居然一下子也没想到。”颜姐兴奋异常。
“对。也可以是这个意思啦。”其实我还想说,他们的易容是治标不治本的表面功夫,而整容却是把脸弄得血肉模糊,削骨垫鼻的内在功夫,想想还是不说出来惊吓他们了,“可是颜姐,这有什么关系?”
颜姐笑而不语,反倒是行歌轻笑道:“你知道颜姐当年在江湖上的名号是什么么?”
呆呆摇头。
“千面玉狐。”
“千面……玉狐?”我惊瞪眼。
“都是以前的事啦,”颜姐嘻笑盈盈,“没想到今儿还派的上用场。来,烟晓,跟我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