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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了。”
“快,我们过去。”讷敏赶紧起身就要往外走。
“主子,小心着凉。”李嬷嬷急忙取了一口钟,让讷敏穿上了。
出到外面,讷敏心急等不得肩舆备妥,直接拔腿就往承乾宫而去,一路上不时问着来报信的太监,“皇贵妃的情形如何了?可去宣御医了?”
“回四福金,”那个太监回话道,“奴才是在外面侍候的,里面的事儿并不很清楚,只听嬷嬷们和姐姐们叫得很急,又有人急喊着去宣御医,然后奴才就被派来请您了。”
“快!”讷敏一听心里更急了,脚下的步子也更加快了,因出来得急,没换高底鞋,倒是方便行走了。
匆匆赶到了承乾宫,讷敏也顾不得去理那一堆行礼的下人们,只急着问了一句“皇贵妃怎么样了?”却又等不得回答,脚下不停的一路往里面去了。
“回四福金,”承乾宫迎出来的嬷嬷一边跟着讷敏往里走着,一边跟她介绍着情况,“我们主子还没醒,御医也是刚到。”
讷敏闭了闭眼睛,压下了心中的恐慌,又再问道,“大福金呢?”
“走了,”那个嬷嬷的脸色和语气都很不好,“她看主子的情形不好,就急忙走了。”
走了?讷敏回想着自己走过来的路上并没有遇到大福金,也不知她是走哪去了儿?还是见着自己的身影躲开去了?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讷敏嘴上问着话,步子却并没有止住,连脱去一口钟都是在行进中完成的,就这样一直走到了皇贵妃的床边,见御医正在诊脉,这才停了下来,静静的候在一旁。
御医诊完了脉,回身见到讷敏在身后,忙向她行礼。
“这个时候就不要讲这些了,”讷敏一抬手,只急着问道,“皇贵妃的情形如何了?”
“回四福金,”御医皱着眉,摇摇头,“皇贵妃是急怒攻心,再加上之前本就不甚康健,现如今的情形并不很好,且容奴才先用银针将皇贵妃唤醒。”
讷敏点点头,“用吧。”
承乾宫听了讷敏的话,赶紧将床上的帏帐拉开,露出皇贵妃的面容,只见她脸上的血色全失,嘴唇也发了白,看着真是让人担忧,等御医施过针之后,她眼睛开始微微翕动,讷敏忙凑上前去,轻轻的呼唤着,“额涅,额涅。。。。。。”
皇贵妃眼睛动作大了些,最后睁开来了,看见了讷敏,还稍微有些恍惚,“我怎么了?”
“没事儿,”讷敏冲皇贵妃展开了笑颜,“您只是睡了一小会儿。”
皇贵妃微微沉吟了一会儿,脸上一紧,眉头一皱,让讷敏的心也跟着发沉,她知道,皇贵妃这是记起前事了。
果然皇贵妃再想了一小会儿,又开了口,声音微弱而低沉,“我没事儿,别惊动皇上了。”
讷敏也没别的话好说,只能应了一声,“是。”
皇贵妃又再吩咐道,“送御医回去吧,我没事儿。”
这话当然不能依皇贵妃,但这个时候却是不能直接违了她的意,于是讷敏冲领命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会意的引着御医下去了。
皇贵妃又让屋子里的闲杂人等退去,只留下讷敏和她自己的亲信,然后就欠着身子要往起坐。
“额涅,”讷敏赶紧去扶,“您先歇着吧,有什么话,等歇过了再说不迟。”
“不,”皇贵妃坚持道,“这个话,我现在就要说,否则我歇也歇不好。”
“那您就躺着说吧,”讷敏又劝道,“就当您是体谅儿媳了。”
“不,”皇贵妃再次坚持道,“这话我要坐着好好说。”
“那,”讷敏也没办法了,只能吩咐宫女多拿来几床被子,将皇贵妃的背后全都垫好,“额涅您靠好了。”
这回皇贵妃倒是没拒绝,靠住了之后,看着眼前的人开口道,“说吧,我大伯父的阵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主子,”承乾宫里的人互相看了看,由皇贵妃的奶嬷嬷赵嬷嬷出言回答道,“奴才不明白您的意思。”
“那你呢?”皇贵妃看向讷敏,“你也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额涅是担心大舅爷的身后事吗?”讷敏先疑惑的问了句,又马上自问自答道,“这您放心,我们爷临行前说了,在去给大舅爷茔地奠酒时,他不只是要问候郭罗玛法,也会询问大舅爷的后人是否有所需,纵使他做不了什么,还有额涅您呢。”
“我不是说这个,”皇贵妃皱了皱眉,“有人说,我大伯父的阵亡,其中另有缘由,这话,你们可知道?”
