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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城下,大雨磅礴,视线能见度低下。凤厉靖拿出一壶酒在马前,祭奠过父皇、母后在天之灵,便挥剑上马,号令攻城了。
☆、197 苏府旧景
苏媚儿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在梦里很纠结,很渴望,象一个长途跋涉的沙漠行者。耳边隐约有各种不同的吵杂声响。
等苏媚儿醒来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浅色白花罗帐,浑身的酸软无力感觉仍未去除,但体内已没有那股莫名的邪火了。她撑着脑袋坐起来,发现自己身穿着洁白的亵衣裤,布料是棉质的,有点象自己少女时期穿的那种。她正要掀开被子下床找衣裳穿时,才发现这被子绣的繁花图案是那么的眼熟。
她仔细看了看整张床架,然后惊愕地朝屋子摆设望去,不由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惊叫出来。现在眼里看到的,就象当年她刚穿越过来时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床边是黑木高架子,架子上面放着她今天要穿的衣裳,靠窗是一个梨花木梳妆台,最里面的墙边有四个黑底绘金漆的大衣箱,如果没猜错的话,里面分别装着她春夏秋冬的衣裳。
难道……我不仅穿越了,而且还重生了?时光倒回十五年前刚穿来的那天?苏媚儿一边想一边急忙将罗帐挂到银钩上,低头吸木屐时,她也愣了一下,这双木屐是苏媚儿的大哥苏云游亲手做给她的。她脚步有些不稳地冲到窗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屏气小心地打开窗户,望到外面熟悉的院林景物时,她忍不住低呼出口:天啊!我真的又重生了!?
可视线落到右手那块被火烧过的疤痕,便马上否认了这狗血的重生。坐在梳妆台的绣凳子上,她望着铜镜里面那张成熟女人风韵的脸,便知道自己可能回南炎国的苏府了。不,现在不是南炎国,是南都苏府了。
她从装冬季衣裳的衣箱里翻出要穿的衣服,发现有点短了。不过,身材还好没走样。对于苏府,她再熟悉不过了。她穿好衣衫,将头发在后面随意挽了个发髻,打开梳妆台的匣子时,发现自己以前用的发簪都在,甚至有支被她淘气当飞镖用的银簪子都还在。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道现在苏府当家的大哥现在都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凤厉行怎么将她送来苏府了?这些答案,一会见到大哥便知晓了。苏媚儿披上狐毛披风,走出了近十年没见的阁楼。
看到府上这些无比熟悉的一草一木,苏媚儿五味杂陈。当年,苏颢老将军及府内上上下下对她的疼爱闪现脑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她苏媚儿却因被他一次的出卖,伤透了心,便失去音讯,再也没有回过头来探望苏府的任何人了。
事隔多年,她冷硬的心早被世间的七情六欲融化,也逐渐懂得站在他人的角度想问题了。不再刚愎自用,以我为中心行事了。
“请苏小姐留步!”身后突兀地传来一把声音,苏媚儿不由蹙起了眉头,以她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连个人靠近说话都没察觉?她暗暗地试了试内力,果然,内力荡然无存。
她转过身去,对着苏府青衣家丁装扮的人喝问:“我大哥呢?”
那人被她问得一头雾水,眼内闪过茫然:“奴才不知道苏小姐问的是谁?”
“我问的是这苏府的当家人苏云游。这你都听不明白吗?”
