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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嫂嫂三十岁上才得的女儿,家里自然宝爱,前头的哥哥姐姐年纪都大了,事事都让着她呢。”算是委婉的打个圆场。
德妃这里周婷还没好意思开口,胤禛却已经帮她打过招呼了,宫女扶着周婷歪在炕上,德妃一边叫人给她上,一边虚点她的鼻子:“跟我也弄起鬼来了,胤禛早同我说了,你这侄女家里已经给相看好了?”所以才表现的这样不经心,这也难怪,既然家里有了安排,进宫选秀不过是走走过场,跟那些想博个前程的女孩子们不一样也就能理解了。
周婷从没听胤禛提起过,听德妃一说嘴角克制不止的往上扬了扬,接过珍珠递过来碗喝了口热牛乳:“早些时候我嫂嫂来求,我就说不合规矩,略跟爷提了提,谁知他竟来麻烦额娘来了。”
“哪里就麻烦了,本来这回大姓就多,石家的小姑娘又是要有大造化的。”德妃这也算把消息透给周婷知道:“你这侄女还得多提点两句,虽是相看好了,也不能错了大谱。”
周婷低头受教:“媳妇知道了,想是她小姑娘家家心里藏不住事儿,又是才来宫里,兴许还不习惯呢,瞧她刚才没吃什么,借额娘这儿一碗牛乳送给她去。”说着使了个眼色给珍珠,送牛乳是假敲打两句是真,再这么不着调下去,之后那拉家的小姑娘前程可都得折掉一半了。
珍珠去了不一刻就回来了,周婷见时候差不多,也该到了前头散掉的时候,辞出来胤禛果然又在宫门口等着,周婷如今肚大,生怕丫头们扶不住她,踩空了小杌子,胤禛亲自过去把她扶到车上,这才盖下帘子来。
只不过对胤祯好一些,汗阿玛对他左夸又奖提了又提,他这才明白原来亲情最能打动康熙,提升好印象。今天汗阿玛还难得问了一句周婷的产期,双胎生得早,一听说在六七月间,还把他从巡塞名单里剔了出来只说:“双胎是从未有过的,还须你在府里坐镇,等生了记得着人报信来。”
胤禛这才品出些味儿来,原来他对周婷的态度不同,竟也会让汗阿玛更高看他一眼。胤禛从前就知道康熙是个注重家庭生活的人,待他的每一任妻子都很好,却没想到他也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在这方面同他相似,也算是歪打正着。如今就是前朝也知道四阿哥胤禛悌弟爱妻,八阿哥的好名声,原来能来得这么容易。
胤禛不笨,周婷开个头,他就能把兄弟关系拉近,自然知道怎么利用现有的优势,康熙一说立马加上一句:“如此也正好能去喝十四弟的喜酒。”
胤祯心里高兴,脸上还要装样撇撇嘴角:“四哥那酒量,我再不怕的。”
康熙自己同福全关系好,也希望自己的儿子之间相处和睦,偏偏最看重的两个儿子掐得像对乌眼鸡,一见这两个儿子关系这样好,心里很是高兴,嘴上还要数落:“你四哥待你还不好?”
原就玻璃一事,他还问过胤禛,这些内务府出了就行,不必让他掏腰包,胤禛执意要出,还说“汗阿玛出的算汗阿玛的,儿子出的算是儿子的。”
现在他只要一为了胤眩返i的事生气,就乐意多看两眼老四老十四,安慰自己说总还有对亲密的,然后把责任全推在明珠索额图的身上,康熙心里是讲究连坐的,不论是罚还是赏,一家子总是一起。
看胤禛胤祯顺眼了,就觉得都是德妃儿子生得好自己教得好,然后又想起死了的表妹佟氏,觉得她的教养也功不可没,接着又想起了周婷。都说妻贤夫祸少,十四媳妇现在还没娶进门来,周婷自然是后宅里的大功臣,必须好好赏一赏。
两人的马车还没到家,赏赐东西的太监就带着单子到了,周婷莫名得了回康熙的赏赐,里头甚至还有一对红珊瑚一尺高的红珊瑚盆景,胤禛心里更加笃定,对母妃好对弟弟好对老婆好,然后他爹就会对他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帝四的新技能就是对老婆好
嗯,乃要明白这是会有回报滴~
不要在意的继续宠爱老婆吧!
嘿嘿,愫果然是亲妈有木有!
