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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悠放下还蘸着朱砂的笔瞧了暖玉一眼,“洛公子醒了没有?”
“刚才锦瑟慌慌张张的路过小姐的房前,不小心带倒了廊前的花儿吵醒了洛公子,洛公子将人叫进去教训了几句……”暖玉低着头盯着书桌小心翼翼的答道。
“我知道了下去吧,对了今天书房就不必让人打扫了。”
“是,奴婢告退。”
穆悠回想起了之前的场景,那日外面飘着蒙蒙细雨,自己执书坐在窗前,锦瑟进了门冲着她兴奋的说东说西,而暖玉则在一旁安静的打着缨络,不时看着她们微微而笑。
穆悠看着食盒轻叹一声,她实在是看不惯暖玉这种疏离和小心翼翼的摸样,可这本就是自己造成的不是吗?或许再难回到从前了吧。
摇摇头,挥散心中的不快,穆悠提了食盒走出书房。
☆、069 琴师
这厢穆悠刚刚盯着花谦落吃过了东西,花谦落这厮就又变回了刚才的那副可怜兮兮的小受摸样。
“你到底想干嘛直说吧,别用这副让人看了就想虐你的摸样盯着我。”穆悠被花谦落瞧的浑身不自在索性自己先开口。
“悠儿 ̄”
穆悠不理。
“悠儿,悠儿……”
穆悠拍开覆在自己手上的爪子,还是不理。
“悠儿,我还有政事未完要赶回去处理,明日就大年二十八了,我自己在宫里寂寞的很,你进宫陪我好不好?”花谦落哀怨的说道。
“这恐怕是不行,明日我请的琴师就要来了,再说了只要你点头,不知道有多少王公大臣愿意将家中的爱女送到你跟前来,你会寂寞?谁信。”穆悠讽刺的一笑。
“悠儿,我根本就没碰过她,你信我好不好。”花谦落再也不装,拉着穆悠的袖子急急的说道。
“你碰与不碰与我有何干?”穆悠拍桌而起怒视花谦落。
“悠儿,我不会逼你入宫了,以后你总会明白我的,我,我先回了。”花谦落说完神色黯然的离开了。
穆悠跌坐回椅子上,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
次日一早,怡香院的竹公子离开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而竹公子离开的原因竟没有人知道,有几个有幸被请到过竹阁的人再去那里寻找,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这时候将军府的侧门打开了,一辆看似与将军府的做派格格不入的马车驶了进去。风吹打开车帘上绣着的惟妙惟肖的潇湘竹,露出一角碧青色的衣摆。
“主子,您请的人已经进了外院门了。”锦瑟敲了敲门穆悠的房门说道。
“进来吧。”穆悠一边唤锦瑟进屋,一边示意暖玉帮她找一件白色的狐裘出来,“你先暖暖手稍后随我去迎人。”穆悠对锦瑟道。
锦瑟在暖炉上捂了捂冻的通红的手,又暖了暖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主子这么冷的天,您又何必亲自去接人呢。”
穆悠笑了笑打趣道:“得了得了你一会儿就让环儿,将我那套细瓷薄胎的白色茶具拿到揽鹤楼去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敢劳烦锦瑟姑娘啦……”
锦瑟听了莲足微跺,“主子,您再这么笑话我我可就,可就……”
“可就什么?还不快去,记得多点几个银霜碳火盆,还有烧水的炭也要拿上最好的”穆悠将恼羞成怒的锦瑟叫住又细细的交代了一番才肯罢休。
“小姐很少那么用心,可见对这琴师是很看重的了。”暖玉低着头为穆悠换上外出的绣鞋,小心翼翼的说道。
“好了暖玉,你跟我去迎一迎吧,这会儿人应该快要进泽芝苑了吧。”穆悠拉起暖玉起身说道。
“是小姐。”
穆悠立在廊前,看到小厮抬了煖轿进门,立即提了裙角让暖玉撑伞跟着。
轿停,一双素手伸出轿门修长白希,撩了轿帘一张俊秀的面容和有些瘦弱的身形,在众人的注视下抱着琴走了出来。
暖玉看到来人竟然愣住了,手中的帕子径直落在地上,染上了一片污渍。
☆、070 碧落进府
穆悠只扫了暖玉一眼,就上前拉住了碧落的手道:“才几日不见怎么又消瘦了不少?连手都这么的凉,是不是在路上冻着了?”
