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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对方也意识到言语过激,放缓声音安慰道:“我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你如实报道出来,就算是赫尔南德,也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自己想想,就算人鱼被拐一事确实可信,莫里斯欧文又是怎么参合进去的呢?这说明他们俩原本就在一起,而当时赫尔南德本人并不在安卡德市。”
只好但愿如此了,记者摸了摸挂在脖子里的护身符。
雷米安托瓦挂断电话,眯着眼睛琢磨了一番,一回头,就见自己的母亲正站在身后,他下了一跳,心虚地叫道:“妈妈,您干什么呢?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真是吓死人了!”
金发人鱼注视了小儿子许久,才十分严厉地问道:“雷米,你是不是又想找你哥哥麻烦,你都干什么了?告诉妈妈!”
雷米把心放回肚子里,顾左右而言其他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刚才在和朋友打电话,您怎么老是喜欢瞎猜疑。”说着,雷米绕过母亲,往门外走去。
“站住!我跟你讲过许多次了,布兰奇是你的哥哥,你为什么老是喜欢跟他做对!”
雷米心头火起,猛地转过身,大吼道:“不,他才不是我的哥哥,我姓安托瓦,而他姓赫尔南德!”
金发人鱼一听这话,原有的气势荡然无存,伤心道:“可是,可是……”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已落了下来。
“您只记得布兰奇是你的儿子,您觉得对他有所愧疚,难道我就很幸福?”雷米转身踢翻了一把椅子,大叫道:“我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布兰奇继承了赫尔南德家族,有钱有地位有爵位,还有军权在手,可我有什么?我说是皇室子弟,却连一个正经爵位都没有,老头子那几个儿子还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您说您当初为什么要改嫁,要是从来没有我那该多好!”
“您还去拜托皇后领养布兰奇,您怎么不让皇后也领养领养我!”雷米怨怒地拍着胸口,冷笑道:“那说不定我这会儿也能混个一官半职,跟太子殿下称兄道弟了,至少也能当个伯爵。”
“如果你那么想要爵位,妈妈现在就去求皇后殿下……”
“不稀罕!”雷米打断道:“没领地没实权的伯爵,每年领一点可怜巴巴的死钱,呵呵,就跟塞缪尔那个废物一样,连他老婆都看不起他!”
“那你到底要妈妈怎么样?妈妈从来没不把你当儿子,你和布兰奇都是我亲生的。”金发人鱼擦了擦眼泪,走过去试图抱住自己的孩子,“雷米,你说,只要你说,妈妈一定为你办到。”
“那好!”雷米抓住自己母亲的肩头,目光里流露出一丝狂热,“您一定知道特蕾莎真正的死因,您告诉我,我就原谅您!”
金发人鱼皱了皱眉,有些不安,问:“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您不用管!”
“不行,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一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外面散布的那些谣言都是你找人干的,雷米,听妈妈的话,别再干傻事了,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妈妈去求皇后殿下,为你在宫廷里找份差事……”
“哈哈,看吧!”雷米松开手,“在您眼里,我总是在打坏主意,而布兰奇永远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不,我才不要什么好处呢,我心里不痛快,也不能让他过得舒坦了,您既然不肯帮我,那就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我已经成年了,不再是个小孩子!”
