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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华也不推脱,直接把钱接过,又拿出一吊串了两百文的递与他,只说这次卖的多,让他买些自己爱吃的东西去。
江宝林推推搡搡最后还是接过了钱放进兜里,倒不说要去买些什么,只道家里柴火不多了,要回去砍柴,让她们几人好好玩。
他们家分来的田地种了也只够家里吃喝,难得有闲钱,张翠翠见着眼下的情况,只觉着心里眼里看哪里都开阔起来。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江春华攥紧拳头,也只愿家里的情况能越来越好。
第九章
夏雨的十四周岁生辰再过两日就要到了,在他们现在这个时代,十四周岁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很重要,十四周岁意味着成年,有钱人家的小姐都会专门举行成人礼,江春华自知她们是贫苦人家,走不起那样的排场,可怎么说,自己家里几个人也要好好给夏雨庆祝的。
卖糖葫芦的小商贩从几人身边穿插而过,小冬雨望着那人肩上扛的糖葫芦,偏着脑袋问:“姐姐,那些是什么,看起来很好吃。”
江春华抿唇一笑,走过去抽出一串买了递给小冬雨:“这就是你要的糖葫芦。”
小家伙接过立马咬了一口,砸吧着嘴道:“好甜!”
一会儿又有卖拨浪鼓的路过,小冬雨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滴溜溜的直盯着人家看,走远了也舍不得把眼光收回来,江春华无奈,只得跑几步追上那商贩又去买了一个递给他。
张翠翠见状,道:“别他眼见着什么想要你就给买,宠坏了以后愈发的不知事。”
江春华见小冬雨笑的很开心的样子笑道:“还是孩子呢,第一次上街,能满足的都满足他,等长大了未必能这么容易的让他开心起来,小时候这样的机会不可错过啊。”
秋月和夏雨看见一家布衣店,这些日子都在跟张翠翠学做衣裳,两丫头进了店看着那些漂亮的布料也手痒的紧,幻想着做成漂亮衣裳后穿在自己身上的样子,转过头看着张翠翠央求道:“娘,能买几匹布回去缝衣赏吗?”
张翠翠则看着江春华,问:“可够买些布?”
江春华看着那些布,她们的钱买些纯色没有印花的布倒是不成问题,瞧着那些印染了花样的布,同样的底布料子,印花的要比没印花的贵上好几倍。
“没印花的倒是能买得起。”江春华轻声道,随即看见秋月和夏雨将手从几匹印花布上缩了回来。
“那可以回家了自己绣。”张翠翠道。
秋月失望的耸拉着手臂,喃喃道:“绣花我跟姐姐都不会。”
夏雨也点头。
张翠翠轻声叹气:“我倒是把这事儿忘了,打小就该教你们的。”
秋月诧异:“娘你会?”
江春华闻言也看向张翠翠,只见她抬手轻轻滑过一匹无花色的布,神情专注又安宁,像是在怀念曾经的老友。
初来时,江春华原以为绣花什么的这古代的女儿家肯定各个都会,时日久了才发现,这个地儿跟电视里的不太一样,电视里总看见那些大家小姐的丫鬟们绣个帕子什么的,可这里,刺绣却是那有钱人家的闺秀们闲着才学的玩意儿,寻常家里的姑娘们,也就会些缝缝补补,做些衣裳什么的。
家里从来就没见过一件有绣花的物什,张翠翠若是会绣花,那她娘家到底是怎样的?
江春华想起自己对张翠翠娘家的情况还一无所知,先前想寻根问题的,后来每日里忙着,也就忘了,看来得了空还是得把这些关系和事情都理理。
张翠翠也不多说,只点头道:“买吧,回去了教你们,以后也用得上的。”
秋月和夏雨仍是提不起兴致,江春华突道:“是呀妹妹,买这样的布回去还可以自己画图样,喜欢什么便绣上什么,多有意思。再说那绣上去的花儿可比印染的好看多了,别的家里的人还不会呢,你们穿着绣了花的,与别人的不一样,这不可好?”
