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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当头给我一棒。
熬到半夜,终于迷迷糊糊睡着。
梦里面回到了十五岁药师谷开满山茶的那年。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拜年喽!!祝大家春节愉快,学习进步,工作顺心!本命年的记得穿红哦,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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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那一年的药师谷,满谷的山茶开的醉人眼。
是那样一个早春的午后,太阳暖暖,我提着鞋子,光着脚,扬着细长干草鞭子在谷底的浅滩上慢慢追赶一只蜗牛。
风从我衣衫间穿过,吹起地上蜗牛,翻滚几滚。
我第一次来了月事。
白裙上染了血,我揪着裙子惊慌失措,回眸间望见几步外一大片山茶中伫立的少年。
他在那一大片开的火红的山茶中定定将我望着,是那样一个眉目耀眼的少年,墨发青衫,有好看的眉,好看的眼,凝眸望去,却像满谷的山茶都黯了色,待目光落到我裙上时,微微怔了怔,继而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绯色。
我面上一烫,捂住裙子惊慌欲逃。
少年却急急开口将我叫住。
他叫我:“小包子。”
我心里喀嚓一声,猛地怔住。
他从那大片山茶中向我奔来,立到我面前,顿住脚将我望着,眉眼间似有万语千言,顿了好一顿,忽上前一步,猛的将我拥进怀里。他伏在我耳边,声音低低沉沉,却如二月春风,绵软绵拂过我心尖:“小包子,是我。”
我下巴磕在他肩膀上,看着手上提着的鞋子啪嗒掉到地上。
我知道,叫我小包子的,除了那个曾经偷看我洗澡,将我惹的鬼哭狼嚎,走时狠咬我一口,威胁我记住他并告诉我说回来找我的傻小子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我傻了半晌,又半晌,才回过神:“云洲?”
他抱着我许久,才将我放开,手拂上我耳根前发丝:“是我。”
我望着他眉眼间熟悉的轮廓模样,脱口而出:“你怎么才来?”
他一怔,眸光微动:“你一直在等我?”
我讷讷道:“你说过让我等你回来找我的。”
他又是一怔,望了我好半晌,目光落到我脖子上,伸手将当年他走时摘给我的玉石链拿了起来,道:“这个你一直都戴在身上?”
我点点头。
他便笑起来,脸上眸子里皆是满满笑意,道:“傻丫头,我回来了。”顿了顿,目光落到我裙子上,又道,“我回来了,你也长大了,真好。”
我面上烫热,忙低下头揪着裙子欲逃开,却被他扯住了手腕。
他解下袍子披到我身上,就像六年前初见的那样,在我面前蹲下,道:“我背你回去。”
这便是我们六年后的再次相见。我十五岁初初长成,他也由当年的青涩模样,长成了那样一个耀眼的少年,有宽阔的脊背和肩膀。
我趴在他背上,闻着他颈项间熟悉又带了点新鲜的陌生的气息,心里有某种东西,像是埋在地里的白菜种子,慢慢的缓缓的破土而出,说不清道不明。
后来我与外祖说时,他捻着胡须,意味深长与我道:“典型性青春期情窦初开症状。”
言毕,望着我忧伤一叹,“妮大不由她外公,我的乖乖小阿离的春天来了。”
春天的确是来了,岸边的杨柳条抽了芽,成双成对的老燕子叼着小燕子回来忙忙乎乎的搭巢,水中寒鸦双双游上岸,肩并肩在沙滩上慢吞吞散步,山茶越来越醉人眼。
我勾着云洲手指追赶一只喝的醉醺醺的啄木鸟时,被他抱住从山顶滚到谷底,划花了脸,他却恍然未觉,只触着我的鼻尖,望着我说,春天来了。
我想春天果然魅力无穷,妙不可言,不仅是一个适合繁衍生息的时机,还是一个让人魔怔的好季节。
于是,在那个月亮圆圆灯火迷离,让人魔怔的夜晚,我在灯下给云洲那厮脸上涂药时,突然被他吻住了唇。
本是上药时,他龇牙咧嘴叫疼,作为妙手仁心的神医外孙女,我便义不容辞上去捧着他的脸吹了一吹,一吹,便吹出了这么个结果。
我傻了。
待他沙哑着嗓子唤我名字时,我方才回过神。
我一把将他推开,从椅子上跳起,破门而出。
半途上遇到牵着兔子出来望月的外祖,大惊失色,伸出手来探我额头:“脸怎生红成这样,可是发烧了么?”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月移西天时,听得窗户轻响。云洲的声音在窗户外响起,叫我:“小包子?”
