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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已经到头了,还有什么不依足的?”
“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满足的呢?得了陇自然就想望蜀,”讷敏淡淡的说道,“年氏的位份是到头了,可还有爷的看重和宠爱呢,虽然因为她是汗阿哥亲赐的,又有年羹尧这个让爷爱才的哥哥,爷对她的一些行为,并没有如何计较,但她几次三番的折腾,想求的自然不会只限于此,大清皇室当然是容不得扶正的,可宠妾压主,却不是罕见的,前些年的新月格格,还有隆科多家的四儿,只怕都是心存大志的妾室的榜样。”
“年氏若真这么想,那她可就是找死了,”李嬷嬷不屑的说道,“凡有宠妾灭妻的,都是男人先糊涂了,可咱们爷是什么人?那眼睛利着呢,哪里能掺进去一丝沙子?也因此,才会对主子信任有加,想挑唆爷和主子生分,只要露出一点头,爷先就能掰了她的牙。”
“爷是做大事的,哪里能让他为内宅里的事儿烦心?那样就是我这做福金的失责了,”讷敏摇了摇头,却忽的一笑道,“其实,我倒是挺期待的。”
“福金期待什么?”李嬷嬷被讷敏这突然的话弄糊涂了。
“期待年氏这回会不会有新意啊,”讷敏笑着说道,“来来回回总是那几套路子,应对起来也是烦。”
“主子,”李嬷嬷不赞成的看着讷敏,“您可不能大意。。。。。。”
“嬷嬷额涅放心,”讷敏忙对李嬷嬷笑道,“我不过就那么一说,该留意的,我当然会留意,别院那边,会有人去盯着,我这里也会注意,还有几个阿哥那儿,你也告诫着他们身边的人谨慎着些。”
讷敏的安排动作虽不大,几个儿子却都知道了,四阿哥也一样,这当然也是因为讷敏并没有想瞒他们的缘故,本就不是什么阴谋之事,又何苦弄得跟做贼似的。
“是因为年氏的事儿?”四阿哥这天有事忙,回来后打发走了已经在屋里等着给他请安的儿子孙子们,又简单和讷敏说了几句闲话,就问起此事来。
“算是吧,”讷敏笑了笑,“年夫人要留在别院照顾年夫人几月,虽然不大合规矩,但规矩毕竟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年妹妹虽然对我多有心结,可说实话,我还真就没放在心上,有爷信我就够了,年妹妹毕竟年纪还小,一时的意气之语,我并不会介怀,只是不介怀归不介怀,该防备的我也不会松懈,早前那个懂医又懂药的水儿就是年家人送来的,只她一个就在府里闹出一场风波,现在年夫人还有年家那么多人都汇聚到了别院,我若真松懈了,也就枉费了爷信我这么多年了。”
“只是防备吗?”四阿哥皱了皱眉,“她们就没有异动?”
“有没有异动,现在还说不好,”讷敏又笑笑,“毕竟前些时候别院里我都是放手任年妹妹行事的,当然,若真有了什么特别的紧急情况,咱们府里的人还是会来禀报的,只是年妹妹身前的事儿,我却是严令了他们,除年妹妹有召,否则不许上前的。”
“现在年氏已经没怀身子了,不用再这么蝎蝎蜇蜇了,”四阿哥又皱皱眉,“你吩咐人好生看着,在这个时候,不要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儿出来。”
“可是有什么事儿了?”讷敏收起了笑容,看着四阿哥问道。
“汗阿玛要回銮了,”四阿哥沉声说道,“今天我们几个接了谕旨,去将老八挪回他府里去了。”
讷敏心下了然,面上却做出惊讶之色,旋即又马上变为平静,“也正常,老八现在养病的园子,正在汗阿玛回京的路上,就是没有谕旨,他也该自觉避开。”
“你都明白的道理,可老九就是不懂,”四阿哥的面色不是很好看,“非拦着不许,又叫嚣着出了意外,谁能承当?”
“那后来呢?”讷敏虽然知道结果,却还是问道。
“后来当然还是遵从了,”四阿哥阴着脸说道,“他总不敢去抗旨的。”
“老九也是的,”讷敏摇了摇头,“既然不敢抗旨,又何苦闹这一场?就算是要彰显他与老八的兄弟情份,也不在这个上面,汗阿玛与老八何尝不是父子?爷几个与老八又何尝不是兄弟,挪老八回府,是成全他的忠孝之道,自家兄弟去办这个差,更是会对他轻拿轻放,不会让他受半点颠波之苦,本来好好的,被老九这么一闹,却让汗阿玛如何想老八?”
