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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秀色-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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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采兰再存不的身份,刷的一下掀开窗帘,“你说啥?这院子没人住?”

“没人住。”拾破烂的也不懂什么规矩,见吴采兰长得貌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吴采兰怒火上冲,杏眼一瞪,瞪得那人忙将脸转开,才有问道:“这儿明明有人住着个姓陆的女人。”

“搬了,昨夜一家人连夜搬了。”拾破烂的整理着千喜她们留给他们的这些东西,心里美滋滋的,这些东西一卖,又够一家大小个把月的饭前。

吴采兰背脊一阵冰凉,“她们搬哪儿了?”

拾破烂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吴采兰扣着轿子窗边的手不觉间太过用力,戳断了两根长指甲,痛得‘哎哟’一声,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火,“陆千喜,我看低了你。”

将窗帘重重一摔,“回去。”

到了客栈门口,喝着轿夫停了轿,朝着二楼直奔了上去。

在赫子佩的房间门口拍了一阵门,门才‘吱嘎’的一声开了,小厮打着哈欠,一副睡眼惺惺的模样,半眯着眼看清是吴采兰,身子站起了些,将捂着嘴打哈欠的手放了下来,堆了些笑在脸上,“吴小姐,寻我家公子?”

吴采兰心下气苦,赫子佩和太平公主水火不融。近几个月,赫子佩截了她几桩生意,挣的银子转手给了太平公主,身份也不同了,不管赫子佩认不认这个公主是奶奶,在太平公主府那儿,他就成了她家公子了。这以后想要要挟他怕是更难了。

“他在吗?”

“您来的不巧,他前天出去,就没回来过。”小厮让开门口,让她看个明白,省得多费口舌,还得罪人。

“他去哪儿了?”吴采兰往里望了望,果真没人,心里越加没底。

第153章 ‘稀客’上门

小厮昨夜赌了个通宵,天亮才回来睡下,睡的正香,被叫起来有些不痛快。见她温暖三问四,总不肯走,有些不耐烦,又不敢表出来,垂着手立在门边,只盼她看清了,早些离开,好回去睡个回笼觉,摇了摇头,“不知道。”

吴采兰愣了愣,眸子阴沉下来,“不是要你们跟着他,他两天不回来,你们居然不知道他去哪了?”

小厮是公主府上的人,不敢得罪吴采兰,却也不必听她吆喝,责骂,嘴角挂了丝冷笑,“这,您得问我家公主,前些天,公主才吩咐小的得听公子吩咐,公子不让我们跟着。 我们做下人的,哪敢硬贴上去?公子不说去哪,我们做小的的,又哪里敢问?吴小姐还没嫁进公主府呢,就开始看不得公主的分排,以后当真进了门,且不是连我们公主都不看在眼里了。”

吴采兰 被这个下人顶的生生憋了一肚子气,黑了脸,同时又倒吸了口冷气,这些奴才身份虽然卑微,但这些话吹进公主耳中,实在不妙,强挤出笑脸“小哥说笑了,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有这心思”。从袖子里掏出些碎银子,塞到小厮手里,“有你家公子的消息,麻烦小哥来通知我一声。”

小厮略推了推,便收下,笑着道“一定,一定”

吴采兰又朝屋里望了望,才转身下了楼。

小厮脸上笑意一收,掩了房门,将手中碎银抛了抛。冷笑了笑“能为你这点银子,丢了西瓜拣芝麻”

把碎银往怀里一塞,躺倒榻上,打了个哈欠,闭了眼。

千喜带着,一班人马,将舞服前序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转眼便过了两日。琢磨着这两天已经够吴采兰受的,在拖下去,怕吴采兰赶工都赶不出那些衣裳,到时来个破罐子破摔,结果是两败俱伤。

等赫子佩跟人谈完买成(卖?),从书房里出来,上前拉住他的手“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你看呢 ”

赫子佩拈了她发梢上粘着的一根尾线“我陪你一起去铺子?”

