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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住在那里,只怕也不能幸免了,想到这儿,林黛玉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幸好,幸好,自己早就出来了,不用受这份屈辱。
“其实为你抬旗的事儿,倒不是谣传的,”讷敏看林黛玉的神情,知道她已经被狠狠的触动了,也不再多说了,而是转换了话题,“我确实是有这个打算的,但具体要不要这么做,却还是要看你的意思。”
“多谢婶婶如此为黛玉打算。”林黛玉忙放下心中生起的烦闷,向讷敏道着谢。
“说过我当你是女儿了,自然要为你多做考虑了,”讷敏笑了笑,又问林黛玉道,“你看这处的景致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林黛玉夸赞道,“梅花开得花,周边的布置意境也高雅,再衬上这雪,直可称做是人间仙境了。”
“那你想不想邀你的朋友们也来游玩一番?”讷敏看着林黛玉问道。
“这不大好吧?”林黛玉犹豫的说道,“太打扰了。”
“有什么可打扰的?”讷敏笑着说道,“你叔叔白日里办差不在府,弘晖那几个小子也要进宫入学,正好可以让你们随意,二格格也可跟着乐一乐。”
“婶婶也来吧。”林黛玉见四福金是诚心相邀,也就点头接受了。
“我就不必了,我到了,你们就玩不痛快了。”讷敏会这么提议,也是在林黛玉嫁前再为她提一下身份,当然不会参与进去,让那些孩子们扫兴的。
讷敏要说的话和事儿,已经差不多都说完了,剩下的时候就可以专心与林黛玉赏景观梅,吟诗作乐了,可就在这时候,侍候在一旁的丫环们过来禀报道,“侧福金往这边来了。”
“侧福金是有事找福金吧,”林黛玉猜测着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用,”讷敏按住了林黛玉的手,“她此次未必是找我来的,照我估摸着,十之八九是想见一见你。”
“见我?”林黛玉没明白。
讷敏只是笑笑,也没解释,照她对年氏的了解,当知道府里有一个人,有着稀世的姿容,又有着绝佳的文才,自然会心有不服,想要来见识比较一番的。
果然年侧福金扬风摆柳走过来的时候,目光先隐晦又迅捷的在林黛玉身上一扫,然后才对讷敏行礼请安,“给福金请安。”
“妹妹也有兴致来赏梅了?”讷敏对年氏一笑,向旁坐示意着,“正好,我们也才来不久,就坐下一起吧。”
“林黛玉给年侧福金请安。”林黛玉早已经起了身,待年氏坐定之后,向前来行礼。
“这就是皇太后才赐婚的那个吗?”年氏打量着林黛玉,饶是心里再挑剔,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子确实是相当的美丽,尤其气质更是上佳,“果然是绝代的佳人,难怪能是福金如此相护了,可惜我的兄长们早出生了几年,否则我一定会让他们努努力的。”
“侧福金说笑了,”林黛玉落落大方的说道,“年家是世代官宦之家,门第高贵,黛玉一介民女,又是蒲柳之姿,哪里能配得过?”
“不只是长相绝丽,口才也好,”年氏点了点头,又再问道,“听说林姑娘的才学也是不遑多让,只不知有没有佳作,可是让我瞻仰?”
“黛玉刚才是做了些诗,”讷敏笑着将话接了过去,又示意着黛玉坐下来,“但在她献丑之前,年妹妹是不是也一展长才,让我们也领略一番呢?听说年妹妹的文采,也是从不输人的。”
“福金说笑了,”年氏笑了笑说道,“我哪里有什么文采?不过是能混诌几句罢了,福金若不嫌污眼,少不得今儿个也只好献丑了,也希望抛过砖之后,就能欣赏林姑娘的玉了。”
说完年氏看了看周边雪中之梅,略微沉吟了一番,就漫声吟了起来。
年氏吟的这诗,讷敏在前世就听过了,当时为了知已知彼,她对年氏所做的了解当然要全面,这能让四阿哥可以与她有共同之语的诗,当然也在其列,只是这是她年幼时所做,不管是从意境上,文采上还都差着一些,也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揉造作。
“不错,年妹妹的诗很妍丽,用词也雅致,听着让人觉得眼前就有一副工笔画一般。”讷敏在前世的后期就已经开始学诗词之道了,只是在四阿哥面前没有多显,今生对此也着意进行了加强,虽然较之黛玉少了些神来之语,却胜在从容随意,又内含风骨,别说年氏现在这个年纪,就是前世她最巅峰的时候,也是要有所不如的,但即便如此,讷敏也还是对年氏的诗加以了一番赞许。
“福金说的是,”林黛玉看了看讷敏,抿嘴一笑道,“听了年侧福金的诗,黛玉实在惭愧,拙作就不必出来再现丑了。”
“那可不行”年氏马上说道,“说好了我是抛砖的,总要让我见了玉,我才能知道自己有多少不足?”
