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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这样。”乌喇那拉夫人看着女儿的心思有些沉重,也就不再这时候跟她坚持规矩,拍拍她的手,转过头又吩咐李嬷嬷等人,“你们几个,都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给福金梳妆换衣,别等女官们到了,误了吉时。”
跟额涅说了两句之后,讷敏恍惚的心神倒是定了一些,虽然还是没太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更没顾得上去想以后自己要怎么样去做,可是有一点她却能肯定的,那就是无论如何都得先把今天这场婚礼顺顺当当的过去再说,但在梳妆换衣之前,她却还有件事要做。
“额涅,您先坐下。”讷敏再伸出手去扶乌喇那拉夫人。
“福金……”乌喇那拉夫人握住了讷敏的手,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你们都先退下,在外面等叫,”讷敏吩咐着屋中之人,又对李嬷嬷说道,“嬷嬷额涅,劳你到门外去守着。”
众人见刚才还恍着神的姑娘突然间就恢复了镇定,发出指令的声调不高不低,语气也很是平和,可淡淡扫过来的眼光,却愣是让她们感觉到了一种上位者的气派,想想也是,自家姑娘可是皇子福金了,可不就是人上人了嘛,本来还想等乌喇那拉夫人发话的人,在别人的带动下,也不再多做犹豫了,各自行了礼,后退着出去了。
“福金,你这是?”乌喇那拉夫人也觉出了女儿的变化,于是更加担心了,这些日子就见她的情绪有些紧张,虽经自己多次劝慰,也减了一些功课,但到底成效并不大,现下不会赶在这时候发作起来吧?
“额涅,您先坐下。”讷敏依旧扶着乌喇那拉夫人往椅子那边送,“我没什么,只是想在出门前,再好好的跟您行个礼,然后,还有些话要对您说。”
“可不敢,”乌喇那拉夫人忙说道,“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
“再不同,您也是我的额涅,”讷敏打断了乌喇那拉夫人的话,“今日一别,咱们母女即使再见,也与现下的情形不同了,您就让女儿再尽一次心意吧,行完了礼,女儿还有话要跟您说呢。”
“那好吧。”乌喇那拉夫人一来是感动于女儿的心意,二来也是怕再刺激到她惹出什么事儿,于是也不再犟,就着她的手挨着椅子边坐了下来。
讷敏安置了乌喇那拉夫人坐下,自己则走到她的面前,上身挺直,两腿并拢,右脚略微向后引了一点儿,左手心向上,右手心向下,相叠着搭在两膝之上,双膝向下弯曲,成半蹲姿势约一呼一吸时间,再直起身来。这是满人女子所行的蹲安礼,也是平时讷敏跟父母请安时候行的礼,在眼下行出来,施礼之人和受礼之人都是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
“好了,快起来,”乌喇那拉夫人受过礼后,就忙站起身微弯着腰伸出双手来扶,并让出了自己的座位,“坐这儿。”
双手相扶,是最重的接安方式,在平常,乌喇那拉夫人本是只需微视或是低应,就算是接安了,可现在的情况自然是不同了。
“额涅也坐。”讷敏只要额涅受了自己的礼就好,在大规矩下,若再做多了,只会让额涅不安,于是一边伸手让着她,一边顺着她让出的位置坐下。
“福金有什么话要交待?”乌喇那拉夫人等到讷敏坐下之后,才跟着坐了下来。
“额涅,”讷敏先沉吟了一会儿,才对乌喇那拉夫人说道,“女儿能得指婚于四阿哥,是皇上的天恩,只是女儿这一去,只怕就不得与家人常聚了,女儿也不求别的,只求您和阿玛能好生保重身子,哥哥们能勤奋认真办差,好生为国效力,还有五格,他和我一样,都是您亲生的,是阿玛的嫡子,也是他的老来子,您和阿玛一定要好生教导他,让他努力习文练武,不一定要头角峥嵘、事事争先,但也不能虚度了光阴,咱们家可是三代的一品之家呢。”
初听到讷敏的话时,乌喇那拉夫人是有些惊奇的,没想到自家还不到十岁的女儿,居然就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了,再记起她刚才吩咐下人时的情形,倒也释然了,并在心底里发出感叹,看来要嫁入皇家之事,倒是让自己的女儿迅速的成长起来了,想必她这些日子的魂不守舍,其实就是在琢磨着这些事吧,能成熟懂事了,这对于以后要生活在宫中的她倒是件好事,只是,她这个样子,却也是让人由不得不去心疼。
心疼归心疼,对女儿的话,乌喇那拉夫人却还是很郑重的应承了,“福金的话,我记下了,我会记得跟你阿玛说,让他看着再寻些好师傅来的。”
“这就好,”讷敏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可能会惹人怀疑,但若不趁着这时候把话说出来,以后就不一定有机会了,虽然还会有归宁之日,但那时候可未必会有现时说话这么自由,纵使能得一二机会,那时也自有那时的话要说,而现时的话也要接着讲完,“除了让兄弟们尽可能的多长些才能之外,咱们家最重要的,还是要拿得住一个‘稳’字,只有你们在外面稳稳当当的立在这儿,我在里面也才会稳。”
“福金放心,”乌喇那拉夫人面容一肃,郑重的说道,“我跟你阿玛会注意严加约束着家下人等,不会让他们给福金招祸的。”
“有额涅的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讷敏对乌喇那拉夫人笑了笑,又问她道,“女儿的话已经说完了,额涅可有话要嘱咐女儿没有?”