“且别说汗阿玛是如何想老八的,还是说说你吧,还轻拿轻放,你当老八是什么?”四阿哥瞪了讷敏一眼,面色却好了些,“不过,你这话说的倒对,老九这么做,不是帮老八,而是害他呢。”
“老十四呢?”讷敏问道,“他今天是如何表现的?”
“他?”四阿哥轻轻一哼,“还不是两面不沾,既对老八的身体表现忧虑,又表示汗阿玛的旨意也当遵从。”
“爷觉得,”讷敏再问道,“汗阿玛这次回来,可要决定大将军的人选了?”
“不一定,”四阿哥摇摇头,“现在前线还没到很吃紧的时候,这边的粮草配给也需要时间调配齐全,其他将士们还好说,大将军之位,汗阿玛就是心里有决定了,也不会这么早说出来的。”
“说起来,”讷敏笑了笑,“这段时候,老十四对咱们可算是恭敬了许多,额涅动气也少了。”
四阿哥没说话,因为指望着自己推荐大将军,母子兄弟间才能得些平和,这样的事儿,他也没法说什么。
“汗阿玛要回京了,”讷敏也转移了话题,“爷要忙的事儿也就多了,年妹妹那边,就交给我吧,本来就是内宅里的事儿,跟爷说,只是让爷心里有数,要是让您为此多花心思,就是我无能了。”
“自然是要交给你的,”四阿哥理所当然的说道,“只是这件事虽属内宅,却未必与别的人和事儿不牵着,你,多留意着些。”
别的人和事儿?讷敏心中打了一个纳闷,四阿哥这指的是什么?年夫人和年氏若有什么算计,夺爷的宠是一方面,再来能有的,就是对自己和自己所生的孩子加以报复了,这都是内宅里的事儿,说与别的人和事牵着,那就只有。。。。。。年羹尧了。
年氏能被赐给四阿哥为侧福金,犯下几次错,最终都没被大处罚,很大程度上得益的就是她有这么一个得圣宠、又让四阿哥惜才的哥哥,只是,再大的名头,借多了就容易让人厌烦,更何况年羹尧虽是朝廷封彊大吏,却也是四阿哥的门下,是他该巴结着四阿哥,而不是四阿哥巴结着他。
年家近来颠三倒四的事儿做得多了,年希尧还好,且不管他是与年羹尧生了隙,还是心中另有打算,总之是远远的避了开去,而年大人和年夫人致休在家,本该好生怡养天年的,却在女儿的事儿上犯糊涂,先前水儿的事儿,有可能是年羹尧所为且不去提,只说这回年氏要人手,他们也真就能大咧咧的送来了,这就是明摆着不信雍亲王府了。
本来年氏请了德妃出面,就已经是扫了雍亲王府面子了,年家再这么一来,却象是坐实了年氏要被害似的,而讷敏的大开方便之门,准年氏在别院全权负责的事儿,也没引起他们的警醒,倒真的就那么全面进驻了,也更进一步的显露出他们对雍亲王府的不相信之意。
虽然说,年家不相信的是四福金,可四阿哥却是雍亲王府的当家人,他们这样的举动,扫的不只是四福金的面子,更是四阿哥的面子,其实在年氏请了德妃出面,并要去别院养胎时,年夫人就该自己亲来的,她来了,一是可以为年氏请德妃之举向向四阿哥和四福金请罪,说她是怀身子时过于害怕才一时做错了事,虽然不能保证四阿哥和四福金真就不计较了,至少姿态是摆出来了,再有又可以借着怕年氏再犯错为由,留下来亲自照顾女儿。只要年夫人能留下,那再多带上几个丫头婆子,也就都不是什么难事了。
可年夫人却在该进京的时候不进京,现在孩子掉也掉了,她倒来了,来了又不走了,要再多留几个月,这其中若说没鬼,但凡知道内情的若信了,也就真的见了鬼了,而此时又正值夺嫡的关健时候,年羹尧又一直总是左摇右摆的,近来虽象是安定了,却也未必就真如何坚决,四阿哥会因此事生出联想,也就不是很奇怪了。
年氏并不知道四阿哥对年家已经起了防心和猜忌,还在别院看身边的丫头们学技艺学得热闹,看得兴起时,自己也跟着学上两手,想象着前世四福金就是用毒药害了自己性命的,今生能用此回报于她,也算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心中就隐隐的生出快慰。
讷敏这边,却很快得到了别院的消息,先前她不管,是因为年氏不会领情,其实说是放权,可这个权,却是讷敏想收回来,就能马上收回来的,而知道这个消息后,她脸色立时就变了,马上对来人做了严正的吩咐,为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却没叫人提前去请四阿哥回府,而是等他正常下差回来,才把这事告诉了他。
“你说,”四阿哥看着讷敏,“年氏和她母亲在别院里,弄了一帮人学医弄药?”
