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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儿想念寒叔叔和妍姨姨了,还有落哥哥说过的风哥哥,诺儿还没见过。”小诺儿带着哭腔说。
“诺儿,落哥哥也想念他们,可是他们……”小男孩的声音有些哽咽。
空荡荡的房间中,只剩下两个小孩子的对话声,穆悠只能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是多久之后,中年男人又折了回来,蛮横的扯下两人身上的狐裘,他又要拉起小诺儿,而被小诺儿称作落哥哥的男孩子,则拼命的搂紧她往后缩着。
“不许你带走她,不许……”男孩眼中的狠戾,饶是干尽恶事的中年男子看了,也被吓了一跳。
可是,男孩虽然已有八、九岁,但是力气跟中年男子比还是差得很多,中年男子用力一甩,将小诺儿从男孩的怀里扯了出来,而那男孩的身子,则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飞了出去,随即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男孩没有昏过去,反而爬向小诺儿,小诺儿已经被中年男子提在了半空处,脱着她身上的锦缎衣裙。
小诺儿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她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没用。男孩狠狠地捶打中年男子的腿,中年男子气急了,用力一踹,男孩的头摔在地上,顿时血流如注。
☆、020 血祭
中年男子把小诺儿扔到男孩身边,抓起狐裘和锦裙就要走,小诺儿拉住他的裤脚,哭的一塌糊涂哀求着:“别走,救救落哥哥,他的头流血了,会死掉的。”
中年男子一看,见男孩流了那么多的血,也被吓了一跳。他其实只是看着小诺儿的衣服很值钱,想拿走卖掉而已,可是没想到,这个被关了数天平时连吭都不吭一声的小男孩,会疯了似的拼命护着小诺儿。
“小兔崽子,你可别死,你死了我拿谁赔给宋大人,你这死丫头,还不快松手,我去找大夫。”
小诺儿听到这话,赶快松了手,手脚并用爬回男孩身边。
“落哥哥,你不要死,你说了要保护诺儿的,不要死,诺儿好怕,落哥哥……”
小诺儿悲切的哭喊着,可是男孩终究没有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中年男子带着一个老大夫赶了回来,老大夫把了把脉,摇着头说:“恕老夫无能为力,老夫只能止了他的血,至于这孩子能不能活,只能听天由命了。哎,凶多吉少啊……”
说着,老大夫拿出金疮药敷在男孩头上,起身就要走。
中年男子一把拉住他,“真的没救了?老子的银子还没收呢,怎么能让他死。”
老大夫看他凶神恶煞的摸样吓了一跳,“出,出诊费我,我都不要了,你,你,你另请高明吧。”
随即,老大夫挣脱了被拉住的手腕就跑了,中年男子见状,也拿起狐裘和锦裙就想要离开。
“不要走啊,你救救落哥哥……”小诺儿大声哭喊着。
“他的命重要,还是老子的命重要,真晦气,竟然死了人,老子还要逃命去呢。”话毕,中年男子又将门死死的反锁住,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小诺儿用力砸着门,“你回来,回来啊,救救落哥哥。”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那中年男子最终也没回过头看一眼,小诺儿绝望了,呆呆地看着一旁的男孩。“落哥哥,我该怎么办,我怎么才能救你?”
小诺儿哭着,“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诺儿不要你死,诺儿会救你。”
男孩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可能下一秒便要断了气,这时,小诺儿四处寻找之前男孩要喂她喝水的碗,碗早在刚才的混乱中打碎,小诺儿捡起一块瓷片,眼神坚定,对着男孩说:“落哥哥,诺儿不会让你死的!”