说完,雷米把母亲推到一边,忿忿地离开了。
金发人鱼退后两步,倒在沙发上,泪水夺眶而出,心里不知是悔恨还是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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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白歌·夜祭扔了一个地雷~~么么,菊花妹子,看文就行了。
这一更是补昨天的,尼玛,最近码字码得累死了,明天再继续吧,无力了……
36章
找工作的事得到了公爵的首肯;回去后发现令人头皮发麻的换床一事也纯属子虚乌有;并且公爵晚上竟然没跟他抢床,一个人主动但是无比怨念地跑去睡沙发了;李喵伟心情很愉快;晚餐吃掉了一小锅子的海鲜拌饭,然后腆着小肚子在公爵鄙视的目光中心满意足地去睡觉了。
第二天,布兰奇照例起了个大早;出差半个多月,工作上的事堆积如山;他这几天一半的时间都待在医院里;只能每天缩短几小时睡眠时间来弥补。
他轻手轻脚地将自己收拾妥当后;也才清晨五点多,放在桌上的手机闪了闪,车已等在医院门口了。
布兰奇拉开门,走道里非常安静,值班台护士抬起头,礼貌地道了声早安,人鱼护士表面平静,心里却实实在在地羡慕起公爵夫人来,不是人人都能找到一个体贴、务实而又能干的大贵族作自己的丈夫,他在特等病区工作了近十年,不比那些新进来的小护士,表面光鲜内里破败的事他见过太多,也能看出一些门道来,这对夫妻虽然整天别别扭扭,却比这里同时住着的许多夫妻要真实得多。
布兰奇想了想,又关上门,回到屋里,心里的不舍来得挺突然,总觉得走之前不去看看那个小家伙,就很不放心似的。
病房里只亮了一盏昏暗的壁灯,少年睡得很熟,身体摆出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半条被子都掉到了地上。
果然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布兰奇摇了摇头,走过去本想帮佐伊把被子重新盖好,目光就此被吸引住了,沉睡中的人鱼模样显得十分乖巧,稚嫩的脸庞埋进枕头里,安静柔顺,特别惹人怜爱。
他不由屏住呼吸,一点点凑过去,俩人快贴近时,少年忽然呓语了几句,一个翻身,手背从嘴唇上擦过,方才他脸颊挨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小滩可疑的水迹,布兰奇噗哧一笑,心里才生出的那点旖旎立刻拍着翅膀飞走了。
布兰奇喝了杯红茶,在办公室一直奋斗到十点多,中途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那人只是一介平民,但家族生意做得很大,俩人合作了五六年,私交甚笃。
“什么事,莱默恩?你不是在休假吗?我现在忙得很,有话快说!”布兰奇飞快地签写自己的名字,然后将一沓合同递给等待已久的秘书,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布兰奇,看到今天新出的娱乐周刊没有?”
“没有,你知道我从不关心那种东西。”
“我也不关心,是我老婆在看。”
“娱乐周刊怎么啦?”布兰奇一边做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叫你秘书买一本来看吧,不不,还是你自己去买比较合适,应该只是个误会,你先冷静一下,然后再考虑该怎么办。”
“你到底在说什么?”布兰奇不耐烦道。
“啊啊,就这样,我老婆叫我了!”对方迅速挂断了电话。
布兰奇不想理会,可过了一会儿,他还是穿上外套下楼了。
新一期的娱乐周刊翻开没几页,即是一篇关于文娱界新贵莫里斯欧文的绯闻报道,标题为是真?是假?揭开工伤背后的一段隐秘——周刊记者实拍本市某新婚贵夫病房私会欧文。
布兰奇很冷静地看完全文,文章中除了莫里斯欧文以外,一概没有点名道姓,但细节交代得十分清楚,只要对上流社会稍微有点兴趣的人,都可以把里面的人物一一对号入座。
故事描述得绘声绘色,非常具有可看性和娱乐性,噱头十足,看得出这篇文章出自一个经验老道的记者之手,比伯尼的弟弟不知强了多少倍,单单娱乐周刊的大众影响力就非挖挖挖自由日报可比。另外,该记者还很懂得摆事实讲道理,列陈了关于他流传在贵族中的好几段传闻,尤其是前些日子的谣传更是被拿来大肆评论,若不是这件事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布兰奇兴许也会相信这段垃圾就是事实。
最关键一点,这篇撰文的旁边还刊登着一副比较清晰的彩照,照片虽说不大,但佐伊正对着镜头,他当时站在莫里斯的病房门口,不知在张望什么,眼神里带着点小心谨慎的味道,不知情的人很容易将这理解成与情人私会时,察看有没有被人跟踪,而站在他身边的迪迪却从画面中消失了。
布兰奇把杂志往沙发上一扔,起身笑了笑,双眸中却没有一点热度,雷米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这件事不作第二人想,目标直指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夏尔迪说得对,姑息等于养奸,不给他来点教训,那小子会越发不知分寸。
布兰奇拿起电话,“罗德尼律师,麻烦你到我这里来一下,对,就现在!”
