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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淡淡的散发热度他并未察觉到。不过方才青逸帮冷肃收服火蕴珠时,炎阳剑便立刻感觉到了。青炎与剑意相通,能够完全感应到火蕴珠的力量以及它能够撑到什么程度,这才放心离开冷肃来帮青逸。
青逸也知道他和冷肃私底下那些小动作不会完全瞒过去,是以并未惊讶。青炎说的对,此时最重要的是玉凌髓。
女子哀泣声越来越近,直冲着青炎与青逸而来。两人皆是男子,又都是童男,还同样修得至阳心法,对冽寒旋风来说那就是饕餮遇到美食,要是他们能看懂冽寒旋风的表情,估计都能看见它流下的口水。
狂风更强,青逸也几乎站不住,不过他并非像冷肃和夜媚婳般是往远处吹,而是和青炎一起向旋风处飞去。冽寒旋风仿佛一个无底的黑洞般,吸引着二人的身躯。青逸深吸一口气,他此时也悟了,若是只他一人,冽寒旋风的威力未必这么强,那东西根本就是为了一次性将他二人全部吸入而加强了力道!
青炎也明白这个道理,他连忙从乾坤袋中取出几个红色的小旗子插/在地上,咬破舌尖,一口至阳真血喷在雪地上,小旗子发出光芒,形成一个红色的光罩,挡住了旋风的力道。
“烈火旗?”青逸挑眉。
青炎嘿嘿点头。
若是少阳宗长老见到,一定会大怒喝道:败家子!
烈火旗是什么东西?灵器中品!整个修真界都找不出来几个的至阳法宝,只有上了合体期的高手才能炼制出来,加之它是至纯法宝,威力堪比灵器上品!若是能找到火精髓来淬炼一下,都够用来抵挡普通天劫了!这样威力奇大的法宝青炎自然是无法完全驱使的,可也不能被他拿来当防护罩吧?暴殄天物啊!
不过对于青逸来说,此时有这法宝护着却是正合心意,他连忙运起真气推开冰雪,可惜冰雪太厚,几下刨开十来米深都没见到碧落长生草的影子。而冽寒旋风一见到烈火旗这样的至宝,口水流的更狠了,万物相生相克,相克之物必定相吸,这是本能。浮望山的玉本身也是寒性宝物,遇到烈火旗,嘿嘿……把整个山体的灵气都给用上了,誓要把烈火旗切吧切吧剁吧剁吧熬了喝汤呢!
换别的元婴期高手来,就算是被冽寒旋风卷入一点也能有办法逃脱,最多是身体受点冻伤。可青炎加上烈火旗,招来了整个浮望山的攻击,就算是分神期高手都未必能够抵挡。
青逸也察觉到此中奥妙,心下是有些后悔的,还不如忍上十年等自己到了元婴期再上山,只怕比现在要安全许多。不愧为少阳宗第一扫把星,这招祸的本事不分敌我不分人事不分有生命还是无生命。之前青炎招来的不过是人,现在可巧,把整座山给招来了。
如此一来,他二人要逃出来,基本不可能。只能等着那烈火旗的结界被旋风突破,然后两个人同时被卷入风中,永埋在这冰川中,一如亿万年前冰河世纪时消泯的生命般。
青炎一脸苦意望着青逸:“师兄,连累你了。”
青逸却是一脸镇定,只是继续挖着冰雪,灵气越来越浓厚,而烈火旗结界的力量也越来越弱。时间紧迫,青逸也不再掩饰功力,运起全身真元推动着冰雪,只一下便出现数十米的深坑,坑内赫然出现一棵大白菜……呃,一株碧落长生草。
死到临头的青炎在坑上看着大白菜咽了下口水道:“师兄,此物比起那日我吃的那颗更为可口,想必是成熟的。”
青逸没说话,他摸着碧落长生草的根部,一块与周围白玉不同的翠绿色宝玉紧紧护着碧落长生草的根部。
他用起过去学过的掌刃,化掌为刀,手掌落下竟仿佛利刃一般,轻松在白玉上割出一道笔直的豁口。青逸面不改色,几下便将碧落长生草和玉凌髓同时取出,并在坑底借着视觉的掩饰将玉凌髓从长生草根上取下,收入怀中。
与此同时,烈火旗再也抵挡不住整个浮望山千百年来累积的天地之力,结界好似新婚之夜处子的最后屏障般,挣扎几下便被破了。
青逸从深雪中跃出后,发现自己和青炎已经被冽寒旋风围在中央了。
而结界被破的同时,几乎将冷肃和夜媚婳吹到西天的狂风也停止了。雪花散落,他们清楚地看见十几里外那道连接天际的巨大旋风,而青炎与青逸已经失去了踪影。
“一旦冽寒旋风将目标卷入,就不会再攻击他人。”夜媚婳盯着那道旋风,喃喃自语。
冷肃死死地望着那巨大的旋风,整颗心仿佛陷入了冰川中,随着青逸一起被掩埋。
夜媚婳是后悔的,她从未像此时这般后悔。不过是一个碧落长生草,大不了再耗上百年养一颗便是,为什么仗着两人功力高强,偏要去山顶找已经成熟的呢?是她……害了青炎!那个生得憨呆脾气又好的老实人,就这么被冰雪掩盖了吗?