千喜不肯,“你别去,这事,我要自己解决,咱要让他看看,咱也不是好欺负的。”

赫子佩偏着脸笑了笑,她表面上不说什么,这心里憋着火气呢“你和腕娘路上走慢些,别跌着,我一会去接你”

千喜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头,“等这批舞服的事完了,咱得孩子也该出世了”

赫子佩搂了她的腰,扶她下了台阶,“我给爹娘去了信了,再过个把月,娘也就该来了。对了我叫人做了个小摇床,明天也差不多送来了。”

千喜笑道“看你猴急的。”

赫子佩嘿嘿一笑朝西屋喊腕娘。

等腕娘出来又千叮咛万嘱咐一番。

千喜白了他一眼,“你这才多大岁数,唠叨的快成老头子了”

赫子佩抓了抓头发,只是傻笑,送了千喜出门,忍了忍,终还是对腕娘道“这路上人来人往,你多扶着她些。”

腕娘捂着嘴笑,“您就放心吧,跌了我也跌不了你儿子”

赫子佩难为情的垂头笑了笑。

千喜横他一眼,心里却甜的像灌了蜜,见素心还没出来,朝里屋喊着“素心,走了”。

“来了,来了”素心从屋里奔了出来,手上捏了个大红吉祥如意结。

千喜眼见“你拿着啥呢”

素心将手里的如意结摊给她看了看,顺手往她腰间挂,“我们那儿有个风俗,等肚子里的孩子满了六个月,就要挂这么个结,是保佑母子平安”

“感情你在屋子里折腾这半天,就是编了这个了”千喜心下欢喜,和赫子佩对望了一眼,后者也是满脸的幸福相,就像那是祝福他平安一样。

“绝色坊”的伙计没精打采的守着去“秀色坊”的巷子口,一会儿站,一会儿蹲,一会儿揉腿的也不知在那儿立了多久。

到后来站得是在不行了,没等到千喜,又不敢回“绝色坊”,只得摸进小巷子,找小面摊老板借了跟矮板凳出来做在巷子脚,抱了腿打盹。

千喜和腕娘刚拐到客栈楼下,远远望见,会意的相视一笑。

走进巷子,装作没看见他,若无其事的从他身边走过

伙计这一闭眼,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身子不稳,晃了两晃,往一边歪倒。' 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痛的一呲牙,骂了声三字经,爬起来,拍拍衣裳上的尘。

回头见 见千喜和腕娘正站在“秀色坊”门口 开着门锁,素心站在他们身后朝她望了过来。

‘哎呀’一声也顾不得还人家板凳,编踹带跳的奔回“绝色坊”一进门,就扯着喉咙 喊道“吴小姐,吴小姐。。。。”

里间坐在桌边犯愁的吴采兰眉头一拧,瞪了眼“喊魂呢?”

伙计顺了口气,道“陆千喜来了,在开铺子呢。”

吴采兰猛的站起来,“来了?”

“来了”伙计肯定的重复了一句。

吴采兰看了缩在一旁的管事一眼,提了裙子就朝门口走,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在铺子里来回转了几圈,才出了门。

千喜这铺子几天没开,虽然没当着街,也

沾了些灰尘,顺手拿了鸡毛掸子,胆她做活的桌案上的灰。

吴采兰来了,在门口咳了一声,迈了进来。

千喜回身 ‘呦’了一声 “稀客,有事?”见吴采兰脸色不多好看,也就没陪着笑脸,仍自坐着,也不起来迎接。

吴采兰也没指望能在她这讨得好脸色,又赫子佩帮着,千喜不可能不知道是她截了线,在这种情况下,能有好脸色才叫奇怪,自行走到桌边,看了眼有些灰尘,尚没来得及打扫的凳子。

管事忙扯了袖子将等着上的尘摸去,“小姐请坐”

吴采兰顺势坐了,“是有点事。”

千喜接着弹尘,“我们之间能有啥事?”

吴采兰脸僵了僵,她这是明知故问,装蒜,“你不会不知道啥事,咱也不多废话,打开天窗说亮话,雪纱绸,你给弄哪去了?”

第154章 不再客气

千喜掸了掸臂间挽纱,扶着桌坐下,不接他的话,回头对素心道:“怎么不给客人斟茶?”

素心看不得吴采兰趾高气扬的模样,进到茶水房,寻着茶渣冲了一杯,端到门口,又怕令千喜失礼,又折了回去,泼了茶渣,重新斟了一杯,端了出去。

放在吴采兰面前,也不叫请字,转身走开。

对素心的无礼,千喜只当没瞧见。

吴采兰枯坐了这一会儿功夫,也明白对方是铁了心要与她打个对手,压是压不下去的,闹得僵了,只怕是来个鱼死网破。

火焰下了下来,“我要雪纱绸。”

千喜接了素心为她泡来的山楂水,轻抿了一口,“吴小姐要雪纱绸,尽管去布坊买,怎么到我这衣坊来了?”