随即,小诺儿拉开自己的衣襟,在心口处划下一个十字,血瞬时流了出来。
小诺儿跪在男孩面前,让自己的血滴在男孩的心口处,“我月诺,愿以心头之血为祭,在此召唤四圣兽朱雀之魂,请救我此生认定之人。”
话毕,小诺儿冲着南方跪了下来,虔诚的叩拜着,而后只间有一道红色的光芒一闪,小诺儿滴出的那落在男孩心口的血,缓缓的渗入了男孩体内,消失不见了。
而在男孩左眼眼尾,随着上挑的眼形,呈现出了一团赤红色的火焰,于此同时在小诺儿的额头处,又是一道红光一闪而过,隐入了诺儿光洁白嫩的肌肤之中。
☆、021 心疾
若不是小诺儿心口处的伤痕还在,若不是小男孩眼尾处呈现的出红色火焰,饶是穆悠真实所见也实在不能相信,会有如此诡异的祭祀仪式。
穆悠是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随着仪式的完成,穆悠突然发觉她的额头,有一种像是被烈火焚烧一般的疼痛,随即接踵而至的则是心口的剧痛,穆悠神似恍惚了一下,禁不住两种同时突发的疼痛,一下子晕了过去。
自打穆悠昏迷云荀就一直守在她的旁边照顾她,穆悠在梦中却抓着他的袖子不肯松开。
“落哥哥……落哥哥……”
“你不要死……你说过……要保护诺儿的……”
“落哥哥,诺儿好怕……”?
“不要走……求你……求你救救落哥哥……”
“落哥哥,诺儿不会让你死的!”
穆悠口中不停的念叨着,然而穆悠每说一句,云荀的眉头就紧一分。
“痛……好痛,我的额头好痛,我的心好痛,好痛……”
穆悠的手终于松开了云荀的衣袖,却紧紧地按在自己的心口和额头处,穆悠一手按着额头,一手捂着心口,蜷缩在床的一角,疼痛使得穆悠不住的翻滚着,也让一旁无助的云荀看的心疼不已。
“诺儿,诺儿,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
云荀焦急地喊着月诺的名字,纵使自己是神医之徒那又怎样,纵使自己医术不凡那又怎样,自己却没有能力让她的心不再痛,不再受到伤害。
“诺儿,如果那次我没有助你逃出去玩,会不会你已经成了我的妻子?如果,那次拼命救你的人我,会不会你认定之人便不是他了?”云荀懊悔痛苦,攥成拳的双手,都已泛白。
“啊……,落哥哥……”穆悠尖叫着坐起,锦被从她的身上滑落。
云荀一把抓住锦被,把穆悠裹了起来,“诺儿,你怎样了?”
“我,我怎么了?”穆悠看着将自己紧紧裹住拥在怀里,一脸憔悴的云荀不解的问道。
“悠悠,你在浴房昏迷了,我将你抱回来的,已经四个时辰了。”
“我昏睡了四个时辰?怎么会这样,我只觉得自己睡了一觉,做了个梦而已。”穆悠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眉心,一脸诧异的看着云荀。
“你,梦到了什么?”云荀略带试探的询问道。
“我,我……”穆悠欲言又止,“云荀,你先告诉我,我到底受了什么伤,我有权利知道!”
看着穆悠坚定的神色,云荀犹豫了半晌,“悠悠,其实你不是受伤,你患了很严重的心疾。”
穆悠沉默了,难道是自己怀疑错了?可是那平日里,不会轻易穿的红色中衣,衣服心口处不寻常的洞,梦中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女子自尽用的发簪,还有看不清面貌的红衣男子,等等的这些巧合,确实是很值得让人产生怀疑的。
算了吧,便是自己猜对了又如何,猜的不对又能如何?反正自己也不是原来的诺儿了,一切都是过去的事情,都不重要了不是吗,穆悠大舒了一口气。
☆、022 月星风云
想到这儿穆悠似是轻松了许多,揉了揉有些不适的眉心,“我的心疾很严重是不是,如果治愈不了便随时会死掉是吗?”穆悠的语气似是很随意,也不像原先那么在乎自己的伤的问题了。
云荀一直紧盯看穆悠脸上的表情,那变了又变的神色过后,轻松的一笑似是恍如隔世一般。可是,当穆悠那句“随时会死掉”的话,让云荀那颗并不安稳的心,迟迟得不到解脱。
“只要找到一味药,我就能治好你的心疾。”云荀沉默了片刻道。
穆悠看着云荀有些阴沉的脸,轻声问道:“什么药?在哪里可以找到?”
“是冰莲草,只有风凌国境内的冰邙山上才有。”
“冰莲草,风凌国……,云荀我们现在是在风凌国吗?”穆悠问。
云荀转过身不再看穆悠,而是望向远处,“不是,在这片土地上,分为三个国家。而无稽崖,在月朔国和云清国之间,是两边都不属于的。”
“为什么都不属于,没有其中一方想要把这里占据吗?”