“年妹妹这可不是砖,”讷敏摇了摇头,“你这直接就是金刚石呢,不过,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再帮着黛玉推挡,就要被说成是偏心了,”说到这儿,讷敏吩咐着身边的丫环,“把林姑娘的诗找出来给侧福金看吧,我的就不必拿出来了,也省得没处放脸。”
年氏还有些不甘,但想想哥哥离走前的嘱咐,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接过林黛玉的诗去看,只一眼,她的脸立时就红了起来,手也跟着有些抖,但马上就让她克制住了,然后迅速的一行行一张张的将黛玉刚才所做的诗看完,随着打击的越来越深,她的神情倒慢慢的转为镇定了。
“福金这是在羞臊我了,”年氏将林黛玉的诗放到亭子里的桌面上,长出一口气道,“看了林姑娘的诗,我之前那个哪里还称得上是什么砖,根本就是烂瓦块了。”
“侧福金千万不要这么说,”林黛玉忙说道,“黛玉只是偷长几岁,经的事儿稍多,所以有许多处可以偷巧,比不得侧福金用词用句讲究,基础扎实,假以时日,侧福金必将超出黛玉多矣。”
“是啊,”讷敏笑着说道,“我大清的女才子不多,伊尔根觉罗夫人是一个,希望过得几年,我们府里也能出一个,年妹妹可要多努力啊。”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希望以后还是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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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希望以后还是好姐妹
四阿哥今天的心情也不错,黛玉被赐婚本是情理之中,最让他开怀的还是,在回雍亲王府之前,他先去了十三阿哥那儿,他的腿已经见强许多了,听吴大夫,等过了年到了夏天,行动就可以没有妨碍了,虽然体内还会有些许寒气残留,但只要能注意保养,两三年后也尽可除尽了。
讷敏一边侍候着四阿哥将他身上沾了雪的大氅脱了,交由一旁的下人,一边笑盈盈的说道,“我今儿个闲来无事,占了一卦,说爷会有喜事,现在看爷的神色,我这个卦想必应该是准的了。”
“我倒不知你居然还有这半仙的本事了?”四阿哥坐在炕边,由丫环侍候着帮他被雪沾湿的靴子,换上舒适的软鞋,笑看着讷敏,“那你再算算,我这喜事是所为何来?”
“爷觉得我是骗您的吗?”讷敏取过早准备好的四阿哥的家常衣裳一边为他换上,一边笑着说道,“若只是平空猜测,确实是有些难,黛玉虽指了婚,但婚期还有待商定,年前肯定是来不及的,汗阿玛又才下过旨,凡在塞外朝见过的公主额附不必再劳顿进京,其余之事我所知就更少了,不过,我的卦中却是隐含了手足之意,照此看来,应该是老十三的腿又有好转了。”
“被你说着了,”四阿哥点了点头,“我刚去过老十三那里了,他的腿已经大好了,说是到明年夏天行动就可无碍了。”
“这真是太好了,”李嬷嬷端着姜汤送上来,又惊讶的看着讷敏,“没想到福金还有这等本事,奴才自小侍候您长大,却还从没见过呢,赶明儿也赏给奴才一封吧。”
“她哪里是真会算卦,嬷嬷你被她骗了,”四阿哥瞪了讷敏一眼,“她那是认得我从老十三府里带回来的食盒呢。”
“就知道骗不过爷去,”讷敏从李嬷嬷的手里接过姜汤递给四阿哥,“却也用不着这么快就说破了,让我得意一会儿不好吗?”
李嬷嬷这时也注意到了随四阿哥回来之人摆放在一旁桌子上的食盒,“还真是十三爷府里的,奴才倒险些让福金唬住了,真是,福金小时候总显着过于稳重了,现在倒活泼起来了。”
“我也是见爷高兴,这才来凑个趣的。”讷敏笑着说道。
四阿哥几口喝完了姜汤,又开口问李嬷嬷道,“福金今天没到花园里去吧?”
