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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辛辰无数次庆幸自己因为爱书,也涉猎过有关野外求生的内容。现在他就能知道,有部分棕榈类植物的根富集盐分,比如夏柏榈。这是种小型棕榈类植物,丛生,通常只得一两米高,树干细长,顶端长叶。
他刚安顿下来那几天在很远的地方找到几株夏柏榈,当时也有小动物在啃食树根,季辛辰便只挖走了一小块根,烤干树根得来的黑盐快用完了。
还是循原路再去挖一点吧。往后面瞄了眼阿一,季辛辰默默叹了口气,多了个消耗体,只得更凶地争抢丛林动物们的生机了。
阿一的表情似乎从没变过,安静的跟在季辛辰后面。每次季辛辰回头,都会发现阿一在看他。
忍了一阵之后,季辛辰在自己觉得最突然的时候猛地回头,他尝试了十几次,结果次次都稳稳对上阿一的眼睛。最后他控制不住地抽嘴角,想扯个淡然高贵又冷艳的笑,还非常失败地失败了……
“卧槽,我输了!”
☆、Chapter 4
给阿一做的鞋,要用角犀兽的皮作为面料,银环棘蛇的背筋作为缝线。
这两样,是季辛辰手头上最好的材料,付出了老大代价才得来的战利品。角犀兽皮坚韧而厚,防水耐磨,银环棘蛇背生棘片防御力高,再兼蛇牙剧毒,这两种凶兽攻击力能跟雷虎相比。瞬间用出三个持续技能那样强大的爆发,季辛辰到此为止也只成功过一回而已。
角犀兽在季辛辰胸口上顿的那一蹄,银环棘蛇在他手臂上咬的那一口,简直让季辛辰回想一回疼痛一回。
伤口已经全愈的阿一坐在床上看着季辛辰,两人被笼罩在壁上莲灯柔和的光线里。
季辛辰一边用万能工具的锥尖在犀皮上钻细孔一边叹气。明明有更容易弄的材料,为什么最后还是选了这两样呢?他抬头看看阿一,这家伙傻兮兮的,跟趴下的大狗一样将头搁手臂上,视线围着他转。
季辛辰眼神柔和起来。虽说带阿一回来时真有点想当宠物养,但他自己不过是个来自和平年代的普通人,又哪里有这么狠的心。况且面前这个人存在感太强,除了不说话哪里都这么好,叫季辛辰忍不住想对他好一点。
把鞋底和鞋面的犀皮边沿位置钻好孔,接下来要把蛇筋穿进去、大力勒紧,而后跟部位留长的皮片重叠,钻孔、束上蛇筋、收紧、打牢固的结,一只印第安式的皮鞋就做好了。
“试试。”季辛辰把先做好的一只扔给阿一,打着呵欠侧躺下,顺手取出背包里的布娃娃当枕头用。这个娃娃是他在游戏里为数极少的挂件之一,白布面的娃娃配绿色衣服,他带了很久——现在也算能用上了。就是有点太小了,不太好用,季辛辰郁闷地叹口气。
阿一把鞋穿好,单脚跳下地踩了两脚又回到床上季辛辰身边,眼里是明显的愉悦。
“哦,合脚就好,”季辛辰困得眼睛快睁不开,晃悠悠把另一只完成,倒下就睡着了。
阿一在莲灯柔和的光里呆坐一阵,默默凝视季辛辰安宁的脸。之后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学着白天季辛辰的样子拿鼻尖去蹭对方。气息交融,蹭了一阵他不满足了,又用两颊、额头、下巴去摩挲季辛辰的脸,用光光的上半身贴住对方温暖的皮肤。他嘴唇微张,可是良久,仍旧说不出话来。
最后,趁着季辛辰翻身的机会,阿一敏捷地伸手把人揽近,让整具温暖的身躯趴伏在他胸膛上,终于满意了。
**
第三天。
季辛辰醒得早,发现自己趴在阿一胸膛上。他也不惊奇,十分惬意地在温暖结实的肩膀上来回蹭,架在对方小腹的一条腿挪一挪就碰到一个热源,“好热情啊阿一,”低低笑出声来,季辛辰把腿隔着薄布卡住热源用力研。磨,戏谑地啃了两口面前的下巴。
感觉到肌肉下的热源越来越热以至于弹压不住,季辛辰若有所觉,抬眼一看阿一果然醒了。笑得很坏,季辛辰腿上不再用力,悠哉看着阿一眼眸里露出了又着急又难受的神色。
但即使如此,阿一也没有动。他只是安安份份、一动不动地躺着,一双眼睛牢牢地看着他,里面满是急切又渴望的光。
——如此坚决地守着一道划下的界限,真真就是一只最忠诚的、为了主人的叮嘱死死守住家门口的大犬,没有允许绝不会越雷池一步。
季辛辰隐隐知道,现在的阿一很可能并不是他的正常状态,而是身体受损后应激反应和自我保护的表现,如果他恢复了,应该就会还原成一个季辛辰所不知晓的人。
但是季辛辰之所以愿意靠得这么近,却是因为他面前的阿一如此单纯、敞开、忠诚。骤然重生在广袤的陌生丛林里,他对未知的未来一片茫然。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前来了一份不包含丝毫压力的可心意的陪伴,又怎么生得出拒绝的心思。
