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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疫症传起来,听说一个人若是得了病,闹不好一个村子都会被染上,凶着呢。”站在顾文翠身后的六婶也是一脸忧色:“前两天还听着顾大夫在说药材快没了,正发愁呢,盈丫头啊,文翠说的没错,你可真是帮了咱们全村的大忙了。”
随着六婶打头,后头跟着的几个婶子也是连连称赞,一连串的夸奖下来,陶盈也有些受不住,只好赶紧扯出上山采药如何安排来救急,果然还是正事儿重要,大家碰头一商量,便决定各自去联系村里的媳妇姑娘,反正自愿为原则,明天一早在山下碰头。
在知道了陶盈要上山采药的决定之后,老大很难得的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要小心,同时还让闲在家里的小五小六和胖墩儿跟着一起上山去帮忙,也算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小五他们是经常和她一起上山的,陶盈并没有反对,只是第二天一大早到了集合点,她却有些惊愕的发现,之前和她有过些许摩擦的白寡妇来了不说,连才和罗家决裂的方家母女三人也到场了。
见到方家母女三人,陶盈忍不住便想起了瘟疫爆发初期听山妮儿说的那个消息。
那天被罗家老大一通反击后,方家婶子果然是片刻都没有等,便安排着自己家的三个小子回娘家搬救兵。
虽然方宁儿也提过外头现在传言在闹疫症,可是气极之下的方家婶子哪里会听这些?加上兄弟三个也是和打了鸡血一般的亢奋,根本就没管自个儿妹子好心的劝阻,便一起出发了。
只是这一走,还没等人回来呢,疫症便大爆发了。
所以到现在,方家那三个小子,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这下方家婶子才算是真的着了急,每日必去村口守着,可是这十数天盼下来,也没有见到方家三兄弟的影子。
天下没有后悔药卖,这方家婶子眼泪都哭出了几大斗,却也还是没办法换回方家三兄弟的下落。
相比较山妮儿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快感,陶盈的反应却很平淡。
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就算是他们三兄弟这次出村是因为来他们家找事儿被拒的缘故,可是话说回来,如果他们不来找事儿呢,是不是一样不会发生?
所以对方家如今的现状,陶盈只能表示遗憾。
只是今天见到这些日子要么在村口要么在家里呆着的方家母女也要一起上山采药,陶盈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诡异。
“方家的说,她以前做了不少亏良心的事儿,兴许是遭了报应才让三个儿子在外头生死未卜。”陶盈脸上的迷惑和戒备并没有逃过一旁六婶的注意,她轻咳一声,将陶盈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原本我也是没去喊她们的,可是昨儿晚上方家的自己倒上了门,求着让我带她们一起上山采药,说是还债,为她家的三个小子积德祈福,指不定就能转危为安了呢?”
六婶说的这个说词,陶盈是不信的。
但是看着六婶的面子,她又不太好拒绝。一想着一会儿在山上注意着些,想必也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吧!便点了点头:“她们要是愿意上山就跟着吧。”
看着六婶子过去和方家婶子说话,陶盈想着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便回来叫过了小五他们嘱咐了一遍留心方家母女三人的举动,才稍稍松了口气。和才赶到的顾文翠一起,领着众人一起往山上赶去。
一路上陶盈寻到可用的草药,便挖出来给大家传看,又细细的嘱咐了一通采药的注意事项,这样一直停停走走了一个多时辰,到山林深处的时候,大多人已经最少认识了两三种药材,便都分散开去搜寻采集了。
又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太阳升上正中,即使是在山林深处,依旧感觉到酷热难当。
先前散开到四周的女人们都返回来,三三两两的散在空地周围的树下吃午饭。
因为大多是自家带上来的干粮,加上天气又热,所以这水便有些严重短缺。
陶盈将背篓里的水罐取出来抿了一口,然后递给了身边的小五他们,又抬头透过斑驳的树叶看了一样当空的烈日,依着这个架势看,明儿再上山,至少要背两罐水才够用了。
“盈嫂子,喝水。”见陶盈坐在树下细细的啃干粮,离她不远的山妮儿急忙靠过来,将手里的水碗递给她。
“还是你们有经验,带够了水。”陶盈倒也没客气,接过山妮儿递上来的水碗就喝了两口,喉咙里的干涩枯燥之感立刻全消,连带着再看手里的干粮,也多了几分食欲。
“哪里啊,我们也没带多少,路上都喝完了。”山妮儿有些不好意思,接过水碗小声说道:“说起来还得感谢方家婶子,是她们带够了两大罐子水,咱们现在喝的水,都是她们带的呢。”
“什么?”