第三章 我是不会跟家里客气的
更新时间2011…11…17 3:38:20 字数:3201
乌喇那拉夫人当然是有话要嘱咐女儿的,只是她看着女儿变得更加懂事成熟的样子,决定在原来准备的那些话之外,再多说几句。
“嘱咐的话,以前也说了不少了,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也是让我欣慰不已,就很想着再啰嗦两句,”乌喇那拉夫人拉过讷敏的手,声音微微放低了些,“皇贵妃现时身有不豫,福金进宫后自然是要侍疾的,只是在用药和进食上,福金一定要小心,一切都要问过太医的意思,万不可自作主张。”
“还有,”乌喇那拉夫人微做停顿,又接着说道,“虽然你学的规矩都是讲要端庄贤淑、大气庄重的,但却也要因时而用,四阿哥现时候的心情想必不会太好,你多注意体贴着些,舒心的话可以多说一些,另外,在合适的时候,做些小女儿态也是使得的,”话一讲出,乌喇那拉夫人随即又马上摇了头,“不,这个还是不要了,皇贵妃现下这样,你若是没掌握好分寸,只怕反而招事。”
“额涅放心,您的话,我记住了。”讷敏回握着乌喇那拉夫人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很郑重的点着头,关于侍疾的事儿,前世额涅是跟自己说过的,而对四阿哥要体贴、甚至是可用些小女儿之气的话,则就没有了,看来今天自己说的这番话,倒是另起了些作用。
“还有,”乌喇那拉夫人又顿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的把声音又放低了些,“如果,如果皇贵妃万一有不忍说之事,福金必是要哀痛万分的,若有需要,可以去找李嬷嬷。”
“嗯,我知道了。”讷敏又点点头,经过了一世的她当然明白乌喇那拉夫人指的是什么,不过是有助于催泪的东西罢了,前世的时候她没用,这一世,她也不打算用,不过,额涅的好意她还是领的,再说,也保不定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状况。
“我现时能想到的话也就这么多了,”乌喇那拉夫人见女儿这样,担心较之方才也去了好几分,“若再有,等福金归宁的时候也可以说,福金也是一样,这几日在宫中,若是觉得缺了什么或有什么不方便的,在归宁的时候尽管跟家里说。”
“放心吧,”讷敏冲乌喇那拉夫人笑着,“我是不会跟家里客气的。”
“就应该这样。”乌喇那拉夫人也笑了,随后又看看时辰说道,“时候也不早了,福金也该赶紧梳妆更衣了。”
“好,”讷敏再对额涅笑了笑,“那就叫她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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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收了上一世的教训,讷敏坚持脸上的妆容务必要淡,即使她现在不会有那时候那么紧张了,可是六月的天气,身上的礼服虽然没朝服那般厚重,但为体现出庄重和奢华,自然也不可能凉爽了,再加上还要一路从家里被抬进宫中,折腾那一系列的礼节,脸上所扑的粉若是稍厚些,基本上就可以和泥了。
前世的讷敏就是在往宫中去的彩舆里发现这个问题的,当时因为过于紧张,汗下得很快,她就将苹果和如意用一只手抱到胸前搂着,腾出另一只手来用帕子去拭脸,结果就发现被拭下来的不只是汗,还有脂粉,这下子她可就更慌了,险些把手中的东西都给松了。好在讷敏所学的规矩中,就有讲要气度沉稳的,在被指给四阿哥之后,这一项又被着重加以了训练,所以慌过之后,她也能很快就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赶紧想着要如何补救,只是身处于那个境地,并没有多少器具可以让她使用,到头来所能指望的还是帕子。
那时的讷敏倒不担心帕子会不够用,为了预防万一,额涅可是让人在她的袖管里各塞进去两条呢,她所虑的是,纵使自己小心再小心,也不敢保证在汗水的浸透下,妆容不会花掉,手边没有镜子,她也没办法检查,而最为要紧的是,早已经熟记在心的婚礼进程,让她知道这一去直到要改换朝服之时,中间可是没时候让她补妆的。
知道归知道,没办法却依然没办法,前世的讷敏因为一直寻不到机会检视妆容,就只好在四阿哥掀开盖头的那一瞬间低下了头,以后也一直尽量保持着这个形态,直到坐帐礼毕,要另梳头换朝服为止,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是给四阿哥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第一印象吧?