秋月夏雨觉得说的也不错,两人点点头开始开心的挑布料。
这日江春华他们买了不少东西,回家路上碰上村里的邻居,有几个寻日里表面上也跟江家笑着脸说话的见几姊妹竹篓里都装的满满的,觉得好奇便凑过来瞧,见尽是些吃的用的便诧异了,都说江宝林家穷,家里的孩子们穿不起新衣裳吃不起大米饭,眼下这瞧着,怎么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江春华也不给来人脸色看,谁问起都笑脸答了,可说的是真是假就看情况了。
夏雨的生辰转眼便倒了,衣服做起来没那么快,原先江春华是带她去成衣店看了,可这孩子进了店里就显的局促,江春华推搡着给挑了几件让试,她却也是左右试了几件就是一件都不肯要,江春华以为她只是觉得不好看,等她问了衣服的价格,才明白夏雨和秋月那样为何会是那样局促的样子,原来在这古代逛成衣店,也跟现代的穷人去五星级酒店似的,完全是望尘莫及的事。
夏日天黑的晚,一到傍晚夕阳特别美,夏雨坐在自家低矮的院墙上,希望生辰这天可以吃到好多好吃的。
秋月从后院摘了一大把狗尾巴草和棕树叶子席地坐在屋外把她们编织成奇奇怪怪的形状,江春华觉得好玩,也过去学着编,扯下一片嫩黄色的棕树叶子,反复折叠过来,然后将一头穿过,把所有折叠起来的地方往上一拉,一朵小玫瑰形成。
将自己叠的花得意的在秋月眼前晃了晃,秋月原先没注意,只低着头编自己的,咋眼一瞧,还真跟朵花似的,忙一把夺了过来,追着让江春华教。
江春华绕着柱子跑了两圈有些气喘,也不逗她了,瞧了眼院墙上安静的夏雨,低头对秋月笑道:“教你可以,不过你得编满九十九朵。”
秋月连连点头,随即又偏着脑袋问:“大姐,为啥要是九十九朵?”
江春华被问的一愣,现世的种种影象忽闪而过,心里又难免有些伤感:“感觉这是个好数字。”
秋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棕树叶子编玫瑰特别简单,秋月看着江春华做了一次便会了,只觉得这东西又好看编起来又快,便问江春华:“姐,这是什么花儿?”
“玫瑰。”江春华随口答道。
“啥?”
“哦,这呀,你看跟院子里的月季像不像?”
秋月拿着花去跟院墙下的月季比了比,献宝似的跑到夏雨跟前乐道:“二姐二姐,你看,这可像月季?”
夏雨低头瞅了一眼,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江春华见夏雨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新衣裳没有也就算了,必须得弄一顿好吃的,心里想着,便进屋拿了钱币出门。
那晚张屠夫虽拿着杀猪刀来她们家吓了她们一遭,不过后来这些日子见着都是和和气气的笑的,比起那些面上笑着背后又说她们家闲话的邻居,江春华觉着还是张屠夫比较实在,因此也把他之前那副凶险样抛诸脑后了,直接往他家去,心想着今天给夏雨烧一盘红烧肉吃吃。
张屠夫见她来,听她说是夏雨生辰,照样又多给了好些,江春华心里过意不去,硬要把钱补给他,张屠夫却说就当给二丫头的礼物了,江春华拗不过,只得谢了又谢。
等到张屠夫将肉用荷叶包好,江春华才发现这屋里安安静静的,于是往周围看了看,好奇道:“许久没见着张婶了,可是出了远门?”
“你平时不怎么在外走动,自然是看不见她,她将将还在家的,这会儿该做晚饭了,估计是去园子里摘菜了。”
江春华笑着道了别也没多在意,刚出了屋没走几步,就见张氏手中拿着一把菜叶黑着一张脸看着她。
江春华本就对她没什么好感,方才也不过是随口问问,这会儿瞧见她也懒得理她,只当没看见低着头继续走,心中计较着还得去买些鸡蛋,家里的鸡蛋平日都是给小冬雨吃的,这次卖了药草得了些钱,江宝林和张翠翠都让她自己支配着,她决定多做些好吃的,让家里人都吃个够。
脚才迈出了两步,便觉头皮一疼,头发被人揪住就是往后一拽。
江春华没料到张氏竟这么大白日里向她发起疯来,连连倒退几步手肘拐在张氏的心口上,张氏吃痛放了手,江春华把头发都搭到身前来免得再入她的魔爪。
此时村里的人都下了活忙着做晚饭,江春华怕张氏大声叫喊把张屠夫给叫出来,对付一个张氏她绰绰有余,可面对一个以杀猪为业的屠夫,就算他平时再怎么和善的样子,江春华也不敢把这种人惹急了,到时候刀子砍在自己身上,吃了痛或是哪儿伤着了,那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
张氏捂着心口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江春华:“还说没勾引我家男人,怎的每次你买肉都多给你那么多,真是当了婊子还向世人说自己多干净,要脸不要脸的。”
江春华原不想与她计较早早的回家去给夏雨准备丰盛的晚餐,可没想到张氏说话这么难听,心里气不过:“姑娘我买个肉也勾搭你家男人了,村里那么多人买肉若张叔多给了是不是也是别的人勾引他了,说话这么难听在外丢人现眼损的也是张叔的面子,哼。”
张氏闻言扬手就又要打上来,身后传来张屠夫的怒喝:“撒什么泼,还嫌脸丢的不够!”
