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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辛辰也坐下来,笑眯眯地看阿一,他勾起的唇线和眯成弯月的眸微微带着一点点诱惑的邪气,“我们绕过石洞这座小山,到后面那座高一点的山上面去。如果现在起行,我们应该能在天黑前到山顶,然后就可以一边吹着山顶上舒服的凉风~一边等明天的日出了~”
“怎么样?走吧?”季辛辰看着阿一的眼睛动了动却再无表示,不由有点恼,双手捏住他的脸往外扯。脸皮拉长会让人的表情变形,简单点概括就是——不萌的会萌起来,萌的会二起来(不相信的快试试好吗!),而阿一很端正俊朗的脸就瞬间二了。
噗嗤一笑,季辛辰松开手凑过去亲昵地蹭蹭阿一的鼻尖,“你都不知道答应了要点头,不答应要摇头么?”掰住对方的下巴强令做了两次点头两次摇头的动作,季辛辰一边乐一边想,养狗狗也要这么教的,要知足,阿一比狗狗聪明多了。
又问了一次,季辛辰满意地看到阿一点头,遂给啃了口下巴当奖励,阿一的神色很愉悦。
两人开始了朝着山顶前进的跋涉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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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是错误的。
季辛辰甩笔给阿一套上‘春泥护花’,及时挡了一挡三头拳头大的长嘴鸟。阿一身体周围浮起了一层朦胧青光,这个技能的效果是使目标受到的伤害减少四成,但是只能持续二十秒,下次使用还要在一分钟后。
阿一瞬间放出十数道无形气刃,瞬间把三头长嘴鸟割成了肉碎。两人背靠背互相倚靠着,这里已是他们选定的山峰脚下,但两人足足走到天黑才来到这里,途中经历了大小五六场战斗,两人都很是疲倦了,又遇到一群刚刚归巢的长嘴鸟。
他们所处的小片空地周围,黑黢黢的树上全是一对一对红色发光的鸟眼。
这群鸟不过拳头大,在黑夜里鸟眼发红,但嘴巴又尖又长,翅膀能高频扇动,用整个身躯抻直破开空气来攻击敌人。它们还喜欢三三成组上,一前两后的组合会形成更大冲击力。跟蜜蜂类似的自杀性袭击。
季辛辰只能瞬间锁定两只鸟用出两次商阳指,他不擅长群攻技,在这种情况下很快把自己定位成辅助攻击者,防御的春泥、分段治疗的握针、疗效比长针小但耗时更短的局针轮番往两人身上刷。
十分钟前他们惊动了这群鸟,防御不及,鸟群第一波攻击足有三十头鸟朝他们俯冲下来,反应更快的阿一瞬即把季辛辰扑倒,承受了大部分伤害,同时全力发出近百气刃切碎了靠近的所有攻击者。
阿一的凶悍让四周高树上的鸟群攻击慢了一慢,季辛辰以最快的速度把手上的攻击武器换成治疗的,一秒内往阿一身上刷了一次春泥两次长针,随后在地上一撑,把两人的身体撑起调整成背靠背的防御姿态,同时还用商阳指打掉了第二波两组长嘴鸟中的头鸟。阿一释出的气刃紧接着割碎了来势减弱的四只。
两人配合无间,受到的压力慢慢减弱,即使又一轮超过三十头鸟的冲击也稳稳摧散各个击破。总计干掉了超过三百头长嘴鸟后,四周高树上终于再无红光,两人周围十米范围内铺满碎肉鸟尸。
喘息一口气,季辛辰急急拉着阿一走到十来米外一棵巨榕下,这里巨大的气根丛生形成天然树洞。粗略检查过环境,季辛辰一口气给阿一刷了五次长针,才剥开他的衣服检查。游戏里带来的衣服硬是没坏,但衣服下面的身躯重度瘀伤无数,还断了两根肋骨。
季辛辰的手在控制不能地微微颤抖,面前这个男人说不了话,他连受伤都喊不出痛来。在莲灯柔和的光线下,阿一的眼眸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很有些讨好意味的凝视着季辛辰。
季辛辰自己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比起来却也算不得什么了。看着阿一的伤在慢慢好转,季辛辰闭了闭眼定下神,给两人都甩上握针,然后起身,“阿一你在这里休息下,我离开一小会儿,”看着他不太情愿的样子,季辛辰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抚道:“你乖乖的,我去找些驱蛇虫的草就回来。”