我躺在床上敛声屏气,未做声。
默了片刻,听得他轻叹一声:“小包子,我……我喜欢你。”
我噗通一声从床上滚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停了十来天,先给大家说声抱歉,从即日起开始恢复更新,今天这一章写得有些艰难,所以,量少了点,希望大家不要砸砖头。。。本来想赶在十二点之前更新好,给大家说一声祝福的,唉,虽然过了元宵节,但是还是祝愿大家团团圆圆,健康平安,学习进步,工作顺顺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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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章节;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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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从床上滚下时,拉的路线稍稍长了点,碰到了桌子腿,连累一只无辜的杯子和我一起滚到了地上。
黑且暗的屋子里,咔嚓一声脆响,听起来格外的叫人热血沸腾。
云洲隔着窗子急急叫我:“小包子?”
我从地上爬起来,慢慢踱到窗下,揪着衣角搓啊搓搓啊搓,搓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搓出来。
心里颇纠结。
云洲又扣了几扣窗户:“被老鼠叼走了吗?你再不出声,我可就破窗而入了。”
我脑子灵光一闪,捏住鼻子,尖起嗓子,学着夜半叫/春猫子的声儿,喵喵叫了两声,算是聊表回应。
叫声一出,屋子旮旯角里猛地窜出一只滚圆滚圆的大白猫,支起爪子,一双猫目贼亮贼亮将我望着。
外面云洲像是踉跄了下,沉默半晌,方才轻咳一声,道:“那个……我方才与你说的话,你听见了么?”
我想了想,便又尖起嗓子,喵了一声。
他低笑起来:“你既不说,那我便当你听见了。”
我继续喵了一声。
他又低声一笑:“那你呢,是我一样的心思吗?”
我默了。
他继续笑:“小包子,你在害羞吗?”
我摸摸脸,的确很烫。
“你不说,那我便当你是默认了。”
“……”
便听得他傻傻一笑,道:“小包子,你知道吗?今晚的星星好圆,月亮好大。”
星星圆圆,月亮大大,一直圆满的持续到他离开。
云洲此番仍是和云老爷子一道来的,倒不是云老爷子痛风又犯了,而是他老人家要带着他这个刚从孔老夫子书里走出来的孙子去京城谈一桩买卖,进行实质性操练,磨砺其商人必备的优秀品质。
走的前一天的那个傍晚,我和云洲在沙滩上慢慢的赶着一只蜗牛,是那样一个曼妙的黄昏,夕阳圆圆,山茶火红,水中寒鸭扑棱着灰黑灰黑的翅膀,嘎嘎的叫。
我说:“看,野鸳鸯。”
云洲一个踉跄,顿了好一顿,才开口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哦了一声。
他又道:“估计要大半年才能回来。”
我继续哦了一声。
他突然顿住脚。我跟着他的步伐也顿住。
他目光灼灼将我望着,我也将他望着,彼此你望我来,我再望你去,直望的我头皮发麻,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正欲低头走开,却听他忽然道:“阿离,我要娶你。”
我惊了。
惊了之后,我尚未来的及张口,便见天色陡变,霎时间黑云滚滚,狂风大作,地上蜗牛随风飞远,俄而,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我们被浇的透心凉。
一回去,我便开始猛打喷嚏,哆哆嗦嗦的抖。外祖给我把了把脉,曰,无甚大事,然后熬了姜汤,端了碗来给我灌下。
云洲则很悲剧的发起了烧,卧了床。
夜里,云老爷子来探我,走之前笑眯眯的慈爱的抚着我的头,道:“阿离,你云哥哥就要离开了,你也没什么东西送他做个纪念吗?”