以后会如何不知道,所以要认真珍惜现在所享有的——季辛辰微微一笑,大狗这么乖,应该好好奖励一下呢。
安抚性地啃一啃大狗的下巴,轻巧地踢掉松垮垮的短裤,季辛辰按住大狗的胸膛撑起上半身,坐到他健壮的大腿上。
就算是这样的时候季辛辰仍是淡定又从容的,或者应当称之为骄傲,他的腰背以力道十足而诱人的弧度仰起,随意而邪气带笑的眼神对上阿一的眼,一手撑在背后,一手把两人的热源笼在一起蹭。磨。
男人要舒服实在太容易了。蹭蹭就有感觉。
快。感在累积,季辛辰眸底漫出莹润水光,眼尾慢慢敷上薄红,形状极漂亮的唇微张,溢出带着难言酥麻的喘息。他并没有注意到阿一盯着他的眼眸愈来愈热烈猩红,双手收在身侧死死握拳,阿一唯一的变化只是越来越显粗。硬的那物,在季辛辰手里诚实地接受安抚。
喘息着、抬起下颔,季辛辰全身被快。感催得绷成了极度诱。人的一把弯弓。急切地品尝、贪婪地追逐,快。感经历好一段时间才慢慢累积到顶点,终于容许他释放出来。脑袋里一片云雾茫然之时,季辛辰无意识收紧的手迫得阿一凶性外露,往他手里狠狠顶了一下,然后诚实地为面前这个人贡献了体。液。
阿一份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体。液沾染到季辛辰身上,身体放松下来,手指挪了挪,还是没有碰季辛辰。
“腿……都软了。”季辛辰的声线有点哑了,他慢慢喘匀气息,随意把汗湿的头发往身后拨拨,然后下床洗漱,“阿一你还不满意吗,快起床。”
身上温暖的人离开了,阿一不情不愿地坐起来,跟着季辛辰的流程洗漱穿衣。
石洞外面早就天色大亮。季辛辰穿妥衣服站在门口想了想,让阿一去捕几只鸟来烤了当早餐。看着阿一立刻往鸟鸣声最响亮的地方走,季辛辰转身往溪边去,走了几步,发现阿一已经跟了上来。
季辛辰无奈地揉额头:“阿一你自己去捕猎。你又不是真的狗狗,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吧?我去溪边运点水回来而已,洞里的水不多了。”
阿一停下脚步,季辛辰明显不高兴的语气让他犹豫了几秒,然后焉焉地打猎去了。
“哼。”季辛辰略为满意,运起大轻功掠过起起伏伏的树梢往溪边走,途中惊起鸟雀无数。
**
溪边的植被总是要低矮些,在离水近的地方占优势的是各种亲水草本植物。季辛辰站在一块突出溪面的大青石上,放眼四望,第一眼就能辨认出十几种中药来。香蒲、水金钗、水苦荬、游草、马蹄根……
很有趣,他不过是在游戏里学过神农采草和制药这两种技能,居然连草药辨认的技能都带来了么?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游戏里懂可不代表他真的懂‘中药’这种高深的学问,季辛辰并没有把这种能力利用起来的想法。
上一辈子季辛辰的性子并不是这样的。那会虽然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但能做到的事他都会做。特别如果是对家人和朋友们都有好处的话,他总会想着为他们尽点力,于是就有了一个对亲朋的请求总是尽力回应的星辰。
这一辈子星辰懒了,只要猎到的食物够一顿吃的了,他就绝不会再动一根手指头。现在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懒呼呼地坐在各种风景好的地方看上一天,神游一天。
把背包里几个粗苯石罐扔到清澈的溪水最深处取水,季辛辰在带着水意的凉风里坐了一会儿。如果不是日常起居缺不得水,他连取水都懒得来呢。
阳光还不甚晒,清溪两岸林木葳蕤,层层树冠之上的天空辽阔、澈净无比。
“能来到这里,真的很好……”嘴角勾着笑意叹息,季辛辰取出一支一尺半长、冰凉略沉的白色竹笛,温柔得像对待情人般抚摸一阵,随意吹了一段曲子。
……周围的风似乎略大了些,但没有下雪。季辛辰失望地叹了口气。
这笛子叫‘雪凤冰王笛’,是万花攻击用的武器,也算在笔类里面。它带来的攻击力加成不高,但有一个附加值非常高的功能——每次吹奏起它,周围就会纷纷扬扬下雪,瞬间为人带来十分凄美的意境。
就是这个功能,让这只笛子饱受一众万花同门的喜爱,甚至不少别的门派人士也非常心水,在游戏后期有了更多更好用的武器之后,还每周每周地组团去刷副本拿它。
每一只万花拿着这个走在路上,都会碰到无数的人搭讪:
“花哥,花哥,求看雪~!”