看着阿一点了头,季辛辰舒了口气走开。现在他倒是庆幸自己还有一点辨认药草的天赋了,摸黑采到了一捧艾草和变种烟叶。
季辛辰利索地把烟叶揉碎泡上水在周围撒一圈,这个能稍微起驱蛇的作用,又将艾草碎在周围扔了一圈驱蚊虫。回到阿一身边坐下,再次检查他的状态,确认最多两天就能好全,季辛辰感觉自己的心稍稍能安稳下来了。
选定的这小块休息地是个狭长的空间,只能容一个人伸直腰腿躺平,季辛辰毫不犹豫地把地方让给了阿一。
阿一眼睛里清楚表达了想靠近他的想法,季辛辰摸摸他的脸,为他拉好兽皮,“你骨头受伤了不能坐着,快睡觉吧,明天好了就能跟我一起睡了。我也累了。”
看到季辛辰脸上掩不住的疲惫,阿一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遵从季辛辰的要求闭眼睡了。
立刻收起莲灯,明知这个地方并不安全的季辛辰又怎么敢真的睡着,他强撑着疲意,一轮一轮给自己上握针疗伤,慢慢反省自己鲁莽的举动,盯着深沉的黑夜直到天亮。
真的,太大意了……拥有一套具现化了的游戏技能就以为自己逆天了呢,前几次战斗还在白天,算是穿过丛林避不开的遭遇战,最后这一次招惹了那群长嘴鸟,却完全是因为他不熟悉这种鸟的习性。入夜时分闯入了它们的地盘,偏偏这种鸟夜里有强烈的护窝习性,又会搞自杀性袭击,要是阿一受了治不好的重伤,他只觉得自己可能会疯狂。
揉揉额角,季辛辰无奈苦笑。
☆、Chapter 6
第四天。
天色将将要亮的时候,季辛辰的疲倦已经累积到了临界点,过量的思考、过量的战斗,加上整个晚上陆续使用握针。只要他放自己出现一丝松懈,必定会立即沉入睡眠中,他虚弱的身体已经发出了严重警告。
但前面平均每小时一轮的战斗,让季辛辰充分认识到了丛林危险的程度,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会放任自己闭上眼睛,去把他和阿一的生命交托给未知的运气。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同伴只有一个人是多么坑爹的事,要是多上两个人,起码他现在可以安心睡个觉……
在季辛辰的认知里,男人要担得起事。这个鲁莽的错误决定是他做的,那么,他至少要保证能带着完整的阿一回到他们的石洞去。这片区域具有攻击性的野兽明显比他常活动的区域密集,在没有清楚里面的原因前再往前走并不明智。
阿一能靠直觉拼了命去保护他,难道他就给不出相对等的回报么,季辛辰垂眸注视着沉静睡着的阿一,眼里是湖水一样平静的温柔。还好现在他的身体素质不错,熬一夜还是受得住的。
可惜他的大轻功带不上阿一,要不两人直接回去花不了多少时间。季辛辰试过了,身上有任何重物他都会直接飞不起来,那么多的游戏设定都有了改变,为什么这个不也改一改呢。
捏捏酸痛的鼻梁,季辛辰抿唇透过茂密的枝叶捕捉天空微弱的亮色。
快天亮了,再坚持一会儿……白天蛇虫威胁不大,附近剩余的长嘴鸟群不成威胁,可以休整到下午……阿一的伤好的快,自己会找吃的……
胡思乱想中,季辛辰和衣倚在树根上沉沉睡去。他并没有一分多余心力去整理仪容,束发的布条早已遗失,从长发到衣袍上,大片大片沾染暗红血迹,来到丛林之后,这是他最狼狈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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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辛辰是被身边一阵息息索索响声弄醒的。
他百般无奈不情愿地睁开眼,看到阿一不知从哪里拖来了一整个果树枝桠,手臂粗细的主干,两三米宽的翠绿叶丛里长了好些黄黄红红的拳头大果子。
季辛辰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正午,他睡了这么久?