陶盈挑眉,心中的不安就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一般层层叠叠漾开,正想拉着山妮儿细细的问个究竟,便听到不远处方家婶子的尖叫:“宁儿,那水不能喝呀!”
猛然回头,陶盈正好看着方家婶子一脸惊恐的看着近旁从王家姑娘手里接过水碗递到嘴边的方宁儿。而那水碗里的水,和她刚刚喝的一样,都是从空地中间那个水罐里倒出来的。
难道?!
陶盈心底一沉,不由分说的站起身,瞪着方家婶子的方向高声喝道:“水为什么不能喝?方家婶子,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这两天抽的实在厉害,后台到现在好不容易才刷进来~
让大家久等了。
46
从那水罐里舀水喝的,远不止陶盈一个人。
方家婶子那一声惊呼,伴着陶盈的这一声厉呵,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也猜到了这事儿的不对劲,散在周围的人呼啦啦一下子围过来,将心虚准备扭头开溜的方家婶子堵在了人堆儿中间。
“婶子,你到底在水里放了什么?”要说顾文翠也不是个弱的,见方家婶子躲躲闪闪的模样,便已经知道,那水肯定有问题。
“没,没什么。”方家婶子见顾文翠也来发难,不由得更是心虚。
陶盈是初来乍到,她的责难旁人或许会有心,却未必都会当真。可是顾文翠不同,凭借着她哥哥一直以来在村子里救治村民积攒起来的威信,她这个妹妹说两句话,也是颇有力度的。
所以听到顾文翠也开口问责,周围先前还只是围拢过来的女人们也都纷纷开了腔,七嘴八舌的附和着顾文翠,让方家婶子说实话。
“真,真没什么,是我,我弄错了。”方家婶子被逼得连连后退,却奈何人圈围的紧,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没有退路。
虽然逃不脱,但是她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辩解掩饰,企图蒙混过关。
她比谁都清楚,要是说了实话,自个儿即将面对的后果是什么。
“弄错了?弄错了那婶子这般遮遮掩掩是为何?”顾文翠可不好糊弄,哼了一声,往前一步瞪着低头四下乱瞄的方家婶子道:“这会儿婶子不愿意说,想必是想一会儿回村了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再说喽?”
“是呀,这水咱们大伙儿喝的人可不少,你到底在里头放了什么东西快些说,免得回去了还要多受苦头!”南山屯刘家的婆娘是个大嗓门,性子也是火辣辣的冲,平素里本就和方家婶子不太对盘,如今逮了机会哪里会放过?
更重要的是,那水她也喝了。
如果只是一点脏东西什么的拉场肚子倒也罢了,可若是放了别的东西,那……
“方家婶子,你这水,咱们这里不少人都喝了,为了大伙儿心里有个底,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吧。”村长媳妇儿刘氏语气听起来要温和的多,但话里的意思却没有半点退让的想法:“若不然,咱们这就回村子去叫上大伙儿一起说个清楚,村里的男人好脾气的不多,万一动起手来,谁脸上都不好看。”
“我,我……”方家婶子被逼得慌了神,嘴里一边虚应,一边瞅了一旁有个空子便冲了过去,企图钻出去逃之夭夭,可四周围着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原本就因为方婶子的推脱而愤怒不已,这会儿见到她要跑,哪里还能容她?一拥上前,这次已经不再是围观,而是直接上前,将她扭住不放。这边已经有刘家婆娘嚷起来拿绳子,绑了下山去细问。
方芳儿和方宁儿本想为母亲说情,却不想更是捅了马蜂窝一般,让在场的女人们当成了从犯,一起被捆了个结实,推推搡搡的往回走。
因为有腿脚快的女人们下山去报信,所以还不等她们扭着人下山,便已经有山下的村民上来接应,一边骂方家婶子心思歹毒,一边帮着把人往山下拖。
陶盈走在队伍的最后,看着方家婶子这般抵赖,她越是觉得,这事儿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如果只是普通整人的招数也倒罢了,可若是用了别的,例如沾染上了瘟疫……
应该不会的,方家婶子恨她她是知道的,可是这水罐子是针对大家伙儿一起用的,她,她总不会为了一己私怨,而做出这样坑害全村人的混账事儿吧!