那人微微躬身道:“这不是苏府,这是行王府。”
“什么行王府不行王府的,我说的是苏府……什么?行王府?!”凤厉行的府邸?苏媚儿呆怔当下,才看清眼前这个青衣家丁的背后并没有印苏字,而是一个行字。可满院的假山树丛、亭台楼阁,哪一处不是苏府后院的园林结构?就算这些是后来仿造的,但那支银簪子,明明就是她少女时期用过的,还有那双木屐,后脚跟被她用刀削过,上面还留有刀痕。
脑海呼啸而过凤厉行对自己的态度,他那句辗转的低语:“我知道是你王嫂,就算知道了是你,可我还是忍不住地想喜欢你。”
她想起了他说,如果他日,她为他也生下孩子,是不是也会心甘情愿跟着他?这话忽然的忆起,让她心底又惊又怒。
这时,青衣家丁朝她身后微微躬身,然后退了下去。
苏媚儿知道肯定是凤厉行来了,霍地转过身子,冷眉横向,冷冷道:“凤厉行,让我回去。”
凤厉行丰毅俊雅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五官象极了凤鸣皇:“现在不能让你回去。京城正在打仗,父皇与母后都被杀了,朝中文武百官全已归顺四哥。大哥虽说现在有近两万兵将,但一时也难于攻克京城。你就安心地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京城的风云都过去了,我再送你回去。”
凤鸣皇和皇后都被杀了?文武百官都已归顺凤厉秣?15174805
听到这消息,苏媚儿更想回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更应该回去跟厉靖并肩作战。”她的语气一分也未减。说完,便去后院的马厩找马,如果凤厉行真的将自己的王府按苏府的风格建造的话,那马厩就在后院偏门。
没想到,真的是这样。就连通往偏门的花架走廊都是一模一样,种的都是紫藤花。
“王嫂,求你,别回去!那里现在很危险!大哥能得到援助的恐怕只有他原来的副将冯远将军带去的一万人马。而周边其他的大将早已被四哥买通,不仅不会帮他,而且还会腹部受敌。大哥原来的兵将全在南方,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这时候,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等京城的宫变平息之后,我答应你,亲自送你回去。”
凤厉行抓住缰绳,不让她跨上去:“而且医师说了,你现在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前两天中的药留在体内还没有完全清除,如果你不卧床静养的话,滑胎的机会就很大。”
“我也学过医,那几种迷/药合在一起的药性虽然大,但现在已完全清除了。只要我小心,胎儿就不会有事的。”苏媚儿心底就存着那么一丝侥幸。
“王嫂如果还感觉到浑身酸痛无力的话,说明那些药的毒仍然留在体内。医师用另一种药封住了它,不让它的药性继续深入体内影响胎儿。要完全清除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王嫂一定要卧床静养。”
“走开!厉靖有危险,我怎么能躲在这里卧床静养?”苏媚儿用力地推开凤厉行,踏上马镫正要往上跃起,腹部一阵绞痛传来。苏媚儿不由闷吭一声,身子一个不稳,便往后倒去。
“王嫂……。”凤厉行赶紧接住,急声唤:“王嫂,你怎么样了?王嫂……。”
“痛……。”苏媚儿的手抚上腹部,脸色发白,感觉到身子下面有些滑腻的液体带着体温流了出来。
“你别动!阿午……阿午……快去请陶医师过来!”凤厉行一把横抱起苏媚儿,就往她的阁楼奔去。
苏媚儿尽量放松自己,看来真的不宜用力多动。
“我没事!你将我平放在床上就可以!你拿纸笔记下我说的方子,让人给我抓几副药来就好了。”苏媚儿躺在床上道。
“医师已开有安胎药了,现在应该也煲好了。我去端过来给你!”凤厉行望着她的眼神,炽热得让苏媚儿心底发怵,背脊发寒。这种斯文败类的BT人物,她前世在现代也不是没见过,大玩SM的都有。能将他扭曲的爱恋扼杀掉就最好,不行的话,尽量避开也行。
“嗯!谢谢五弟。”虽然这些客气的称呼并不能真正阻拦他什么,但起码也算是提醒一下他,彼此的身份吧!
