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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果然妙哉,这一解释,朕倒觉得不持弓箭反而不好了……”胤高兴的笑起来,揽我入怀,深情的将耳边垂落的一缕发丝轻轻的绾上去。
云乱
开封府里。赵光义正在准备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
身为开封府尹,肩负的使命是维护开封城的和平和治安,但凡是有一丝不轨的状态都要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赵光义非常清楚此人对朝廷意味着什么……
就在皇兄领兵出征北汉的时候,竟然有人在大街上公开叹息,说什么“御驾亲征,劳师糜饷,枉费心机,只是无功而返”……之类的话,如此诽谤朝廷、蛊惑民心的反对言论岂能让说者随随便便的活着?赵光义心头火起,又疑又怒,到底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公开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就不怕砍头之罪?……
不多时,那位口出狂言的人来到开封府。赵光义命人将他带至书房。
端坐在正北的雕花木椅上的他抬抬眼皮,斜视了一眼刚进来的人。原来是一位道士。只见这道士头顶道冠,身着粗布道袍,三缕长须飘飘然倒有几分出家修行人的仙风道骨的气质。
只是可惜了,就凭你那不着场合散布的流言蜚语,今天,该承受下场了!
赵光义叹口气,并未言语,只是将手里的书轻轻合上,正欲质问,只见来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头如捣蒜般不停的磕头。
“贫道见过万岁爷!”……
赵光义腾的从木椅上站起,侧身避开这正正方方的磕头,指着跪拜的道士怒声斥道:“大胆,该死的道士,还未清醒么?在市井里的胡言乱语尚未结算,你,你又喷什么疯话……”
地上的道士仍然不住的磕头,口里回道:“贫道神智清醒,并不曾假话,守真自出家以来,除了跪拜天师,从不拜凡人,今日见了真龙天子,不得不拜,惹恼之处,还请王爷饶恕……”
赵光义心里吓了一跳,这几句话,令他想起从前外面流传的“两个天子一身挑”的传言,说的是小时候,母亲为了避难,将自己和皇兄放在挑在肩上的箩筐里,路遇高人,高人直呼“谁道人间无明主,两个天子一肩挑”,此时,这臭道士莫非想利用这句话来为自己辩解?若被皇兄知道,还不知会怎样的误会自己有谋逆反心了。不行,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眼下再由他胡言乱语,只怕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不如先下手,杀了这个臭道士……他沉下脸来。
他慢慢走到桌边,猛然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柄剑,将剑尖狠狠顶在道士的胸前……
“说,你究竟是何方道士,为何跑来我开封地方,离间我与皇兄,意欲何为?”
道士一楞,抬头看看胸前锋利的剑尖,又看看脸色严肃的赵光义,突然仰面朝天“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赵光义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心想这道士是否疯了?
道士笑得眼角泪花出来后,才不紧不慢的弹弹袖角,拾起放在地上的佛尘,慢条斯理道:“王爷何须惊慌,贫道又何时离间你与当今圣上?适才贫道所拜的真龙天子乃是将来龙凤,眼下王爷不过是开封府尹,何谈谋逆?贫道自幼修行,别无他长,确眉眼清晰,识得帝王之相,日后的大宋万里河山,确实能归王爷所有,贫道只是道出真话,天命所属,人岂可违?数年之后,自可验证贫道所言不虚,又何必现在离间你们兄弟呢?……”
赵光义手里的宝剑垂落下来,心里仍是又惊又怕,惊的是自己难道数年后真的能荣登帝位?怎么可能,皇兄的才能他是知道的,自己有这样的权利驾驭皇位吗?他不敢肯定。怕的是,如果只是听信江湖传闻,这道士为了活命故意说出这一番话,万一被皇兄知道,自己的性命也许不会有忧,但遭到重贬,却是逃不掉的,杀掉这人,是否为上策?以免后患!倘若他真是世外高人呢?杀了他,会不会违反天命,给自己带来危机,按他所说,数年后自己的地位彻底的改变,他,既然知道这个天机,留着也许会有用处,唉,真是为难,此人话,是真是假,对此人,是杀还是留?……
他拎着剑,迟疑不决瞪着面前的道士,脑海里拼命的思索着……
道士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意,一扬拂尘,作礼后从容道:“今天王爷面前,贫道既然透露天机,他日必遭天谴,死于非命,王爷可一剑杀了我,只是,将来很多未知的事,便不会知晓了,留与不留,贫道的性命,今日便看王爷的仁心的。”
赵光义闻言,也觉有理,杀一个人,很简单,但是,一个人活着,能起到的作用,确实不可估量,眼下,留着他,也许对自己真的有好处。
他收起宝剑,微微一笑,威严道:“也罢,今日之事,当未发生,不过,作为回报,从今往后,你必须为本王爷效力!”