“因为没人知道医谷在哪,也没人能走的进来。”
穆悠愣了愣,随即就明白了,谷口处机关重重,根本没有人可以活着走进来。
“云荀,给我讲讲我从前的事情吧,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云荀并不答话,眼中的光芒更是闪烁不定,“好,等你身子好了,我会慢慢讲给你,现在你要注意休息,养好身体。”轻揉着穆悠的发,像是安抚一个撒娇的小孩子。
“我睡了那么久,根本就睡不着了,反正也无事,不如给我讲讲这几国之事,能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穆悠一把拉住云荀的衣袖,她的急切,也被他看在眼里。
“好,那你先自己换好衣服,然后我慢慢讲给你听,我先出去了。”
穆悠听到云荀的这句轻飘飘的话,差点郁闷的晕了过去,穆悠的脸上通红一片,刚刚她是忘了,她是被云荀从水里抱出来的。
等云荀回来时穆悠已经换上了一身青绿色的罗裙,头发披散着坐在梳妆台前,穆悠看着一面由天蓝色宝石制成的镜子里清晰的面容愣神。
镜中的人涵烟眉下的眼睛细长而上挑,黑亮的眼眸似是水晶般的玲珑剔透,琼鼻下的朱唇,像是一瓣娇艳的桃花般的水润纷嫩。
云荀走到穆悠身后,拿起桌上的梳子,轻柔的替她梳着头发,这时穆悠才回过神,想要起身却被云荀制止。
“怎么对着镜子发呆?”镜子里除了穆悠的面容,还映出了云荀那带着笑意的俊秀的脸庞。
“这镜子……”?
“它是从一座会燃烧的山附近,被人发现的,所以名字就取作了火琉璃”
“火山?难道是黑曜石,天,竟然是天蓝色黑曜石,阿帕契之泪。”穆悠惊讶的叫道。
“火山?你给那山取的名字吗?倒是很贴切,它在云清国远海处的一个叫东临国的岛国附近。”云荀轻抚着穆悠的秀发。
“云清,云清国……”
“嗯,这片大陆东环大海,西、南两处由两个盆地夹一座雪山,北临冰川。原本云清国在东、月坞国在南、星朔国在西、风凌国在北。云、月、星三国国土相当,风凌国只占据北面小小的一方。”
“可后来九年前的腊月里的一个夜晚,星朔国皇族全部被杀,星朔国的国土也迅速被风凌国占为己有。”
“一年前,月坞国发生国变,月坞国之主变成了九年前那晚,星朔国皇族中唯一侥幸逃脱的九岁小皇子,如今月坞国改名月朔。”
云荀将所有的隐晦和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笼统带过,只寥寥数语简单交代了几句。
“九年前的星朔,如今的月朔,月坞,月坞国……”穆悠嘴里自顾自的念念有词。
“悠悠”,云荀轻轻的叫她的名。
穆悠的思绪被打断,“怎么?”
“不要再想这些了,我有事要跟你商量。”云荀放下梳子,用一条青绿色的发带将穆悠的长发系好。
“什么事,你说吧。”
“三天后,我要带你去风凌国的冰邙山。”云荀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去寻治疗你心疾的冰莲草。”
穆悠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冰莲草必定是不易寻的,就连冰邙山也不是轻易能上去的吧。”
“放心,我们会寻到的。”云荀爱怜的轻抚着穆悠的发,复又道:“悠悠,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吗,那好,我答应你,如果找到冰莲草,治好了你的心疾,我便同意让你离开。不然悠悠,你是别想离开蓼汀溪谷一步的。”
☆、023 出谷
三天后的申时,有两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一同出现在月朔国边境的一个叫芜江镇的小镇上。
其中一个男子,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眉如墨画,目似星辰,身上带着一股清冷的气息,犹如落尘的仙子一般,其绝世**之姿,绝非常人可比拟。
另一个男子,头戴帷帽,黑纱下的面容分辨不清,可他给人的感觉,却是有如青山之黛,深谷幽兰。
此二人正是钟离云,和自己要求换上男装戴帷帽的穆悠。
“我们先去前面的那家客栈吃些东西,休息一晚明日再走。”云荀对身旁那四处张望的人儿说道。
二人刚一迈进客栈的大门,所有的目光就全都聚焦在了门口,云荀好似没有看到一样,穆悠也并不在意,两人随即走到窗边的空位坐下。
才刚刚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