“奴才们没听说过。”承乾宫里的下人俱都摇头。
“这话,儿媳也是从来没听说过,”讷敏也做了否认,又问皇贵妃道,“额涅是听谁说的?是大嫂?”然后冲屋中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会意的悄声退了出去,只赵嬷嬷留在屋内,守在门口。
“额涅,我大嫂的话,您也信啊?”讷敏知道皇贵妃对这个奶嫲嫲是很信任的,也并不避讳她,“让我猜猜,她是不是把大舅爷的事儿和索额图扯上了?其实这事儿,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之前我们没告诉您,在汗阿玛把我指给爷的时候,大哥就曾经‘好心’的去与我们爷说了我阿玛致仕的内里因由,又说汗阿玛之所以会将我这么个出身的人指给爷,全是因为索额图在其中起了作用。我们爷念着他是大哥,虽对他的话不理会,但该尊敬的时候,还是尊敬的,却不想他现在倒是越发拿大舅爷来兴事了。”
第二十七章 这是谁比谁差呢?
更新时间2011…12…28 16:00:20 字数:3413
皇贵妃听了讷敏的话,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摇了摇头,“我累了,你也先回去歇着吧。”
讷敏见状也只好和赵嬷嬷一起扶着皇贵妃好生躺下来,又叫进几个人来侍候着,自己则走出去找御医询问情况。
躺在床上的皇贵妃并没有真的歇着,她不是不相信讷敏,她也知道大阿哥与太子的不对付,又总爱挑东拨西的,所以也嘱咐了四阿哥不要理会他,只是大福金刚才所说的事儿太过通顺,太过有条理,还有战场上的各方配合布置,如果不是确有其事,想她也是编不出来的,再说这种事儿她也是不敢乱编的。
更何况皇贵妃之前心里本就存着疑虑,如此豪华阵容出征,谁不认为胜利是尽掌握在手中的?皇贵妃自然也不例外,当然,她也知道,是打仗,就免不了有阵亡,但怎么想也觉得不至于会阵亡到她大伯父这个军中将领的头上,而后见到自家人,虽然她们掩饰得很好,但在宫中多年,惯于察言观色的皇贵妃还是发现了隐藏在她们外表下的郁积之色,只是被她额涅用“是担心她阿玛哀毁过度而致”的理由掩了过去,现今听到大福金的话,再回想到之前的种种,就觉得那些疑虑,唯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了。
至于讷敏和自己身边人并不象是在说谎的情形,皇贵妃认为这是因为康熙瞒下了所有人的缘故,也因此,才只有大阿哥这个在战场上的人知道并清楚,而康熙会隐瞒此事的缘由,皇贵妃也是能想明白的,怕自己会伤心动气是一回事,更主要的只怕还是担心会损及他那个宝贝太子的声望,只是太子的声望要紧,难不成自己的大伯父就枉死了不成?
皇贵妃心下也明白,此事情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很有可能并不象大福金所说,只是索额图一个人的原因,而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的气闷,就因为他们之前的利益相争,结果却搭上了自己大伯父的性命,我们佟佳氏这是招谁惹谁了?你们赫舍里氏诞育出了太子,你们纳喇氏诞育出了皇长子,我们佟佳氏还诞育出了皇上呢,这是谁比谁差呢?
而自己,自进宫以来,兢兢业业,克勤克俭,时刻记着要贤良淑德,对前逝的仁孝皇后从来也都是恭谨有加,又教导四阿哥要安守本分,不许他受大阿哥的挑唆,对太子一定要保持对诸君应有之恭敬,结果换来了什么?换来了自己的大伯父,堂堂的国舅爷,却是死得这般不明不白,自己这个皇贵妃做的到底有什么意思?
象这种自怨自叹、郁愤难平的心情,若是换做常人,最多也就是伤心抑郁一阵子就过去了,可是皇贵妃的身子却是承受不住这个,她之前的大病根本就没好,只是靠着意志和心气撑着这才稍变稳了些,但病因却是一直存在体内,经过康熙在出征半路上生病以及佟国纲阵亡这两次冲击,本已经大伤的元气又损了不少,如今的这个消息,就好比是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讷敏正在问着御医呢,也懒怠听他背那些医书,只让他直接说要不要紧,御医犹豫了一下,刚说出很要紧的话,皇贵妃所在的屋子里就传出了叫喊声,“快来人啊!御医,御医!”