“阿一你过来让我看看。”季辛辰声线疲惫暗哑,把阿一叫到身边,整个剥。光,在明亮的光线下仔细给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没有衣物的蔽碍,阿一几近完美的倒三角型身材一览无余,他的站姿很自然的笔直,有种常年经受规范训练的人才有的味道。季辛辰垂了垂眼,决定忽略这类信息,重点检查了阿一后背两根肋骨断裂受伤的地方。
阿一就是承受第一波长嘴鸟冲击时伤的肋骨。不过他的身体素质异常好,伤得不算重,加上季辛辰治疗技能的刺激已经好了一半。至于他身上遍布的承受凶兽冲撞形成的深度瘀伤,也消退了大半。
看他还能活蹦乱跳的去找食物,季辛辰算是彻底放心了。
看看被拖到身边的果树枝杈,季辛辰好笑拍拍面前殷勤的男人,“你带这么多果子回来干什么?我俩又吃不了这么多,下次给其他小动物留一点儿。没事别乱跑,好好呆着休息,你还没全好呢。”
阿一的面容一如既往表现不出什么表情,季辛辰也判断不出他听明白了没有,叹了口气。
啃掉两个果子稍微有了元气,季辛辰取出一石罐干净的水,沾湿布巾给阿一略擦了擦面容和四肢,给套上一件白色的内袍,然后照样把自己打理好,将两人的外袍洗干净挂到旁边树上。
季辛辰做这些的时候有种难言的温柔,阿一呆呆站着看他动作,甚至有些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一切打理妥当,季辛辰强压着阿一塞了满肚子水果充饥,然后强迫他跟自己一样坐着休息。
“为什么你不能说话,要是你能跟我说话就没这么麻烦了,”季辛辰合眼稍作休息,疲倦地低喃,“我说的话也只能听懂一点点的样子,阿一你真蠢……让我休息一会儿,等过了中午我们就沿原路回家去,是我不好教你受伤了……”
身边的人以疲倦而放松的姿态闭眼靠在大树粗壮的气根上。阿一保持着安静,嘴巴困难地张张合合,甚至把手指伸进喉咙里按压,最后只是越来越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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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总是比去程快,况且一路上的凶兽都给两人清理了一番,他们行走的路线形成了暂时的安全真空,以至于季辛辰和阿一回到石洞时天色还很明亮。
石洞附近相对来说已经是安全无比的区域。一到洞口,季辛辰立刻像久旱逢甘霖的旅人一样扑到床上。他把万能工具扔给阿一,“你自己去找吃的,别跑太远,我需要休息,别吵……”完整的话都没说完,季辛辰已经迫不及待地沉入梦乡。
其实就算季辛辰不说,阿一也根本舍不得走远。他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开始出现火烧云的天色看了看,在附近两道气刃逮住了两只刚刚归巢的大鸟。
阿一的心已经完全飞到了床上的季辛辰身上(大误)。他用最快的速度烤了一头鸟吃掉,然后摸黑把自己剥得只剩短裤爬上床,用最小心的动作把床上的人揽在怀里。在一片黑暗里,这个男人简单之极的心里满是期待>>醒来之后季辛辰会跟之前一样摸他>>男人难耐地在兽皮被子里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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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
人的体温特别美好,让他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季辛辰心满意足地想着,野蛮地把手和腿都架在阿一身上。
上辈子最后的记忆都不太愉快,全是些冷冰冰的医疗仪器和药物,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找一个男朋友就挂掉了,悲剧。——对的是男朋友,季辛辰对自己的性向很清楚,但严格的家教和他自己的原则都不允许他乱来,以至于做了一辈子光棍儿。
季辛辰小心地回想了一下那些记忆,在影响到愉快的心情前果断打住了,转而思考自己现在的情况。他现在的心态很像刚脱缰的马儿,没人管束了,爱怎么跑就怎么跑,要是爹妈看到,一定会操。起多年不用放在门背后的藤条抽他,骂他不知天高地厚吧。
可是贸贸然地,他都死过一回了,竟又得了一条命,得到非常健康的身体,得到非常有用的力量,换了谁能面不改色地接受下来?他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二比青年,还是连恋爱的阅历都没有的童。子。鸡,没有自我膨胀到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已经很不错了么。
至于,他现在很喜欢面前这个男人,他想恋爱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在战斗里可以互为犄角、放心交托后背的同伴,季辛辰从来就只得到过这一个而已;如果阿一不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如果阿一不是这样毫无攻击性,而是一个有完整思想的个体,那无论他表现得如何可靠,季辛辰也不可能给予完整的信任。
幸好是阿一在这里。
日后,要是阿一不再像现在这样,阿一如果重新有了成熟的思想,不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话,那他也可以做到转身就走,他也可以很潇洒的过自己的日子,反正男性没有那么多东西要在乎。想到这里,季辛辰觉得心上闷了一闷,遂不再往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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