以及钮祜禄氏还躺着
以及大玉儿穿越女在娃娃生出来之前必须炮灰
那啥,生男生女我已经想好啦
嘿嘿~~~~~~~
都是亲妈了还不包养我,你们忍心么么么么么么~~~
☆62、四爷正妻不好当
“爷办了什么差事让汗阿玛这样高兴?”周婷扶着腰指挥丫头们把赏的东西记录归档;孩子还没生下来呢,康熙要赏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更何况之前已经给了一对紫檀白玉如意了,可看这些赏下来的东西,明明是给自己的更多些。
除了四色笔墨纸砚是明确给胤禛的,其它的五彩缂丝洋绒妆缎都是给女人用的。胤禛看了看入档的单子和上头贴着的签儿;脸上带出笑来:“既是汗阿玛给的,你收着就是了。”
好东西谁会嫌多;周婷睨了他一眼:“这才过了年多久啊;汗阿玛赐下多少东西来了;你不怕扎人眼;我还怕呢。”你还没转正呢;现在除了一把手在二把手也还活蹦乱跳的呢,就算二把手不计较,你也不是皇位第二顺位继续人呀,做人要低调啊。
胤禛略一思索果然觉得自己最近风头略盛,虽然面前还戳着个老大吸引太子的火力,但时间长了肯定会引他敌视,允禔最近看他都有些鼻子眉毛不全和了,不是斜着就是挑着:“可是妯娌一处说话的时候,你听到些什么?”记忆里妻子就不是个对这些敏感的人,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肯定是交际的时候觉出来了。
“大嫂从来不多话,太子妃更是个端庄人儿,再说还额娘护着我呢,现如今谁不赞你同十四弟是兄友弟恭,汗阿玛心里高兴也是有的。”周婷往后头一靠躺坐在枕头上:“额娘更是不用说了,皇太后上回还说起呢,你们不过小孩子脾气,长大就好了。”说着拿出帕子沁掉鼻尖上的汗珠。
这些事就算原来不懂,看这么长时间也能看出来了,自古以来的皇帝很多都是骨肉相残着上了位了,但自己当了爹就不希望儿子走那条老路,更何况是康熙这样追求完美的人:“又有太子同大哥的例子摆在那儿,看你同十四弟自然就顺眼顺心了。”周婷默默伸出大姆指比了比:“我怕的是这一个呢,他心里不舒坦了,能给你好脸子瞧?”
论城府大阿哥同太子没法比,失了索额图的太子在康熙眼里又成了好儿子了,各方面也更端得住,但他越是端得住,大阿哥就越是暴躁,就连周婷这样一天到晚只在后宅里打转的人,也听八福晋吐槽过好几回了。
胤禛默然不语,他现在处在一个不知往哪里用力的处境,他知道要肃清吏治改土归流,这些从现在做起,到了他那时候就不会这样,可如今他连亲王都不是,也不是汗阿玛最倚重的儿子,门人不论数量还是质量都比不过太子大阿哥,前生忍了那样久才做了帝王,重新忍一回真是难上加难。
蛰伏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胤禛把半边身子压上迎枕上头,长出一口气,周婷挑挑眉毛,拍拍自己身边那块褥子:“你躺着,我给你揉揉。”略凉的手尖轻按太阳穴,一松一紧的为他放松精神。
胤禛缓缓合上眼睛放轻了呼吸,周婷使了个眼色,珍珠一挥手四下里走动的丫头全都站住了,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周婷把身上盖的哆啰绒毯子分一半给胤禛,不知不觉手就松下来,两人偎在一起睡着了。
这之后胤禛的改变叫周婷瞠目,好几天都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她从来没想过胤禛还会有这样的一面,本来他是三天外书房,两天正院,按这样的频率往周婷的院子里来。
前院后院分开来,周婷一手捏着后院,前院里又有苏培盛在,愣是没叫后院里的女人们见着胤禛的面,更别提从周婷碗里沾点肉汤喝了。但即使是这样周婷也还是提着心的,她就怕自己一个疏忽被人钻了空子去,胤禛这条半新不旧的老黄瓜本来已经不干净了,好容易专宠了小半年,可不能再回到她刚来的时候那种状态。
他必须得在这段时间里面不论是身还是心全都留在正院,直到她平安生下孩子来,或者说直到她平安生下儿子来,若这一胎不是,她就得想别的法子了。
周婷摸着肚子靠在大迎枕上,转头望着窗外的玉兰树,一大朵一大朵的白色玉兰花儿开得正艳,胤禛就坐她身边看书,他现在闲得都有些不像原来那个工作狂人了,周婷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改变,却偏偏说不出是为了什么。