“爷还说呢,”李嬷嬷忙借机会告状说道,“福金这个性子,奴才是拿她没办法了,今儿个雪刚一落,福金就出门了,先去看了稍感风寒的二格格,为她带了发汗的热汤,又去找了林姑娘,邀着她一同去花园里赏梅观雪,后来年侧福金也寻了去,在那里坐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散了,却只知道叮嘱侧福金和林姑娘回去后一定要用姜汤,自己却嫌辣不喝,还是奴才好歹劝着才进了半碗。”
“我身子壮着呢,”讷敏笑着说道,“一点都没觉得冷。”
“等你觉得冷,病也就该来了,”四阿哥啧责的看着讷敏,“你也是几个孩子的额涅了,亏得还总不嫌唠叨的劝我要知道保重身子,你自己却是怎么做的?”
“爷别生气了,是我错了,”讷敏忙陪笑道,“我也是人逢喜事,又见天降瑞雪,这才去找黛玉同乐的,值此良辰美景,她也又得了不少佳作,我都抄回来了,当然,这其中也有我的几首拙作,还有年妹妹,也是个爱风雅的人,虽只做一首,以她的年纪却也难得,爷此时若无事,也正好可以品评一番。”
李嬷嬷见四阿哥和讷敏要谈论诗词闲话了,就带着丫环们行礼退了出去。
“这个是年氏写的?”四阿哥翻看着讷敏递过去的诗稿,立时就将年氏所作的那首诗挑了出来。
“爷慧眼。”讷敏笑了笑,自己和林黛玉的诗,四阿哥是见常了的,年氏的这首夹在其中,尤其显得稚嫩,若是挑不出来,那才是奇怪呢,“也请您做品评。”
“你是怎么品评的?”四阿哥却反问讷敏。
“我认为,”讷敏笑着说道,“年妹妹的诗很妍丽,用词也雅致,听着让人觉得眼前就有一副工笔画一般。”
“你倒是会夸人,”四阿哥看着讷敏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如工笔画一般,确实是比雕琢过重、矫揉造作要好听的紧。”
“这是爷说的,可别赖到我身上,”讷敏忙声明道,“我早说了,以年妹妹现在的年龄,能有这样的诗作已经很难得了。”
“谦虚是好的,太过了却也没必要,”四阿哥不赞同的说道,“你进宫时比她现在年纪小多了,却是强出她几倍,文采就不说了,只这意境,她就明显不及你大气。”
“那是自然的,”讷敏笑着说道,“我那会儿可是住在宫中呢,若论大气,这天底下,还有比皇宫里更辉煌大气的吗?”
“你倒是总能为她找出理由,”四阿哥又摇了摇头,“也罢了,她一个侧福金,原也用不着有什么大气,她也最好不要有什么大气。”
“有爷的教导在前,年妹妹应该知道分寸的,”讷敏笑着说起另一件事,“今儿个我找黛玉,一是为赏雪观梅,二是跟她说说婚前的事儿,也把她可以找闺阁姐妹们到咱们园子里一聚的提议跟她说了。”
虽然雍亲王府的内务是由讷敏在掌理,但这召集一群小姑娘来玩的事儿,还是要提前跟四阿哥打过招呼的。
四阿哥对这样的事儿倒是无所谓的,却也有个疑问,“她会请贾家的人来吗?”
“我没问,”讷敏摇摇头,“这事儿看她自己吧,没请,是她懂事,请了,也是人情,那毕竟是她的外祖母家。”
林黛玉并没有请贾家的人,她知道四阿哥和四福金对那家人不喜欢,也不起让贾家人因此觉得有机会了,再来打扰雍亲王府,但却请了史湘云。
史湘云此时和以前也不一样了。
以前是因为史湘云年纪小,又不是自己亲生的,且还有贾母隔在中间,她的婶母对她的行为也不太去干预,可自从听说她在外面讲了些会让人犯忌自己对她多有苛待的话之后,湘云的婶母就请了几个宫里规矩严谨的嬷嬷来对她进行教导,让史湘云也狠吃了些苦头。
这些苦头也不是白吃的,那些嬷嬷们教得并不只是举止坐卧,还有接人待物,以及对人心的揣度,史湘云开始时当然是苦不堪言的,也常借去贾家来逃避,但她的婶婶这回是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