但是,如果是真的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想到这里的陶盈也不再迟疑,前进两步拉住了她前面不远的顾文翠:“文翠,我觉得,还是先把咱们一起上山喝过水的这些人和村里其他人隔开吧。”
“盈嫂子,你是怀疑?”顾文翠一听陶盈的提议先是一愣,等她想明白事情原委不由得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应该不可能吧!”
“当然,要是咱们猜错了是最好,可若是真的呢?”陶盈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眼前非常时期,保险一些总是好的。”
“嗯,你说的对,我这就去给几位婶子商量商量。”事关重大,顾文翠也不敢马虎,匆匆的便上前去追村长媳妇儿。
“媳妇儿,你,你也喝了那水啊!”小五见到顾文翠走了,才焦急万分的扯住了陶盈的袖子:“难道,难道你也要……”
“没事,只是暂时的分开一下,等事情弄清楚,我也就回家了。”陶盈看着小五他们三个安慰道:“一会儿回村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不要,媳妇儿,我要和你一起。”小五摇头,死死的攥着陶盈的衣袖不松手。
“我也不走,我也和媳妇儿你一起。”小六在一旁也是有样学样,过来就拽住了陶盈的另一只衣袖:“咱们一起回家。”
“那我也不走。”胖墩儿站在一旁,虽然没有过来拽陶盈的衣袖衣襟,却也没有挪步的意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怕。”
“别瞎说,五哥你带着六哥和胖墩儿先回去,一会儿等事情了了,你们再来接我。”陶盈忍住眼眶的酸意,用力的把小五和小六从自己身边推开:“这是我的安排,五哥,你不顾及你自个儿,也该为六哥和胖墩儿想想。而且大伙儿都是和我一样的,偏你们跟过去,也不像样子。快回去吧!”
陶盈的连推带劝,加上她说的确实也在理,小五犹豫了一下,才硬是拖着小六和胖墩儿,一步三回头的往山下挪。
等到了山下,顾文翠和几位年长的婶子也商量出了结果,先前在山上喝过水的人都被留在了山脚下等候结果。
而为了让家人能尽快回家,在村子里负责问话的人也动用了非常手段。一向在家里是横着走只有她动手没有她挨揍的方家婶子自然抗不住,几个回合下来,便将一切吐了个一干二净。
水罐子里的水,在煮的时候,放入了疫症病人用过的器具。
而一切的主使者不是别人,正是和方家婶子关系暧昧不明的罗家二叔。
方家这一趟欠他大伯家的银子本就不少,再加上罗家这边一逼债,哪怕是方家平时家底殷实,这样沉重的债务也是负担不起的。
原本方家婶子还想着借自家嫂子的手,把罗家那边的债务能赖就赖的,哪晓得罗家老大下手太快,早她一步便和他们家大伯母达成了条件,有了这份利益在前,方家大伯娘更是撂出了狠话,若是不能按时还上银子,便将她们一家,特别是方芳儿的行径捅去族里。
方家大伯母向来是说一不二,所以这一下方家婶子才算是真的慌了神。方芳儿是她最爱的女儿,原因无他,只因为与她无论性格还是行事最为相像。这旁的还好,她自个儿私下的那点事儿,方芳儿也是清楚明了的。
大伯母前脚走,方芳儿便和方家婶子摊了牌,若是她真的被带上祠堂判了重罚,她定将一切和盘托出,谁也别想好!
所以方家婶子恨归恨怨归怨,当务之急却也不得不想办法先凑银子。
娘家倒是托信儿回去了,可是那会儿疫症的传言满天飞,嫂子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过来救急,至于银子,那就更别提弄到半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