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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丹·霍尔,是赫尔南德公爵的首席秘书。”没想到对方态度十分客气。
“请问您找我有何贵干?”
助理支棱着脖子,拼命想听清公爵秘书在说什么,这通电话打了有五分钟了,就没见院长开口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不是是是是,就是好的好的,很明显一直是对方在讲,院长完全处于被动弱势,而且瓦伦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跟抽筋似的,人还不自觉地往前倾,助理猜测这老头估计被骂得很惨。
挂断电话,他都不敢向院长打听谈话内容,免得受到殃及,没想到院长吐了一口气之后,忽然一蹦三尺高,兴奋地叫道:“太棒了!赫尔南德公爵答应资助我们养老院五百万卢索,这下可真解了院里的燃眉之急。”
助理一听,也是喜出望外,“那,那公爵有没有提什么要求?”
“没有,可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啊呀,真是托公爵夫人的福啊!”
激动了一会儿,院长慢慢冷静下来,问:“哎,这几天那边没闹出什么乱子来吧?”
助理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说:“没听说有什么异常,别担心,有潘西帮忙照看着呢,有事他肯定会过来说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去感谢感谢公爵夫人。”助理提醒道。
“不用。”院长摆了一下手,说:“刚才公爵秘书特意关照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别去打扰公爵夫人。”
助理咂了咂嘴,感慨道:“这对夫夫感情真是好啊!”
“走,陪我过去看看。”
瓦伦院长压根不对公爵夫人的工作能力抱有任何期望,看在五百万资助款的份上,他决定了,只要公爵夫人不在他这里杀人放火,他爱干什么干什么。
结果院长到了心理护理室,除了潘西,公爵夫人和他的人鱼近侍都不在。
“今天公爵夫人没过来吗?还是说这两天他都没来?”瓦伦问。
“来了。”潘西笑着指了指走廊顶头的老人活动室,说:“在那边玩呢。”
那边有什么好玩的?院长奇怪了,老人活动室里有一些简陋的健身器材,许多都快报废了,还摆了几张沙发和小桌,可以坐在那里看看报纸,听一点老掉牙的音乐,实在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就连院里那些七八十岁的老人都不太感兴趣,宁可在花园里散散步。
等瓦伦院长推开活动室大门,惊奇地发现里面竟然格外热闹,半屋子的老人都成堆成堆地围着,不知道在干嘛,一个个聚精会神的样子。
院长走到其中一个圈子外面,踮着脚尖往里看,只见老马克、基茨和泰特斯三个老头在玩一种奇怪的游戏,每个人手里捏着十几张硬纸,桌面上也放了几张,每张硬纸对角上都用粗笔标注了奇怪的符号,看着像是在打牌,只是和赌场里的牌有很大区别。
大概又是一种新兴游戏,院长猜想,不过那三个老头倒是很滑稽,每人脸上都粘着一大堆纸条,贴得都快看不到鼻子眼睛了。
“出那个带尾巴的圈圈。”
基茨捏着两张硬纸犹豫不决,围观的人终于耐不住了,出声提醒道。
“那个是皇后,什么带尾巴的圈圈。”旁边有人嗤笑起来。
“我不知道是皇后吗?可是说皇后不是对皇后不尊重吗?皇后的尾巴哪有那么细!”那人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好了别吵了!我还要你们教?”基茨回头吼了一声,吹得满脸的纸条都飞了起来,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两张皇后放到了桌上。
“他们在干嘛?”院长问他身边的人。
“小佐伊教我们玩一种纸牌游戏,叫什么来着,哦,扑克,挺带劲的。”
“他们仨在脸上贴那么多纸条干嘛?”
“三个人玩牌,输掉的那个要在脸上贴纸条,等到最后结束的时候,谁纸条最少,谁就是赢家,基茨他们今天押了彩头,输家要把中午吃的肉丸贡献一个给赢家。”
这倒挺有趣,只要不是豪赌就好,不然这些老头们的心脏可受不了,瓦伦院长又换到第二个包围圈去看,这次他就看不懂了,一张大纸上画满条条杠杠的格子,上面零星散落着一些圆形木块,每个木块上都画着不同的图案。
院长没有再一摊摊看下去,他张望了一下,发现公爵夫人和西克森正坐在房间的角落里,一边聊天一边捣鼓着些什么,院长走近点才看清,他在打磨许多切割好的砖型小木块,木匠出身的西克森将他弄好的那些拿过来,在上面凿刻花纹,这会儿正在凿一只鸟,而公爵夫人的人鱼近侍则在认真地给图纹刷颜色。
这不同阶层的一老一少竟然聊得无比投契,瓦伦院长生出几分好奇,想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就拉住助理,站着没有动。
“诶?您老的儿子也在跑货运长途吗?那活儿可累人,三天两头着不了家,而且吃不好睡不好的。”李喵伟感同身受道。
“说的是啊,所以他才把我送到这里,咱们父子俩经常十天半个月都见不了一次面,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我年轻时喝酒喝得多,前年中过一次风。”
“您儿子很细心啊。”
“不是我自卖自夸,他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早些年他母亲嫌家里穷,一句话没留就走了,还卷跑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我也是没出息,为此颓废了很长时间,那时我儿子才十几岁,要不是靠他撑着,那个家早垮了,唉,不说了,都已经过去了,其实我们在乡下还有地的,我有时看他实在幸苦,就跟他说,别干了,咱们父子俩回去种地也能养活自己。”
“我爸也这么跟我说过。”李喵伟喃喃道。
“小佐伊,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有点耳背。”
“没什么,我说,你们父子俩真是挺不容易的。”
“哈哈,现在已经好多了,那小子虽然辛苦,可赚得不少,我都给他存着,以后讨老婆用,我儿子长得可帅了!”说着,西克森朝小黑鱼挤了挤眼睛,“改天等他过来,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某黑鱼没听出老头的话意,木愣愣地点头答应下来。
瓦伦院长一头黑线,西克森这老家伙也太异想天开了,也不看看对方的身份,就算公爵夫人是单身,一个普通货车司机能娶上人鱼贵族么?他正准备上前打个岔,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有人大吼大叫起来。
许多人都跑到门口去看热闹,助理也挤出去看了一下,回来说:“是佩戈尔,那老头又犯病了,把护理员给咬伤了。”
“啧,真是麻烦!”瓦伦皱了皱眉。
佩戈尔的老年痴呆症有暴力倾向,不犯病时他就傻坐着,从不和人交流,看上去很容易护理,只要到点喂他吃饭就行,但一旦发病,他就立刻变得狂躁起来,打人,咬人,砸东西,吐人口水,无所不用其极,简直像是台风过境,所以他一个人住单人房,没人敢跟他睡同一间屋子,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像这么严重的病症,一般养老院里是不接收的,应该送到专门的医院去,或是请人在家护理,但佩戈尔的儿子是安卡德市一名不大不小的官员,尽管不是贵族,却也有点实权,这样的父亲家里人不愿意管,送到医院关起来又怕让人背后戳手指头,只能往养老院里塞。
佩戈尔一连被儿子送去了好几家私立养老院,都遭人投诉,又给退回来了,最后没办法,只能硬逼着月亮湖养老院接收下来,刚才瓦伦院长就是想去找佩戈尔的儿子要赞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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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上一章留言又见新低,我要撒泼!看见下面那张图没有,如果不想阿喵变成那样,统统记得留言啦~~哭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