碧落冲着穆悠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打紧的,只是前几日染了风寒,现下已经无碍了。”
穆悠挥手让不相干的人退下这才又道:“早知道你病了,我就让锦瑟把你早早接进府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碧落点头随着穆悠缓步向厅堂走去。
暖玉怔怔的看着前面的两个人,一人穿着碧色衣裳一人穿着粉色衣裳,竟然异常的相称,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走在长廊里,在漫天飞舞的白雪中慢慢变小。
“本还想让我随我去揽鹤楼坐坐,现在看来还是改日吧,你的房间我已经让人收拾妥当了,要不要先去瞧瞧?”穆悠将手炉塞到碧落手中道。
“月王既然想去揽鹤楼,碧落哪有不从的道理。”碧落放下手炉随即就要起身。
穆悠一把将碧落按在椅上,“我不想勉强你,不想去就不要去,还有月王这个称呼不要叫了。”
碧落赫然一笑径直起身向穆悠一抱拳,他的身姿如冬日里盛开的腊梅一般,既绝世脱俗又挺立傲然,“小可遵命。”
穆悠见了掩面轻笑,“这样的你甚好,不像原来跟罩着一层薄雾似的,让人看不清摸不到。”
碧落敛下双眸间闪烁的光芒,并不作答。
穆悠自知失言轻咳了一声,对暖玉道:“叫环儿进来伺候,再让人将锦瑟叫回来,别让她在揽鹤楼里候着了,这么冷的天再冻出病来。”
暖玉应了退了出去唤了环儿进来伺候,自己亲自去了揽鹤楼。
穆悠将茶盏递给碧落,“不去揽鹤楼了也好,不然一看到你弹琴总让我想到焚琴煮鹤来。”
碧落听了差点被茶呛到,“好好的意境都让你破坏的干干净净。”
穆悠听了用帕子掩着翘起的唇,撇头看见锦瑟在门口驻足不前。
“锦瑟你这是怎么了?”穆悠看了锦瑟好几眼才出口相询。
“主子,是,是……”锦瑟支支吾吾的涨红了脸。
这时暖玉上前回道:“小姐,洛公子在揽鹤楼已经等了小姐好久了。”
穆悠听了一愣,“他几时来的?”
“回主子,洛公子已经到了快一个时辰了。”锦瑟低着头说道。
“锦瑟你怎么此时才说?刚才我让你备下的银霜碳火盆撤了没有,那么冷的天再将人冻坏了,别愣着了快快随我过去。”穆悠说着,没等锦瑟回话就快步向外走去。
“等一下。”碧落突然出声叫住了穆悠,“将狐裘披上莫要着了凉。”说着碧落将白狐裘给穆悠披在身上。
穆悠这才想起碧落还在,歉意的看了碧落一眼,“我一会儿就回来,现下先让暖玉带你去房间瞧瞧。”说完穆悠头也没回快步走了。
碧落注视着穆悠离开的方向,一直到她的影子完全消失在这白茫茫的雪景中。
“碧落公子,随奴婢去厢房看看吧,若有不中意的地方也好立刻叫人改动。”暖玉看着碧落缓缓说道。
碧落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在这儿等她回来再去也不迟。”
☆、071 双落对峙
穆悠匆匆上了揽鹤楼,此时揽鹤亭内的鲛绡软帘已经全部被卷了起来,四角处点着的银霜碳火盆也都燃尽了。
花谦落一身白衣伫立在亭中,衣摆随风轻抖似是有凌云之姿。
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花谦落也并未回头,像是对风轻喃,“……你来了。”
穆悠听到后几个字随就轻点了下头,道:“嗯,来了。”
听到穆悠的回答,花谦落并没有动,穆悠见状挥手让众人退下,自己踱步走到花谦落的身旁。
“一个人在这高处不胜寒的地方呆久了,总会觉得万分孤寂。”穆悠顺着花谦落的目光,望向尽收眼底的将军府轻轻诉说着。
花谦落收回凝视远方的视线,看向穆悠的眼神微微闪动,那清澈潋滟的眸光如同蔚蓝天空中的一抹晚霞,亮极,透极。
穆悠对上花谦落的目光,嘴角微微噙出一朵笑容,让人顿时觉得美的不可方物心神迷离。
“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我是受不住的,随我回吧,可好?”
