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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闲春剪烟枝-昕言-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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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抱月灯,复又静静退了出去。半晌,烟洛听到门帘一动,顺眼望去,一个紫色身影卷了进来,转眼已是停在床边。他一语不发,平日坚定无比的眸子,已是大乱了方寸。

  秋萍在外屋“啊”了一声,却再无声息。烟洛细看他两眼,突然绽放出一个安静的笑,摇头:“大哥,我没事的,你走吧!”这段日子,她早就琢磨通了,虽然那日气他不理不睬。不过依照赵大哥的为人,绝不会刻意伤她。她既然得了皇后的警告,那么他在皇上那里,必定是受得更狠。那天自己赌气狠言狠语,实在没有意义。只是这么些天了,她也从头到尾想了个明白,他和她,终究是全无可能,自己若执意下去,更会耽误他的前程。倒是不如省了麻烦,这样子断了,长痛不如短痛,忍着忍着,也就都能过去了。偏偏自己凭的没用,却是病了,他控制不住地来了,一脸急痛。自己心里面,立时也被一片酸疼的雾气罩住,说放,却谈何容易?

  她的黑发珍珠缎子一般的铺了一枕,小脸因为发烧,却比平日多蒙了一层艳光。一句话一个笑,他的心便碎成了齑粉。愣住定了定神,似乎突然下定了决心,开了口:“丫头,让我娶你,好不好?”只要她肯,他宁愿千夫所指,也要给她一份完整。只要她肯!

  烟洛苦笑:“你有妻子,如何娶我?”

  “休妻!”一句话,虽是挣扎万分,却绝对掷地有声。

  烟洛一愣,迅速地摇头,一阵白白黑黑的头晕目眩:“不行!”

  “那么,我带你走!离开这里,去个面向大海的地方。”

  “不好!”

  “那么……”

  “不好!”

  “丫头……”

  “大哥,今后你作你,我作我,好不好?”

  赵匡胤一惊,不由得抓住床帏,珠帘一阵点点斑斑的细碎闪亮,却晃不进他无光的眸子,隔了一刻,他方才敢讲话,温柔恳切,似怕惊扰了人:“丫头,别太残忍,可不可以?”

  她又何尝想这样子?可是和他的幸福,就像偷来的抢来的,时时担心会一脚踏空跌下云端。只要和他一起,这样的事情,还会一件接着一件。何况闹到了皇上那里,这件事情再也没了圜转的余地。她喜欢他,总不能害了自己害了他。烟洛轻轻伸手,穿过了流光的一瀑珠帘,拉了他的大手:“大哥,不是烟洛不想相陪,只是世事无法随心随意。烟洛爱你敬你,只望你保重了自己,好好为官,好好为夫,好好为父,我,我不想耽搁了你,你再容烟洛躲开一次,行不行?”

  赵匡胤身形一晃,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言语。眼睛里凄清万分,只是波纹荡漾,没有办法再稳住声音:“好,好,只要你说,我统统答应……但是你一定要好好将养,好好吃药,好好进食,好好……”再也说不下去,飞快转身离开,衣裾凌空翻飞,在空气里徒留一抹虚无的紫痕。

  烟洛手中心里一阵空虚,睁大了眼,却呆着流不出半滴泪。秋萍已经迎了过来,哭得眼眶红肿:“小姐,你这是何苦?教别人好好生活,却糟塌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心。”

  烟洛无言,情绪似被潮湿的东西包裹紧凑,闷住了无法释放。心上身上,千疮百孔,自己却哪一个也顾不得,只能疲惫的答:“给我喝点水,我想睡一会儿。”就着手咽了点淡淡的蜂蜜水,侧了身,烧得迷糊半晕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与其说是自然醒来,不如说是因为心头突然惊跳,烟洛猛地清醒了。耳膜发胀,头愈加沉重,她慢启秋波,模糊一个一身黑色的俊俏公子,靠在床边。已经没力气表示惊讶了,烟洛开口,发现嗓子哑得惊人:“你来干什么?”

  赵匡义直直看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终于醒了吗?我想来看看,你什么时候会死。”

  烟洛实在没体力和他吵架,自嘲叹了一句:“你放心,人总会死的。”

  赵匡义脸色大变,俯下身勾起烟洛一缕发丝,在指尖轻转,动作邪魅温柔,声音阴冷入骨:“你要不死,我就杀了你,然后我去黄泉找你。你便完全属于我了,好不好?”