凤厉行也不是笨蛋,看到苏媚儿对他冷眉相向,俊雅的脸上不由叹了口气道:“王嫂,我不会伤害你的!真的!你不用担心这个,这几天,你就好好地卧床静养吧。”
“刚才你叫的那个阿午,是不是原来我的奴婢阿午?”苏媚儿在苏府的时候,有个随身丫头,就是叫阿午的。
“等会你就可以看到了。”凤厉行眸底闪过黯然,转身离开了。
没想到,端着安胎药进来的果然是她原来的随身丫头阿午。
“阿午,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行王府的?”苏媚儿半倚在床头奇怪地问。
“小姐,昨天晚上看到你的时候,我也觉得好奇怪!我在行王府已做三年了,不仅仅是我来了,还有原来的后院大丫头阿春也来了。自从老爷走了之后,大公子被调到另一个县城去任职。苏府的下人被遣散了一半,后来行王亲自雇我们过来的。”阿午还是和以前一样健谈,脸上挂着已不再挂着不谙世事的笑容,而是一种经过了岁月历练的祥和笑意了。媚媚来醒浑。
“来,小姐,先把药趁热喝了。”阿午把黑乎乎的药汤端到苏媚儿的嘴边。苏媚儿仔细地闻了闻,果然是安胎药,便喝了下去。
苏媚儿边喝药就边听阿午在耳边说她已跟行王府的小管家结婚并育有一女了,阿春也结婚了,男的是府上的护院。
“老爷生病快走的那段时间,天天念叨小姐,只要还能走得动,他就坐在小姐的闺房,半天不肯走。”
苏媚儿听到这话,鼻尖酸涩难当。
☆、198 相求之事
“阿午,现在都是什么日子了?”苏媚儿将喝完药汤的碗交给阿午。
阿午边说边递一颗话梅给苏媚儿。
苏媚儿含着话梅,便躺了下来,心里默默地算离自己失踪已有四天了。
“听说小姐现在已是太子/妃了?看来以前云游的那个术士说小姐生来就是做太子/妃的富贵命,果真没错。昨天晚上小姐刚到的时候,发高烧好厉害,浑身都是滚烫的,象着了火一样。把奴婢和行王爷都吓坏了,从来没看过行王爷这么紧张的,一个晚上守在这里都没敢走开。也是,小姐现在可是矜贵娇体,出了什么事,连行王爷都受不起啊!”阿午从来就是健谈的,话唠中的话唠。
“昨晚除了行王爷在我的房里,还有谁在?”苏媚儿问。
午午离话天。“开始有陶医师在,后来陶医师走了,奴婢一直守到子时,行王爷就让奴婢下去歇息了。”
苏媚儿听到这话,心烦意乱的,不由想起醒来之前,那些模模糊糊的梦,不知道是真实的存在,还是真的在做梦?不过,比起凤厉靖的安危,这些事都可以忽略过去不想。
“好了!阿午,你去把行王爷请过来,就说我有事相求。”苏媚儿疲惫地说。
阿午出去不久,凤厉行便快步进来了。
苏媚儿看了眼阿午,主仆多年,早已有默契,阿午默默地退了出去。
凤厉行坐在床边的绣凳上,等苏媚儿说相求之事。这番情景,他曾在脑海里幻想过千万遍,每次回封城的时候,他会在这房里呆上半个时辰,摸着苏媚儿曾用过的一桌一椅,一衣一物,借着指腹去猜想她的过往,自己来不及也从没参与的那些岁月。看着那空荡荡的床,从不敢想有一天她的人真的会躺在床上跟自己说话。他以为自己隐晦的心思,这辈子也不会有人知,也不会被人窥探到。
这个模仿苏府规格建造的府邸,除了假山小林,其余的东西全是一件不少地从苏府搬迁过来的。特别是苏媚儿房内的东西,每一件每一样,都是原物。也只有在他的封城,才有这种无所顾忌的放纵的内心妄想。
苏媚儿垂下眼帘,酝酿了许久,才开腔放柔声音道:“五弟能不能将厉靖现在的情况告诉我?”
苏媚儿的声音打断了凤厉行迤逦的遐思,他凝神望着她白希脸上挂着如墨扇般的眼睫毛,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急跳。直到那半阖的眼帘在他的眼前倏地打开,有道明亮清澈的光线照过来,他才忽地惊醒:“嗯……大哥的情况?他……。”他润了润嗓子,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请五弟一定将厉靖现在的情况告诉我。”苏媚儿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内心着急,不再装斯文询问凤厉靖的情况,而是加重了语气要他直接告诉了。
“其实我收到的密报也不多,只知道昨天大哥准备攻城的时候,还没正式开始,就遭到袭击了。”凤厉行微微扭过头望着敞开的窗子,不敢朝苏媚儿看,那张脸太过魅惑,他有时真的难以忍受那份悸动。
“遭到袭击?何人袭击?那他现在怎么样?”苏媚儿急得要坐起来,见凤厉行要过来阻止,便躺了回去。
“遭到了柴宏建带来的两万士兵袭击,现加上京城内的人冲出来左右夹击,大哥的兵将这次受到重创,已退往龙翼郊外驻营了。”凤厉行被苏媚儿一逼什么情况也不瞒了。15174053
“柴宏建?”苏媚儿在脑中搜索有关这人的信息
“他是二嫂娘家的亲侄子,已被四哥收买了,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几个重兵把守的在京城外围的大将。包括我在内,四哥都屡次送厚礼及一些割地承诺来you惑过。”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更没办法安心呆在这里卧床静养了。五弟,能不能用马车把