“在瞧什么这样出神?”胤禛在她身边问,他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这间屋子就越像是两个人的居所,而不只是属于周婷的正院。
博古架上头摆着他经常赏玩的牙雕佛头塔,炕桌上有他常常翻阅的书籍,就连地毯坐褥也夹杂着他喜欢的黑色金色。大玻璃缸里养了红黑的锦鲤,里头还种了水生花草,锦鲤绕着水草游动时不时转转尾巴掉头,整个屋子里都是勃勃的生气。
这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周婷下了很多功夫,她先是揣摩胤禛的喜好,把他们俩的风格融合在一起收拾屋子,本来胤禛一直是享受那一方,现在他突然也开始出力了,会主动把自己常用的笔墨在周婷屋里也备下一份,有些常看的书也摆一些在她这里。
这一放屋子里立马就多了人味儿,显得热闹了。她的《膳饮正要》挨着他的《古文渊鉴》,虽是风马牛不相及,但摆在了一处两人无形间就多了许多话题。
胤禛一开始不过想把事情做得更好一些,既然他现在只能在亲情方面下功夫,那就打定了主意要给人一个“三热爱”的好印象,起码也要做出个样子来,谁知这一试反而觉得呆在周婷这里舒心得很。
老婆在身边陪着,虽然现在不能做想做的事,但有些话跟她说说,竟然也能说出些不同的见解来,比如放在她这里书,就由着她亲手分类,比原先只笼统的经史子集四部法要细得多,也有用处的多。
胤禛是个实用派的人,觉得好就用上了,让苏培盛领着小太监把他书房里的书全又分了一遍,像这样的小事一点点累积起来,胤禛现在也很乐意问问周婷在想什么,什么样的事情怎么做,他发现越是细琐的事,女人就是比男人有办法。
周婷还真没想什么,她一开始是奇怪胤禛的改变,后来慢慢就习惯了,反正对她也没什么坏处,现在听他问就随口说笑了一句:“在看这玉兰花儿,倒真是淡极始知花更艳呢。”
这话一出口把胤禛惊着了,他原本不过随口一问,听她这句话倒对周婷是刮目相看,把周婷看得一惊,这才察觉出来自己随口说了句现在还没有的话,细想了半天才想起出处来,她还是小时候跟外婆住的时候看的电视剧,这么多年也没囫囵翻过一回红楼梦,这一句也不知怎么就到了嘴边蹦了出来。
“可有下句?”胤禛放下手里书,兴味的盯着她,周婷哪里还记得住下句,就这一句还是突然跳到脑子里来的,摇摇头:“我不过随口一句,哪里就能成诗了。”
胤禛的文学水平是不错的,也曾写过诗,当上皇帝之后臣子还印过他的诗集,但他自忖自己的才能并不显在这上头,此时见周婷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能都入诗就起了兴头。让玛瑙把纸笔来,就在炕桌上头铺开了,把那一句写了下来,看了半晌写了首自己的旧诗,对比下来还是觉得周婷说的更好,赞到:“不曾想你竟有诗才。”
不论他再怎么问,周婷都想不起下句来,只好摇头装对不出来,胤禛见状也不勉强她只说:“果是文章天成,雕琢堆砌反失了原味。”看着看着捏着撒金小笺的手指一紧,突然勾出一个笑,他正愁着怎么跟三阿哥搭上交情又不显得突然,拿这个去问再好不过。
皇长子魇咒太子及诸皇子的事就是他揭出来的,胤禛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会去察探这个,后来的旨意里头又是一笔带过,既然胤禛想要捡这个漏,自然要知道的更详细才行。
第二天议政完了就拉住了三阿哥,把小笺递了过去,自然不能说是妇人做的,就说:“我昨儿看着玉兰树得了这样一句,却偏偏想不出下句来,知道三哥却擅诗文,还请三哥给添上。”
把个本来就有些书生呆气的三阿哥给看住了,咽进嘴里嚼了又嚼才赞:“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心里把那意境描摩一番,这回不必胤禛拉他,他扯着胤禛的衣裳袖子直说:“去你家瞧瞧那棵玉兰。”
胤禛颇有些怔忡,不太习惯允祉的突然亲近,还是十八九应快,一把拉过了十四:“成啊,咱们开个诗会!”
胤祯嘴里嘀咕:“作诗有什么意思,三哥那些清客我可受不了。”胤祥冲他挤挤眼睛:“诗有酒更真,他们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