  烟洛大惊,张口想叫人,尖叫却堵在喉咙口喊出不来。因为赵匡义一脸张狂的笑,眼底毫无笑意,目光似一根根针,瞬时扎得人心尖生疼。他的手指徐徐滑过烟洛无助的轮廓,继续慢慢的说:“今日午后,我在宫外当值操练。一会子有个小太监来传话,要带一队人马,说是郡主病了,皇后娘娘要送郡主出宫。我赶来这里,发现皇上也在,四处禁卫森严。回去找大哥,想问个明白。可是左等右等,大哥就是不回来。天黑了,他终于回了,唇青面白,直接说要休息。我便和父亲说,自己最近练了一套棍法,想和大哥切磋一下武艺。你想想多么有趣,大哥棍术高过我不只五成,以往都是霸气十足,今天却被我击中了不下五次。虽然是木棍,可是我一个不小心,力就使得大了,最后一下斜削在他胸口,他就退了三步,吐了口血。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谢谢我,这样子便不是他自己要痛的……”

  烟洛听不下去,倏然打断他:“你别说了!”

  一捏她的下巴,赵匡义恶狠狠道:“我为什么不说?他既然可以和你偷情快活,又要扮伟大装情圣,我成全他不好吗?”

  烟洛憋了很久的泪,终于被逼了出来。“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赵匡义的眸子顷刻墨如乌云:“苏烟洛,你混帐!你病你痛,舍不得他难过,怕连累他前程,对他永远一副笑模样。现在却对着我哭,还是为了他!你没有心,你知不知道?你根本没有心!”

  烟洛只能拼命摇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求你放了我吧!”

  赵匡义粗暴的抱起烟洛,把她揉进怀里:“不许你再说这三个字!不许!你瞎了眼还是瞎了心,只肯为了他掉眼泪?你要么现在就给我好起来,要么,我说不定真的杀了你,然后黄泉碧落也要缠住你,让你再尝够百倍千倍的苦楚!”

  烟洛一日受了几次刺激,脑里一片轰响,力尽神危,再也坚持不住。眼前登时黑了,身子软倒,向一边斜去,模模糊糊感觉赵匡义的声音响在耳边,凋零一如秋叶:“烟洛,我好矛盾,你若不好,我会心碎;你若好了,却不属于我,我更会疯狂。要是能永远这样抱着你,该有多好……”停不下的泪水,濡湿了黑细的睫毛。失去意识前,感觉眼角被一个暖暖的东西轻拭,他在她耳边低语:“这一些泪,可有一滴为我流?为何又涩又咸?”

  
[大周卷:三十八章 女人的病]


  明晰的光线,染亮了花格窗牅,无声无息的在房中撒了一片均匀。烟洛缓缓醒了,吃力地撑开了胀痛的眼睑,头痛倒是轻了好些。喜儿立刻迎了上来,伺候着她喝了药,托着铜钵让她漱漱口齿。小引搭了毛巾过来,小声给烟洛赔不是:“小姐,小引该死,昨天半夜不知怎么盹着了,小姐没有叫过我吧?”

  烟洛微微发呆,想许是赵匡义昨晚动了手脚,转而安慰道:“没事,我一直在睡。”

  “哦,小姐生病还真算听话。一晚上那额上的湿巾都没有掉下来,早上秋萍进来才拿走,既然小姐已经不发热了,可以进点稀粥,想吃甜的还是咸的?如意她们炖了一个早上了。”

  他,守了她一晚?烟洛深深叹口气,这份疯狂情钟,她怎么承得起?外面秋萍一掀帘子,“郡主,皇上皇后驾到。”

  语音刚落,符宁已先穿帘进来。一身雨过青天的蓝,华丽的凤尾钗子,点了五色的宝石,让她插着,却是自然一股尊贵气。她紧走两步,按下了烟洛欲起的身子,伸手探了探烟洛的额,细细打量半旬,终于松了口气:“还好,不发热了!妹妹,你又吓坏为姐了。”

  烟洛无奈吐舌:“我没想到伤风那么严重。”说起来,自己现在这个身子,还真是不经操的,哪像在现代,她简直一无敌铁金刚,所以自己才总是不够小心。

  后面的柴荣,脸色就不怎么好了:“病了为何不明讲?难道朕是暴君吗?”

