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我是小叔,有些话不好说,大嫂又跟娘家的人不亲近。”
沉思齐一边说一边往床上躺,“保全儿今个儿睡这儿吧。”
保全几乎要乐得飞上天了,他能跟父母睡在一起这件事对他来讲像是美梦成真了一样。
他左手握着吴怡的手,右手握着沉思齐的手,兴奋的以为自己永远都睡不着,实际是没过了一柱香的时辰就睡着了。
等到保全睡了,沉思齐才对吴怡说了件两个人都想到了,一直没有说的事:“父亲今天跟我说……爵位的事了。”
沈见贤没了,长生也没了,剩下的就是他这个嫡出的弟弟,洪宣帝虽然恢复了他的功名,但是让不让他承爵还是在两可之间的事,在他下面就是庶弟了,庶出子承爵的不是没有,但是难上加难。
“父亲怎么说?”
“他说要进宫求圣上的恩典,让我承爵,说若是不行的话,就让咱们过继个孩子给大嫂,隔代传爵。”
吴怡忽地一下坐了起来,“不行!”让她的孩子叫她婶娘?这事绝对不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沉思齐说道,“所以我说了另一条路。”
“什么?”
“过继二叔家的思智或者是思礼。”本家没有嫡子可以承爵,过继嫡亲兄弟家的嫡出子也是成的,这种作法远比过继吴怡这一支的嫡出子到冯氏名下,隔代传位要靠谱。
“侯爷又是怎么说的?”
“他说……”沉思齐沉吟了一下,“他说日后太子继位,天下最贵的两家莫过于吴冯两家……再说了,隔了个房头,他终究不愿。”
说到底,思智或者思礼的血统不够高贵,在日后几十年的争夺中,不如沉思齐或者是沉思齐和吴怡的孩子,却叫冯氏为母亲来得得天独厚。
吴怡咬了咬嘴唇,“咱们在这里说什么,都抵不上圣上的一句话。”
这事还有一个人的意思必须顾及,那就是洪宣帝,“我回家去问我父亲。”
实际上吴怡这个时候已经打定了主意了,沉思齐承爵或者是过继沉思智、沉思礼中的一个,过继她的孩子出去——她倒是宁可一辈子呆在辽东不回来了。
“对了,还有一个事。”沉思齐忽然说道。
“什么事?”
“恂郡王府的世子没了。”
吴柔抱着襁褓中的次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世子染了痲疹病故而强压抑在心里的兴奋被一下子打散了。
肖王妃就那么高高在上的坐着,带着某种冷意看着吴柔,“吴氏,你可是不愿?”
“王妃娘娘能这般抬爱令珏,实在是令珏的福气。”世子没了,肖王妃要收养她这个侧妃所生的次子,确实是抬爱了,可是她的儿子,就这样……
“我不是要抢你的儿子,我只是瞧着令珏惹人喜爱,想抱过来养几天,不光是你儿子,还有苗氏生的令玷我瞧着也喜欢,也让她抱过来了。”
只是抱去养,并不是说充做嫡子,同样被抱去养的还有只是侍妾身份的苗氏的儿子……
吴柔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勒到了她的脖子上一样,让她喘不过气来,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反抗,她甚至笑了,“无论是令珏还是令玷都是王妃的儿子,王妃乐意养自然是孩子们的福气。”
“你能这样想就好,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就把令珏留下,等下叫人把他的随身之物送过来就成了。”
“是。”吴柔脸上的笑都没有消散过,甚至带着丝喜意,忍,她修练了十几年,学会的最重要的一课就是忍。
冯氏的房间里散发着久病缠身的人所居的地方,那种让人觉得呼吸都困难的药味,吴怡进了屋,看见的是坐在床边像是木头人一样的冯氏,冯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神比肖氏还要空洞十倍,肖氏还有次子,还有孙子、孙女,冯氏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了。
冯氏坐在屋子里发呆,她这一生出嫁之前十几年,竟是最快活的日子,出嫁以后,与夫不合,她争过,她求过,她拚命彰显自己后族嫡长女的身份,给自己撑脸面过,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却因为娘家的事夫妻彻底决裂,连累儿子不得生父待见,她耗尽心血尽心将儿子养大,好不容易儿子进了学,会读书写字,会体帖母亲了,却被一场痲疹夺去了命,丈夫也跟着去世了。
她现在已经绝望到了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是恨天恨地了,“有福之人不用忙,后边的半句是无福之人跑断肠……张道长,我总算明白你的话了。”
“大嫂。”吴怡轻声召唤着冯氏。
冯氏抬头看一眼她,半天没有说话,冯氏身边的丫头福了一福,“二奶奶见谅,我们大奶奶伤心迷了,认不得人了……”
吴怡点了点头,跪坐在冯氏床边,“大嫂,是我,我回来了。”
冯氏像是略有所动,低头看了吴怡半天,终于握着吴怡的手哭了出来,“是你?你怎么才回来!”她搂着吴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回来晚了!回来晚了啊!”