挂断后,他又拨了另外一通电话。
李喵伟听到特殊的蜂号音时,还愣了一会儿,东看西看,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幸好有迪迪提醒他:“少爷,是您的手机。”
“啊,对哦!”这玩意儿他才拿到手,无论是外形还是鸣音都跟地球上的手机有些差别,但使用方法其实也差不多,他拿起桌上一个扇贝样的东西,掀开盖子,捣鼓了几秒钟才接通:“喂!你是谁?”
布兰奇挖了挖耳朵,不满道:“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没聋,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你在干什么呢?”
“嘿嘿,用着还不太习惯。”李喵伟傻笑了两声,又道:“没干什么,正准备吃午饭,今天有灌汤蟹斗。”
“哦?让我看看。”
“看什么?”
“当然是蟹斗啊!”布兰奇才不会承认想看吃蟹斗的人鱼。
“怎么看?”
“把视讯开关打开啊,你怎么那么笨!”
李喵伟一听,没好气道:“我是笨蛋,不会弄,就这样,挂了!”没事讲半天废话,不知道要干什么。
“唉,等等!”
“又怎么啦?”
“别整天到处乱跑,就乖乖待在楼里。”
“知道了。”
迪迪差点把叉子戳进鼻孔里,少爷和大人说话越来越老夫老妻了,一点情调也没有。
不过一个多小时,布兰奇派出去的手下就查清楚了许多事,包括娱乐周刊记者的资历背景,以及他与雷米安托瓦的几次通话记录,甚至还有雷米经过几次转账以后,打到他账户里的三万卢索。
罗德尼律师习惯性地转动着尾戒,沉思许久后说:“手头上的证据还稍微有些欠缺,照片的原件没有找到,可能已经被篡改或者被销毁了,目前这些只能表明安托瓦先生有向娱乐周刊记者贿赂买通的可能,但并不能就此证明那篇报道是完全虚假的,他们可以在法庭上狡辩,说汇钱只是出于私人交情,那名记者聪明就聪明在这里,他所有的敏感用词都带着点含糊其辞的味道,据说,据传,有消息称,这些都不代表娱乐周刊的观点,不作拍案定性的蠢事,只起到一种诱导读者的作用,当然,严重误导也可以进行起诉,但这样一来,责罚就轻得多了,如果这件事解决得不疼不痒,对夫人的名誉只会起到一个反作用,您知道的,有些人就爱瞎起哄,大人,大人?您有在听我说吗?”
布兰奇回过神,调侃道:“罗德尼,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这讲话只讲一半的老毛病还是没有改掉,这件案子对你来说根本不是个难题,帮我尽快搞定它吧!”
“……那好吧,我试试看。”罗德尼干咳一声,道:“大人,您是否有什么想法?请让我参考一下。”
“我?不,我没有在想这件事。”布兰奇摸了摸下巴,神情里透着点思索,喃喃自语道:“雷米又是从哪条渠道得到消息的呢?”
布兰奇皱了皱眉头,对塞西尔局长的保密工作感到非常不满意,这个胖子,真是对他太客气了!
安卡德市这一天喜欢看热闹的人都很兴奋,因为同一天,前后只间隔了一个小时,俩家娱乐性期刊都登载了一条关于某公爵夫人的报道,明明主角是同一个人,切入点却正好相反,一家揭秘了上流社会腐坏糜烂的生活作风,而另一家却积极宣扬人性中光辉向上的一面,都有配图,都像是在反映最真实的一面,尽管两家的读者数量天差地别,这一天发行的刊物却被统统抢售一空,随即,民众意见也分成了好几派,并引发了一场口水战。
两天后,赫尔南德公爵本人将此事又推向了一个高峰,他以诽谤、损害名誉、收买传媒、传播虚假新闻等理由,公开起诉娱乐周刊以及帕特里奇安托瓦亲王的小儿子雷米安托瓦,要求他们公开道歉,并且分别提出了赔偿500万卢索和800万卢索的诉求。
一家私人小电视台为此还像模像样地组织了一档子专题节目,请来一些‘专家’参与点评,讨论这两件事的真实性。
主持人:“各位专家,说说你们的观点。”
专家A:“唔……赫尔南德公爵和我还是有点私人交情的,他最近确实表现出一副精神抑郁的样子,至于是否因为夫妻感情出现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