讷敏一听这声儿都不对了,赶紧叫上御医就往屋里面跑,一进去就见皇贵妃的床边围了一堆人,忙叫道,“快让开,让御医看看。”
那堆人闪开之后,讷敏被眼前的情景惊得险些叫出声,忙用帕子掩住了嘴,只见皇贵妃的榻前、床边一片血迹斑斑,嘴角下颌上倒是没有血印,想必是被拭去了,只是唇间透着那线血红,却是将皇贵妃的脸色映得苍白如纸。
见有人还要放帐子,讷敏忙说道,“这时候还顾这劳什子做什么?御医,你赶紧去诊脉,万不能让皇贵妃有事。”望闻问切,多一种方式,也多一些保住皇贵妃的机会。
可是讷敏却是要失望了,只看御医诊过脉之后的脸色,她就知道要不好了,却还是不死心的问道,“怎么样了?皇贵妃如何了?不要紧吧?你快开方子,或者用针,用针,让她醒过来啊。”
皇贵妃却并没有晕过去,她听到了讷敏的声音,嘴里就呐呐的说着什么,赵嬷嬷将耳朵凑过去听了听,忙对讷敏说道,“四福金,主子叫您呢。”
“额涅,”讷敏忙三步并做两步赶过去,也不顾床边血不血的,直接坐上去,握住了皇贵妃的手,“额涅,我在这儿,您放心,您没事儿,御医在呢,他刚说了,只要吃个一两副药就会好了。”
“讷敏,”皇贵妃用手握了一下讷敏的手,那力道轻得让讷敏心下更酸了,皇贵妃的脸色倒是很平和,只声音却是微弱的几不可闻,“别说这些了,我知道的,我怕是不行了。。。。。。”
“不,不会的,”讷敏用双手紧紧握住皇贵妃的双手,试图用掌心让它们暖起来,“额涅您别瞎想,您没事儿的,只是将胸中郁积的瘀血吐出来而已,御医说,这是好事,以后您的病就更容易治了。”
“讷敏,你别说了,听我说,”皇贵妃轻轻摇了摇头,“我本来还想多教你一些时候,现在看来却是不能够了,不过也没什么,就是象我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得这般。。。。。。你现在已经很好了,我走之后,你要照顾好胤禛,他性子急,你多劝着他些。”
“额涅,我不行,”讷敏使劲儿摇着头,“我们爷只有额涅在,才会过得好,过得高兴,他的性子,也只有额涅才劝得。”
“你行的,你也会的,”皇贵妃微微一笑,又再嘱咐了一句,“我的事儿,不要惊动皇上。”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额涅,额涅!”讷敏忙连声叫着,又叫着御医,“快过来,看看我额涅。”
御医赶忙上前诊脉,屋中众人都眼错不见的看着,生怕他会宣布什么不好的消息,还好,他回过头来说的是,“皇贵妃只是太虚了,这是昏睡过去了。”
“吓得我!”突然一声在门口响起,虽然不大,但因为屋里静,大家还是都听到了,循声望去,却见皇太后正在温僖贵妃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宜惠荣德四妃,出声的应该是正捂着胸口的惠妃。
“请太后玛玛圣安!”讷敏忙匆匆用帕子拭了拭泪,迎过来行礼,也见到了正立在一角的小太监,估计他是进来通报的,结果见屋子里一团乱就没开口,又或者是他开了口,而屋子里正一团乱,没人听到。
“嗯,”皇太后低应一声,又问讷敏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讷敏先飞快的看了惠妃一眼,然后才对皇太后说道,“太后玛玛,还是先问问御医我额涅的情形吧。”并跟着问了御医一句,“我额涅这么昏睡着,好吗?”
“就现在来看,这样还是比较适合的,”御医措词谨慎的回答着,“皇贵妃现下的身子太虚了,睡一睡也缓和些,哪怕是昏睡也是好的。”
讷敏微微的舒了一口气,又对皇太后说道,“太后玛玛,请到正殿坐吧,也方便您问话。”
“也好。”皇太后点了点头,在温僖贵妃的扶持下往正殿处走去,讷敏看了一眼赵嬷嬷,也快步跟着皇太后过去了。
皇太后最先问的是御医,结果却是皇贵妃此次发病实在是太过严重,人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