吴怡也是心酸,她这些日子也在想,如果她没有跟随沉思齐去辽东,沈家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沉思齐又会怎么样呢?
“大嫂我……”
“是大嫂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冯氏捶胸顿足的哭,“保全儿没了,是大嫂对不起你啊……”
对她来讲,两个孩子生病,没了的是保全儿,要比是长生更让她容易接受一些。
“大嫂,保全还在,没有的是长生。”
“长生?”冯氏愣了愣,忽然以头撞墙,“长生啊!长生啊!长生!你是娘的命啊!”她哭着哭着,竟然昏厥了过去。
丫头熟练的把她扶上床,又拿了药丸子塞进她的嘴里,“大奶奶就是这样,一时明白一时糊涂……”
刘氏让吴怡像是小时候一样枕在自己的膝头,讲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讲着讲着吴怡哭了,刘氏就拿帕子给吴怡擦脸。
“也不怕让孩子们见着了笑话。”
“不怕,女儿再大,在娘面前还是孩子。”
“你们啊,你们小时候盼着你们长大,真长大了,真是恨不得把你们藏在怀里一辈子才好。”刘氏这些年也老了,头发也斑白了。
吴怡往她的怀里拱了拱,“我这不就是在太太的怀里藏着呢吗?”
“真的是不知羞。”刘氏捏捏吴怡的脸,“你们姐妹啊,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让人揪心呢,你大姐总算是怀上了萧家的孩子,在萧家站稳了,你回了京,沈家却是那样,你九妹过了年就要跟太子圆房了,一对小狗似的一起打闹着长大的孩子,也要做正经夫妻了。”
吴怡笑了笑,“说起来还是我不好的事多。”
“胡说,你回来就是最大的好事。”
“太太,大哥和大姐都被老太太抱去养,你是怎么熬的?”
“怎么熬的?别人怎么过我怎么过呗,就是想,想急了就去看看他们,等有了你们几个,想得也就少了。”
“可是保全……”
“以后你们要常留京城了,孩子长着腿呢,平素除了上学,去找自己的娘亲有什么关系?你婆婆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我公公说要过继……”
“承爵的事你不用跟我说,你父亲早有主意,只是这事要探探圣上的口风,冯家那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吴怡一下子坐了起来,“太太!过继是不成的!”
“你这孩子就是怪,旁人听说自己的孩子要过继长房做世子,都是高兴,就是你不行。”
“太太!”
“你父亲觉得这事行,反正沈见贤没了,冯氏是个半死不活的,也就是有个孩子要叫你婶婶……我却说你不会乐意。”
“太太!我宁可我们一家子离了奉恩侯府……”
“住嘴,说得什么傻话?还要孝道不要了?”刘氏狠狠拧了一把吴怡的胳膊。
“太太……”
“你这孩子就是脾气拗,这事下了圣旨你都敢闯金銮殿。”刘氏点点她的额头,“这事最好的法子是思齐承爵,圣上说过浪子回头金不换,这话他想往回咽是咽不回去了,只是这事可不是你在我跟前撒撒娇就能解决的事,得是冯家点头,愿意放手才行,还有一宗就是圣上,他乐不乐意吴家的姑爷继承奉恩侯府的爵位,圣上说不成,别人说一万个成都是不成的。”
“芦花案上,冯家欠了我们的,他们不敢说不成,至于圣上……”吴怡想了想,“现在谁在圣上面前能说得上话?”