“也不是弄一帮人,那些都是她从府里带过去的丫环婆子,”讷敏微沉着脸说道,“她们也不只是学医,还学毒。”
“学毒?”四阿哥的脸也沉了。
“是,”讷敏点点头,“我再三问过,来人都说看清楚了,她们确实在学毒,我不知年夫人和年妹妹想要做什么,也许她们只是因为失了小阿哥,有些惊心,所以想做以防范,可想到爷之前的嘱咐,我又不敢保证这其中就一定没有别的用意,因此也不敢擅专,只命人悄悄的将别院先封起来,再往下,就请爷做决断了。”
“她倒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年家也是混帐”四阿哥脸色愈发阴沉,“我雍亲王府里真要是出了一帮子会使毒的,我这个雍亲王也就做到头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没可能这么容易就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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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没可能这么容易就屈服
不是四阿哥爱着恼,年氏这回弄出来的事儿,已经不是内宅里阴私争宠的问题了,而是有可能会对四阿哥的大事造成影响,并不是说雍亲王府里不能有会使毒的,所谓大夫杀人不用刀,只要是会医的,对毒就不可能一点不懂,现今雍亲王府里供奉的吴大夫在此方面也自有一番造诣,至于其他阿哥府里,也未必就没有这样的人物。
只是这样的事儿却是不能传出去的,皇上已经年迈,对诸位皇子提防之心日趋严重,在这时候若被爆出来府里有擅长用毒之人,其用意自是想引申到哪儿,就能引申到哪儿。也别说什么能保密的话,一个两个能保密,可年夫人和年氏弄的是一帮子,这人一多,嘴自然就杂,又怎么可能不走漏一点风声?还好讷敏虽然并不怵年氏的手段,却也没大意,及时发现了这个情况,此时候补救应该还来得及。
讷敏对年氏,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前世能将自己置于那般境地,固然有四阿哥宠她的缘故,但她本身的手段也还是不小的,今生却是差了好多,这里面当然有自己的刻意操纵,可年氏会蠢成这样,也有些令人出乎意外。
讷敏是曾说过期待着年氏这回能出新意,却没想到她居然会新到这种程度,以前她只是针对自己,再有就是对弘晖那几个孩子也动过心思,只是自己防得严,没让她有下手的余地,而这回,她却是要祸害整个雍亲王府了,当然,究其本心而言,应该肯定还是不想对雍亲王府造成妨碍的,毕竟这样对她自己,并没有半点好处,可这种事,却不是看你的初衷,而是要看最后会造成的结果。
四阿哥怒了,也不等儿子们来请安了,立时就离开了后宅去处理此事,也派了人去接管别院那边。
讷敏虽撂开手并不再去过问后续之事,心里却知道,别看四阿哥现下恼怒之极,却并不会象对宋氏那样去对年氏,果然几天后,四阿哥来对她说,年夫人已经被他着人押送回年家了,而年氏,他则想送到盛京的庄子去。
送到盛京去,也算得上是一个很严重的惩罚了,只是讷敏却觉得,这未必四阿哥内心里的真正意图。
自冲喜匆忙嫁进皇家,进到宫中,到现在已经快近三十年了,在这些年里,讷敏和四阿哥的感情一直很好,互相也自有信任,甚至有些朝政之事,四阿哥也愿意与讷敏进行商谈,但这并不等于,他就什么事儿都会讲出来。
如讷敏不会告诉四阿哥,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一样,四阿哥也有自己要保有的秘密,不过,在年氏的事儿,讷敏倒是能猜出一些,她相信,四阿哥对年氏,并没有象前世那样生出宠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