道士垂下眼皮,一回拂尘,双手作揖,算是服从命令。
赵光义长舒口气,转眼望去门外的蓝天,心情格外的舒坦,他相信自己的决定,会给自己带来想不到的好处。
开封城里,一派祥和景象,天下脚下,安定繁荣,理所当然。
宰相赵晋乘着紫呢软轿回到府里。自从“乾德”镜子的事件之后,成了心病淤积在他心头,皇上自言自语的话,虽然仅仅一句,却如重锤击打在他心里,
“看来,这宰相,还是用读书人才好啊。”
不就是一个解释吗?如果我知道,早就说出来了,只是这些年,忙于战争,哪有时间读书啊,早些年读的也不过是个兵法阵式之类的行武人的书籍,唉,先不说自己为大宋江山立下丰功伟绩,就是这多年来枪林箭雨跟随皇上杀出来的老命,现在讲究文人武将谁的地位高时,难道皇上能看低了自己?……
赵晋叹口气,慢慢踱到回廊下,那里,十个显眼的瓷瓶整整齐齐一溜排开,顺着墙根放着。奇怪,装的什么东西?
“来人啊,”赵晋喊道,下人匆匆过来。
“这里面装的什么物什?”他指着瓷瓶问道。
“回相爷,是吴越王千里迢迢送来的礼物,说是相爷的五十大寿贺礼。”下人恭敬答到。
“噢,打开看看,莫非是陈年佳酿?”
赵晋指挥着家仆撬掉瓶盖上的泥封,原以为会闻到酒香飘出,没想到,什么味儿都没有散发出来。
“相爷,好象里面是有什么,但不是酒水。”下人咕喃着。
“你取出来我瞧瞧。”
家仆伸手入瓶,掏出来一大团黄澄澄的金子!啊,金子!赵晋心里吃惊不下,这些都是金子?如果是,那可是不小的一笔财富!“快,快,都给我打开!”他有点心慌了,连忙指挥着将那十坛瓷瓶都开封检查……
惘然
果然!不出所料,十坛都是货真价实的黄金!
赵晋赶紧走到廊下四出张望了一番,没发现有第三人,回身严肃的嘱咐家仆:“今日之事,你且烂在嘴里,当什么也没看到,若有风声走露,就是你的死期到了!”下人连连点头,狠不到跪下来保证。
“啊,还有,马上腾间库房出来,将这十个瓷瓶都挪到库房里搁着,钥匙交给我。”他紧张吩咐着。额头上开始散发着热气。
一阵脚步声突然行至身后,接着浑厚的声音响起:“什么好东西要藏起来啊?哈哈哈……”
啊!!!赵晋要晕倒了!!!
皇上!皇上什么时候到这里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自己有秘密的时候,皇上就来了,还正巧听见了刚才的吩咐!!!
他仿佛被雷击了一样,哆嗦着转过身,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臣恭迎圣驾!”
“起来吧,朕微服出来,顺便到臣相这里转转,怎么了,不舒服?”来人正是大宋皇帝赵匡胤。今天他闲着无事,微服出访,溜达着来到丞相府。
“皇上突然驾到,臣有失远迎,请皇上移步花厅品茶如何?臣也好叫出内眷给皇上请安。”赵晋头上的汗珠流下来。
没想到,赵匡胤以为赵晋拘礼紧张得,就笑起来,一挥手道:“臣相不必多礼,朕随便走走看看,不用惊动臣相的家眷了。”说着说着,他走到廊下瓷瓶前,似乎不经意的问:“这可是好酒存着?”
赵晋头都要炸了!十坛金子啊,看样子遮是遮不过去了,索性装作不知。
“启禀皇上,这些瓷瓶乃吴越王送来的寿礼,臣忙于杂事,还未开启过,不知存放着何物,”他定定神,咳嗽一声,喊道,“来人啊,打开瓶盖。”家仆神色慌张而来,眼睛不时看看赵晋。
赵匡胤见这下人神色奇怪,心里不免好奇。
瓶盖打开,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赵晋的脸涨成了紫色!赵匡胤看到倒在桌上东西,也吃惊不小,但是,皇帝就是不同一般人的气度,他斜了赵晋一眼,赵晋面上紫色已经转为土色,身子战战兢兢着……赵匡胤换上笑容,故意语气轻松道:“臣相不必惊慌,想必是吴越王知晓臣相执掌国事,想让你从中帮着美言几句而已,送些礼物,受之无妨……”
皇上虽然一笔带过的将尴尬化解,但是赵晋心里仍然惊吓得几乎掉了魂魄!