  烟洛微一瑟缩,符宁温和劝道:“皇上,烟洛病着,您就息怒吧,有什么话等她好了再教训也不迟。”

  柴荣瞟了烟洛一眼,难得和颜悦色了一些:“算了,这次不怪你。你安心养着,规规矩矩的,想吃什么叫御厨做了给你送来。”规规矩矩四个字,都是平平一声的重音。

  符宁推推柴荣:“好了好了,这儿有臣妾陪着,肯定稳妥。皇上还有国事要忙,这就去吧。”

  柴荣似乎也放了心,对妻子笑笑,带了小太监退出去。烟洛这才靠定了身子,呼出一口气:“多谢姐姐!”无论自己决定如何,这一次,对于柴荣的横加干涉,她仍是几分心结难消。

  符宁叹气:“你呀……”

  说起来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烟洛的无奈,就是自己的病丝抽得慢而又慢。突然无比怀念现代发达的医学,感冒发烧便抓住打一针速效青霉素,休息一下,三两日又是条梁山好汉。不像如今,每天把那苦药汁子当顿得灌,没头没短。那些五花八门的补药更是要捏紧了鼻子,全当浆糊喝下去。可恨自己的身体恢复得不够快,药就成等比倍数的增加。不许下床不许沐浴不许吹风不许移动,搞得烟洛苦不堪言。

  潘美曹彬曾来探过她,烟洛故意轻松说笑,抱怨自己是颗灯心草,还没吹就坏了。别人说红颜薄命,自己虽不算红颜,为了往上贴贴就偶尔闹点小状况。最后搞得潘美终于发飚,问她能不能闭嘴作个正常的病人。可是那以后,他却来得频繁,人参燕窝,冬虫夏草,细致的粥菜,可以捂手的小暖炉,次次都不空手。每每来了,偏又不甚耐烦,有时候丢了东西便走,倒像烟洛欠了他什么似的。

  烟洛从不作揣测,更不多问,对着潘大哥的时节,始终和颜悦色。只有一次,潘美送了冰糖燕窝粥来,大冷的天,那红枣艳艳的,在乳色的小碗里冒着腾腾热气。烟洛失神了一瞬,吩咐喜儿给盛了两碗,请潘美陪她吃一点。自己靠着织锦榻子微低了头,没头没尾问了一句:“他好吗?”

  潘美本不想陪喝,闻言一愣,端了碗一口便把那甜甜滑滑的粥喝尽了,不知是不是被烫到,咳嗽两下,闷了声音:“不好!”

  “那么,便请潘大哥多多费心了!”烟洛说得诚心,只是依旧垂头,纤巧的小手只顾一下一下的搅那甜羹,手指头被腾起的湿雾笼了,润润的一层梨花的苍白。

  潘美还想说什么,到底却也表达不出,末了重重叹了口气:“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烟洛捏紧了小碗,不再回答。当初如何,今日又如何?成或不成,好与不好,真的难以判断。只是辗转之间,任性了一遭,快乐了一遭,也是伤筋动骨的痛了一遭。知道自己重伤了他,他的苦痛必定更胜于她。但她更是知道,他是个旷世的英雄,他要成就的事情还多得很。他即使不好,一样会挺了过去,义无反顾的去走他的路。原谅她自私了一次,那段相处的幸福,至少可以自己留作永恒的记忆,这样子,总不会打扰了谁。

  长日漫漫,心事氤氲。病需养好,心么,不知病好了,还能不能够鲜活如初。

  何况这病一养,便养了不止两三月。烟洛成日待在家中,管家怕她伤神,也不许她操心“宋萌”的生意。烟洛只管喝水喝药吃饭睡觉,偶尔靠在织锦棉榻上拨拨古琴,不成调子,左一弦,右一弦,宫商角徵羽,都似心事一弧,乱而清冽,在指端淡淡化开,尚未寻出痕迹,便浅浅散了。

  喜儿迟疑问过烟洛:“小姐,你自小最爱抚琴,技艺精湛,怎么现在……”

  烟洛一愣笑了,推说可能是上次落水后一并忘了。

  秋萍安慰道:“到底学了七八年的琴,没有那么快忘掉的。只是手生而已,小姐操练几次,自然便能记起来了。”

  烟洛也想找点事情打发时间,笑着应了,无事便翻翻琴谱,反正手头富裕得很,索性请了个老师,每周来教她几次。后来符宁知道了,极是赞成,大张旗鼓派了宫廷的御用琴师来,耐心教授琴技。烟洛本来薄有音乐天赋,这身体这双手却似乎真的对琴弦有着记忆,自自然然,便能找到想挑的琴音。花了心思练习了一段,倒真如习了十年的一般,素手揉琴,有模有样,烟洛自己也很是意外。

  初春的时候,身子终于彻底的平安了。柴荣却一过了年,便预备南征大唐,紧锣密鼓地训练军事。符宁原本请了烟洛进宫,说要庆祝她身子康复,坐不上一会儿,却是玉容怔忡,三番两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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