手心突然一凉,身旁少年温暖的手甩开她,拼命地向那道旋风跑过去。
夜媚婳一把上前抓住他道:“你是要去送死吗!”
冷肃转过头,眼中一片森寒,仿佛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冻结,夜媚婳听到他冰冷的声音说道:“我是来找玉凌髓的,你不也有想找的宝物吗?他们说不定已经将东西拿到手了。”
是的,他是为了看看玉凌髓是否到手才靠近冽寒旋风的,他是确定了旋风不会再伤到别人才去的,绝对不是为了看那个人是不是侥幸逃过,或许被卷入旋风的只有青炎。
夜媚婳也凑上前,她是为了找碧落长生草才上前的, 毕竟当时只有那里灵气最浓郁,绝对不是为了看那个人是不是侥幸逃过,或许被卷入旋风的只有青逸。
两人心思各异,却又奇异般地契合,共同向着旋风跑去。
此时,旋风内,青炎青逸两人半个身子都已经被冻成冰渣了,其中以青炎最为凄惨,毕竟祸根本就是他招来的,而烈火旗也被他收了回去。
“师、师兄,”青炎打着哆嗦道,“我、我们还、是靠近、些、些吧,还、还能、暖和、些……”
“我在想一件事。”师兄的表情依旧沉静(面瘫)。
“什、什么事?”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我、一、一直在、少、少阳宗、活、活着……”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青逸淡淡道。
他说的不是今世,而是前生。他们同来浮望山虽然是他今世刻意改变了轨迹才有的结果,可是从事情本身来看,就算是没有他,青炎也一定会与夜媚婳来浮望山找碧落长生草,而以青炎这招祸的本事,也一定会遇到冽寒旋风,更一定会取出烈火旗招来整个浮望山的灵气。换言之,有他没他,青炎都一定会被旋风卷入,他只是被牵连的。
既然如此,前生一直活到论道大会的青炎,到底是怎么从浮望山回来的呢?