二人慢慢喝了茶后聊聊国事赋税等问题,赵匡胤就告辞回宫了。
对于今天被发现的金子,赵晋恨不得将它们扔到深坑里才好,这些黄白物,可能会毁了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形象!对于皇上的脾气,他可是比谁都了解!
赵匡胤最憎恨的,就是那些贪官污吏,受脏接贿之人,并且只要发觉,处罚时绝不手软,该杀的杀,该贬的贬,该制的制。
赵晋清楚记得,建隆三年皇上专门针对盗脏罪下诏。诏曰:
王者攀人为非,莫先于法令;议事以制,必务于哀矜。世属离乱,则纠之以猛;人知耻格,宜济之以宽。窃盗之徒,本非巨蟊,奸生不足,罪抵严科。今条法重于律文,财贿轻于人命,俾宽禁之,庶合旧章。今后犯窃赃满五百贯者处死,其钱以一百贯足为陌,不满者降罪差处。
窃赃五百贯即被处死,足见皇帝对贪赃枉法的深恶痛绝和惩除贪奸的铁石之心。
这些年,一幕幕被处死的贪官画面一样在赵晋脑海里一一浮现,他的手脚开始发抖……
别说五百贯就处死,这十坛金子,又该是多少罪过?……
赵晋手脚冰凉,哆哆嗦嗦的回到后堂,晚饭也无心吃,只是提心吊胆的躺在床上,连声叹气。
皇宫内,御书房里,赵匡胤也在沉闷的踱来踱去,心里充满了失望和悲哀……
多么希望今天看到不是真实的啊,多么希望那些瓷瓶打开后是满满的海货或者其他什么都行,只要不是那些黄澄澄的东西,这心里,都会舒坦很多……
想起历年来因为贪赃枉法被处死的官员,赵匡胤一一记得,都是自己亲自下的处罚令!
建隆二年,商河县令李瑶因为贪污被处于杖击刑而死,供奉官李继昭因为卖官盗官被斩首弃市;
建隆三年,员外郎李岳等因为贪赃受贿被斩首,河务官王训等人被克扣军粮,从中牟利,被斩于市;
乾德二年,宗正卿赵励,因贪赃受贿罪,被杖决后削职为民;
开宝元年,大将石延祚因监守自盗被斩首弃市;
……
很多很多,但凡是犯了罪的官,不论大小,一律按大宋的律法受到了惩治,不管谁来说情,自己都不曾姑息。
可是,赵晋,是跟随自己从陈桥兵变时就开始生死与共的部下,如果因为他的贪污受贿,不过问不惩罚会不会引起旁人的闲言碎语?自己不是宣扬“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么?今天那十坛子金子啊,真叫人为难,是治他还是姑息?……真不愿意相信自己情同手足的丞相因为一点点黄白之物就栽倒,从感情上来论,他甚至比光义更贴心,更忠诚,仅仅一点财物就治罪,似乎说不过去。也不是一次了,想当初,弹阂赵晋的人大有人在,大理寺雷德骧就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声色俱厉的痛斥丞相收受贿赂,敛金聚财之事,当时为了维护丞相的颜面,将手中的玉斧直接击在雷德骧的门牙上……后来,权三司使赵砒又告发赵晋仗势欺人等等,自己都不加追究,籍希望不论真假,赵晋能有所警觉,不再无视律法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唉,当年壮志凌云、聪慧精明的人,怎么也学着那些贪官污厉一般,独爱收藏这些财务了呢?枉费了朕的一片苦心啊,实在可恨,他怎么就一点都不体谅朕呢,多次为他开脱,不就是给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让他自己去反省吗,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身试法呢……
赵匡胤痛苦思索着,一时也拿不下主意该如何是好……
端倪
与此同时,也有人在为赵晋感到头疼……
开封府里,赵光义在书房的密室里秘密接见了一批心腹人员。这些人员渗透各个职能部门,涉及范围之广,令人不可想象。这是赵光义多年来苦心经营起来的一帮人马。需要这些人做什么,不言而喻。
宋朝开封府,相当于开封市市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