“卧槽下雪笛子!同门我想掐死你!”
“嘤嘤,各种羡慕嫉妒恨T^T”
“喂那边的万花,带着你的笛子嫁给我吧!”
“要不我带着双剑嫁给你吧(>V<) ”
季辛辰得意地回忆了一阵,唇角笑意盎然。游戏时愉快的记忆太多太多,不能再见到那些一起打盗宝贼、一起打架、一起下副本看风景的朋友也没什么,还拥有这些极具纪念意义的东西就很好很好。
这是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Chapter 5
季辛辰敏锐的耳朵听到了非常轻的脚步声。非常轻微,步速稳定,每一步都踏在最坚实的地方,踩到的落叶极少。
是阿一来了,季辛辰已经能认出来。
“我家的宠物好乖……”他越发心情和悦,一腿屈起支着手,一腿随意靠着青石,脚离水面只有几厘米,悠闲得不行。
穿着黑色外袍的高大男人拂开茂密的灌木丛,看到溪中青石上的季辛辰,眼睛立刻明亮起来。他加快了步速靠近,看清季辛辰脸上的笑容,他张了张嘴,但结果却只得慢慢握紧了拳。
“是我不好,在这里发呆,”季辛辰朝阿一安抚一笑,跳下溪水里,手碰触上几个石罐收进背包。只要皮肤触碰到就算作收取有效,游戏给的这个置物背包人性化得不得了,为季辛辰带来了无数便利。
“水装好了,我们走吧。”
季辛辰拉起阿一往回走,发现他捏着拳头,便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阿一下意识的松开手指,季辛辰立刻改拉阿一的手,他所受的教育里面对礼仪的定义就有一项,不碰触他人的脉门——不论季辛辰自己在不在乎,有些从小被熏陶培养的东西早已深入血脉中。
安静地跟在后面,高大的男人眼中渐渐有几分煎熬困惑神色。每次面前这个人对他说话、对他笑、让他去做事,他都很想去回应,很想像这个人一样自在又悠闲地开口说上几句,很想让这个人因为他说的话笑,或者能像前面那样蹭他啃他摸他……
可是他努力了许多回,还是做不到,不管怎么做都不行,为什么?
明明他跟这个人是一样的,不是吗?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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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阿一已经把两头七八斤的鸟弄死、放血、还掏了内脏,季辛辰表示了高度赞扬,然后示范了一回架起石锅烧热水、把鸟身一烫迅速拔毛的技巧。
这项工作以及之后烧烤的工作又很快被阿一全盘接手,对此,拢着袖在旁边看的季辛辰觉得,未来的前途很是光明,他成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主公的梦想已经>>指日可待!
他也不想想,人地主家里一日三餐外还存着大把余粮呢,像他这样每天想起饿了才去寻食,经常发呆出神大半天不动弹,然后摸着痉挛的胃疑惑为什么隐隐作痛的人,其实过得就比乞丐好一点点而已。
早饭之后很快日上中天。
季辛辰站在洞口阴影里,托着下巴往外看了大半天,忽然低头对坐在身边的阿一道:“我们去爬山好不好?”
他抬起修长的手臂指点南方遥遥隆出地面的一座最高的山,峰形既高又峭,“阿一你看,就是像那种高高的地方,不过那一座起码海拔千米,距离这里至少有八十公里,我们不去那么远的,”
季辛辰也坐下来,笑眯眯地看阿一,他勾起的唇线和眯成弯月的眸微微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