江春华没想到张屠夫骂的竟然是自家的娘子,心里只叹还是张叔英明啊,帮理不帮亲,未了,竟又听张屠夫重声道:“自己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你自己清楚,还在这里瞎编排别人,你还是不是个人!”
张氏没得帮助反被说了几句重话,一屁股坐在地上将采来的新鲜菜叶丢的遍地,只手脚并用的拍打着地面哭闹着这日子没法过了。
张氏是扯着嗓子在喊,离的近的邻居听见声音都出门来看热闹,张屠夫也顾不得闲话,将人直接拖进了屋,看起来是气的不行。
江春华没想到结果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他们俩是进了屋,余下看热闹的邻居却都将眼光瞄向她的身上,江春华自己也脑补了下邻居可能想到的情形,冷不丁的抖了下身子,无趣的走了,余光瞥向那些新鲜的菜叶,心想真是可惜了……
第十章
待到回了家,山边已完全瞧不见太阳的影子,夏雨还是她走时的样子,沉默的坐在院墙上,唯一不同的,是她脚边散落了一地她离开时叫秋月用棕树叶子叠的玫瑰花。
“娘呢?”夏雨见她回来也没跟她搭话,江春华便没话找话。
“在灶房做饭。”夏雨头也不抬,低声回了。
见她不开心的样子,江春华也不多说,提着买来的肉和鸡蛋去了灶房,灶房的方桌上放着秋月用棕树叶子编的蚂蚱和蜻蜓,张翠翠在洗菜,见江春华回来了,问道:“方才哪儿去了?”
江春华把买来的菜放在桌上,接过张翠翠递来的木瓢,去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入已烧的发红的锅中,才缓声道:“娘,我来做饭吧。”
张翠翠擦干了手,把活儿都交给了她,去看她提回的东西,惊到:“怎么一下买了这么多吃的,这得花多少钱!”
江春华笑道:“二妹生辰呢,钱以后还能再赚的。”
张翠翠只叹气,心里却舒坦着。
正在生火的秋月听得两人谈话,从一旁走了出来,高兴道:“大姐真好!”
江春华对她一笑,见她眼睛红红的,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哭啥呢?”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秋月方才好不容易叠满了九十九朵花,觉着聚在一起时看着特好看,就拿去给夏雨,说是送给她的生辰礼物,谁知这孩子本是满心欢喜,结果竟成了热脸贴冷屁股,那夏雨抓起来往地上一丢,只冷言道:“整这些无用的东西作甚。”秋月当时心里又气又委屈,只想着再也不理二姐姐了,这会儿听的江春华这么关切的问,心中的委屈更甚了。
“还不是二姐姐。”秋月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珠子一转满眼又是将落未落的眼泪,“说咱穷,咱没本事,说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说整日里看见我就心烦……”
江春华皱眉:“咱家穷她看见你心烦作甚,这两者有关系?”
“我哪知道!”秋月说完,眼睛一眨,那眼泪就又啪啦啪啦的掉落下来。
张翠翠无奈,安抚着秋月道:“你二姐心高,总想些不切实际的事,她也就一时气话,别往心里去。”
江春华闻言,心中莫名的冒出一种好似经历了大起大落的跌宕感,透过未掩的木门往外望去,夕阳落幕,夜色降临,月辉似轻纱将他们这个小小的农家院子笼罩,院墙上独坐的少女,看起来孤独又无助。
一直只觉得夏雨安静沉稳,却没想到这个孩子或许比她想像的要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