花谦落似是神色迷离呆滞,无意识的点点头便被穆悠牵着衣袖,走出了揽鹤亭。
碧落若有所思的盯着茶盏,直到穆悠和花谦落双双到来才打断了他的思绪,碧落盯着易容后的花谦落片刻,也不起身只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
“让洛公子等候悠儿多时是在下的不是了,洛公子在揽鹤亭里坐了那许久,可莫要染上了风寒才好,不然在下可是心里难安的。”
见穆悠这里有陌生男子在,花谦落眉头深锁,待一看清来人是碧落他更是吃了一惊,或许是私心作怪,本就不喜碧落的花谦落,听了那话更是气恼。
“哦,我道是谁,原来竟是竹公子在此做客,竹公子突然失踪莫说是怡香院,就说这整个冉城都要被竹公子的爱慕者掀了个遍,没想到竹公子竟然躲清闲躲到了这里,难怪没被人寻到呢。”
碧落听了花谦落这有些尖锐的话只是一笑,“洛公子莫要听飘飘浑说,哪里有突然失踪这回事,在下可是留了书信在竹阁的。以后再没竹公子这人,先下有的唯有悠儿的琴师碧落尔。”
穆悠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二人的交锋,简直是惊诧到了极点。
花谦落松开穆悠的手,面无表情的坐在厅堂的正位上,抿了一口锦瑟端上来的茶,这才又张口,“碧落,碧落,上至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果然是好名,只是碧落你可知这名,却是犯了我月朔国君的名讳。”
穆悠听了这话一怔,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到碧落缓缓出了声。
“不过可惜碧落并不是月朔国人,即便是冲撞了月朔国的国君,那又要如何?”碧落抬头与花谦落对视,两人的四目相对似是有火星四溅。
看着这两人的对峙,穆悠又是气恼又是心惊,正是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暖玉的出现恰好阻断了这刀光剑戟般的交锋。
暖玉对着屋内众人微微一福道:“小姐,将军请您到书房去。”
☆、072 我此生,认定之人
“可是有什么事?”穆悠问道。
见穆悠问话,暖玉犹豫的看了碧落一眼并不作答。
碧落放下茶盏对穆悠笑道:“刚才一直在等你,还没来得及去看你为我精心准备的房间,我有些乏了让人带我过去可好?”
穆悠点点头唤了锦瑟过来,“你带公子回房,让人好生伺候着。”
“锦瑟定会安排妥当的,主子放心。”
等锦瑟带着碧落离开了,穆悠示意暖玉接着回话,暖玉也不再推脱一五一十的回了。
“外面传小姐从怡香院里掳走了竹公子,现在怡香院的人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将府里的几处大门都给堵上了,将军让您过去将事情说清楚。”
穆悠狠狠的一拍桌子,连桌上的茶盏都被震的跟着跳了几跳,“什么人满口胡言毁我名誉,明明是碧落自愿离开的,怎么诋毁我强行掳人!”
头一次见穆悠发这么大的火,暖玉神思恍惚竟被吓得往后一缩。
暖玉这一幅心虚的样子正巧撞进了穆悠眼里,穆悠心里暗暗忖道,莫不是暖玉被人收买泄露了此事?
“你去将锦瑟叫来我有话问她,然后给兄长回话说我这就过去。”
“是。”
“应该不是暖玉。”暖玉刚一退下去,花谦落沉思着说道,“或许是锦瑟做事的时候不够隐秘,无意中泄露了身份。悠儿,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这个竹公子入府?我要听的是实话,不要你用什么琴师之类的来敷衍我。”
穆悠沉吟片刻,“因为他疑似故人……”
花谦落走到穆悠身前,凝视着她,“谁?那故人是谁?”
穆悠抬头,用坚定的目光与花谦落对视着,“我此生,认定之人。”
穆悠话一出口,花谦落骇然的捂着左脸,急急倒退数步跌坐在椅子上。穆悠手足无措的怔在原地,等回过神来时,花谦落早已夺门而出。
穆悠身子一软,缓缓靠墙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膝间,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寻找那个“落哥哥”。
穆悠只记得,在梦的记忆中,这个“落哥哥”是她此生认定的人。穆悠在想,或许她自己本身已经慢慢与这个身体同化了,诺儿的感情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溶入自己的脑海和骨血中了,不然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的寻找?
那种感觉,穆悠说不明白,也想不明白,只觉得只有找到了“落哥哥”,才有了根,有了依靠。否则,就像现在这样,像无根的浮萍,随波飘荡。
穆悠明明感觉到,“落哥哥”就在离自己很近很近的地方,可是她就是怎么都找不到他。穆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