好像,只有一个可能。
正当二人即将被冻成冰人之时,一道流星划过天际,天空中降下七彩霞光,堪堪照在冽寒旋风之上,而已经靠近旋风的冷肃与夜媚婳也被这光芒笼罩住。
众人耳边同时响起一个声音:雪山女,祸人间,冰封万里;浮望玉,百年至,岁寒城开。
19、岁寒城(一)
传说中浮望山是天帝用来封印岁寒城的宝玉,但这也只是传说而已,没有人会把它当真,但它偏偏是真的。
七彩霞光照在几人身上的瞬间,旋风骤然停止,青逸半身冰封的样子出现在冷肃面前。少年的眼睛闪过一丝血色,他迅速冲上去,紧紧抱住青逸,丝毫不顾自己的身躯也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姑、姑娘,这、这个、给、给……”青炎已经冻得嘴都要僵硬了,却还勉强对夜媚婳伸出手,手中拿着那株方才在旋风中从青逸手中接过的碧落长生草。
夜媚婳没有接过那株耗费了她百年苦心的仙草,而是慢慢走到青炎身边,一步一步,一点点靠近青炎。看着那脸上挂满冰霜却还是那么憨厚的男人,夜媚婳觉得自己不该再继续接近他,每近一步,就代表着沦陷一步。可她停不下脚步,直至娇美的胴体几乎贴在青炎身上,她才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朴实的脸。
说实话,青炎生得不算好看,但浓眉大眼的,怎么瞧怎么顺眼。明明那个摆着死人脸的青逸比较好看,甚至那个修魔的少年也是俊秀无边的人物,可夜媚婳就算看得青炎移不开眼,一点点描画着他的容貌,想要将他记在心里。
青炎维持着僵硬的姿势很痛苦,见夜媚婳没有接过东西的意思,忍不住说道:“姑、姑娘,你、你、是、是不是、不想、要、要了,也、也对,都三、三百、百岁了,还、还要、这……”
“闭嘴!”一声轻斥打断了青炎磕磕巴巴的话,夜媚婳伸手抚上他蒙上一层冰霜的脸,柔声道:“你说话总是这么气人,真该把这张嘴堵上。”
她也确实堵上了——用自己的唇。
贴上唇的那一刻,夜媚婳知道自己从此将万劫不复,修魔修真又如何能够成为双修道侣。可她不在乎,修魔者都是从心所欲的,她喜欢这人,想要得到他,就一定会主动出击,管他旁人怎么想。就算青炎不肯接受她,至少她争取过,她不会后悔。
柔软的唇沾上冰凉的气息,青炎瞪圆了眼睛,拼命伸出手想要推开夜媚婳,手臂却又僵又硬,只能慢慢地移动。夜媚婳察觉到他的意图,捉住他的手腕,移开唇轻笑道:“你是想要推开我吗?我帮你。”
说罢又吻上去,并生涩地将自己的舌头探入青炎冰冷的口腔,同时帮着青炎将手推在自己身上,推到胸前,推到那片柔软之上。
青炎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明明已经冻得没有知觉的掌心却感觉到一团柔软,心里明明狂叫着不可以,身体却想要再摸几下,或者说,再捏几下。
夜媚婳性子直接,看上了便主动出手,根本把旁边的青逸和冷肃当成死人。而冷肃又哪有心思去瞧他们,只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的青逸,就像梦中青逸对他做的那般。
青逸比起青炎的情况要好上许多,他一大半身子还能活动,见冷肃这样不管不顾地冲上来,青逸心中竟有一点开心。
他的少年,终于学会了去关心旁人,今生的冷肃,一定不会成为过去的血公子。
他伸出那只还能动的手,将少年搂进怀中,少年长高了,只比他矮上半个头,这样的身高差距使得两人拥在一起的身影显得无比契合。
源源不断的热度从冷肃心口传至青逸身上,身上暖和了,青逸才感觉到被冻伤的部分针扎一般的疼痛。好在他修成了金丹,可以依靠自身真元慢慢治愈身体,否则只怕要残疾一段时间了。
“我没事。”依旧是冷淡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柔情。
冷肃握住青逸的手,抬眼望他:“你是不是……”
想要问的问题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阵天旋地转打断了。
整个浮望山开始震撼,几人站立不稳,只能拼命抓住眼前人。夜媚婳死死贴在青炎身上,仿佛要把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中,片刻都不能分开。青炎心中暗叹一口气,终于顺应内心的欲望不再挣扎,而是顺从地被夜媚婳搂着。
另一边青逸与冷肃都迅速紧紧抱住对方,一时间竟是那般有默契,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关切。
冷肃微微张口:青逸,你是不是……
大地裂开,浮望山上累积百年的冰雪滑落,整个山脉仿佛被剑劈开一般裂成两半,几人恰巧站在站在地裂中间地带,就这样掉落下去。
浮望山下是望不尽的黑暗,一股极强的力道将几人吸入裂缝中,无论他们怎么想要飞起都动弹不得,只能由着这股力量将他们吸入。
仿佛要坠入地狱中一般,冷肃只能紧紧抓住青逸。前路未卜,或许下一秒钟他们都会死去,他想要在这时刻问出自己方才未能说出口的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张口,整个身子都动弹不得,仿佛被冻住一般。
失去意识前冷肃心中所想的只有一句话:青逸,你是不是……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寒冷,难以抑制的寒冷。
他感觉不到任何人,这个漆黑的的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个,他在这黑暗中不停地坠落,被深深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