吴采兰脸上乌云滚滚,耐着性子道:“京城所有布坊没一家有雪纱绸。”

“这样啊?这就奇怪了,这东西虽然贵了点,但满街都是,怎么会没一家?”千喜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不等吴采兰接话,又道:“我前些日子做衣裳还剩下两尺,吴小姐急用的,就先拿去用着。”

两尺?吴采兰恨得咬牙,一件衣裳都不知两尺,更别说十几套衣裳。

对方明明知道她手上捏在银丝线,却一字不提,生生的让她这一口不知从什么地方咬下去。

如果她先提银丝线的事,说明她不义在前,谈起条件先弱了三分。

但如果不提,看对方的样子,是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事到了这地步,也顾不得这许多,强压着怒火,问道:“陆姑娘。”

千喜脸一沉,打断她的话,抚着自己的肚子,“你看我这样子,还能叫姑娘吗?”

吴采兰脸上暗暗明明,顿了半晌才又道:“陆夫人……”

千喜冷哼了一声,“夫家姓赫。”

“你!”吴采兰再也忍不住,赫然起身,怒视着千喜。

千喜直直的与她对视,眸子里没有丝毫柔弱和退缩。

吴采兰在她的迫视下,第一次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少根筋的女子,有这等气势,平日的强悍霸道突然裂了个口子,刹时间软塌下去,又不看服输。

管事在她身后看的着急,压低声音咳了一声。

吴采兰蓦然惊醒,深吸了口气,稳了稳情绪,重新坐下,“他不是已经休了你?”

千喜唇边勾起一抹嘲讽,“我从来没接到他亲自给我的休书,吴小姐是否要将他换来,亲自写上一封给我?如果吴小姐唤得他来,按传统当着我的面,将休书写给我,我再不谈‘夫家’二字。”

吴采兰愣了愣,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上了赫子佩的当了,休书没当面递交,的确做不得数,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千喜也不急,一席话说完,便慢慢喝着她的山楂水,不再看吴采兰。

管事在后面看得着急,插嘴道:“赫公子休你,可是太平公主的旨令。

千喜斜了他一眼,站起身,“那吴小姐尽管去问太平公主,追究下来,我陆千喜也不过是烂命一条。”

说我一拂袖子,“素心,送客。”

吴采兰见她现在当真是破罐子破摔,反而没了办法,回头瞪了管事一眼,“这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

管事这才知道马屁又拍在马蹄上了,涨红了脸,退开一步。

吴采兰转头对着千喜问道:“你的舞服所要的材料可都齐了?”

千喜扫了他一眼,重新坐下,“自然不齐。”

吴采兰略松了口气,“你不妨说说,缺了什么,或许我有,我们可以谈笔交易。”

千喜捧着茶杯,笑了,“我一个乡下女子,做那舞服也不过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没有就没有吧,上面怪下来,大不了抄了我这铺子。”

“欺君怕是不会抄个铺子这么简单。”吴采兰拢在袖子里的手渗出冷汗。

千喜放下手中茶杯,叹了口气,“我一个平民,平民的命能值几个钱?再说,我与夫君从小在一处,如何分开了,我这么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去了就去了,还落个一了百了。再说……”说到这儿看着吴采兰停了下来。

吴采兰眉梢跳了跳,生意场上也没少见难缠的,但这么为了点生意,不顾死活的倒是没见过,“不过什么?”

“不过能让京城第一商家的吴家坐棺材底,值了。”千喜将手中茶杯递给素心,“在帮我泡上一杯,这几天腹中孩儿闹得厉害,想吃酸得紧。”

吴采兰盯着她的小腹,眸子沉了又沉,千喜不管身份地位有多卑微,但腹中怀的的的确确是皇家的种,皇家惯来有母以子为贵的说法。

看她现在这形态,离产子怕是不久,再加上如今赫子佩得势,这事闹上去爬又是另一番说辞。

真闹起来,‘绝色坊’固然保不了,但以赫子佩现在在太平公主面前的地位,凭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的命是断然赔不进去的。

如如果他铁了心压了那些雪纱绸,他赔进去的就是整个吴家的产业。

“你到底想怎么样?”

千喜看了眼管事,“我们先不谈生意,先谈家事。”

吴采兰忙扭头对管事道:“你先回去。”听陆千喜这口风也料到关于赫子佩,也关系到她的婚事,家丑不得外扬,这事怎么能在下人面前说起。

管事见吴采兰处处受制,窝了一肚子的火,早就怕她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得了这句话,忙应着走了。

“我与你又不是一家人,有什么家事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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