更让前世讷敏可恼的是,当她终于得以挨到能重新梳妆更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的妆容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完全用不着怕人看,这应该是乌喇那拉夫人对此种情况早有预防,妆本就没让人上重了,只是自己那时候光顾着紧张了,没去注意,结果就闹出了这么场误会。因为太过尴尬了,这事儿让讷敏深以为耻,死死的埋在心底,对谁都没说,等到后来她觉得这其实并没有什么,甚至完全可以拿它当笑话来讲的时候,则已经是好几年之后的事儿了。
只是可以当笑话讲,并不等于讷敏在这一世还要去闹这个笑话的,她并不奢求自己能当一个完美的福金,但明知道会出事儿的地方,即使后果不会严重,却也还是能改就改的好,毕竟第一眼的形象还是比较重要的。于是即使乌喇那拉夫人已经让人把妆往轻里化了,讷敏却还是坚持要再轻些再淡些,并且还把她前世的经历当成担心说了出来,有鉴于她说的也算有道理,更因为没人想在这个时候惹她不高兴,于是她的提议最终获得了支持。
化好了妆之后,接着就是梳头,因为婚礼还没举行,讷敏现时梳的还是代表闰阁女子的双髻,乌喇那拉夫人在两边各插上一支双喜如意簪,然后就可以换礼服了,礼服之外又有礼褂,最后是戴礼冠,这些都是内务府所制的,成了皇家的媳妇,嫁衣是不用自己绣的,你自己就是绣了,也不可能让你用。
再然后讷敏又被人侍候着将寸子鞋换下,改穿绣有云头纹、有“平步青云”之寓意的“登云里”,因其鞋尖处向上弯起,卷出云头,又被俗称为“勾云头”,这“登云里”虽比花盆底矮些,但与平底鞋比起来,却又是高出许多了,踩上了它,行动间自然是要受些限制的,但现下讷敏倒也并不需要行动,只端坐着就好。
虽然之前乌喇那拉夫人和李嬷嬷都提醒过时辰的问题,但其实是来的及的,否则她们也不会只劝一句就做罢了,为着今天的大事,家里的所有人都是早早就开始准备了,现在讷敏一切都收拾停当了,又端坐了有一会儿,贺客们才开始陆陆续续的上门来,等到贺客们基本上该到的都到了,这才有人来禀报道,“四阿哥来行迎娶礼了。”
正端坐着的讷敏不能显得太过羞涩了,那样会有失气度,但听到要娶自己的人来了,一点儿表现都没有也不好,于是她将眼睛微垂一下,随即就马上抬了起来,一派落落大方,脸上的笑容也依旧是端庄而稳重的,让目光看向她的宾客们皆暗自点头,这才是大家的气派呢,皇家到底是会选人的。
而看向乌喇那拉夫人的目光,就多是带着羡慕了,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受皇子行礼的,早些年费扬古“被致仕”、乌喇那拉家又连着几年都没什么杰出的人和作为,一些眼皮子浅的人还以他们家可能要就此沉寂了,没想到峰回路转,人家的女儿被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