“这人你怕是也认识,万昭仪。”万春的来历旁人不晓得,刘氏是知道的,只是她不知道万春跟吴怡是不是有深交。
万昭仪——吴怡想了想才想明白,万春!
170、封世子
就算是太子妃的姐姐,想要随意出入禁宫也是不成的,更不用说是要求见跟太子妃没什么关联的万昭仪了,吴怡备了礼物,先到了万将军府。
如今万将军已经被调入京城,成了神机营将军,领的是二品的职衔,可以说是炙手可热,万家门前也是车水马龙,一派热闹景象,吴怡坐在马车里瞧见这情形,只叫人拿了拜帖过去,自己在车里等着。
万家的门房也是见过世面的,一看见吴怡的车马,虽然低调但是那楠木的车厢,铜制的车辕,暗刻的花鸟一看就是显贵人家的车马,一见拜帖,立刻一路小跑到了车前,隔着车窗弯腰施礼,“原来是沈二奶奶来了。”
“故交来访,麻烦通报一声。”夏荷说道。
“小的立刻进去禀告我家太太。”
万夫人没想到吴怡会来拜访她,两人在边城时虽有过几面之缘,却也只是泛泛之交,当看见吴怡送来的金制小棺材时,不由得笑了,她知道这是吴怡有事,也知道吴怡的背景,无论如何帮吴怡一个忙,就等于帮了吴家一个忙,怎么样万家都不吃亏。
“二奶奶怎么这样客气。”万夫人笑道。
“本来是边城的旧交,回京就应该拜访,谁知道家中事多,一直拖到现在。”吴怡说道,给万家的礼物她考虑过很久,不年不节的送一车的礼物显眼不说,也不一定能送对,不如真金白银送些硬通货,那金棺材里,她塞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应该是我们帮访二奶奶才是,我们家姑奶奶经常说二奶奶待她像亲姐姐似的。”
“我这次来就是想要拜托万夫人给万昭仪传个话,我想要进宫见她一面,叙叙旧。”
“这又有何难?咱们是患难中的交情,自是比不得旁人。”万夫人也是耳目灵通的,吴家或者是沈家能有什么事办不成要求到万昭仪那里去的,无非就是为了爵位的事想找人在圣上那里吹吹风,探探口气。
万春如今虽然受宠,圣上却是年龄渐大,一天不如一天了,万春还年轻,又没个孩子,结交一下太子妃的娘家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自然是满口的答应了。
等送走了吴怡看见了银票,万夫人笑得更欢了。
吴怡第二日就接到了宫里的传召,万昭仪要见一见边城的故交,吴怡穿了事先备好的小礼服,带着夏荷和红裳进了宫。
吴怡在现代时去过故宫,但是进入皇城的感觉绝对不是进入那个空荡荡没人居住的故宫的感觉,那种肃穆威严扑面而来,叫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更不用说往来的宫女太监,衣着整洁,脸上总是带着笑容,阶级分明,做事轻手轻脚,像是上满了润滑油般的齿轮一样,一环扣着一环,绝无一丝差错。
万春住在储秀宫里,简简单单舒舒服服的布置,最显眼的就是织成游猎图的西洋挂毯,屋内玉器、瓷器居多,百宝阁上最显眼的位置,摆的却是一只做成标本的火狐,跟一对手枪。
“没有子弹的,这宫里倒是时兴摆枪避邪,就是不许有子弹。”万春见吴怡在看百宝阁上的东西,笑道。
吴怡转回身,眼前的宫装女子,让她几乎不敢认,只是在万春脸上的笑,还是如同在边城时一样,单纯干净,带着纯然的喜意。
“给万昭……”吴怡礼才施下去一半,就让万春拉住了。
“沈家嫂子,您跟我的亲嫂子是一样的,您要是跟我也这样施礼,岂不是伤了你我的情义?”
吴怡见万春这样恳切,也直有向后退一步,略福了一福全当施礼。
万春见她这样就笑了,拉着她的手在靠窗的榻上坐了,“我在这宫里憋闷的慌,正想找人说说话,你就来了。”
“我们刚从山东回来,家里有出了事,如果不是我回娘家听母亲提起,竟不知道你竟进了宫,做了昭仪。”
“侧王妃带我回了京,又找人教我规矩,圣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