我觉得送纪念物是个很费心思的活儿,极是犯愁,翻箱倒柜一番后,发现只剩了左脚的一只绣花鞋。
我思考一番,便欢欢喜喜将鞋子挂到了窗户上。
第二日云洲烧退大好,云老爷子便打道出谷。
走时,云洲揣着绣花鞋,与我道:“阿离,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来娶你。”
我觉得面上发烫,扭过眼望见云老爷子和外祖正双双望着我们默默含笑。
我面上更觉烫热,低头揪着衣角,讷讷道:“你、还会回来吗?”
他低声一笑,道“阿离,你放心,就算隔刀山隔火海,我也回来的。”
临上马车,他握住我的手,道:“记住我的话。”
马车在谷底的那条草青青亮的小道上缓缓动起来时,晨鸟正忙,从薄薄晨曦里啾啾叫着钻出来,又哗啦啦飞走,我骑在墙上,看着马车在谷底慢慢走远,心里面忽然间就觉得伤感起来。
我像九岁那年第一次送他离开时那样,骑在墙上,一直到至暮色落下。
外祖睡了一中觉,又睡了一个黄昏觉,觉醒踱步来将我从墙上捞下,沉沉一叹:“真是个傻丫头。”
我揪着他的袖子,道:“外祖,明年的这个时候,什么时候来?”
外祖沉思了下,认真答道:“应该是得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罢。”
“那岂不是很长?”
“不长不长,啃几碗猪腿,眯几眼觉就过去了。”
我哦了一声,垂下眼,按了按胸口,呐呐道:“我觉得心里面空空的,难受的很,大抵是要病了,病者不宜大鱼大肉,今晚恐是不能吃猪腿了。”
“非也非也,阿离尚且不知,这猪腿其实也能治病。”
我讶然:“什么病?”
外祖笑眯眯道:“还记得大诗人王陌劫的《猪腿》诗么,猪腿下南锅,春来买几只,愿君多吃些,此物治相思。”
我笃定外祖是一颗神医心荡漾了。
春去春又来,眨眼,便是又一春。
第二年山茶花开的时候,依旧是红红火火醉人眼,满谷山茶香,杨柳青翠翠儿。
第一朵山茶打苞儿时,我便欢欢喜喜爬到墙上,望向谷底那条小路。
第一天,我伸着脖子,一直等到黄昏。
但,却没等到云洲。
我从墙上下来,踩到地上,一步三回头怏怏回去。
第二天,仍然没等到。
我安慰自己,没关系,时间还早,昨天没来,今天没来,也许明天就来了。
第三天,仍然没等到。
第四天,第五天……一直到第三十天,我依旧还骑在墙上,直着脖子遥望。
直到某日,谷里忽然来了一个道袍老头,住了两日后,第三日离开时与我道:“莫要等了,时候未到,是等不来的。”
彼时我正骑在墙上,闻言愣了好久,待反应过来,跳下墙想追上他问一问清楚时,却已瞧不见人。 我傻乎乎站在谷底的风口,觉得眼睛里头像是裹了沙子,硌的眼窝又涩又疼。
夜里,我问外祖,我说:“外祖,你说云洲会回来吗?”
外祖道:“会的,会的。”
我迟疑道:“真的吗?”
外祖肃然道:“作为江湖上人人敬仰的神医,说谎话是可耻的。”
我垂下眼:“可是,我等了这么久了。”
外祖呵呵一笑道:“莫急莫急,还有外祖呢,外祖陪着你慢慢的等。”
慢慢的等。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外祖他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以陪着我慢慢的等下去了。
我一直以为这个“慢慢”会是一天接一天,细水长流,过完一天还有下一天,望也望不到头。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外祖他其实已经老了,他也是个凡人,也会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